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翻天-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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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你知道么?
她竭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却还是免不了激动起来,双肩微微颤抖着,泪流满面。
第一次面对他,她不想的,可她却实在忍不住。
常嵇羽双目微微缩了缩,这双眼似曾相识,似乎含满了柔情又带着些凄楚的痛苦,在哪里见过么?
她似在拼命克制,犹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她在哭么?
他的心禁不住抖了抖,仿佛被什么揪扯了一下,他情不自禁的缓步上前,甚至按耐不住内心一股异样的冲动。
他走近她,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阳光从他头上照下来,斜着射到她白玉般的侧脸上。
他小心的低声问道,“小姐,您还好么?”
申郡茹颤了颤,低垂着的头动了动,紧紧的咬住嘴唇,拼命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且不可惊吓了他,自己必须保持冷静。
她迅速的转过身去,捏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清了清嗓子,淡淡的道,“刚刚听到公子在念《老子》,不由想起一些往事,情不自禁流了泪,公子见笑了。”
常嵇羽微微一愣,《老子》的这几句足以让人流泪么?他怎么从来都没感觉到?莫不是女子心细如发,与男子的感受也有所不同?
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应作何答,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个纤细柔弱的背影。
申郡茹吊着的一颗心瞬间坠落而下,他不认得自己,这说明常嵇羽还是前世的常嵇羽,他并未跟着重生。
满满的失望弥漫开来,说不出的酸痛凄苦,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多想同他说一说心里话,多想同他说一说他们的孩儿,然而一切都不存在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成为她一个人的回忆,深埋心底。
她背对着他,悲伤不已。
他望着她颤抖的身影,情不自禁涌上一股心酸,她有过怎样的遭遇才会发出这样的感触。
良久,他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小姐若有什么心事,在下愿闻其详。”
申郡茹定了定心神,长吐口气,轻声道,“公子可曾听过一个故事?相传一对恩爱夫妻,因为遭了磨难而被迫分开,后来丈夫被害,妻子被杀,临死前还一心念着丈夫,上天感念她的真情,赐予她再一次生命,然而当她再见前世丈夫时,丈夫却已不认得她,自此咫尺天涯,相见不相识,妻子悲痛欲绝,却也无可奈何。”
这故事与刚刚念的《老子》有什么关系呢?怎会听之触情呢?常嵇羽觉得很奇怪,可不知为什么却觉得她说的是真的,情不自禁的也被故事中的那位妻子所感动了,“既然夫妻相爱,纵使初见相对不相识,总有一天还是会走到一起的。”
申郡茹蓦地抬起头来,压抑不住的惊喜,“公子相信真有这样的故事么?”
常嵇羽微微一震,这种只有书中才会出现的故事真的会在现实里发生么?如果在以往他听人说起断然不会相信的,但此时此刻,他却深信不疑,甚至有一种眼前的女子便是故事中那位妻子的错觉。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故事许是真会发生的。”他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夹杂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世间自有真情,那对夫妻一定会在一起的,小姐不必为此悲伤,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么美好的愿望,也包括他们这一对有情人么?
申郡茹忽的有些释然了,前世经历的种种磨难与痛苦只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何必两个人一起痛苦呢?
他还能抱着这么美好的愿望生活着,这不是很好么?
她吸了吸鼻子,浓密的哀愁里开出淡淡的花来,带着些微欣喜。
终于,他们又面对面的说话了。
她低了头悄悄的擦了擦眼角的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让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失礼了。”
“在下岂会笑小姐,小姐为真情感动乃真性情,比起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申郡茹掩了嘴微微一笑,果然是读了百卷书的常嵇羽呵,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动听。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屈膝行个礼,“小女子申郡茹见过公子。”
她主动自报姓名,常嵇羽倒有些吃惊,一般女子很少有这么率直的,他忙躬身道,“在下常嵇羽,见过申小姐。”
他心里打个突,申郡茹?是申盛侯府的小姐么?好像京城里只有申盛侯府一家姓申的。
他只在心里想了想,却并未问出口,她刚刚只报了姓名却没说家世,许是不想说,那他又何必多问?
“原来是常公子,公子怎会在这里读书呢?”
庵堂乃是拜佛的地方,她如此一问也属正常。
常嵇羽微微抬头,目光在前方的人儿面上扫了扫,顿觉心头一跳,粉面桃腮,双目滢滢,因着刚刚哭过的原因,眉下微红,却更显得她娇弱如梨花带雨,风中弱柳,惹人怜惜。
他目光一顿,忍不住又扫了一眼,转瞬移开,竟有些没来由的慌乱,却还故作平静的回道,“在下自槐荫而来,蒙八宝师太收留,暂时在庵里住几日。”
申郡茹眼眸一转,红唇轻启,“槐荫常家?请问可是常远侯府里的公子?”
常嵇羽惊讶的看了看她,“常远侯正是家父,小姐何以得知?”
申郡茹呵呵一笑,目中盈盈水光夹着丝丝笑意,“前几日师太才与我提起老常远侯的事,常远侯举世无双,真乃金夏国的英雄,师太还盼着常家的英雄们再上战场呢。”
常嵇羽面色微微一变,透着些苍白的面上却又挂了一丝羞红,“常家有负师太期盼,怕是再也派不出那样的人了。”
他一脸的沮丧,哪里还有当初在战场上的英姿飒爽?
第116章 扑火()
申郡茹暗暗吃惊,站在面前的常嵇羽分明是个书生,丝毫没有半点英雄之气,难道他也改变了么?
她试探着问道,“常远侯武功盖世,难道后辈们竟无人继承么?”
她这么直白的询问令常嵇羽有些无地自容,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低声道,“往事已矣,如今的常家与普通人家一般,申小姐切莫对常家抱有太大希望,如今常家的后辈们大都熟读诗书,对武艺之类早就生疏了。”
申郡茹疑惑不已,“为什么呢?这是老常远侯的意思么?”
她想起常家忽然搬离京城的事,难道都是因为同一件事?
常嵇羽并不想多提那些事,遂淡淡的道,“祖父只希望我们平安渡日,别的并无所求。”
他嘴上说的似乎毫不在意,申郡茹却从他眼里看到一抹竭力压抑的隐忍,事情绝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但她不能再往下问了,“我问的有些多了,请公子不要介意,只是有感于老侯爷的英勇事迹,我相信,即使常家不再精于武艺,勤读诗书一样是国家的栋梁。”
常嵇羽嘴角微撇,若有若无的笑了笑,“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申郡茹福福身,“多谢常公子刚刚安慰我,公子请自便。”
常嵇羽转身离去,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再也没了方才的流光溢彩,反倒给他增添了一抹繁华之下的落寞。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前世的常嵇羽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性情好爽率直,从不曾有过现在的忧郁,到底是哪里改变了呢?
其实她不知道,前世的常嵇羽同样受了老常远侯常鹰不准习武的教导,常嵇羽身上的武功都是偷偷学来的,而今生常嵇羽在偷学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彻底变为文弱小书生。
回到房中,她百思不得其解,苦恼不已。
黄烛与魏妈妈都不知道她去见了常嵇羽的事,见她闷闷不乐,还只道她想家了,遂不住的安慰她,“小姐不必忧心,师太不是说了么?再过几日老侯爷便会醒过来的,只要侯爷醒来,且不说腿能不能治好,性命定是无忧了,老侯爷自会派人来接您回去的。”
申郡茹也不多做解释,嗯嗯着算是回答了。
魏妈妈见她不想多说话,索性也不打扰,朝黄烛和映泉递个眼色。
三人一起出门,将一室的安静留给申郡茹深思。
再去大殿听经的时候,申郡茹向八宝师太借了一把古琴,不顾映泉的反对,爬到八宝庵的后山上,寻了一处极高的石头,端坐其上,拔弄琴弦。
琴音点点,如水声淙淙,又似女子低声唱吟,呜呜咽咽,缠缠绵绵,忽而又高声阵阵,如马蹄踩过,又似人声鼎沸,乐声嘹亮,哀婉低回。
这一首曲子叫做《遥相思》,是常嵇羽在战场上想她的时候做成的,这里头饱含着常嵇羽对她的思念对她的宠溺对她一心一意的满腔爱意。
后来,每当他出征,她都会在夜里弹起这首曲子,希望这乐声能透过月亮将她的思念传递给他。
稍显冰凉的风吹在她脸上,丝丝缕缕如小刀在轻划,她浑然不觉,只沉浸在乐声带给她的幻想里,在这乐声里,她仿佛看到他温柔的眼,仿佛听到他温柔的低唤,仿佛感受到他温柔的抚摸。
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心底无休止的煎熬释放出来,才能将她深沉的爱再度压制在心底,才不会在面对常嵇羽的时候克制不住。
映泉一直站在石下,微微仰首望着申郡茹,时而和缓时而激扬的琴声在耳边回荡,她心底禁不住涌上一股异样的暖流,深埋在心头的一抹激动弥漫上来,撩拨的她心酸不已。
挺拔颀长的身影在眼前晃了晃,抽走了她所有的思念,为了他,她甘愿付出一切,如这琴声一般,即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映泉蓦地回过神来,深深的望着端坐在石上一动不动弹着琴的五小姐,五小姐心中还有个可以令她飞蛾扑火的男人吗?
会是谁?
目光一转,映泉忽的瞥见石后的草丛里人影一闪,蹭的窜过去,厉声喝道,“是谁?”
琴声戛然而止,申郡茹窦的转过头去,锐利的目光扑捉到一抹熟悉的月牙白身影,顿时愣了愣,是常嵇羽。
映泉冲上去,一把揪住常嵇羽的衣领,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藏在这里?”
被个小女人提着衣领,常嵇羽气的满面通红,恼怒的瞪视着映泉,“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就不准许别人来了么?再说了,是我先到的,你们来时没看到我而已,怎么就成我藏在这里了?”
他挣扎着推开映泉的手,由于太过用力,踉跄着差点摔倒,扶着身后的石头才站稳了脚跟。
申郡茹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心一点点下沉,他当真不会武功,只是个文弱书生而已,前世的常嵇羽,岂会容许一个小女子掐住他的衣领?
她扬声道,“映泉,不得无礼,这位是常公子。”
映泉突然记起,那日同八宝师太说话的似乎就是这个人,忙拱手道,“常公子,失礼了。”
常嵇羽面色恢复如常,略一点头,“是我惊扰了小姐的琴声,你如此对我也不为过。”
他微微仰了首看着申郡茹,脱口便道,“申小姐,您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弹琴,很不安全,快些下来吧。”
申郡茹微微一笑,“多谢公子提醒,我这就下去了。”
映泉急忙攀上去,小心的扶着她下来。
申郡茹面上红彤彤的,犹如漫天云霞,向常嵇羽施礼道,“刚刚映泉多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生气。”
常嵇羽却发自肺腑的赞叹道,“申小姐琴音优美,在下能耳闻此等美音,才是三生有幸。”
申郡茹反问道,“常公子也觉得好听么?”
你知道么?这是你为我亲手谱的曲子。
常嵇羽别开看着她的目光,轻声道,“曲子虽好听,在下还是劝小姐莫要多弹,相思神伤,伤身伤心,对小姐不好。”
第117章 逼走()
申郡茹启唇轻笑,真是直白的书生,就不怕这样的话惹恼了她么?毕竟她还是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相思?
但正是这样的率直,让她觉得心安,“公子多虑了,本是效仿别人,哪里真懂得相思?不过觉得曲调优美,闲来无事弹弹罢了。”
常嵇羽却不以为然,曲中缠绵纠结的相思与感情,效仿是效仿不来的,况且爬到后山的高石上弹琴绝不是闲来无事才会做的,分明就是有事才会来排解心中郁闷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那是在下多虑了。不知五小姐琴艺师从何人?”
申郡茹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苦笑来,这琴艺便是他教给她的,“并无人教导,平日里听人弹起,听的多了便学会了。”
常嵇羽唏嘘不已,“小姐真乃心灵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