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女相:陛下,请矜持-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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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没有任何面缘的人才在谒见较为高阶的人物的时候,都会受到种种的不屑,无视,故意的轻视和为难。有时候是下人自发的行为来挫挫锐气,有的则是较高阶的当事人自己设置种种难题想看到这个人才到底值不值得诚待。
这就像所谓的面试一样,往往是被人认定为每一个细小的环节都有着充满别意的心思和设计。
华盈琅已经做好了经受这种磋磨的准备。
然而现实并不总像想的那样。
华盈琅十分顺利地跟随引赞者来到了御书房殿外,垂首恭立。
通报的人已经传声进去了,她仍需在外面稍等片刻。回话的人说的很明确,最多是一刻钟。
华盈琅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会收到什么大麻烦呢。
其实这对于华盈琅来说应该完全就是想多了。西蜀圣上这一回显然不是在招揽一个有才华的谋士或者可用的官僚,而是与西蜀皇族并同多个世家合作的一个通商伙伴而已。
既然两方是合作关系,圣上也没什么道理把人就这么赶走,更别提闹什么下马威之类的。
华盈琅在殿外恭立了一刻钟,确实是严格的一刻钟。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殿前的日晷上的刻纹走了一格。于是就听到了里面的报声:
“宣琅琊华氏家主华氏盈琅入殿面圣——”
华盈琅微笑提步,随之跟进的侍人余容则是一脸恭谨谦微。
入书房,抬眼看见的就是十分亮眼的一抹明黄。一道十分修长温雅的身影立于案后,在对面立着两个人,当然是一位谢阁老,一位夏侯少主。
西蜀帝,面前的这位年少有成的圣上,是三国之中最为年轻的帝王,也是自前朝亡灭之后登基时最为年轻的一位帝皇。当年的西蜀帝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孩子,被当时的太后当成是一个亲政的筹码,结果不料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142章 一朝逢遇升平代()
这位皇帝名讳上官钟粱,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上官珏如今封为西蜀战王,两个人的关系好得就像是普通人家的一对兄弟。当年时年九岁的上官珏以身试箭,最终拖延时间等到救兵赶到,将年幼的皇帝弟弟救出了太后一手策划的那场宫变当中。
在皇家,不得不说这样的君臣兄弟关系真的不多了。
华盈琅对于这些都是早早做过功课的。
这样的君王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她能确定,这个上官钟粱较之南越的皇帝要强得多。一个不仅仅能保住国家还能保住自己在意之人的国主,必定有不为人知的平衡之术。
很多时候一个帝王之所以努力削弱自己身边帮助夺位的功臣或是其他亲近些的兄弟的势力,不仅仅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皇位坐得稳。如果不在登基之初收回一部分原来属于功臣的实力,日后会导致严重的权力分散,而这样的状况带来的后果就不仅仅是皇权受到威胁,更多的能够延伸到日后。大约四五代之后,当时的功臣就会和皇室逐渐疏远,各家的势力独自发展壮大,最终造成割据的局面。
这种情况的解决方法只有两种,第一是皇室核心主动出击进行削藩,第二便是如古欧洲一样选择层级的分封,皇室任由功臣独大而逐步丧失直接权力。
而西蜀和其他地方是不同的。
西蜀的开国皇帝是上官家的世家子弟,在开创西蜀基业之前只是上官家族的继承人而已。世家的继承方式和皇室历来是有着本质的不同。
世家为了能够选拔出足以服人的新任家主继承人,往往自幼开始不论嫡庶地培养男丁。嫡子固然会得到更多的利益,但是庶子的教养也不会放任了。
所有的男儿都是进行尽心尽力的培养教育,待到大概六岁开蒙、十岁始读小学、十二始入大学、之后各自精研经史子集,家族会逐渐的在关键的节点对这些子孙辈进行培养筛选,在十五六岁的时候确定各支的继承人,然后各凭本事掌管家族的产业事务,弱冠时确立家族的继承人。
由上,即便官僚的世袭制在整个西蜀盛行,但是每个世家自己的选拔制度导致世家子弟当中仍然是人才出众,也不至于让西蜀的统治集团逐步退化。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西蜀开国皇帝自然也是带有浓厚的世家选人用人的特色,皇室子弟不论是皇后所出还是众位嫔妃,甚至是低到最底层的侍婢宫女生的皇子(尽管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都会接受近乎完美的世家教育。
至于帝王之术,西蜀的皇帝们默认他们足够活到儿子弱冠并且确立继承人之位之后的日子,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及冠之前接触任何政事。只有真正承认的继承人,正经的太子,才能得到圣上的亲临教育。——这样的环境下要说什么皇子夺嫡之类的事情,基本是不可能了。
也有心大的,试图偷偷摸摸了解一些东西,不仅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而且还十分轻易地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以拙劣的手段被发现。这种事情出过一次,后面的皇子就决不会再去作死了。好好打理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得到宗室和父皇的赏识不好吗,非要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是想念天牢了吗?
也许历代蜀帝对自己年龄的谜之自信,也是现在的皇帝上官钟粱小时候经历七岁登基的悲剧的主要原因吧。
第143章 伏皂衔图事君王()
华盈琅在进宫之前,就对这位皇帝有所了解了。她也构想过很多的方案来说服这位年轻的帝王。但是如果说攻智,她还是很有信心的;然而接连的几次失败的谈判,已经将她的这种简单的想法彻底打破了。
她自己也明白了,自己的能耐大概局限于做一个背后的掌权人,或者是主公身后的谋臣,只能在人的身后做一些事情,出一些计策。
这样的智计在这个时代的男儿身上出现不会带来什么后果,在上一个世界的时代背景下也能让她拥有足够生存的本分。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如果她真的托生在一个平平常常的家庭里,做一个一般的富贵大小姐;或者是华家并没有败落而她嫁出去做了一家的当家主母在家中相夫教子,那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问题在于,她是一家的家主,她并不是跟在人身后的一个谋臣谋士,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人。
她有些想要放弃华家家主这个位置了。
她并不会和人打交道,这是她的致命伤。直到现在站在御书房里,她才深切地意识到面对他人时她的紧张和不知所措。这样的紧张不是来自于面对高门权贵的自惭形秽,而是在于她的言语拙劣。
这样的紧张不是仅仅在事先尝试着打草稿写引导词,将一切纳入自己的计划而努力将别人的思路引入自己的方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做法,便能消除的。
她意识到自己的能耐,是真的不足以担当起百年世家,琅琊华氏的继承人这个位子。
但是她必须努力尝试。
面前的会见是起码五年之内,华家保住西蜀产业的唯一机遇。
她曾经计算过,如果在这一场会见当中失了风骨、输了气节,最终没能得到合作的机遇反而沦为笑柄,那后果将不仅仅是华家的面子一落千丈,还有紧随而来的华氏分支的鄙夷不屑,华家家产分割的势在必行,三国产业的逐步消减和华家不得不真的守成自保的悲剧。
而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华家想要再重新进驻西蜀这个目前对华家的发展环境最为友好的政权,至少要五年。
五年之后,三国的势力将会更加的不平衡,那时乱世将会一触即发。华家便是在众多打击中将将扎根,又要经历风雨飘摇的暴击。
说服西蜀帝,势在必行。
对于这样的人,她来之前就和玲珑商量过了,那必定是要以攻心为上的。哪怕并不能真的成功,也必须留下一套好的印象。这个印象不仅仅是对她本人,更应当是对华家,对这套方案的印象。
这样的涉及到国家关系的财政大计,已经不单单是监测平衡十大世家的方式和关口稽查出入国境的财帛粮物的方式,而是进一步影响未来至少十年里,西蜀的对内和对外经济发展的大计。
任何的国计民生大计,命中注定是有利有弊。
现在,她就要竭尽全力以最大的利益,发挥仅有的可怜口才,去让面前的三大势力之主——外臣之首谢阁老,内臣之首夏侯瑾,以及代表官阁群体和国家核心利益的皇室之首,西蜀帝上官钟粱,接受这种新的经济方式。
第144章 大论治世不一道()
尽管历代的改革者总会说“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但是华盈琅更清楚的是,现在绝对不可以让这个银票制度的改革带来的社会效应说得过大。
不论是银票带来的未来可能会有的绝对纸币化效应,还是引发的种种世家之争和将来的国家储备信用之类的说法,那都是后来的事情。
任何人都是由天生的风险厌恶心理的。如果让他们意识到这样的改变未来将会带来种种效应,他们是不会接受的,不管是这些效应是好还是坏。——不可预见的坏,在人心当中,重要性远远超过了可预见的好。
华盈琅决意将这种银票带进这个时代也是有原因的,她在这个时代待了将近两个月,这个时代毕竟还是像唐宋一样商品经济有所发展,但是世家世袭制、举荐孝廉制之类流行于魏晋南北朝的官员政治制度也是比较常见的,而且三国各有各的政治特色。
这样的环境下她带入银票这种产物,并不会引发严重的问题。部分超出时代发展状态的行为必然会造成一定的混乱,但是也不至于导致超出目前社会的经济发展程度过大,以至于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至于造成西蜀的社会经济一定程度上的混乱——哦,还是那句话,她并不是西蜀的人呢,也并非什么忠君之臣。只要百姓过得好就行了。要说混乱,以现在三国的实力发展之不平衡——北方东魏一家独大、独占传统上的中原,整个的北方地区全拥在怀,——还指望能过多久三足鼎立彼此“相爱相杀”的日子呢?
西蜀的混乱与否那要交给西蜀的君臣去讨论嘛,他们自己意识不到隐藏的问题,华盈琅难道会主动站出来告诉他们吗?'微笑。jpg'
新事物的革新必定是会带来代价的。而华家在此当中百利无一害。这没毛病。
所以现在华盈琅的工作,就是站在种种不同的立场上,表彰这种“合作”的有效性,体现它的优越,并且努力将带来的风险说明到最小的程度。
单纯和人论理,就和与人面对面争利不同。华盈琅可以不考虑什么说话口才得罪人的风险,专注于“是什么”,“会带来什么”和“需要什么”的论证。这也是她准备了几天的勇气,最终敢于踏进这座御书房的原因。
历史上从来没有臣先说话君跟上来的道理。于是华盈琅以南越的君臣礼节和西蜀的皇帝见了礼,随后在平身的回答中默然垂手肃立一旁。
她一点都不想出风头!
但这并不是一个沉默能够解决问题的时候。华盈琅在令人无言的寂静当中,终于还是决定开口先问了。
“琅琊华氏盈琅此番谒见圣上,圣上可有忧当解?”
华盈琅的面上不显丝毫波动,双目沉沉湛湛似有流光,但是手心汗湿却是真的。
此刻她无比庆幸,古代的长袍宽袖可以大到袖能藏物的程度。
第145章 或曰便国不法古()
这样的紧张,让她不仅没有思维短路,反而习惯性的兴奋起来。再加上面前这位年轻的帝王的如豹目光直直刺来,让她感受到了原始丛林当中特有的危险气息。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危险和兴奋。
年轻的帝王上官钟粱此刻温雅微笑着,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身上天生的威仪和负压。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他心想。
据说眼前的人是南越的废太子手下的第一谋士呢,哈。
华含章——这是一个不输于自己的世家子弟,但是他着实是不料,这样的一个世家子弟对危险的敏感竟然不下于自己。
自己可是在宫廷的厮杀当中脱颖而出的人呢。在血腥当中养大了的人,才会有这样敏锐的触觉——华家是怎样教养他们的嫡长子的?华相是怎样教育他的嫡长孙的?
这真是个有趣的话题。
眼前的也是个有趣的人呢。
他于是开口了:“华家主,朕此番会面,当是听得家主一言。家主前些日子奏请称,有一计可解当今我蜀国与南部云昭之地的钱物往来之统计。家主可有详方,说来朕听听?”
华盈琅抿一抿唇,微笑起来:“草民此番前来,便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