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废后-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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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语气带了怒气:“即便事出有因又如何,也改变不了朕的孩子为她所伤的事实,她必须付出代价。”
“五儿是无心的。”她急辩。
他挑唇,冷酷:“无心又怎样?害死皇子,不论情由其罪当诛。”
是啊,她怎么忘了,死去的可是玄月皇朝尊贵的皇子,除非能证明五儿是被人故意诱使,才闯下大祸的,否则断难逃过一死。
“皇上,臣妾觉得这事是有人谋划的,决非偶然。”
话音未落,孝仁太后冷笑一声:“可不是有人谋划的,那背后的人不正是你吗?皇帝,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还犹豫什么,来人……”
“母后,这事交给儿子来办,儿子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蠢女人,人家唯恐避之不及,她却一个劲地往前拱,玄寂离抢在前面出声,以免太后罚旨一下,自己想改也难了,“来人,将五儿收押宫刑司,俪嫔幽禁霁月馆。”
“皇上。”
窦涟漪刚一出声,便被玄寂离厉声打断了:“住口,若再敢多说一句,朕立刻要了五儿的脑袋。”
“……”
她还待争辩,旁边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夏若桐一边给她使眼色,一边温言相劝:“姐姐请相信皇上,既不会枉杀无辜,也不会放过凶手。”
这话不轻不重,口气也不软不硬,却令皇后月碧落与皇贵妃安景凉俱是微惊,此女不简单,看似寻常的几句话,却令谁都不可能妄开杀戒,五儿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安景凉急匆匆地回到昭阳殿,一屁股坐在暖榻上,双眼迸射出杀人的光芒:“窦涟漪,你真是本宫的克星。”千算万算,没想到节骨眼上出这么大的岔子。
“娘娘请……啊,奴婢该死。”
小宫女端了茶来,正要奉到主子手上,不想主子手一伸,茶盏碰翻,水悉数洒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吓得小宫女双膝一软,想都没想便伸手拭向湿哒哒的衣衫。
“混帐东西,你的手往哪里摸?”安景凉赶在之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小宫女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还不给本宫滚下去。”
小宫女听到这一声,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娘娘,怎么办?”贴身宫女已找了干净衣衫来替她换下,一脸的惶恐不安,当时听到消息时,灵姗便吓得差点倒地,主子再过三个月便要“临产”,早已预定的婴儿却小产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安景凉换好衣衫,坐在榻上抚着珍珠耳坠半天不语,蓦地,手指一顿,启唇吩咐道:“接生的稳婆应该还没出宫,你快去,把她给本宫叫来。”
“是。”
灵姗已经没了主意,主子说什么是什么,当下转身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安景凉一个人,她摸了摸圆若西瓜的大肚子,唇边浮上一丝冷笑:这个孩子她志在必得,挡本宫者不得好死。
不一会儿,灵姗带了王稳婆来,她是京城一带有名的接生婆,专门为皇室与达官贵人家服务。
“草民拜见贤贵妃,祝贤贵妃早生皇子。”
这王稳婆终日周旋于天家贵胄王公大臣家,早已练得圆滑世故,见什么人自然会说什么话。
“本宫托你吉言了,起来说话。”
安景凉似笑非笑一声,从榻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灵姗,替本宫褪下外衫。”
“娘娘?”
灵姗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要本宫说第二遍吗?”声线微沉,隐了不满。
灵姗不敢怠慢,上前服侍着替她脱下外面的紫色缀满繁花的宫装,“啊。”一声短促自王稳婆的口中发出,而她的双眼陡然张大,带着八分惊愕又有两分茫然地盯着贵妇的腹部。
“怎么会这样?”良久,王稳婆喃喃自问。
安景凉将枕头摘下丢在一边,视线投向尚未回过神来的婆子身上:“都是自己人,本宫便没必要装了,你说呢?”
“娘娘,王婆子什么都没看到,您放心,草民绝对不会吐露半个字出去。”王稳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常年行走各大家族之中,什么事没见过,这假孕争宠上位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华贵妇人的唇边却抹开一道温凉的笑意,声轻若潺潺流水:“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咚地一身,王稳婆栽倒在地,双手乱摆,口里一个劲地央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草民不想死,娘娘饶命啊。”
“谁说要你命了,灵姗,快扶起来。”安景凉略皱了皱眉头,示意道。
王稳婆在玉莲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犹是害怕地睃了她一眼:“真的,娘娘您不会杀了草民?”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啊,这么大的秘密,换作是自己,若被人知道了,也保不齐会杀人灭口吧。
“刚才不说过了吗,都是自己人,本宫还求你帮忙呢,怎么会舍得杀你呢。”见火候到了,安景凉还想压一压,刻意在“杀”字上加重了语气。
王稳婆听得心惊肉跳,上牙齿磕着下牙齿发出叮叮的声响:“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这就对了。”安景凉满意地点点头,转脸冲帖身宫女吩咐道:“去,拿五百两银子来。”
灵姗赶紧去库房称了银两出来,一尺见方的托盘里,整整齐齐码了一百只五两一锭的元宝,安景凉用下巴点着银晃晃的一堆:“这些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一千两。”
王稳婆的双眼发出贪婪的光芒,一千五百两,足以让她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享受余生了,可是,那也得有命花是不是?
“娘娘,无功不受禄,这银子草民不能收。”情知这钱一定不好拿,她推脱道。
奸诈,安景凉在心里骂了一声,面容一寒,“这银子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本宫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办成了,不就是功劳吗?”
“娘娘说笑了,草民除了会接生,其他的也不会,哪帮得上娘娘的忙。”王稳婆硬着头皮周旋。
安景凉早就不耐烦了,当即不再绕弯子:“外面都知道本宫怀胎七月,可事实你也看见了,所以要你在外面帮着找几个孕妇备着,最好提前几天出生,择个男的,到时我这边一‘发作’,将那孩子抱了来顶上即可。”
“娘娘,假冒皇子可是死罪啊。”王稳婆的额头冷汗直冒,她也顾不得擦拭。
安景凉淡淡地瞥过去一眼:“你以为自己还能置身事外吗,是现在就被本宫灭口,还是帮本宫做成这件事后,远走高飞下辈子吃喝不愁,你自己选择。”
“好,草民答应帮娘娘。”
屋子里陷入短暂的静默后,王稳婆一咬牙,应下了这件差事,而且,她也没得选,若不答应,只怕连这个门都出不去,再说了,一千五百两不是个小数目,贤妃娘娘描绘的好日子她听着也心动,索性赌一把。
“娘娘,皇后知道您没怀孕,到时候告发出来怎么办?”及至老妇拿揣着银两走了,灵姗还是不放心。
眸底决绝与狠毒的光芒一闪,安景凉哼了一声:“本宫既然敢这么做,便有法子让她闭嘴。”
第150章嫁祸()
五官端正的脸笼罩在厉色当中,给人一种凶恶的感觉,这样的嘴脸只有最信任的宫人方可得见,灵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惴惴不安的心倒是安定下来,对于主子的心计她深信不疑。
这边,事态继续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皇上派人遍寻华清宫也没找到五儿口中的那只猫,又将合宫年轻的太监集合在一处,让五儿指认,结果也没找到她所说的那个人。
而后宫议论纷纷,各宫心思不一,但对于皇上偏袒俪嫔,赏罚不明的看法却是一致的,再加上婉妃终日哭闹,逼着皇帝为死去的孩子报仇,玄寂离也倍感压力。
这日晚上,青儿忽然来到听风居,说有重要事情禀告福嫔娘娘,小太监进去通报后出来,宣她进去。
“什么事?”
灯火通明的偏厅里,杨凝芷躺在贵妃榻上,两个小丫头一边一个,拿着玉轮替她轻轻地捶着腿,此情此景,过去只在别的娘娘那见过,如今自己也可以这般享受了,心中说不出的舒坦。
青儿看了看左右,杨凝芷会意,便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小丫头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青儿这才禀告:“奴婢听说俪嫔娘娘在暗中调查宫中侍卫。”
“她怀疑五儿口中的小太监是侍卫所扮?”杨凝芷哗地坐了起来,大概觉得表现太过夸张,整了整略有些蓬松的发髻,换了漫不经心的口吻道:“这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青儿,你应该也不希望看到她东山再起吧。”
青儿毫无犹豫道:“那是自然,青儿被她赶出来的事便不提了,只在丸药中加麝香这事若被她发现,青儿断无好果子吃。”
“算你聪明。”杨凝芷当初逼她下水,就是令她不能回头,不得不跟自己绑在一起,当即命香桃取了三百两银票来交给她:“你拿着这些,再设法偷几件旧主子的首饰,子时在霁月馆后面的树林里交给一个穿侍卫打扮的男人,将首饰和银票交给他便走。”
“现在吗?”青儿有些不懂。
杨凝芷用力一点头:“对,即刻去办,记住,这事可以说关系到你我的性命,不得有误。”
“是,奴婢一定办好。”青儿发誓般回答。
看着着一身宫女服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扬声叫了一声:“香桃。”喊声一出,香桃答应着进来了。
“你有些日子没去看李侍卫了,熬碗汤给他送去。”杨凝芷徐徐啜了一口茉莉香片茶,满口的清香令人极是舒适。
香桃脸略略一红,虽有些扭捏,清脆的声音仍透露了一丝喜悦:“谢谢主子。”李达是她的老乡,一来二往的,互生好感,与这漫长的为奴生涯中,也算是一点难得的慰籍。
过了好一会,香桃提着一个小瓦罐进来了,见杨凝芷躺在在贵妃榻上,闭着眸,似乎睡着了,不想打扰主子,便悄悄地转身。
“回来。”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脚步随之一转,香桃走了回来,解释道:“奴婢以为您睡着了,怕打扰您。”
“我看看,做的什么。”杨凝芷示意她蹲下来,自己则欠身揭开深色的瓦盖,一缕浓郁的老鸭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嗯,好香。”
香桃当即道:“不如您喝吧。”
“不用了。”杨凝芷淡然一声中,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将里面的粉末倒了进去,又操起小勺匀了匀。
香桃绯红的脸一下子失色,惨白一片,“娘娘,您这是……要他死吗?”
“香桃,我知道你喜欢他,可你想想,如果他被皇上抓到,再供出我们,你我性命都没了,还要这感情有何用?”
杨凝芷复躺下,烛火摇曳,在温柔的脸上投下一忽儿暗一忽儿明的光影,但,神色始终是平和的,无害的,用娓娓而谈的语气继续交待。
“我算好了,你现在约他在霁月馆后面的小树林见面,将汤给他喝下,然后告诉他自己暴露了,让他赶紧离开皇宫避避风头,差不多子时的时候你立刻离开,叮嘱他等你走远了再走,接下来的事便交给青儿。”
香桃的心中如天人交战,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慰籍,就这么失去确实有些舍不得,可主子说得对,若是性命都没了,万事不都成空吗?
李达,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别怪我心狠,玉牙一咬,她下了决心般从地上起来,“主子,那奴婢去了。”打完招呼,毅然转身而去。
此刻,飞霜殿外,玄寂离负手立在院中央,五儿害死皇子的事件毫无进展,她的嫌疑反而日渐增大,太后对他明显的袒护极为不满,着实令他伤神。
“李莲成,你说五儿口中的小太监会不会根本不是太监?”他沉吟着问。
皇上心情不好,底下人自然惶惶不可终日,身为总管太监的李莲成也不例外,闻言,双眼一亮,遂恭着身子答:“皇上明鉴,奴才觉得有这个可能。”
“如果不是太监,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大内侍卫。”玄寂离继续分析。
李莲成小心地睃了他一眼,提议道:“那明儿个让五儿姑娘认人去?”一名小太监便在这时轻手轻脚地走了来,“回禀皇上,福嫔娘娘求见。”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宣!”
玄寂离略轩了轩眉,这个时候,他实在没心情调笑。
院门口,女人一袭青绿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撒花裙,搭上雪羽坎肩,行动间,领口羽毛翩翩起舞,灵动极了。
“这身搭配得好,就是太单薄了些。”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