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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东都汴梁闲话回忆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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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批注:

第十四章 一份蜜煎花雕引发的惨案() 
(一八三)

    话说有关马汉与蜜煎雕花的事件乃发生在我刚进开封府当义工的那一年的十一月末,那是一个有着柔和冬阳的午后,完全不适合作为一个悲剧的开端。

    那日张龙、赵虎假借展昭之命,以克服刀剑恐惧之名,对在下行发泄情绪之实,正拿着刀满武场地砍我。那刀在阳光下闪得吓人,武场视野宽广一览无遗没有障碍物遮蔽,实在太容易被人追上欺压了,于是我当机立断便逃离了练武场,转身钻进开封府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小院回廊里逃窜。

    ——此为在下当日所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若是张龙、赵虎彼时就此放弃,回去好好过他们的午休小憩,后头的一切悲剧也就可以避免了。偏偏他俩那货好似跟我有仇!非得追上来将人整得惨兮兮的才肯罢手!

    在他们一路狂追之下,在下决定冲出大门赶紧回家,他们两个官差总不能穿着官服在大街上拿刀追杀我这个良民吧?

    ——不过此却是在下当日所作出的第二个错误的决定

    总之当时因为那两只熊孩子杀红了眼,在下奔逃得颇为狼狈,眼看府门就在眼前,我脚下不禁加足马力,抱头朝门口就来了一个百米冲刺,而在我的右脚便将要成功踏出门坎的那一霎那——一团绿影迎面闪现,待我惊觉时已煞不住脚,砰硄一声两人狠狠撞成一块,一起人叠人飞扑到门外双双跌了个狗摔吃屎。

    (一八四)

    而在我两飞倒向地上的同时,我眼角瞄到一个褐色油纸包就这样从来人手里被撞得飞出,慢动作地以抛物线的姿态缓缓降落,最后掉在门口一滩早被踩践的污黑的融雪坑里,浮沉了两下,灭顶了

    (一八五)

    那和我摔成一团之人正是刚买完东西回来的马汉。

    当时他缓缓从地上坐起,缓缓抬头,鼻下流出了两道被我一拐子撞出的鲜红的液体可他没理会,只是缓缓转头,死死盯着水坑里那已然阵亡的油纸包,面上所有可见的情绪瞬间石沉了深海。

    王朝那时急冲冲地从后面赶来,见状不禁喊道:唉呀,那是二弟刚特地绕到铁拐李那儿买回来的蜜煎雕花啊!

    跟在我身后追来的赵虎一听,立刻没道义地撇清关系:哇啊,虞兄!你怎地这么不小心,居然把二哥最宝贝的蜜煎花雕给弄掉了!

    赵虎这死小孩竟然想把错全推到我身上!我赶紧替自己辩护:还不是你们追得太凶狠,我顾着逃命才没注意到有人

    也追来的张龙见状拉住了我和赵虎,一脸紧张地看向马汉,开口竟有些颤音:二哥,对不住啊,我们不是故意的

    呵

    张龙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一道低笑声给打断了,大家都被这道诡异的笑声给吓住了。

    只见马汉缓缓转回头,缓缓望向我和张龙赵虎,那眼神如死水般沉静空洞,直瞧得我们背脊发寒,我正想赶紧认错道歉,马汉左侧嘴角居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缓缓抽动,竟呵呵呵呵地垂头开始了一阵癫狂的低笑。

    (一八六)

    娘欸!救命!好恐怖!!

    他鼻血还在流啊只扭曲半边脸和着鲜血皮笑肉不笑好可怕啊!

    他脸部抽蓄抬起的眼里还飙着阴阴惨风在狂爆杀气啊!

    他背后好像出现暗黑气流形成龙卷风了呀是不是还有黑洞!

    (一八七)

    我们三人都被吓得各倒退了三步,赵虎那个卒仔一退到门内居然转身就跑,瞬间就没影了!张龙惊疑地在我和马汉间来回看了几眼以后,无视我慌张无措的眼神,竟扭头也跟着跑了!

    这两个没道义没良心没担当没同伴爱的家伙!!

    (一八八)

    你们,在练武?马汉用袖子抹掉满脸鼻血,带着死神般的微笑,用阎罗索命的口吻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额上都被逼出几滴冷汗,望了望四周,发现连王朝都不见了,孤立无援,只能颤抖地开口:对、对不起,马兄,我、我、我不是故意,我、我、我赔你

    还没等我抖完,马汉虎目微眯,缓缓抽出他的配刀,语调不带任何抑扬顿挫,接完他方才未竟的话:让俺也加入吧。

    言罢一刀劈来,刀锋划破我的袖子坎入门前的石阶中,那力道竟是透石三分!

    要命!

    快逃!

    (一)

    就这样,马汉拿刀绕着开封府整整追了我十圈不止,直到王朝气喘吁吁地买来新的双份蜜煎雕花才消停了下来

    (一九〇)

    这件事让在下连作了五天噩梦

    梦里,马汉总是血淋淋地从床下爬出来,森森伸手抓住我的脚,然后嘿嘿嘿地冷笑,阵阵阴风中回响着句句幽怨哀怆的低吟:俺恨还俺花雕俺恨还俺花雕

    三百六十度环绕立体声加重低音效,把在下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可费尽吃奶的力就是甩不开他那只魔手,反而发觉自己竟惊悚地被他一步步拖向那黑洞般的床底下

    啊

    不要我不要进去之前都没被拖进去过今日怎么会跑出这种恐怖的新剧情?!!快来人呀谁快来救救我!!!

    虞兄,虞兄?

    啊!!!!!!!!!谁在摇我?!别摇了先把在下从床底拖出来再说啊!

    我拼命挥舞着双手,终于发现手边有了救命稻草,赶紧死死抓牢不能放哪!

    虞兄?虞兄!虞兄!摇动的幅度加大,耳边的低吟与阴风被清朗的呼唤声驱得逐渐远去,脚下的马汉也渐渐开始模糊了起来。

    (一九一)

    啊?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人趴在公孙先生办公用书房的桌案上,四周哪有那个恐怖马汉的影子?

    虞兄可还好?

    略带担忧的嗓音从身旁传来。我眯眼寻声源往上看,赫然发现展昭竟倾身在离我不到半步的距离内,弯腰与我平视,表情是关忧中又带着一点惊吓?

    好近

    太近了

    他靠得未免太近了

    这人眼上如羽扇般扑簌黑亮的睫毛是怎么回事?是刷上了几层睫毛膏才能呈现出这般的效果?!这种规模是可以天然生成的吗?!哭死众多睫毛稀疏的妹子啊!!

    我的身体不觉向后挪了一些些。

    八成又作噩梦了吧,他这五日皆是如此,习惯便好。公孙先生随后跟进书房,十分冷静地朝我瞥了一眼,然后很镇定地走至桌前落坐,好像我刚在那儿的尖叫根本不是甚好大惊小怪的事情一般。

    展昭微微皱眉:噩梦?连作五日?虞兄有心事?

    我讪讪笑了两声。

    他同张龙赵虎二人前几日将马汉买来的蜜煎雕花弄进水坑里去了,至今还吓着呢。公孙先生打开桌上的卷宗开始批阅,眼皮都没抬一下地说。

    展昭露出了然的神情,随后又不解:此事让虞兄作了五日噩梦?

    我才惊醒过来,身上还有点发颤,听展昭这么说又想起满脸血的马汉将我拉进床底的那一幕,不禁抖了一下,紧握着拳道:你你不懂,贞子什么的,是、是很可怕的

    展昭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大概真不懂。

    不过小春你今日梦呓地似乎格外严重?我与展护卫远在院外便听见你的惨叫声叫得如此凄厉,差点要让人误以为是不是出了何事了呢。公孙先生终于赏了正眼过来,可那眼神中却颇有在揶揄的嫌疑。

    惊扰各位了,对不起,还有,我不该在上工时打瞌睡我羞耻地低下头。

    公孙先生莞尔,难得大度:展护卫本以为青天白日竟有刺客闯入总之无事便好。

    蜜煎雕花一物的确是马汉的死穴,不过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过去便好,虞兄也不必过于担忧。

    展昭开始发挥治愈系的力量安慰我,被他温润的光线一照,我恍恍然有一种去拜完拜求过平安顺便收过惊的感觉,心中莫名就渐渐踏实了起来。

    可惜公孙先生其人十分没眼色,硬是打破了这般神圣净化的气氛,斜着眼对我插话道:小春,你再不放手的话,展护卫的袖子就又要被你给撕了。

    (一九二)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紧紧攥着人家展昭的衣袖原来梦里抓住的救命稻草是展护卫的袖子啊!

    闻言我赶紧放了手,不过为时已晚,由于我下手的力道勇猛,展昭的袖子已经被我给捏得皱巴巴了,在肘子那攒成一团,若他就这么走出门去,展护卫衣冠楚楚的形象就要被我给毁了。

    我伸手拉起袖子又振又压地想将它弄平,可努力了半天根本无果,只要将手一放松,它就又自己皱回去了。

    展兄,对不起我羞愧地低下头。

    你们说,我怎么老是对不起展昭的袖子呢?

    无妨,展昭轻笑,不打紧的,不是什么事,虞兄不用放在心上。

    展昭此般大度,没同我计较,可出门后张龙赵虎那厮一看到展昭皱巴巴的袖子,居然一致忿忿地用你又对展大哥作了什么!的眼神质疑我。

    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跟我犯冲每次碰面都想气死我

    (一九三)

    之后我听公孙先生和展昭说,原来蜜煎花雕惨案以前就曾发生过,那次惹事的是赵虎,他因此被吓得整整躲了马汉七天,好一阵子看到马汉在吃蜜煎花雕还会忍不住暗暗发抖

    难怪他上次溜得那么快,全然不顾道义,完全是心灵创伤在作祟。

第十五章 记得那太湖畔的金懋叔吗() 
(一九四)

    这一忙二去的,转眼就到年尾了。

    东华门外市街依旧人声鼎沸,浴佛节至,城内街市尽卖撒佛花之类物,年关将近,不少年货亦陆续上市,街上纷纷出现许多忙着采办过年的百姓,人人不畏寒风,穿梭往来,熙熙攘攘间洋溢着般般喜气,比起往常不知热闹上多少倍。

    彼时我走在这般热闹的街道上,一队僧人迎面与我擦身而过,领头的和尚手捧着铜质的沙罗盆,里头摆着一尊木佛像,半身浸在散发着清香的净水中,后头的和尚不时以杨枝蘸着香糖水为佛像洒浴,我掏出些碎银放入他们的布施钵内,微施一礼,绕过他们继续向对角的白樊楼步去。

    (一九五)

    白樊楼是汴梁城内规模最大、名声最响的高级酒楼,五代时曾有商贾贩矾于此,后改建成酒楼,便以此为名。若不算入底层,白樊楼楼高三层,共有三栋楼宇相向(2),每栋各有百十间阁子,彼此间以飞桥相通,飞阁流丹、绣闼雕甍,高大雄伟,眞可谓琉璃万顷,华美非常。

    此楼上自公卿贵人,下至庶民百姓,都爱前来,可说是雅俗共招,繁华兴旺,灯火彻夜通明。它在提供精美酒食的同时,也吸纳了京城一流伎女与各式陪宴艺人进驻,夜夜歌舞风流,日日艳帜飘扬,极尽风雅繁闹之能事,使得樊楼灯火逐渐成为汴梁城内的新兴奇景,名头愈传愈广,成为了凡访游东都之人必踩之景点之一,无时无刻,景象繁荣非常。

    作为京中名店,白樊楼每日的客流量系以千计算的,光是厨子、伙计、茶酒博士、掌柜等工作人员的人数加总起来就不下七十人,其每日所酿的酒据说最多可达八千五百斤宋斤,一斤640克,一石=92。5宋斤,5500公斤,其繁荣鼎盛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即使是过惯宽裕日子的在下,平日也甚少涉足于此楼的

    毕竟就算再有钱,让银子哗啦哗啦像瀑布一样流出去的事没必要我还是忍不下心去做的。彼时乃因时入尾月,心血来潮,欲买酒请请三五好友,一方面感念大伙儿平素照料的恩情,一方面亦可彼此联络感情,有道是请人当请尊,这名满汴梁的白樊酒绝对是送礼宴客的上等选择,这才为我孤身伫足于此楼内的原因。

    (一九六)

    谁!谁说在下是因为还在怕马汉,所以想用酒来讨好他?!

    莫要老是这般污蔑在下的心意与人格!

    虽然我承认那阵子看到马汉在吃东西的时后,内心深处仍是会有些惴惴的

    (一九七)

    说到这白樊楼的酒最特别的莫过于它采取好酒限量供应的策略,用以确保全年酒源不间断,越高等的酒每日限额越稀少,是故上流名士每每以得喝到白樊楼顶级酒为荣。

    那日我急急走至柜台,翻了翻酒牌子,幸好中上等酒还有不少种类可供选择,甚至上上等区还剩有一坛陈年女儿红,我立马先订下那坛女儿红,其后才开始慢慢从其它酒单中选出两坛还没尝过的招牌酒和旨,正结完帐拎起酒转身要走,恰好瞥见不远处的伙计以眼神指向我,用略带歉意的口吻对他身旁的客人说:客倌,真对不住!上上等女儿红今日售罄了,最后一坛给那位爷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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