飞虎群英-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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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明喝了口酒,偷偷扫了鲁大山一眼,又叹了口气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弟兄们吃几顿饱饭,也好有命过两天正儿八经的好日子!到时候上了战场,连枪机都扳不动,不是白白送死嘛!”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肖明一顿明嘲暗讽夹枪带棒,激起了鲁大山的火气,心思又开始活动起来。
“可我没有装备啊!”鲁大山瞪着眼说道。这倒是实话,独立团的前身是清水县大队,鲁大山又收编了一些游手好闲的百姓、家里吃不上饭的农民,唯一算得上正规部队的就是卢喜安一个营的伪军了,凑了一千来人,枪也不多。
这放在以前还好说,连年的军阀混战,散落在民间的枪支很多,还可以动员百姓们捐献出来,实在不行飞虎寨还卖枪,只要有东西换就行。可这两年的情况不同了,饭都吃不上,到哪儿找枪去!眼看着手下已经有二三百士兵饿得实在受不了,偷偷摸摸开了小差,你说这鲁大山心里能不急吗!
“我怎么记得你老兄最少捡了一个营的装备啊,都哪去了?难道换酒喝了?”肖明惊讶地问。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鲁大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哥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啊!”
肖明一听,心里知道鲁大山在给自己上眼药,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嘛,按理说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山寨就有三四百条枪闲着!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是个二当家的,上头还有大哥,这事不太好做主!要不这样,明天你跟我上一趟山,去见见我大哥,说两句好话,大哥一高兴,说不定就送给你了!实在不行,大不了你老鲁给打个欠条,以后有了再还就是了!”
虽然知道肖明是在胡说八道,但鲁大山还是欣喜若狂,指着肖明的鼻子说道:“真要给我那些枪,我把以前的帐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肖明要的就是这句话,眉开眼笑地说道:“我就知道你老鲁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来,干了这杯酒,明天跟我一起上山!”
鲁大山并没有和肖明一起走,而是把队伍调整了一下,才和赵文斌带着一个连的人赶往飞虎寨。既然要干,就要干出个样来,要不,就像以前那样继续忍气吞声地当小媳妇。
“老鲁,咱们这么做,不知政委那儿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赵文斌担心地问。
“不要管他,他只是个书生!咱们是军人,是要上战场拼命的军队,这也不行,那也不许,再这样下去,战士们都成了娘们儿了,拿什么来跟人拼!”鲁大山不以为然。
“我无所谓,天掉下来有你这个团长扛着,可是你老兄不是身上还不干净嘛!”赵文斌是为鲁大山的前途担忧。
“顾不上那么多了!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跟飞虎寨合作咱们吃不了亏,只要有粮有枪,不用一年,我鲁大山肯定会带出一个响当当的主力团!”鲁大山两眼放光,豪气干云。
“对,宁当鸡头,不做凤尾!老这么畏首畏尾,窝窝囊囊,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去见那些养着咱们的老百姓!如果咱们能在这儿打出一片天来,就是叫我去当伙夫也值了!”赵文斌深受感染。这鲁大山是军中的异类,战士们眼中的传奇人物,俩人合作半年多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鲁大山挺直了腰板,迸发出当年的豪情。
鲁大山在飞虎寨受到了隆重地接待,王金龙肖明等人亲自到黑风峡迎接,并通知山寨大排筵席,招待独立团的战士。
所到之处,只见飞虎寨的战士个个红光满面精神饱满,再看看自己的士兵,面黄肌瘦弱不禁风,赵文斌偷偷地对鲁大山说道:“他娘的,这才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差距不是一般两般的大呀!”
鲁大山冷哼了一声:“这算什么,你要是见到他们的装备,会把眼珠子惊掉了!”
“你老鲁见过?都有什么好东西?”赵文斌瞪大了眼问。
“没见过,但听说过!上次他们和小李子搞了日军的军列,小李子派人给我送了点罐头来,说他们步兵炮、迫击炮很多,轻重机枪拿着当步枪使!这样的火力你看需要多少人才能拿下飞虎寨!”鲁大山阴着脸说道。
“听说日伪军出动了近一万人,有飞机助阵,才攻陷了飞虎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那样,可怕呀!”赵文斌不由得感慨。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了吧!”鲁大山忽然笑了。
酒席上的气氛很热烈,连吕继祖也连连向鲁大山敬酒,感谢他仗义出手,救了许多**士兵的性命。鲁大山尴尬地笑了笑,连说:“应该的,应该的,都是友军,共同对敌嘛!”突围**曾向鲁大山的上级发来感谢信,上级也曾大张旗鼓地表彰了他,谁知这事后来反而成了别人攻击他的把柄。
酒足饭饱,王金龙吩咐上茶,众人转入了正题。肖明笑嘻嘻地说道:“老鲁,这算起来你老兄也欠我们不少东西了!这次大哥说了,再给你们三百支枪,两万发子弹,一千颗手榴弹,你老人家还满意吧!”
鲁大山站起来朝王金龙一抱拳说道:“谢过大当家的!”
王金龙笑了笑说:“鲁团长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人,互相帮帮忙是应该的!”
鲁大山又转向肖明,呲牙一笑:“那么,二当家的准备给我们点什么!”
肖明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鲁大山,苦笑着说道:“老林说咱俩是一路人,这话简直他妈的大错特错!最起码,我的脸皮还没有这么厚!”
第九十三章()
走在路上,鲁大山看着身边的四辆大车喜笑颜开,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惹得旁边的赵文斌直摇头。
也难怪鲁大山高兴,他一开口,肖明又给了他六挺机枪和几个掷弹筒,后来看着战士们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一个不忍心,又送了三千套日军军服和一些棉花,让他们回去对付着做套棉衣。
当然,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也有:手下的战士跑马灯似的跑肚子,一看就是吃饱了撑的!“奶奶的,瞧你们那点儿出息,狗肚子盛不住四两油!”鲁大山骂道。
手下的连长见鲁大山心情不错,忍不住回了句嘴:“团长,你要是天天叫我们像这样没出息,以后咱们肯定有出息!”
鲁大山嘿嘿一笑:“小子,有了这些东西,咱们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鲁大山有理由高兴。肖明说近期有一个日军的辎重车队将会经过公路到常县,提出双方合作,夺得的物资全部归飞虎寨,枪支弹药归独立团,以前的账目一笔勾销。鲁大山坚持物资四六开,以前的帐还算数。能让飞虎寨看上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鲁大山精明得很。肖明无奈,摇着头答应了!
回到驻地,刘国良自然告诫了他一番:和飞虎寨打交道要坚持自己的立场,别做出违反原则的事情来。
鲁大山主意已定,也懒得和他计较,连连点头称是。自从肖明踏进团部的那一刻,他隐隐约约明白了,首长为什么派他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用意了。马上命令:“杀了那两匹拉车的老马改善生活,炖点骨头汤给战士们补补身子,明天开始训练!这次要是掉了链子,就他奶奶的没法在这儿混了!”
终于有了消息:日军的车队已经出发,大约有百十辆大车,日军一个中队和伪军一个营,以及两辆铁甲车随行。
消息是吕继祖通过私人关系搞到的,可信度很高,毕竟吕继祖出手大方,在同僚中人缘不错。
众人经过反复讨论,认为日军晚上肯定会在清水县城休息,第二天继续上路,再赶到路安城宿营。肖明想了想,决定兵分两路:一路自己率队,和鲁大山的独立团在清水和路安之间设伏;另一路由林秀青带队,在路安城到常县的路上设伏。
“老林,你们就在咱们经常伏击的地方埋伏,不要太隐蔽,主要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敌人不敢分兵接应路上的鬼子,所以,就不必携带重武器了!”肖明说道。
鲁大山接到报告,掂量了掂量,带上了一个营加一个连的人赶到了伏击地点,肖明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见鲁大山姗姗来迟,不满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想捡现成的,怎么现在才来!”
鲁大山笑嘻嘻地说道:“好饭不怕晚,我掐指算了算,这日本人的车队来的不会太早了!”
“你小子还有这本事?有什么消息赶快说!”肖明有点不耐烦。在战场上敢跟他啰啰嗦嗦的,鲁大山还是第一个。
“我派人出去打探了一下,盯上这块肉的人还不少!”鲁大山一看不妙,正色说道,“昨天日军至少遭到了三拨人的袭击,有两支土匪队伍,还有地方上的一支游击队,但都没有得手,估计今天也少不了!”
“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肖明想了想说,“这或许是好事!不过,你带的人少了,有把握拿下伪军一个营吗?”
“说实话,我这心里还真没底儿!”鲁大山苦笑,“我那政委不放心家里,那一个连还是我苦苦争取来的,还得麻烦你老兄帮忙!”
“好吧,给你两挺重机枪,是对付铁甲车的,你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啊!”肖明心里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直到过了中午,公路上才传来了铁甲车的轰鸣声,日军的车队终于出现,绵绵延延排了大约有一公里。肖明透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竟然只有一辆铁甲车,并且日军的人数也不对,这让他心里一紧:“老鲁,不对呀,怎么只有一辆车!”
“那么,咱们干不干!”鲁大山也觉得奇怪,这要是半道再杀出一辆来,天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干!告诉你的人,不要着急冲锋,小心鬼子耍什么花招!”肖明阴着脸说道。
随着一声巨响,日军的铁甲车翻滚着飞出了公路,瞬间枪声大作,弹雨席卷着车队,日伪军猝不及防,纷纷中弹倒地,反应快的则就地隐蔽,伺机反击。
为了麻痹敌人,肖明把伏击地点设在了平地上,同时与鲁大山约定,每人进行五发精确射击后,由飞虎寨率先发起冲锋,避免伤害骡马损毁物资。
肖明算了算大约数到十即可,谁知刚数到三,独立团那里吹响了冲锋号,战士们一跃而起,高喊着“缴枪不杀”冲向了公路。肖明怕再开枪会造成误伤,命令停止射击,起身向对面挥了挥手,掏出盒子炮冲了出去。
埋伏在公路对面的马六恨得牙根痒痒,见肖明下令,也顾不上误伤,带着手下一跃而起,手中的冲锋枪喷着火舌,冲向了公路。正在进行还击的敌人没料到背后还有埋伏,一时间鬼哭狼嚎,四散奔逃,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弹匣打完,马六等人掏出二十响,开始肃清残敌。
“你娘的鲁大山,怎么搞的,害我伤了不少弟兄!”肖明在公路上找到了鲁大山,气冲冲地吼道。按肖明的计划是马六发起攻击后,骑兵连冲锋,伤亡会小得多。
“这……老肖,对不起!是我大意了!”鲁大山苦笑,知道这事除了刘国良,别人干不出来。
“奶奶的,对不起能换回人命来!”肖明眼里像是要喷火。
就在这时,公路上一阵骚乱,马六和刘国良相互拉扯着走了过来,刘国良愤怒地说道:“鲁团长,你们二人给评评理,这人杀害俘虏,我们上前劝阻还打人,这简直是土匪行径嘛!”马六正在给地上的日军补枪,刘国良见了过去阻止,被马六一脚踹了个趔趄。
“刘先生,我想你忘了点事,我们本来就是土匪!”肖明冷冷地说道,“马六,把人交给友军处理,叫弟兄们赶上马车撤退!”
“二当家的,全部带走吗?”马六随口问了一句。
“废话!”肖明一瞪眼。
“哎哎老肖,别生气,有话好说嘛!”鲁大山见势不妙,连忙拉住马六,讪笑着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四六分,你老兄怎么变卦了呢!”
“三七,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肖明气呼呼地伸出了三个指头。
“好,就依你老兄的!”鲁大山心里那个恨,让刘国良一搅合,十车物资没了。刘国良讨了个没趣,一跺脚走了。
后勤连的人一拥而上,换马的换马,套车的套车,眨眼功夫已收拾利索,甚至连死伤的骡马也已抬到了马车上,开始撤离战场。
肖明伸手拦下了拉着骡马的五辆大车,叹了口气,对鲁大山说:“老鲁,不是我不仗义,那些东西你要着用处不大,这些给你,回去给弟兄们养养身子!你们还是赶快撤吧,小心日军的铁甲车,那东西你们无法阻挡,战士的性命要紧!”
鲁大山苦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老肖不是小气的人!等安顿好,我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