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之刀锋天下-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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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过五十的他，如此尽心尽力也算是难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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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三日，洱源城西边的一处村落，数十人正在田间忙得不亦乐乎。可以看到此处四面环山，东西方向有宽敞的大路通往外面，大路两旁是大片平坦的良田，田地中还立着的稻谷秸秆残缺不全，仍有不少蝗虫在其中上下翻飞。
数十人男女均有，男的多是一身短褐，女的各色棉布衣裙，大部分人均是裹得严严实实，固然是因为天冷，同时也是出于对如此大批量蝗虫的恐惧。
这些男女有的三三两两，有的成群结队，三三两两的是在不同的地块中除草。成群结队的则是妇女和孩童居多，只见这群妇女孩童呈扇形散开，手中均持着一根长约半丈的木棍，木棍一头绑着一束稻谷秸秆，此起彼伏的拍打着面前的土地，一拍之下必有不少蝗虫飞起。这群妇女孩童一边拍打一边缓缓向前移动，很明显是在向一个特定的方向驱赶蝗虫。
顺着众人的前方看去，大约二十步外设计了一圈高大的扇形拦网，看上去像是平常捕鱼用的渔网。拦网高约一丈，似乎在扇形弧顶下方挖了一个大坑，这群人的目的就是把蝗虫群赶入大坑，至于赶入大坑之后如何处理，深受蝗灾之苦的百姓至少能想出三种方法，诸如火烧水淹毒杀等等，禅宗或许会觉得此举有伤天和。可蝗虫肆虐，因它们而死的人类不计其数，在天下大多数人眼中，它们实在该死。即使是让上官仁来说，他也会觉得蝗灾的形成原本就已经打破了这人世间的平衡。
人群形成的扇形终于和拦网形成的扇形完成合围，蝗虫哪里知道这群人已经给他们掘好了坟墓，只是在人群的驱使下傻傻向前。比起那些因为它们而曝尸荒野的百姓，它们或许还算幸运。
来到拦网近前才发现大坑之上的拦网是横在大坑中间上方的，如此做的意图便是可以从大坑两边同时进行驱赶，而驱赶的目的地是同一个大坑。如此做不仅方便粮农驱赶作业，也方便集中处理蝗虫余孽。
驱赶结束之后首要一件事自然就是用扇形两端多余的拦网彻底将蝗虫围在大坑范围内，四周的拦网距离大坑边缘还有两步之遥，两端的拦网合围之时，上方唯一的出口也同时封闭，大群的蝗虫就被彻底封死在拦网和大坑组成的空间内。
做完了这一步，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即使什么都不做，三四天后困在里面的蝗虫基本都会被饿死，那是再将蝗虫尸体就地掩埋，一切大功告成。
这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把残余的大部分蝗虫处理了。
“为了这些个小畜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此刻也怪不得我们了。”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说道，只见她右手拄着用来驱赶蝗虫的棍子，左手则被一个年约三十的温婉少妇搀着，二人的目光都看向眼前拦网形成的大帐篷。
“婆婆说得是，我们家还算幸运的，听说村东头李大姐一家去惠济县投奔亲戚，不是饿死在路上就是被山贼杀了，连小香儿也不在了。”少妇附和道，听口气这两人应该是婆媳。面上虽看不出来，声音里却是无尽的惋惜。
“不过现在好了，朝廷不仅派人来，还重新划分土地给我们，只要过了这个冬天，明年一定会好起来的。”老妇人不说话，少妇片刻之后又说道。
闻言老妇人的眉眼也稍稍舒展了些，对少妇说道：“把平儿叫回来吧，我们回地里去帮帮他爹。”
少妇闻言出声召唤还在拍打地里零星蝗虫的男童，两大一小三人转身往回走去；其余的妇人孩童也大致如此，转身返回了田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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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佳人芳踪（）
太平历七二三年十二月十三日未时，霁州碧水郡，洱源县南部某处村落
此次碧水郡的蝗灾造成了很多惨象，良田荒废，百姓逃难导致许多村落人去楼空，而最令人触目心惊的是遍野的饿殍。百姓大都自顾不暇，也没有人处理那些遗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遗体本不应该如此置之不理。
洱源城往碧水城的官道上，一个书生装扮的人缓步而来，他的步子很小，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结实。待走近，才发觉此人五官精致，只是蜡黄的面部肌肤令他大打折扣，再看此人脖颈，喉结不明显，看上去并非男子。来人一人一扇，身背包裹，一身宽松的月白长袍甚是干净。看着路边的百姓遗体，于心不忍的别过了头，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将死于路中间的百姓遗体移到路边，若要掩埋这数十上百人，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
书生收起折扇，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蒙住了自己的口鼻，开始拖移那些横在路中间的百姓遗体。看书生的手白嫩纤细，更加证明了此人女扮男转。
当她处理完在路上的四五具遗体，想前往路边稻田旁的水沟里清洗一下双手之时，隐约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孩童啼哭之音，她循声四顾，声音似乎是从东边临近官道的一座村庄传来，村庄距她所在位置不过百步之遥，她便匆匆洗过手往村庄行去。
待来到村庄，村庄内外同样无数横七竖八的遗体，她也顾不上这些，快步朝哭声传来的地方行去，越过一间茅草屋向右转，终于看到了哭声的来源。
南边的一座茅草屋小院外，一个女童一边摇着地上的妇女身体，一边大声哭喊着“妈妈”，女童穿着一身浅蓝色棉布衣衫，齐眉刘海，一左一右梳了两条羊角辫，这造型和上官静怡倒有几分相像，眼泪汪汪，她走到近前也毫无反应。书生蹲下身一摸妇女颈部，已经断气了。轻叹一声，走到女童身旁蹲下。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书生柔声问道，她的声音清脆而空灵，只是其中的疲惫意味十分明显。
女童闻声渐渐停止了哭声，似乎才发觉有人来到此处。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带着哭腔说道：“爹爹妈妈都叫我芳儿，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云，小妹妹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不是哥哥呢？”书生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虽是挤出的笑容，这一笑却也让这深冬多了几许暖意。
“姐姐的声音就像妈妈一样温柔，有这样的声音自然就是姐姐。”女童天真的说道，还在啜泣的她已经渐渐停止了哭声，书生拿出手帕来给她拭泪，她能活着或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女童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扑进了书生的怀里。书生一路进村，知道村里几乎已经找不出像他们一样的活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女童一个人留在此处。
“芳儿，人死不能复生，你爹爹在哪里？我们让你妈妈去和你爹爹团聚，然后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书生柔声说道，也不知道芳儿知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是怎么一回事。她此刻能做的只是将芳儿的母亲埋葬然后带她离开这个地方，至于之后该去哪里，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离开这里，姐姐要带芳儿去哪里？”芳儿问道，书生抬首望天，并未回答。芳儿见此也没再追问，孩童毕竟年幼胆小，也害怕书生将她一人留在此处。芳儿恋恋不舍的离开母亲，带着书生往屋中行去，看来芳儿的父亲遗体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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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日午时，书生带着芳儿离开村庄继续向南。昨日书生在村庄旁掘坑将芳儿父母的遗体安葬，书生既是女子，也不像是干过粗活的人，将二人安葬完毕时天已擦黑，不适合再赶路，只得硬着头皮在村庄中住了一晚。书生寻遍村庄也没有找到可食之物，只得将剩余不多的随身干粮分出一些给芳儿。这一夜自然无眠，冬日风大，一大一小都觉得这一夜阴风阵阵，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便急忙带着芳儿南行。
沿官道走了一个多时辰，一大一小又累又饿，书生不忍，将最后一点干粮给芳儿吃，芳儿估计也是饿急了，没有丝毫客气，狼吞虎咽的吃完，还不忘舔一舔手中的渣渣，之后仍哀求的看向书生。发觉书生自己都没吃，芳儿不好意思再要，继续拉着书生的右手向南走去。
“三哥，这荒郊野岭的，现在又这么乱，我们上哪去找肥羊啊，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要想干大事应该朝城里发展啊。”一大一小二人听见前方一个声音发牢骚道。
“老九你个龟儿子闭嘴吧，我们这屠龙寨虽说也有上千号人，可要跟惠济城那两万人相比始终还是不够看；城里是去不了了，要是不出来找肥羊，不等别人来找麻烦，我们自己就得玩完。”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
“三哥，九哥，可咱们这么漫无目的也不是办法啊，没收获回去也交不了差，人多狗屁臭，行事诸多不便，要不三哥你带头另起炉灶吧。”又一个声音说道，听上去似乎有些见识。
“对啊，三哥，另起炉灶吧，兄弟们都支持你。”
“另起炉灶。。。。。。”
“另起炉灶。。。。。。”又有四五个声音附和道。
“兄弟们的好意三哥心领，人多行事虽说诸多不便，可你们也要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若不是上面几个头领罩着，我们几个兄弟还指不定被谁欺负呢，哪个不都是柿子专挑软的捏。”被称作三哥的那人说道。
一大一小二人听见这些人说话心知不妙，书生急忙带着芳儿躲避，芳儿不明就里，惊呼出声，这一出声不要紧。二十步外的七八个男子同时注意到了奔逃的一大一小，原本坐在路旁闲聊的七八个人豁然起身，争先恐后的追赶北逃的二人。
书生饿得头昏眼花，芳儿毕竟年幼力弱，不出五十步便被跑在最前面的一人追上，此人一身灰色短褐，长相猥琐，嘴角的坏笑更显得此人绝非善类。
“芳儿快跑，快去找人来帮忙。”书生焦急道，声音略显粗厚，芳儿没有依言而行，而是呆呆的看着放开了自己的书生，一时不知所措。
“快跑啊。。。。。。”书生见此再次大声喝骂，芳儿毕竟年幼，竟然大声哭了起来，好在脚下也开始动作，边哭边往北跑去。
当先一人伸出右手去抓书生，书生此时刚好转身面对来人，书生毫不迟疑的一个侧身，右手抓住来人手腕向侧方一牵，两人侧身而过，书生再转身在来人背上一推，一个擒拿手加上一个侧摔，动作一气呵成。那人本就是前冲之势，再被书生一牵一推，几乎向他的前方飞出，直摔了个恶狗扑食，落地之后暂时没了动静。
料理了来的第一个人，书生刚转过身，第二个人也相继来到，伸出右手从右向左抓向书生，这一抓平平无奇，显然不会武功。书生上身微向后仰避过这一抓，右手疾出同样抓住来人手腕，右脚一踢那人右小腿，那人便单膝跪地，身体向右侧方偏，书生左手随即跟上，一个手刀斜切那人右颈，书生这一手刀和右手的牵引使得他原本右偏的身体改向左偏，重重地侧身摔倒，落地之后也是暂时没了动静。
“点子硬，兄弟们一起上。。。。。。”一人大声喊道，只见着人身材魁梧，最重要的是此人是这些人中唯一拥有利刃的人，看形状是县府府兵专用的两尺宽背长刀，虽然说这种刀唬人有余，威力不足，毕竟是开锋的兵刃，对上空着手的，同样威力十足。其余人空手的空手，拿木棍的拿木棍，再找不出一件金属利器。
书生看得明白，同来的有五个人，两人空手，两人手持长棍，还有一人持刀，五人各占方位将她牢牢围在中间，一时间六个人都没了动作。书生的武功看似精妙，在真正的高手看来实在不值一提。最致命的缺陷在于，她的功法还没练到家，此时群战定会落于下风。之前无论是第一人还是第二人，书生出手之时，后背侧面均是破绽，只要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来。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持刀那人似乎也看出了那一点。
持刀那人向两人空手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一左一右同时抓向了书生，书生双管齐下，一边后退一边两手同出抓向两人手腕同时往中间一拉，两人撞了个满怀。此举虽妙，妙在前方和左右都令对手没了出手空间，可坏在后背完全没了防御，书生后方持棍那人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一棍打来，书生也知不妙，放开两人手腕急忙探向腰间，不知想做什么，终还是慢了一步，被后方那人一棍打在颈背之间，书生探向腰间的手一僵，脑袋略微后仰，软软的倒了下去。
持刀的大汉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书生明显身怀武功，只是功力还不深，也没有兵刃在身，否则今天决计讨不了好。倒下的四人此时终于慢慢爬起身，来到书生旁边，一行七人将软倒的书生团团围在中间。
“哼，没想到遇到个硬点子，今天差点阴沟里翻船。”最先被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