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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东都汴梁闲话回忆录-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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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让你如此忌惮的,看来也就只有先生了。

    话说回来,公孙先生有些时候展现出的魄力,着实是连展某也有些招架不太了便是了。

    七

    那日,少林寺了空大师与包大人相约城外十里亭会面,可约定之时已过,却迟迟不见人来,反而于远处传来打斗之声。前往探看,惊见妖幡吸血杀人之场面,急往阻之下,却遭妖幡法力震伤,迷离间,被一蒙面女子搭救,昏迷前最后所见,便是其一双略带朦胧的眼眸,以及她手腕上一只精巧的翡翠玉环。

    之后一连串故事,彷佛一场梦魇,一段尚未起始的念想,终是生生被展某自己亲手所蒙杀。

    想当初山亭初见,面对我的试探,她倔强地欲以口齿挣脱,看来如水般柔软的女子,眼中却透着不易屈服的刚强。或许便是那双柔中带刚的眼眸,泛起了展某些许的涟漪,那于山雨中大方赠伞的女子,有着女子家的矜持,却又不扭捏矫作,不自觉中,竟便已将她的身影牢记。

    可如此一名如白莲般清美可人的女子,怎会与冷血杀人的凶嫌扯上关系?

    不其实并非无迹可寻,一脉下来,不乏迹象,只因展某先入为主的想法而遗略罢了。

    当眼前种种令我不得不开始起疑,事实显明她极可能与血云幡一案脱不了关系之时,我简直难以置信——可那种痛苦,远比不上见她于自己怀中香消玉殒的那一刻,那如潮水般涌来,撼心动肺般、挟着懊悔与自责的痛楚。

    头一回,展某对自己的公门身分有了如此强烈的矛盾。

    若展昭仍是旧往的展昭,必定会不顾一切带她远走他乡,即使要亡命天涯,亦绝不会让她毙命于公堂。

    原来,不知不觉当中,展某已非过往那个展昭了——不再是过去那个仗着三尺青锋、斩奸除恶、自诩为侠义的南侠展昭,而是自甘奉命于包大人麾下相助,冀望能协百姓撑起一片青天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

    展某并未曾后悔过自己的转变,正如同我从未悔过跟随包大人左右一般,就算旧事重演,展某想,自己最终仍会选择将年娘子逮捕归案罢。

    虽明白此乃无奈之必然,内心却仍旧有一方处所,始终难以原谅自己。

    年彩云年娘子,一名曾让展某动了心思、并又数次相救于展某的女子,最后却被展某亲手缉拿归案,亲手杀之。

    于法理之上,展某或许有理,可在情理之上,展某却诚属不该

    当虞春问我是否感到自责之时,那被深藏于内心的难堪冷不防遭人掀揭,让我几欲即刻脱口肯定。

    可虞春却告诉我,自责可以,但要我明白,于这事情里边,我本无错,不但无错,甚至还可说是一名受害者。

    展某无错吗?一点错也无吗?

    而受害者这词是该用于展某身上的么?

    我当时迷茫,虽然无法被他的论点折服,却于不知觉中,同他滔滔说起许多事情,一些甚至从来未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开口向他人提及。

    或许如他事后所言称,部分原由,系该归功于酒意的催化吧。

    可我想更多部分,是因为那时的虞春,于月光之下、烛火之上,看上去分外温暖柔和,让人轻易便能将心防卸下,不自觉向他吐露了许多心事。

    该夜过后,复再想起此事,展某内心虽仍旧有所隐痛,可却不致再沉重地难以喘息了。好似一满闭之箱,乍然有了一方透气的缺口,心境便也能稍稍缓和了罢。

    想起那日夜末,虞春酒醉的失态,随之哽咽的嗓音,还有听见自己不再无亲无故、无家可依时的欢欣,一双泪眼闪烁的笑容,让人不禁从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怜惜。

    虞春其人,看似开朗欢乐,总爱笑得一付无心无肺的模样,好似无所烦忧,可有时他远望的视线里边,却屡屡流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寂寥。

    如果心无所依便是让他寂寥的原因,那只要他愿意,展某是真心实意,愿将此一古灵精怪的朋友作至亲兄弟看待,爱他护他,让他有根依归,并愿于他失意落寞的时候,听他倾诉、予他依靠——便如同他那夜对我展现的心意一般。

    不过虞春的家乡究竟系在何方呢?

    先前便曾疑惑过,以他的财力、这般的念想,却仍久久无法寻出回归的方法?那当时他到底是如何来到此地的呢?

    每每问及此事,他总是未能说清讲明,他眼里隐隐闪现的迷茫,倒似自己亦无法弄清楚一般,久而久之,我便甚少再提起此话题了。

    罢了。我想。

    讲不清便莫逼他讲了。只要他明白,于这大宋方土,他还有亲似家人之友人存在,莫要再感孤寂,那便足矣。过往如何,他愿说便说,若有苦衷难处,又何必刨根究底?

    虽然最终结论如此,可那阵子我仍常不时为此事感过疑惑——尤其于解带更衣之际,瞥见身上那一环于白樊楼顶被他勒出的瘀痕之时。

    每当此时,我总是忍不住轻笑。

    这虞春激动起来的臂力着实不容小觑,那夜环抱之紧,瞬间甚至让展某都有些难以承受,可见他当时真有多欢喜

    八

    庆历六年夏日,虞春在汴梁城东买了座方院,院内有口池子,池旁砌了座凉亭,屋内装饰简洁清爽,颇有他的风格。

    新宅方安顿妥当,他便曰打算出城走趟生意。

    赵虎打趣他这般赶着走,乃因哭穷缘故。张龙在一旁似不平状翻了白目,口里念叨若他算穷那我等又该如何一类话,令我听了不禁莞尔。

    临走前,虞春拿来一枚亲手求取的护符与我,言愿此符能保我长安。

    望着手上护符,思绪不禁回到若干年前,曾经慈祥温暖的身影,每年都如此番一般、手把手地将护符交至我手上,谆谆叮嘱,言语间充满祈愿——娘亲那慈爱的目光、温蔼的笑意,清晰地仿若昨日初见,历历在目,一忆却已如旧梦。

    曾几何时,那每年皆会亲自为展昭上庙求符的娘亲,那不亲自替幼子将符系上便不心安的娘亲,那总会谆谆教诲、细细关怀展昭的娘亲,未待其子成年,未待其子孝敬,却已溘然长逝,天地之间,再不存在。

    情景错置,令人不觉恍然。

    望着眼前此一较我要矮了快两头的青年,其实他长得十分清秀,眉眼爽隽、唇畔红润,乍看不惊人眼目,久观却愈发细致,观来清舒爽顺。

    握着手中护符,掌心透来一股曾失落的温度,就彷佛来自于过往亲人的温暖,填补了心中一处空悬。

    便是这他头次赠我以符的一年,他离开汴梁的时日,要比上一回还来得长上许多。

    事务繁忙之际,有听公孙先生念叨起小春打不打算回来一类话,有听包大人不时感叹,府内突然间少了一个人,竟然颇为不惯。一类话。

    而王朝他们,则更常谈论起虞春这个人。

    每每路经虞春住家之时,常能于马汉眼中发现一股奋发的斗志。

    张龙常抱怨虞春一走便无人可同他相斗,生活甚感无趣。

    赵虎沉浸于虞春财富之惊叹,每隔一些时日,便会拿来感叹一番。

    王朝则曾咕哝过,实该要他定期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方是,免得不知其踪,总让我等挂心。

    对此展某甚有同感。

    下回他回来后若复要再出远门,便要他依王朝说的做罢。

    而我,每每踏入先生书房之际,目光总不自觉先落向门旁空位,那时而偷懒、时而聚精会神的身影,突然不在,一时真难以习惯。

    李记茶坊的荷花水蒸上市了,清香甘甜,滋味着实不差。可惜他期待了大半年,却未待推出便离京上路。

    金秋菊黄,秋蟹正肥,不知他出门在外,饮食是否会自加节制,莫再吃得那般肆无忌惮。

    冬日忽然而至,来得格外早、亦格外冷。西边的天候,想必比开封更加恶劣吧。不知他有无好好照顾自己,切莫再沾染上风寒

    如此这般,我偶尔总会莫名想起那身在远方的友人。

第六一章 客栈乃风流艳事的贵宝地() 
(九〇七)

    从开封至泗州一带,运河相接,一脉相承,水路甚为便利。

    可彼回我与展昭一趟下常州,走的是官路,换句话说,得一路策马奔驰

    展昭我们为什么不走水路省得在这边颠颠簸跟着某名非人类精神抖擞地策马奔驰三日以后,身为普通人的我终于败下阵来,扭歪在马上有气无力地发问。

    水路费时,且若遇事,总是不容易应变。前头的展昭一拉缰绳,座下马匹嘶噜一声腾空蹬高了前蹄,一个回身,他驾着马匹绕来到我身边,关切道:小春可是累了?那我们停下来歇会罢。

    说罢,在路边寻了个阴影处翻身下马,那下马时姿态之英挺、身手之灵巧、与那历经三日奔波后依旧焕发之容光,相比其身后几近是蹒跚跌下马的在下,简直是彻底对比出一道非常人与普通人之间不可跨越的世纪鸿沟。

    他将马拴在树旁,从行囊掏出干粮,又去不远处装来了清水,齐备好后一并递来了我的面前。彼时在下正颤抖着双腿,好不容易以一种背龟壳的姿势、一步十抖地龟步到大树底下一瘫——之后便再也不想动作了。无奈人家都将口粮服侍到了眼前,着实是不好意思不接,费尽艰难地伸出手接过后便先将它们放到了腿上。

    真的不行了!在下得先缓一缓,暂时真没法云出力气来吃饭。

    展昭见识到我一副难看的窝囊样,不觉蹙起了他墨黑的剑眉,为赶于清明前回去,这几日,我们奔波得是有些狠了。不过我见你前几日精神不错,便想小春你亦是常在外头走动之人,该已惯于骑马,便未多加留意是我疏忽了。小春往后若是累了,不妨早些讲,便是停下来多休息几回,亦是不妨事的。

    我这不是在从开封出发之前,才信誓旦旦地跟你保证过不会给你添堵的嘛哪好意思才过两日便立即打自己嘴,扯了你的后腿呢?重点是连在下都没料想到如今自己的体力竟已然沦落至如此不济的地步了啊!

    想在下之前的确蛮常在外奔波惯于骑马,理应不致如此狼狈的莫非是这两年真是稍微懈怠了些,跑的地方少了,便是偶而远行也都是走走停停边行边玩、好久没认真赶过路的关系,才导致如今蓦然急行便如此适应不良?

    我朝他摆了摆手,未免真要拖累了他回乡扫墓的时日,也只能逞强道:我就是疲倦涌现的速度比较慢而已,也非是故意要逞强才不提休息现下让我缓一缓,稍微歇一下,待会也便可以上路了。

    展昭在我隔壁一处青石上落坐,替我拔开了水袋,同我打气道:此处乃都粱山,往前有一铜城镇,按照路程,今日我们应便可入铜城镇歇息。到了铜城,已属扬州境内,离常州便不远了。

    可我想起那还漫漫的前途,想起那一路还要颠跛良久的马背,却一点也没有被慰藉到的感觉。勉强笑了笑,内心唉叹一声,腰一软,整个人倒上了自己大腿,我要把握时间休息,暂时没力气再直起身了。

    (九〇八)

    结果我们那天没来得及进入铜城镇。

    这是我的错,在下于此先忏悔一番。

    先前向展昭的保证终究是漏了气,没想到自己完全低估了和展昭这种等级的人双马双飞所应具备的能耐。在下的坐骑虽然勉强算匹神驹,但牠鞍上主人是肉做的普通人啊,连奔三日已经是一般人体的极限了,现在我大腿都掉层皮了连去角质都可以免了直接换肤了有没有!下半身都快小儿麻痹了

    唉,想那江湖里的各式主角们,动不动便有没日没夜策马奔驰的情节,看着轻描淡写不具难度,连个柔弱女子都可以为情郎奋起狂奔三个昼夜去向主角示警,会合后还能像个没事人般你侬我侬互诉衷情——我说她们脚是义肢装假脚吗?这一点也不合乎逻辑!

    由此可见,这江湖游侠梦真非人人皆可肖想,光是学龄前的第一关——奔马,就得让多少人败下阵来?

    (九〇九)

    当我愧疚地想今夜大概要害展昭一道露宿荒野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滚滚黄沙之中,参天大树之下,居然活生生地蹦出了一间破客栈,栈前幡旗飞扬,上头明晃晃地写了四个大字:龙门客栈。

    这名字是不是有点眼熟我到底曾在哪里看到过!

    (九一〇)

    抽了抽眼角,我心底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这龙门,该不会真是彼龙门吧?!

    若是彼龙门是哪一代的龙门?该不会有飞甲出没吧?!

    我要申请野营!

    (九一一)

    没料到这荒山野岭间竟有客店?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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