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掌灯-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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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惊艳地看了赵枣儿一眼,庄祁知道这两个寻常一般遇不到:“知道鹪鹩?”
“赵蕤的诗,‘三尺氍毹八尺招,一国国医任鹪鹩’,偶然接触过,鹪鹩的注解是一种小型鸟,也有说是指嚼口舌搬是非的人,”赵枣儿把上学时的老本都翻出来了,但还是疑惑不解:“为什么要取名鹪鹩呢?”
庄祁轻轻一笑,“鹪鹩是很喜欢说话的鸟,而且很自恋,所以就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
赵枣儿眨巴眨巴眼睛,所以饭馆的主人是一只鸟?一只鹪鹩?
“我听到有人说我坏话啊。”从门口缓步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个头不高,面目清秀,只是一脸不高兴,像叛逆期的少年,看到庄祁和赵枣儿,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拉着手?拉着手?哥——!庄先生带着女人来了!”
少年一嗓子又喊出来一个男人,看起来比少年年长不少,头发留长了在脑后扎成一股,眼睛狭长,像精明的狐狸。
男人不露声色地行了一个古礼,朝庄祁和赵枣儿问候:“庄先生,里面请。”
少年一脸开朗地想说什么,接结果被男人支使开了。
赵枣儿有些犹疑,她从未听说过y市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她能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是庄祁看起来很自然,与老板也很是相熟。而鹪鹩殿里别有洞天,不像门面看起来的那样小,男人在前面领路,径直往楼上走。
“您说您要来,我特地备了好酒好菜,希望能合赵小姐的胃口。”
“谢谢。”赵枣儿道谢,轻轻拽了拽庄祁的袖子:“我们已经爬了四楼了。。。。。。”她记得在外面看的时候,饭馆只有两层高。
“外头布置了结界,寻常人看不到鹪鹩殿的全貌。”庄祁解释,让她安心:“来鹪鹩殿用餐的,也绝不会有普通人。”
庄祁的话正好解了赵枣儿心底最深的疑虑,不论是领路的老板,还是方才的少年,还有店里的一些食客、伙计,赵枣儿都觉得不是人,只是他们都人模人样,气息也绝非鬼崇,一时间让赵枣儿摸不着头脑。
“鹪鹩殿给六界万物都提供一个闲地,但所供的食物大多功效非凡,凡人难以消受,等级太低的仙、修炼不够的怪、尚未成型的妖。。。。。。皆承载不起,故而在慎巷外,有第一道结界,而在鹪鹩殿外,则是第二道结界,赵小姐天资不俗,能看见二层,已让白某惊叹。”老板语气舒缓温和,犹如清风拂过明月,让人有些迷醉。
到了第五层,他们便没有再往上走了。
白老板从始至终都站在靠近庄祁的地方,对庄祁表现出绝对的尊重,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老板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内是回廊,说是屋内,更像屋外,雕栏玉砌的古风游走在每一处,正中摆着方方正正的小榻,两边各布置了一个红色云锦制作的小垫,而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矮栏外的一方池水,池上飘摇着星星点点的蓝粉色莲花灯。
白老板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赵枣儿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扑到矮栏边上,看着头顶漆黑如墨的天空,又看了看延伸出去的广阔的池面,半晌才组织好语言:“这、真的是五楼?”
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室内,更奇怪的是,空气中的风微凉,可以听见夏蝉轻轻鸣响,粼粼的水面最具有夏夜的气息,赵枣儿裹着羽绒服,登时觉得热了起来。
“是,也不是。”庄祁脱去大衣,坐到小榻边,拎起桌上的玉壶倒了杯水,先放到了小榻的另一边,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赵枣儿也褪去羽绒服,坐到小榻的另一边,“是幻境?”
庄祁摇头:“是吃饭的地方。”
“什么嘛。”赵枣儿假意不满,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清冽又顺滑的口感在味蕾上炸开,有些不敢置信地重新端详茶杯里透白的茶汤,“这是茶?”
“不是。”庄祁笑笑,“这不是茶杯,是酒杯,里头的也不是普通的酒,是琼浆。”
“喝了可以成仙的那个?”赵枣儿惊讶。
“只是能增强体质而已。”庄祁道:“而且这东西不能多喝,一次一杯便差不多了。”
赵枣儿闻言揭开玉壶的壶盖,里头果然空空荡荡,想了想憋出一个比较恰当的比喻:“所以今天是来进补的?十全大补丸十全大补汤十全大补菜?”
“就是顿饭。”庄祁被逗笑了,忽而问道:“你想成仙吗?”
“不啊,做人就挺好的了。”赵枣儿毫不犹豫地否定,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之前你收我为徒,我还以为我真的会变成天师呢。”
“做天师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我不合适吧,除了能看见鬼,我也没有特殊的能力,共情有时候作用太强,反倒让我不舒服,而且爷爷说我的体质太危险了,只是守命珠已经丢了。。。。。。”
“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赵枣儿双手支着下巴靠在桌上,一双大眼睛里映着对面的庄祁,忍不住又露出傻乎乎的笑:“有你在我很安心啊。”
一直被表白的庄先生有些负荷不住了,却不回避赵枣儿的目光:“我所能想到最漂亮的地方就是这里,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当然喜欢啊!”赵枣儿偏头看向池面上的景色,陶醉地看了很久,“但或许是出生在立冬的关系吧,我更喜欢冬天。”
“喜欢雪?”庄祁想起来赵枣儿在庄家时很喜欢庭院里的景致。
“嗯。”赵枣儿点头,“你喜欢什么?”
“喜欢你。”庄祁面色平静地告白,看着赵枣儿顿时红得像虾一样的脸,满足地笑了。
“那就落场雪吧。”庄祁道。
只见庄祁一扬手,丢了什么出去,慢慢地,天上飘下了雪花。纯白的,一点一点打着旋儿降落。池面渐渐凝固,雪很快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银白。
赵枣儿自顾赏景,不多时庄祁起身出去了都没有留意。
“庄先生。”白老板再门口等候已久了。
“嘘。”庄祁示意他小点声,不要惊扰了屋里的人。“你怎么看?”
白老板眉头紧锁,摇了摇头:“灯将灭,人将枯。”
102。亲额头()
“她肩上的灯不同凡人,你可瞧出端倪?”
白老板稍加思索,才道:“肩上三灯,民俗有传,左右各一,宝盖另立,然传言非实,此三灯皆在右肩,一为气、二为命、三为运,常人灯黄,其光似日,襁褓黄口如初升太阳,弱冠、而立,则是正午的太阳,而迟暮则如夕照。庄先生的三盏灯皆为金黄色,光芒甚似金乌,且长久不衰,命理气运皆非常人能比。。。。。。”
“不要说我,说说她。”庄祁轻车熟路地拐进隔壁的茶室,在黄花梨的木椅上坐下,示意白老板与他相对而坐。
白老板也不推辞,“赵小姐肩上三灯,一为淡黄,二为靛青,三为虚白,此气运白某不曾见过,然白某有幸听过这样一则说法:赵天应的鬼卷中曾有过记载,赵家出奇女,肩火青蓝飘忽,灵体难相契合,为鬼魅夺舍之上选、精魄存放之宝器。”
邪灵便是觊觎赵枣儿的特殊体质,而赵可喜,几乎可以断定是被误认成了赵枣儿。
“可有破解之法?”庄祁问。
这是庄祁最关心的问题。
与邪灵纠缠的那一晚,庄祁后来替赵枣儿除去了体内的所有邪气,会大病一场是正常情况,休养时日便能康复。庄祁把青灵玉留给赵枣儿,希望以青灵玉替代守命珠,稍加压制赵枣儿的命格,但青灵玉属性温和,与守命珠的硬火属性不同,并非长久之计。
同时,真正让庄祁放心不下的是还潜伏在暗处的林归于,对方的计划一日不成,赵枣儿始终会是一颗不定时炸弹。离开y市后庄祁查找了许多资料,蘜茯作为最大助力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消息,但能压制赵枣儿体质的方法寥寥无几,相关的传闻少之又少,还有些不搭边的离谱做法,都被庄祁否定了。
半个月不见赵枣儿,庄祁确实想念,除了来鹪鹩殿是计划中的事,今晚所有都出乎他的意料。第一件事,当属赵枣儿相亲,好在这事黄了,不然他还要纠结好一阵子,第二件事,便是赵枣儿肩上的生命之灯火势渐微,情况比庄祁预想的严重得多。而今晚最冲击的一件事便是赵枣儿的表白。
想到方才赵枣儿紧张得快哭了的模样,庄祁轻轻叹气,不禁捂脸。那句“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不准我跟别人吃饭”,不论回想几次,都觉得可爱生动。
在林稚秀第一次提醒庄祁的时候,庄祁便说过,两人命理交织,缘分深厚,难说其中劫数几多,也莫辨前路明暗,然这份感情已
至,庄祁也做好了准备,结果却是赵枣儿抢先做了表白的人。
“无解。”白老板打量着庄祁的神情,“但医者医患,望闻问切,只望是不够的,不妨让我给赵小姐把个脉。。。。。。”
庄祁抬手打断他:“不,她还不知道此事,先瞒着吧。另一件事,可有林稚秀的消息?”
白老板摇头,“失踪了,据调查,最后的踪迹在东海附近。”
东海。。。。。。庄祁的心坠了下去,按照蘜茯是说法,数百年前的邪灵埋葬之地,便是东海。林稚秀与林归于,会有勾结吗?
“先这样吧,出来太久了。”庄祁起身,担心赵枣儿一个人无聊。
“无碍,”白老板浅笑:“小鹩应该进去了,就怕赵小姐会觉得聒噪。”
“它那碎嘴,”庄祁玩笑道:“放心不下。”
“菜品已经备好,我命人往里加了些药材,对赵小姐的情况有些许帮助。”
“费心了。”
“应该的。”
推开门,屋里果然多了一人,那被唤做“小鹩”的白衣少年趴在围栏边,看着满天的大雪,眼里的桃心比赵枣儿的还大:“哇哇哇——真的好漂亮,我怎么就没想过让阿白给我落场雪看呢。”
赵枣儿也趴在栏杆上,探出身子伸手去够池上的莲花灯:“这莲花还开着,冻坏了该怎么办?”
庄祁走过赵枣儿身边,警惕她掉下去,“不会坏。”
“你回来了?”赵枣儿扭头,陡然觉得两人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脸一红,连忙拉开距离。庄祁忙抓住她:“小心别掉下去。”
庄祁示意赵枣儿看池上的莲灯,打了个响指,随着一声脆响,被雪盖着的莲花灯重新燃起火光,飘飘摇摇浮了起来,在夜幕下、白雪中轻轻飘摇,灯火招招,却避开了落下的白雪。
手一招,一盏莲花灯随着庄祁的动作飞向赵枣儿,落在了赵枣儿手上:“送你。”
掌心上的莲花灯竟是琉璃做的,粉蓝的颜色煞是好看,花蕊里一截小小的香烛,燃起馥郁的芳香,花瓣的边缘勾了金丝,精致又小巧。
还有些许暖意。
“可以吗?”赵枣儿可没忘记这是在别人的饭馆里,扭头一看,白老板和那位活泼的少年不知何时离开了。
“当然。”庄祁道,揉了揉赵枣儿的脑袋,直把发型都弄乱了,又为她把头发整理好,脸颊边的头发梳到耳后,露出她那对别致的耳朵。
赵枣儿有些不自在,而后庄祁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右耳,从未被别人触碰过的耳朵感受到圆润指尖的凉意,让赵枣儿一瞬间思路跑偏,脸越来越红,想到了奇怪的事情上。
“在想什么?”庄祁好像看透了她,故意问。
赵枣儿只能摇头,像一面拨浪鼓,越摇越红,庄祁抿唇轻笑,捧住赵枣儿的脑袋,目光从她的额头到她的眉眼,再到鼻尖和嘴唇,最后在赵枣儿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心里像有一湾蜜水,甜得冒泡。脑海里回荡着自己的心跳,耳边好像是庄祁的呼吸,还有他温柔的话语,赵枣儿听不真切,雪依旧飘着,打着旋儿,每颤抖一下,都像一个轻盈的舞步,池面一片素白,水不再粼粼,这一秒钟被延长,而幽幽莲灯依旧,一盏盏,粉蓝粉紫间托着一点暖光。
赵枣儿手上还捧着那盏莲花灯,突然觉得那温度灼手,像庄祁的吻一样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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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结束的时候,赵枣儿也返回了f市,她还是住在庄祁对面,他们即将展开“半同居”生活。
“‘半同居’是什么鬼啊!”舒碧云时隔好久见到好友,却翻了一个大白眼。“你们那晚什么都没做?”
“吃饭了呀,还有、看雪景。”
“接吻了吗?”舒碧云八卦地问。
“没有。”赵枣儿头摇得飞快,脸却又红了起来。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
“亲了。。。。。。这里。”赵枣儿指了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