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折春-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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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伤势已经好利索跟在身边的之桃机灵的收回要打起门帘的手。
她们正是进去也不好,站在这里听也不好,转身回去到更像是心里有鬼。
华锦灵机一动,对着之桃眨了眨眼睛。
之桃知情解意,“哎呦”喊了一声。
华锦则严厉的道:“你这丫头,说伤好了可以跟出来伺候了,怎么就像我这个主人多苛待下人似的。”
“五姑娘,是奴婢的疏忽。”
屋里的熙春立即打了帘子出来,笑着迎道:“是五姑娘来了。”
华锦便又对之桃道:“你就站在外间等着,不要随我进来了,省得坏了规矩。”
之桃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华锦则自然而然的进了屋子。
果然,屋内尴尬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
华锦展颜一笑上前对着太夫人、靖宁侯和大夫人见了礼。
阳平侯章钰山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华锦的脸,眸中有几分诧异,但是很快被掩盖下去。
华锦也暗暗打量着这位靖宁侯,见他眉宇间仍然有几分英气,但是却缺少了硬朗。已经四十开外的年龄,面目依然丰俊。虽已经是脱了孝服,但是仍然穿了孝子白鞋。
太夫人却是继续了刚刚的话题,“虽然我们不是在京中,但你马上就要出仕,返京指日可待,不如就做了道家法事吧。”
太夫人这是在让步?
华锦惊诧的同时不由看向太夫人,见她依旧是慈眉善目的笑着,眼中看不出有一丝的情绪。
得了吩咐的王氏也立即笑了,对着太夫人道:“既然母亲有话,儿媳这就去准备了,定把父亲的祭奠礼仪办得风风光光的。”
太夫人只点了点头,道:“一切遵循祖制就行。”
遵循祖制?
华锦看到王氏一怔,连靖宁侯章钰山的脸都僵住了。
华锦这才想到,章家祖先一直信奉佛教,无论是给生人做祈福道场,还是给亡人做度亡道场,全都是佛家道场。
她就知道,太夫人可从来就不是那么软弱好欺的人。
王氏看了看太夫人,又看了看靖宁侯,尴尬之余则讪讪的道:“母亲,儿媳一定会好好操办的。”
“嗯。你们也都退下吧,我近日头痛的厉害,让杭妈妈帮我按按。”太夫人扶额道。
靖宁侯和大夫人又客套的关心了几句,便退下了。
待到刚刚出了朝晖院,王氏见四下无人,便问靖宁侯:“侯爷,您说这道场”
靖宁侯看了一眼王氏,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耐烦:“难道你想让我做个破坏祖制的不肖子孙?”
说完,便拂袖径直朝着外院走去。
王氏气了个脸红,却又无处发作。
华锦当然不会知道此时靖宁侯和大夫人的对话。
不过她微微思量就能猜出,这次祭奠一定还是会做佛家道场的。
亲近皇家传出去是美名,可违背祖制传出去却是恶名。
靖宁侯如今虽已经承袭了爵位,但空有一个侯爵还没出仕,美名可以不要,但是恶名却是难除的。
华锦从太夫人的朝晖院离开,继续回泓浵院去看哥哥给她收罗来的那些宝贝书籍。
翌日,华锦再去朝晖院请安,走到院子门口果然就看见三位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38章 命格()
那些僧人都着平时出门穿的黄色九条缝制祖衣,中间的那位年龄略长一些的赤色袈裟加身,想必是寺庙的住持。
因为之前并没有见过,华锦只是微微屈膝见礼,便带着之桃要进入朝晖院。
两行人刚刚交汇,华锦便听到身侧传来一道声音:“施主请留步。”
侧身望过去,便是中间那位僧人正定睛看着她。
之桃则微微屈膝问道:“请问高僧叫我家姑娘可有何事?”
那年长的僧人对着华锦合掌,又弯身行了一礼,“贫僧乃大华寺第十六代住持悟净,一事不解想问问施主。”
华锦在前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宗教信仰,但是对于别人的信仰表示尊重,此时虽然有些不解,仍然微微一笑,客气的道:“大师请问。”
那悟净大师也并不卖关子,微微蹙起的眉头证明他此时确有疑惑,便问华锦,“老僧算出姑娘不日前曾有生死大劫,可如今却看到姑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实在是”
华锦听了悟净大师的话眉头一跳,之桃却觉得心口有一股怒气难平,“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知大师为何如此说我家姑娘。难道姑娘她现在就不应该站在这里?”
悟净大师则又合起了掌心,面部平静无波,“贫僧并无此意。”
华锦也不生气,上前一步对着悟净大师道:“不瞒大师,华锦前些日子确实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
悟净大师的眉头却深锁不展,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手指微微拢在一起,似掐指算着什么,“老僧实在是不明白,五姑娘的命格为何在这次生死大劫之后变成了阳刃格?原来明明是”
此时的之桃更是沉不住气了,“大师,这阳刃格是好还是坏啊?”
华锦抬起头来看着悟净大师暗沉的脸色,和今日明朗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都说命格乃道家理论,如今从大师的嘴里说出来让华锦觉得有些惶惑。”
“佛家多因果,道家多太极,均是在解释世间万物的组成与规律,并无矛盾。”
之桃此是却是悄悄扯了扯华锦的袖子,“五姑娘,请安迟了太夫人会不高兴的。”是怕她听了什么不好的话而伤心难过吧?
华锦点头,和之桃转身离去,可刚走出两步,身后却再次传来悟净大师的声音,“阳刃格主凶,除了克制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希望施主能够早日找到克制之人。”
“五姑娘”之桃不安的看向华锦。
华锦继续向朝晖院走去,神色却是异常平静,“没事的,也许大师是看错了。他是讲经做法事的,又不是算命的。”
之桃这才微微安下心来,“五姑娘不要轻信他人言。”
华锦微微点头却是想到,命格怎样又如何?
都能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历史上不曾有过的年代,她还要在乎命运怎样吗?
这日,天还未亮,章府炊烟已渺渺升起。
丫鬟仆妇们开始忙碌起来,烧水伺候各房的主子们起床净脸,换上白色素衣,又在大门上贴上白纸对联。
还未到祭奠的时辰,章家三房的人已经纷纷到朝晖院去给太夫人请安。
华琛先是到了内院泓浵院,再和华锦及二房的一行人去朝晖院。
路上,他特意小声的问华锦:“外面天冷,妹妹可有多添些衣服?”
华锦对着哥哥眨了眨眼,“白桃帮我多加了件夹袄,哥哥呢?”
华琛点了点头,“妹妹放心。”
到了朝晖院,长房的人已经到了,三房的人也是紧随其后。
华锦随着进了暖阁去请安,就看到太夫人那一双有些红肿明显哭过的眼睛。
罗氏忙上前去安慰,“母亲,您再这样难过是要伤了身子的。”
太夫人则是摇了摇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有点事情心里就搁不住。”
罗氏再要说什么,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念夏却是打了帘子进来禀道:“太夫人,二夫人,门房那边来报说二姑娘和二姑爷回来了,已经进了二门。”
二姐姐?
华锦和华琛几乎是同时抬起了头,看向那道门帘。
章家如今有两位出嫁的姑娘,长房的大姑娘章华桐,二房的二姑娘章华蕙。
大姑娘章华桐嫁入皇家为肃王妃,远在京城。
而二姑娘章华蕙嫁入的是陵县的勋贵世家——赵家。
见到亲姐姐本该是高兴的吧?
可华锦此刻的心情却是复杂的。
姐姐出嫁已经三年多了,平时连封书信都没有给她寄过
正想到这里,去接人的敛秋已经打了帘子进来,“二姑娘和二姑爷来了。”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
华锦却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抬起头迎上哥哥的目光,华锦微微一笑。
再看向门口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屋,华锦看到姐姐华蕙也穿了一身白色素服,罗氏已经先一步过去拉住了华蕙的手,“我们蕙儿回来了,还有二姑爷。”
看到记忆中的姐姐,华锦心里又有丝异样的情绪流淌,她在这个世界里只有熟悉的回忆。
姐姐还如记忆中那般模样,有着大姐闺秀的风范,恭谦有礼。
只是对她还是那般的漠然,眼神都不曾给她一个,仿佛她就是空气。
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思忖间,却感觉一道异样的目光毫无顾忌的向着她投射过来。
华锦抬头寻去,那道目光却消失了踪影。
此时,罗氏却向她和华琛招手,“过来见过你们二姐夫。”
华锦只记得家里的丫鬟和仆妇都说,姐姐华蕙得了门好婚事。
赵家虽是伯爵,比章家的侯爵低了一等,可赵信是世子,将来是要继承广昌侯爵位的。
广昌侯世子赵信又生的体长健美,面容俊朗。
这么好的婚事,就真的落到他们二房?落在姐姐这个没有亲娘的孩子身上了?
有些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前世,华锦就是个喜欢主动解决问题的人。
她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见礼,“姐夫,姐姐。”
姐姐华蕙的目光依然飘向别处
第39章 姐姐()
而赵信的目光,那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的时候堆着的全是多情,对华锦笑道:“五妹妹。”
这样的男人,在这个时代,又有那样的家世华锦不免又看向姐姐,见她眉宇间都透着倦意,还有一丝的心灰意冷。
是什么让姐姐嫁为人妻三年多就心灰意冷了?
难道只是没有子嗣吗?
“姐姐。”华锦亲切的叫了一声,“姐姐是不是赶路累了?”说完,目含期盼的看着华蕙,不漏过她眼中的任何一丝情绪。
果然看到姐姐的睫毛快速的颤动了两下,而后便垂眼,盖住眼底所有即将涌出来的情绪。
华锦正思忖着该怎么创造出一个机会,让她和姐姐有机会单独说上两句话,太夫人身边另一个大丫鬟拂冬又进来禀道:“太夫人,大夫人,大房的人已经到大门口了,正要从东角门进来呢。”
看到太夫人和王氏脸上那不厌其烦的神色,华锦才明白拂冬口中所说的大房是谁?
章家从祖上开始在山东就很有名望,只可惜人丁并不算兴旺。
到了老侯爷章清荣这一代,更是只有一嫡一庶两子。
后来老侯爷袭爵之后入京为官,便与庶兄分了家,晚年致仕之后才又回到了这里。
老侯爷虽是袭了爵位,却没有亏待这位唯一的庶兄,分家的时候甚至把一大部分祖产田地都分给了庶兄章清石。
无奈章清石不善持家,几年光景就把家里败得不成样子,老侯爷在世的时候还能帮衬一二,只如今
拂冬站在门口等着示下。
大夫人王氏却看向太夫人。
太夫人则对拂冬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进来?”
拂冬应“是”,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拂冬又急急的跑了回来,刚打了帘子还没进屋,外面就响起了悲天跄地的哭声。
紧接着,呼啦啦一行人夺门而入,将拂冬挤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熙春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几位姑娘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就傻了眼。
华锦看到小八华汀直往三夫人的身后钻。
可这进来的七八个人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在太夫人面前跪了两排,他们都穿着白衣孝服,竟像是在哭丧。
华锦看到领头那个哭得最厉害的妇人是这里最年长的,猜测到应该是那边的大夫人刘氏。
而她身后有个小女孩,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背脊却是挺得直直的,眼睛觑着刘氏的背影,目光中有鄙夷和不屑。
她身边一个妇人掐了她一把,小女孩吃痛眼里掉下一抹委屈的泪。
大夫人王氏见场面实在是混乱,忙上前扶了大房过来的刘氏,“大夫人,您小心哭坏了身子。”
刘氏却是个不听劝的,不但不起身,还继续哭喊道:“叔父,您怎么就走了呢?”
一直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太夫人手重重的拍向紫檀木螭纹炕桌,上面的冬青釉凸雕莲纹盖碗应声落地。
碎瓷声响起,热茶水四溅,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你们这是盼着我死呢,是不是?”
“侄媳妇不敢。”刘氏抬起头来哽咽道,“我只是难过”她抬眼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