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掌灯-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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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比如——他从阵里带上来的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这你就要问他了。”
陆酩感到辜尔东在套他的话,而且似乎有意无意针对庄祁,才对辜尔东生出的一点儿好感顿时又荡然无存,“哦,那我回头问吧。”
看了眼把所有情绪都表露在脸上的陆酩,辜尔东似乎是觉得这样的陆酩很是可爱,微微弯唇笑了笑,随即有收敛了表情,“那个人——就是幕后的那个人,似乎也有意针对赵枣儿。”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赵枣儿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
“你依靠什么辨识的呢?你见过那个人吗?”
“偶然见过。”辜尔东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陆酩暗道回头找赵枣儿再问问,但他不愿意就那样放过辜尔东:“哦?那你凭什么笃定枣儿姐身上就是那个人的气息呢?”
“这很重要吗?”辜尔东一挑眉,“如果不是有意针对赵枣儿,那火灾真是意外?”
“你果然知道那火灾是怎么回事。”陆酩笃定道。
“我们到的时候。。。。。。”辜尔东扒了扒他的头发,厚重的头发被他撩开,露出被遮住的脸,陆酩突然发现原来辜尔东长得十分英俊。“赵枣儿的屋子里是空的,浴室里有个女鬼,说赵枣儿一大早就出去了,本打算走,突然有人按响了门铃。”
一只鬼怎么会去开门呢,屋子里的三只鬼自然是不在意的,门外的人又敲了敲门,扬声喊道:“快递!有人在吗!”
爱哭鬼心情还算不错,嘻嘻一笑:“没人在哦——但是有鬼——”
门外的声音平息了,似乎已经离开,但半分钟后,门锁传来奇怪的动静。
“小偷?”爱哭鬼眨眨大眼睛,“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有小偷啊!”
爱哭鬼着急,辜尔东却是漠然的,爱哭鬼不停说着赵枣儿已经丢了工作,生活如何如何不容易,叽叽喳喳半天,辜尔东被它说得烦了,按住它的脑袋,像是按下了让爱哭鬼消音的开关,“能怎么办?你能给她打电话?”
爱哭鬼摇头。
“还是知道她在哪?能去找她?”
爱哭鬼还是摇头,眼眶有些红了。
“那不就得了。”辜尔东完全不在意。
“那我们能不能吓吓他?把他吓走?”
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外头的人成功了。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戴着口罩、戴着鸭舌帽、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他手里捧着一个纸箱子,箱子已经被打开,他把箱子放在地上,抬脚把门合上。
男人显然看不见屋子里的辜尔东和爱哭鬼,他打量着赵枣儿的公寓,从客厅里的东西开始翻找。男人从辜尔东和爱哭鬼身边来去数次,辜尔东一脸无所谓地站着,它低头看爱哭鬼,表情有些期待:“你要怎么吓他呢?”
爱哭鬼默默地走到男人身边,释放鬼气,森森的冷气一下子降低了屋子里的温度,男人打了个冷颤,不安地扭头四顾。爱哭鬼又伸出手,推到了桌子上的水杯,水洒了一地,杯子落到地上,摔成了两瓣。
“彭”的一声很是响亮,男人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转身,盯着地上的杯子看。
辜尔东皱起眉:这小偷似乎不是普通的小偷。细想小偷进来以后,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现金也不拿、卧室里的首饰和手表也视若无睹,他只是不停地翻找,在一叠叠符纸和一堆法器里。
浴室里的女鬼配合着爱哭鬼,陡然打开了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声,是恐怖电影里的经典,这一招屡试不爽,但这回,小偷的反应出乎了它们的预料。
男人径直走向他搬进来的那个纸箱,从里头掏出来一叠符纸——极为特殊的红、绿、黄三个扎成的符纸串,紧接着又拿出了一捆红线,一串铜钱。
“我们出去。”辜尔东拉住爱哭鬼,向着浴室道:“他要除灵!都出去!”
这不是普通的小偷——这人或许看不见,但他是有备而来!
“。。。。。。我们撤得早,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反正,”辜尔东啧了下舌,“已经一把火都烧没了。”
64。同、同居?!()
赵枣儿走出父母的卧室,赵妈妈连忙迎上来,手里捧着赵枣儿的手机:“刚刚手机一直亮着,我就看了眼,这么多电话呢!”
赵枣儿接过手机,才发现足有50通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于陆酩和庄祁,还有来自于房东的电话。
心下不安,赵枣儿走到一边,先给房东回了个电话。
才拨过去,电话立即被接了起来:“赵小姐!”
“我是。”
“天哪——!谢天谢地——!”房东似乎长长地松了口气:“你在哪?不在公寓是吗?”
“啊?我不在,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赵枣儿看了眼一脸担忧的母亲,捂住听筒走得更远一些。
“是、是这样的,”房东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公寓失火了。”
“。。。。。。”赵枣儿感觉自己一瞬间瞪成了金鱼眼:“失火——!?”
“那那那什么,我走的时候明明把所有的火和电都闭了呀,怎么会失火呢?严重吗?波及到其他住户了吗?哎呀我现在就回去!”赵枣儿急急忙忙跑回客厅,赵妈妈只听见几个关键词,急忙凑到赵枣儿身边,屏息听电话里的内容。
“别急别急!”房东赶忙道:“没有烧到别户,也没有人受伤,消防的说是电路老化、也可能是咱们这供暖的设备没跟上。。。。。。”这一片城区发生这样的事故也不是第一回了,但是更换新设施需要花费不少钱,很多居民为了省钱一直不更换新设备,而阳光花园公寓的物业形同虚设,为了省维修费、避免麻烦,物业也默许了居民们的做法。
“那屋子。。。。。。”
“基本都毁了。”房东叹了口气,“你在上班?请个假回来吧,咱们商量下保险和赔付的事。。。。。。”
赵枣儿腿一软,几乎要坐倒在地,一咬牙,还是撑住了,“好,我现在在y市,大概晚上才能回去。”
“行,那就等你回来再说。”
“这是怎么了呀?着火了?啊?”赵妈妈一看电话被挂断,焦虑地看着女儿:“咋说的这是?”
“公寓失火,也不严重。”
“怎么不严重?哎呀哎呀刚刚电话里不是说都烧没了吗?啊?是房东说的吧?咱们是不是得赔钱给人家?你怎么这么不下心!”
“不是!”赵枣儿一时也说不清楚,外头的动静惊扰了赵大胤,他走出卧室,皱着眉:“出什么事了?做什么闹哄哄的?”
“说是着火。。。。。。”
“我先回去了。”赵枣儿打断母亲的话,拎起包就往外走,赵妈妈此时才想起来没吃完的午饭,“等等!饭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赵枣儿已经打开了家门,感觉每一次回到家,似乎都会狼狈离开,冲下楼前,赵大胤喊了一句:“实在不行就回来住!”
赵枣儿也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一句什么,匆匆跑出小区,拦了车就往高铁站赶。
赵妈妈在跑到阳台,看着女儿匆忙的背影,不停地念叨:“这怎么跑得这么快。。。。。。”
“还不是被你念叨的?”赵爸爸毫不犹豫道。
赵妈妈瞪了丈夫一眼,“什么?!”
“没。。。。。。”
“我哪有念叨,现在看看着午饭,准备了一上午,都没吃两口,”赵妈妈越说越气,“刚刚就该让她先吃饭!你跟她说什么呢,非要刚刚就说!吃完再说不行吗?枣儿也是;唉。我还收拾了一些小菜要让她带走呢,这回也白瞎了!”
“我吃。”赵大胤跟着妻子从阳台走回厨房:“不白瞎。”
“这是重点吗!”赵妈妈把刚拿出来的小菜又放进冰箱里,坐到餐桌边继续收拾小银鱼,赵大胤也坐下来,帮着把已经收拾好的小银鱼装进食品袋里,“放心吧,闺女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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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枣儿在去高铁站的路上给陆酩和庄祁分别回了电话,陆酩马上就接了起来,与赵枣儿说起了他那头的情况。
“辜尔东说那人是冲着你去的,你有什么印象么?”
“没有,那人在找什么?辜尔东它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有。”
“等我回去再说吧。”赵枣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烧成啥样了?”
“挺严重的。”陆酩委婉道。
“知道了。。。。。。”挂了电话,又给舒碧云报了平安,赵枣儿瘫倒在候车室的座椅里,脑子里却不停转着各种思绪:对方是冲着她来的,这点无疑!有两点可以证明这个推测:1。对方的目的不是钱财,而是某样东西;2。闯空门的是个什么都看不到的普通人,却带着除灵的物品。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但他们要找的,是什么呢?
心念一动,赵枣儿从包里拿出刚刚从父亲那里得到的赵可喜的日记。
两本一模一样的笔记,一本通过可喜的室友交到了她的手上,而且指明了是给她,另一本则是在可喜死后才被寄出,但寄给的却是父亲。。。。。。赵枣儿翻开笔记,在嘈杂的候车室里默默阅读起来。
这本日记并不完整,甚至有被撕毁的部分,但日记里展示了一个与她印象中截然不同的赵可喜。
日记里的赵可喜,从在平日里果敢、干练,充满勇气和干劲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娇羞的、满怀少女心事的小女孩。每一篇日记的篇幅都不长,记录了赵可喜偶遇一个男人、到暗恋上他、再到两人相识相知的过程。赵枣儿数次合上日记,她有一种窥探他人隐私的羞耻感,这种感觉与在大凤山时看林茗额的日记的感觉并不一样,因为她不认识林茗额。
更让人脸红的事,赵可喜用词用句非常大胆,极力表达了思念爱慕之情——这与赵可喜敢爱敢恨的性格相符合,日记字里行间的爱浓烈到要溢出来,像是拼尽了全力去爱,用再露骨的话语都不够。赵可喜爱得炙热,却不得不克制,因为对方是一位年长者——一位老师。
赵枣儿用手扇风,试图让脸上的热度退下去。这一趟高铁人不多,赵枣儿身边都是空座,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赵枣儿才又重新投入到日记中。
赵可喜没有指明这个人的身份,日记的后半部分被撕毁,细心的赵枣儿留意到日记里有不少地方被泪水打湿,她合上日记,倚靠进座椅里,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一个一边翻阅日记、一边流泪的女孩。
场景是宿舍里,时间或许是深夜,一盏不太亮的台灯,暖黄的光照亮书桌前的方寸之地,桌上摊开着一本日记,赵可喜一页一页、看得极慢,爱上这个人的一幕幕涌现上心头,泪水止不住一般,像汹涌的河,但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放肆地哭,只是小声地呜咽。
赵枣儿努力让自己与赵可喜的感情合上拍,她已经掌握了一些共情的要领,即使不陷入梦境,也能在脑海里还原一些景象。赵可喜丰沛的情绪渐渐像是要淹没了她一样,只是尚未谈过爱恋又对情事保守的赵枣儿并不能很好的理解赵可喜的这份感情——是爱,也是十分炽烈的恨,心头一股闷钝的痛,让她喘不上气来。
“——列车前方到站:f市北站。请要下车的旅客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thetrainarrivesatthestation。。。。。。”
额头上都是汗,赵枣儿理了理头发,调整呼吸,等待列车靠站。信号一恢复,微信不停响起提示音,是上车前没能联系上的庄祁。
庄祁:我刚刚在火车上,接不到电话
庄祁:我听陆酩说了,我在高铁站外等你,到了给我来电话。
庄祁:到了吗?
赵枣儿连忙回复:到了,但车还没停。
庄祁:嗯,我在南广场,你从南出站口出来。
心里像是有一头小鹿,赵枣儿本想用个俏皮些的表情,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上一次见到庄祁已经是好几天前了,那一夜并不算愉快,赵枣儿感到有些别扭,但列车门一打开,她便迫不及待跑下车,直奔南出口。三步并作两步,她越跑越快,三折的楼梯就在眼前,而楼梯上,有一道挺拔的黑色身影。
猛地刹住脚步,赵枣儿摸了摸额头,因为出汗,头发都贴在颊侧,她想着自己看起来一定像两三天没洗头一样油,出门前画的淡妆也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庄祁就在十几级台阶之后,她却羞于拿出手机看看自己的样子。
——要是先去洗手间补个妆就好了!赵枣儿有些懊悔,随即又在心里怼自己:房子都烧没了还有闲心想男人呢,赵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