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师魂-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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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放着狠话:“从此你和她不是亲戚了!”
蒙飞牛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就催着蒙香莲快走。谁知道,蒙香莲手指着远去的汉向明大骂:“这汉家的狗!竟然做出如此欺骗的事,丧尽天良啊!”
“汉主任也是尽心了,怨我没那本事。”蒙飞牛自圆其说。
“大哥,你脑子没进水吧。你让人家卖了还替人家点钱!他非明和老巫婆一伙的,先是骗了你的钱财,后是造出狐狸叼走蛋蛋的谣言。错好像都在你身上,人家骗走了钱财,还要感谢人家不是?”蒙香莲这一点火让蒙飞牛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是村长,我是普通的农民一个,他为何这样整我?”蒙飞牛喊道。
“大哥,你忘了工地上,你们蒙家谁把他踹到水里了?人家这是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
“我和汉家势不两立,没完!”蒙飞牛已经丧失理智了。
“大哥,别贼走耍扁担?你要有本事现在就去,当着他的面骂街。”没想到蒙香莲的一句话,让蒙家兄弟来了一场骂街的闹剧。
骂街,是建国初御龙河一带比较普遍的现象。谁家的菜园被糟弄了,谁家的手推车、地排车的车胎被放了,谁家鸡、鸭、鹅丢了本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和哪一个关系不睦的人联系起来,都可以成为指桑骂槐的噱头。骂街要有骑墙头、上屋顶亮一亮嗓门和口才的本领,嗓门的功力决定着骂街的影响大小,大槐树没通电还没有高音喇叭,要让街坊邻居都能听到,大嗓门是第一条件;口才决定骂街的质量和效果,骂的越花哨,看热闹的越多。这些骂街的人多是乡下的中老年妇女,而奇怪的是这次是一个大男人,一个当了安全教师的男人。
蒙飞牛的骂街水平很高,连泼妇只能望其项背。因为他骂的艺术,像是有所指,又像是指桑骂槐,不仅能让老巫婆感觉到心惊胆战,还让汉向明听到,起到一种震慑作用,让汉家的人跑过来赔礼道歉。
“谁得罪你啦?你骂谁呢?”方圆冲出棚子怒目圆睁地问。
“骂说我不是的男人的人!骂谁骗了我钱财的人!骂谁算计我们蒙家的人!”蒙飞牛步幅不稳仍卖力地敲着盆。
“远点骂!”方圆下令。
“铛铛铛!”蒙飞牛手中的盆敲得变了形,“有拾钱的,拾柴的,头次听有拾骂的!”
“你现在哪?这是学校!要骂人离这远点!别脏了夫子门前!”方圆见他没有收场的意思更来气了,像点着了的爆竹,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蒙飞牛只是傻笑,沉默不语。先前看热闹的又陆续折了回来——因为蒙飞牛的骂街能让汉家的小姐方面出场。
“都给我听清楚啰!”蒙飞牛又扯开了嗓门:“谁造我的谣,说我不是男人,连底下的家伙被狐狸叼走了!有本事你给我站出来!你们拿一个老巫婆骗我们蒙家的钱财!你们全家,沾亲带故的不得好死!”
“蒙飞牛!你给我听着!”方圆喊住了蒙飞牛,“你既然挑明了拿老巫婆骗你的钱财,是说我姐夫。你人才两空,我同情也理解。我代表汉家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再骂了!姐夫欠你的,我来还!”
蒙飞牛又骂:“你瞧瞧汉家小姐要还,我敢要吗?”
“蒙飞牛!你骂姐夫我不管;敢含沙射影地骂别人!我方圆不客气!”方圆被气走了。这就是蒙飞牛骂街的最高明之处。
夕阳还没有落尽,蒙飞牛绕着汉向明小卖部来来回回地扯着嗓门。直到花昏来临,工地上最后一波工人离去,村里有些勤快的人家的烟囱已冒起了缕缕炊烟,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灰的味道。突然一阵急促的敲盆声打断了傍晚的宁静,“说我是一个太监。你什么目的啊!说这话的人给我站出来啊!我是不是男人,你可以拿你的母亲,拿你的姐妹”
蒙飞牛纯粹在发泄私愤,内心并没有什么恶毒的成分,只是发泄发泄而已。骂街婆骂街的程序多是:先是骂及仇人的母亲及祖宗八辈,后来连没有出世的女性也要挨他糟骂,但蒙飞牛毕竟是一个男人,首先放过了襁褓里的小女婴。
蒙飞牛的骂声开始像要爆炸的爆竹,后来喊哑了,那声音如一张破锣,由于过于激昂而转了调。他一边敲盆,一边骂着:“编瞎话的你听着,我是不是男人无所谓,你可以拿你家的花花闺女来”蒙飞牛后面的话越来越粗俗,无穷无尽的“妙词珍语”源源不断地喷涌到他那张胡须的嘴,机械性地根本无法保留的喷出来
方圆跑进王金山的办公室,夺下他手里正批改作业的笔,指了指外面骂街的蒙飞牛。
“这是学校,请你自重!”王金山跑过去,喊:“还有完没完,不就被骗走了一千元?没出息!钱没了我们再挣!人跑了,我们可以再找,三条腿的金蝉不好找,四条腿的蛤蟆遍地是!”
“王校长,我冤枉啊!”蒙飞牛说着要哭。
“还要像骂街婆一样打几个滚嚎啕大哭吗?”王金山生气地说:“这里是教育圣地,一片净土被你糟弄了。人品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要是再骂,请离开夫子庙!”
王金山回到办公室,蒙飞牛又被蒙香莲激将起来,稍作停歇又继续骂街。附近的少妇在自家院子里听不清楚,干脆端着饭碗站在自家门口偷耳听。这样稍懂点男女事儿的汉向来、汉向前象躲*似的慢慢绕过他,从他的谩骂声里得到了性的启蒙教育。蒙飞牛似乎感到自己的罪恶,也许羞于被孩子们听见,他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最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吃过晚饭,蒙飞牛骂声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好奇的人们倾听着他一起一伏的破锣音。男人们听到精彩处,嘴里的饭忍不住狂喷出来,招来女人家一个白眼和一声埋怨。
人们都小心翼翼的,担心蒙飞牛骂到自家来,又都怕错听过他每一句让人激情爆发的话。
“编我不是男人的你听着,是中年人的,拿你女儿是姑娘的,你直接跟我来”蒙飞牛酒力越来越猛,不知疲倦的骂着,他的嗓门越来越高,内容越来越低俗,最后的话竟不带半点儿含蓄!先是方圆羞得满脸通红地走了!接着少妇们也听得作呕离去,最后连男人们也不再去听。
渐渐地,蒙飞牛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感觉到没有人欣赏他的杰作,也就扔了破盆灰溜溜走掉了
第109章蒙氏兄弟指桑骂槐(2)()
沙稻和水稻有了救命水总算安全度过了灌浆期,御龙湖重建工程继续进行,王金山等老师们照常给孩子们上课。
谁知放晚学的时候,学校又传来一阵骂声。这一次不是蒙飞马,而是蒙飞马。骂人的地点不在学校,选在一条田间小路上,小路以北,是龟蒙山村的地盘,靠路的地方是蒙氏四兄弟的玉米试验田,可能因为四兄弟忙碌等缘故,玉米结像一个个哨兵一样等待着初冬的到来;小路以南,是夫子庙和槐树林村。
“谁偷我家棒子了?好大好长的棒子,给你娘用!给你闺女用!”蒙飞马底气十足的骂着,放学的孩子陆陆续续地奔过去。不管蒙飞马怎么骂,偷玉米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慢慢的收工回来的人多了起来,蒙飞马见围了这么多人,就拿出了早备好的案板和菜刀,占据着有利地形,一边剁着案板,一边手舞足蹈地狠狠地骂街。他比起大哥更胜一筹,不仅让上学的孩子们得到性启蒙教育,而且让成年人都长了见识
王金山派藏大槐过去看看,要狠狠地教训一顿。藏大槐过去看蒙飞马醉醺醺的样子,就站在一旁,开始两手把着壮健的胳膊,助威似的一声不吭;后来老实厚道的跟在蒙飞马的后面,也不敢劝阻,像死人一样的耷着脑袋,恨不得把脑袋伸到裤裆里,仿佛蒙飞马骂的全是他。
“我去请王校长!”藏大槐气吁吁地回去。蒙飞马觉得这时候走没有面子,就爬上路边一棵槐树上找了一根树杈蹲着继续喊骂。
蒙飞马不醉酒倒还不错,平常和老师和乡亲们处的还可以,经常帮人家看看阴阳宅,算算命,起起名字,嘴比八哥鸟要巧。谁知这酒多了,想到王金山帮他们搞得十亩玉米试验田,眼睁睁地等着收获,一万多斤玉米却在一夜间被盗,他的逻辑思维就真的成了问题,骂着,骂着,就不知道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弄八辈祖宗,弄黄花大闺女”他骂着,骂着,声音突然小起来,方圆走过来。蒙飞马听大哥说过,她那嘴厉害,最好别惹。
“你们蒙家的男人是不是都像娘们喜欢骂街啊?快下来!”方圆站在树下用手指着。
蒙飞马见方圆出色的漂亮,心想大哥怕着,我可不怕,就借着酒力骂道:“棒子丢了!弄八辈祖宗,弄黄花大闺女”
方圆禁不住一笑,在下面喊他:你骂的不是别人,倒像骂自己呢,你的话有错误,你总想着是骂人家,可你话里的意思是你家棒子丢了,让人家弄你家闺女呢。”
蒙飞马想,我是没有文化,但也是蒙阿汉的后裔,就问道:“我的话错哪了?”
“八辈祖宗,黄花大闺女。是你的祖宗还是你的闺女呢?祖宗早成粪土了,闺女还没有啊!”方圆觉得心慌,但也觉得解气。
“弄黄花大闺女,我说的是村姑。”
“怎么还骂呢。”
“我没骂,弄黄花闺女,偷棒子呢!”
方圆气不过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往树上抛,力气不足总够不着,气得喊道:“句句黄花大闺女还说没骂呢,有种的下来!看姑奶奶不弄死你!”
“有种的上来,看爷爷不弄死你!”
“你下来!”
“你上来!”
“你就等着,有人会来削你!”方圆喊着去叫人去了。
“把你好的男人喊来,把你好的姐妹喊来!蒙飞马等着呢。”蒙飞马似乎清醒了许多,仿佛看见汉家握着棍子、镰刀、?头往这边跑来,知道树上是藏不下了,就下了大树,看见孩子们还没有走,丢得恨不得钻进树洞里。
“去!去!回家!都回家!”王金山手握着马鞭将上学的孩子们赶走,然后挥着马鞭怒目圆睁地看着蒙飞马喊:“你给我下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用骂街这下三流的手段?”
“半年的心血,万多斤棒子说没就没啦!弄八辈祖宗!”蒙飞马步幅不稳仍卖力地拿刀砍着案板。
“你是谁?安全管理员!你现在哪?夫子庙后的门口!要骂人离这远点!”王金山拿马鞭喊他。
“夫子庙怎么啦?也要讲理啊!别人偷了棒子,怎么不能骂啦?”这蒙飞马喊着往夫子庙跑去。围观的众人见王金山去追也呼啦一下子全拥进去了。
藏大槐、白云鹤想拦也没有拦住。他们毕竟大槐树人,也不便得罪这么多百姓,只是拿话吓唬:“谁也不进!出去,再不出去,就是破坏教学秩序。”
蒙飞马一听骂得更来气了,像点着了的爆竹,噼里啪啦的炸开了。王金山义正言辞步步紧逼,但蒙飞马只是傻笑,沉默不语。先前看热闹的又陆续折了回来。
蒙飞马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似乎占据着有利地形,就一边剁着案板,一边骂着:“弄八辈祖宗,弄黄花大闺女”
“蒙飞马,你这是羞辱蒙阿汉和蒙阿婆,你不配教育世家的子孙,更不配英雄门第。你这样不听劝,汉家人涌过来灭你就像碾死一个蚂蚁。方圆不和你计较,是看在你们在学校里共事,看在你们蒙飞龙、飞虎的份上。你马上回去吧,千万别在骂了!”
任凭王金山怎样相劝,蒙飞马仍是手舞足蹈地骂:“偷我棒子”
汉大伯、汉二叔带着几十口子老年人和妇女,手里都拿着家伙什要来欣赏蒙飞马的杰作。蒙飞马稍犹豫了一下,于是盆敲得更响,骂声更高:“弄八辈祖宗偷我棒子!”
王金山一看事态弄大了,拿马鞭威胁着蒙飞马,“我抽你!”
“让他骂!”汉大伯先制止王金山用鞭子,然后向蒙飞马喊:“你再骂一遍!”
“偷我棒子!弄八辈祖宗”蒙飞牛又骂起来。
“对不起了,四哥!”王金山的鞭子突然在蒙飞马的裆前划了一个光弧,他看看自己的裆被划开了露出蛋蛋和鸟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骂。
王金山狠狠地抽了蒙飞马一个响鞭,“你真的不要脸面了?”
蒙飞马还想狡辩,把王金山彻底激怒,发出野马般的叫声:“我今天赶不走你们!我不是王金山!”
蒙飞马知道惹了祸急匆匆下了河,企图躲过汉家人的追踪。
“废了他!”汉家人有人喊,立即得到汉家人的响应,“废了他!废了他!”
汉大伯在思索,难以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