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九天-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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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方氏宗府门外的两侧街道边早已停满了马车，不时有装载着贺礼的车辆驶入，身穿灰衣的仆从忙了个脚不沾地。
和同处于小孤山区域的秦氏宗府，方氏宗府远没有那么宏大气派。
但是府中建筑层层叠叠，一幢幢高楼石屋巍峨庄肃令人心生敬畏，高高的院墙阻挡了来自外面的窥视目光，一对矗立在大门口的巨狮石像象征着方氏在军中的威权。
这个家族没有秦氏、武氏势力庞大，但是对大燕皇族忠心不二，手握军权却能传承千年不衰，没有任何人胆敢小觑。
秦氏派出的贺寿队伍规模不小，由外事堂和丹药堂两位堂主率领，十几名执事管事随行，仅仅只是用来装载礼物的马车就多达十辆。
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海外奇珍还有出自蓝田的上好美玉，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块重达千斤的白玉原石。
它被单独放置在一辆马车上，红绸缠绕金丝垂挂，表面被破开了一片近两尺见方的石皮，露出凝脂般的白玉。
仅仅是这块玉石，价值之高就无可估量，马车运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引来多少关注的目光。
秦云跟着秦氏贺寿队伍一起进入方氏宗府。
本来以秦云区区外事堂子弟的身份，哪怕刚刚被破格进入内堂，也是没有资格参加寿宴的。
不过他有老祖的贺信和贺礼在手，那就完全不是问题。
除了秦云之外，方怡也跟随丹药堂堂主秦清岚一同前来，她的身份特殊，也没有问题。
另外还有一名年轻男子更加惹人注意，那就是秦氏长房嫡孙秦啸岳。
秦啸岳年方二十四，是秦氏家族族长的孙子，十九岁拜入天城剑宗门下，入门五年晋升炼气大成境界，是秦氏年轻一辈的顶尖人物。
英俊的容貌加上出色的天赋，他和三房长子秦文辉并称为秦氏双星，在家族中光芒夺目支持者众多。
绝大部分的贺客都被留在了外堂大厅里，大院里空地上早已搭起了遮蓬和桌席，那是为晚上流水寿宴所做的准备。
只有少数人才能进入戒备森严的内堂，亲身拜见方氏老太君献上贺礼。
内堂大厅布置得富丽堂皇，方氏家族成员、各大家族和地方势力的代表济济一堂。
不管是秦氏、武氏还是独孤氏，无论是手握权柄的长老执事，还是名声赫赫的先天强者，哪怕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怨，到了这里都得规规矩矩地站着，甚至虚情假意的寒暄问候。
大厅对着正门的位置，方氏的老太君方良玉端坐在檀木大椅上，旁边围着老老少少数十名方氏族人。
这位老太君体态丰腴，满头尽是白丝银发，但是脸庞红润慈祥，乌黑的双眸神华内蕴，看上去最多不过五六十岁。
她身穿双凤牡丹银丝绸裙，头戴镶珠金冠，手里还拄着一支龙头拐杖，雍容华贵气度俨然，威势之盛让人不敢直视。
在方良玉的左右，各有一名绝美少女陪伴，吸引着在场大多数年轻人的目光。
左侧的那名少女，秦云是认识的，正是方问天的女儿方紫菱。
而右侧的白裙少女，容颜之清丽还在方紫菱之上。
只是她实在太冷了，冰冷的脸庞、冰冷的眼眸仿佛是万古不化的玄冰。
相比之下，在沐阳道里有着冰美人之称的方怡，也没有这般冷。
只是在她的眉梢之间浮着淡漠的愁，恍如雪山之巅的孤傲冰霜之莲，让人心里不由地产生征服的冲动，看看在她冰封的外表之下是否潜藏着别样的情怀。
但当她的眸光扫过，那冰冷之极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欲念全消。
一个清冷绝丽，一个纯真娇憨，两名有着倾城倾国姿容的少女，展现出完全是不同的风情。
方良玉显然很宠爱她们，不时地扭头跟她们说话。
方紫菱总是笑靥如花娇嗔撒娇，而那白裙少女则只是淡淡地回应几句，但方良玉却丝毫没有在意。
不像其他的少年，秦云对这两名少女并没有什么觊觎之心，顶多也就是欣赏欣赏。
而作为旁观者，他敏锐的发现身旁的秦啸岳时不时地看着白裙少女，目光里隐隐透出一丝热切之色。
他的心里不禁微微一动。
正在这个时候，宾客们开始上前祝寿。
首先抢着跳出来的是一名矮胖少年。
他一个箭步冲到方良玉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大声说道：“武文龙拜见老太君，祝愿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方良玉展颜一笑：“原来是你这个小胖子啊，起来说话吧。”
武家的小胖子眉开眼笑地跳了起来，一对小眼睛却是尽往方紫菱的脸上乱瞄，简直是垂涎三尺。
方紫菱皱着鼻子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看他。
“老太君，这是我奉献给你的寿礼。”
碰了一鼻子灰的武文龙讪讪地奉上了礼物——两尊口衔宝珠的赤金貔貅。
方良玉笑眯眯地让人收下，另外一名宾客接着上场祝寿献礼。
上来的都是各家各门的年轻人，看得出全是俊彦子弟，真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
秦啸岳也过去奉上了礼单，得到了方良玉的几句夸赞。
等到别人差不多都过了一遍场，方怡才上前盈盈拜倒在地：“祖奶奶，不孝孙女方怡祝您安康如意、永享仙福！”
一看到她，方良玉的眼角立刻蹦出了泪花。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方怡拉起，搂入怀里“心儿”“肝儿”地叫着。
让一众宾客看得是目瞪口呆。
第六十九章 意想不到的求亲
在场的除了几名秦家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女子如此受老太君的如此宠爱，因此对她有了格外的注目。
站在方良玉周围的方氏族人神情各异，有的阴沉着脸，有的羡慕嫉妒，也有的冷笑不语。
方怡取出一只精致的小药匣奉上：“祖奶奶，这是我为您炼制的延寿丹。”
“乖……”方良玉喜笑颜开地接了过去，拉着方怡的手让她和方紫菱站一起：“你现在这里呆着，等会儿我还要跟你好好说几句话。”
秦云稍稍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跪地行礼：“秦氏子弟秦云，奉老祖之名送上贺礼，祝愿老太君万寿无疆！”
“你家老祖？”方良玉楞了愣，眼神有些异样。
看到是秦云，方紫菱撇了撇嘴，樱唇张合分明是“大坏蛋”三个字的口型。
这个小动作没有多少人觉察，不过白裙少女似乎有所感，稍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方良玉伸手接过秦云奉上的贺信和贺礼，淡淡地问道：“那个老不死的为什么不自己来？”
这话……让秦云实在为难尴尬，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答无礼，答了岂不是承认自家老祖是个“老不死”？
倒是旁边的方怡替他解了围：“祖奶奶，秦家老祖今天闭关，所以不能亲来为您祝贺。”
“哼！”方良玉哼了一声：“他不来最好！”
她没有看贺信，先打开了作为贺礼的乌木匣子。
这只木匣不过巴掌大小，看起来朴实无华没有任何精美华贵之处，如果不是秦氏老祖送的贺礼，恐怕人人都会投以鄙视的目光。
可是当匣盖打开，连方良玉都愣住了。
摆放在木匣里面的，赫然是一块约两寸长、三指宽的紫色玉石！
它静静地躺在金丝绒布上，晶莹温润散发出淡淡的紫芒，满蕴的神秘气息让人一见之下眼睛都无法挪开。
“好，好漂亮啊！”一旁的方紫菱看得忍不住双眼放光。
“紫影髓玉！”方良玉失声说道：“这不是那老家伙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的宝贝吗？怎么舍得拿出来送人？”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哪怕是秦云事先也不清楚，但是紫影髓玉没有多少人不知道。
赤血髓玉、黄龙髓玉、紫影髓玉和乌墨髓玉并称为四大极品宝玉，稀少珍贵万金难求。
当初过山风为了一块黄龙髓玉袭击秦氏商队，结果全军覆死无葬身之地。
而在四大极品宝玉当中，紫影髓玉又是最为稀有、最为美丽的。
啪！
方良玉重新合上匣盖，四溢的灵力气息顿时消失无踪。
她将木匣随手交给身边的白裙少女，接着拆开了那封贺信。
看完了信，这位方家老太君的目光变得锐利无匹，冷冷地扫了还跪在地上的秦云一眼。
这一眼看得秦云真是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他不知道老祖在信里说了什么，惹得对方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这可是一位化罡级数的强者啊！
“哼！”方良玉轻拍白裙少女的小手，冷冷地说道：“你家老祖倒是好算计，想用一块紫影髓玉当聘礼，让我的冰儿给你当媳妇？”
一言说出，全场震惊！
秦云更是目瞪口呆，他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老祖居然要为自己求亲，对象还是这位冰山一般的少女。
方紫菱和方怡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俏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而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对白裙少女有所觊觎的各家子弟，更是纷纷向秦云投以种种嫉恨、羡慕、仇视甚至怨毒的目光。
如果目光能够像剑气一般杀人，恐怕秦云早已被乱剑分尸！
这其中，秦啸岳的目光最为复杂难言，要说起来在场所有年轻子弟当中，他可是白裙少女最有资格的追求者。
区区一名旁系子弟，何德何能让老祖如此厚爱？
只有白裙少女神情依旧冰冷，看着秦云的眸光中带着一丝不屑：“冰儿不嫁，冰儿只想永远陪在祖奶奶的身边。”
她的表态让很多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敢对秦氏老祖无礼，心里却在暗暗嘲笑秦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傻孩子……”方良玉慈爱地说道：“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
她转回头对秦云说道：“这桩婚事我答应了！”
整个大厅再次鸦雀无声，连白裙少女都愣住了，冰封的玉容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有人在心里大骂，难道秦云还真走了狗屎运？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方良玉继续说道：“你必须在二十岁之前成就先天，并且找齐赤血、黄龙和乌墨三块髓玉作为下聘之礼！”
“这两个条件只要一个达不到，你就不要想娶走我的冰儿。”
二十岁前突破先天境界！
三块不同髓玉！
秦云很想说老太君，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娶你的什么冰儿！
但是秦云很清楚自己是绝对不能这样说话，因为他是代表秦氏老祖而来，说不行只会被人视为无能畏怯，丢的是自家老祖的脸、是秦氏家族的人！
只是这两个条件真的太难了！
在苍茫九州有个流传很广的传言，一名武者如果能够在二十岁之前成就先天，那么有很大的可能会最终达到神通境界。
不要看秦云在短短半年时间里连连突破，越到后面实力越难突破，除非靠不断服食大量的珍贵灵药，两三年之间达到炼气大成都很艰难。
而且突破先天哪里会是那么容易的，九州武者千万，不知道多少人卡在这一道关口蹉跎一生。
至于赤血、黄龙和乌墨三块髓玉，那就更加难以找齐了，难度之高还甚于晋升先天。
“谢祖奶奶！”秦云再次行了一礼，不管如何先答应下来总没错。
反正这两个条件没有多少同时实现的可能，他也就不感觉到有什么压力，料想方良玉是不想驳了秦家老祖的面子，而采取的折衷办法。
反正将来时过境迁，这桩麻烦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嗯，你起来吧！”方良玉点点头：“从今天开始，冰儿就是你的未婚妻，她会等你完成我的要求之后来娶走！”
未婚妻？
秦云有些茫然地站起，心里真是叫苦不迭。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来贺寿，居然惹上了如此大的麻烦。
从身后左右投射来的目光，让秦云简直是如芒刺在背，实在不舒服。
他从心里发出了一声哀叹——老祖，您为什么要这般折腾自家的徒孙啊？
方氏老太君一锤定音，在场没有人敢提出异议，那些年轻子弟一腔嫉妒恨意全都集中在了秦云的身上。
那名叫做冰儿的白裙少女也没有再说话，似乎默认了未婚妻的身份。
也许她也认为，秦云是不可能完成那两个条件。
“好了！”方良玉拿过龙头拐杖，缓缓起身说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诚意登门祝贺，老身很是高兴，也希望千潮诸家能够和睦相处！”
各家的代表们齐齐行礼再次表达对老太君的敬意，而后在方氏中人的引领下离开内堂大厅，回前面大堂等候寿宴开始。
只有方怡被方良玉留了下来。
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方紫菱迫不及待地问道：“祖奶奶，您为什么要将冰姐姐许配给那个大坏蛋啊？”
“大坏蛋？”方良玉似笑非笑地看了少女一眼：“难道他还曾经欺负过你？”
“他敢？”方紫菱扬起下巴不屑地说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明明有心上人了，居然还上门求亲，太无耻了！”
“那你可冤枉他了，这小子事前肯定是不知道的。”
方良玉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