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帝-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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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位总需要些暗地里鲜血才能够得到。
而明面上的王沾不得这些鲜血,于是便会有一条狗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为了在主人得道时鸡犬升天,就会主动前去沾染鲜血。
小太监给了曾经鬼王的部下两个选择,第一,归顺黄先生,助黄先生登上王位,第二,就是死!
忠臣高风亮节,以死明志。
但总有些贪生怕死的人。
这是人性的两面,不足以谈论,但也能流传千世。
那晚鲜血染红了暴雨,血流成河,南部城池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除了那些个鬼将之外,宫里的太监也小太监打断双腿亲手扔出了皇宫。
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一晚清洗,渐渐只剩下了支持黄先生的势力,他们一面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清醒,一面且又慌张,谁也没想到在鬼王活着之时,一向软弱,遇事退避三舍的黄先生竟然变得手段如此残忍,雷厉风行。
很快,夜将尽,城内的鲜血被雨水洗刷了干净,大约是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很多人都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梦到了恐怖的梦境,除了清醒并无其他的选择。
黑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城外专为逝去残魂而开的白话漫山遍野都是,覆盖了许多处荒漠。
荒凉许久的荒漠迎来第一场暴雨,多了一份凄凉。
大殿内,黄先生站在的龙椅前,目色凝重,隐隐有些期待,却碍于迂腐的思想,驻留了许久。
殿外的小太监自回来之后,就一直跪着,不动分毫。
“过了多久了?”黄先生声音干哑,自言自语了一夜,声音像是被长鞭抽打过似的,充满沧桑。
“已经五个时辰了。”小太监毕恭毕敬。
“五个时辰了啊,还有消息吗?”黄先生喃喃问道。
小太监微微摇头,道:“没有任何消息,荒芜船也还没有回来,想来那两位正朝着先生的意思在前进。”
“我的意思啊?”黄先生紧握着扫把,长叹了一口气。
“城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顿了顿,黄先生接着问道,大老远他就听到城外那漫天的哭嚎声,有些吵了,本想着出去焦循循,可再一想,若是出去了,再进来,又得扫一遍,太浪费时间了。
且若是出去教训的话,似乎城内会更吵一些。
所以他还是留在这里。
“城外的那些个将军都已经归顺了先生,听话都服了药,不听话,都死了,至于其他的小人物,该杀的都杀了,不该杀的,没用的,也杀了。”小太监说罢,磕头,掷地有声。
“办的不错。”
黄先生称赞一句。
“谢先生夸奖。”小太监异常欣喜。
可黄先生又问:“你觉得自己是该死的,还是不该死的,是有用的,还是无用的?”
“先先生”
“这个世界上,死人是会保守很多秘密,你知道的不觉得太多了吗?”
小太监脸色大变,瞳孔收缩,心剧烈颤抖了起来,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公公竟是想过河拆桥?
“先先生,我还能替您做好多事情,我不会说的,我不会把任何事情说出去,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必要之时,我可以替先生去死。”小太监不停磕头,央求着性命。
他头破血流,他声嘶力竭,他泪流满面,本以为那些个老太监就是这一夜四死去的最后一个人,却没想到最后一个死的人,竟然是自己?
哭声传遍整个大堂。
泪水将大殿前的地板染湿。
雷电在暴雨间徘徊着,在空中撕裂开一条裂缝。
雨声滴答滴答
“起来吧!”黄先生听得有些烦闷,不过想来倒也是有着几分道理。
“谢谢谢谢先生。”
小太监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从地面站起来,依然弯着腰背,神情很诡异。
“出去候着吧,如果有人要来冒犯的话,直接杀了。”
小太监离去,把大门给紧紧关了上。
暴雨下的南部皇宫,终于是安静了些。
杀戮随着那位小太监离开皇宫之后,消失了。
荒芜河边,众军将伫立着,身姿挺拔,身材魁梧。
“有船来了”
一夜之后,那条无边无际的荒芜河上飘来一条大船,红色的灯笼灯光在众人眼前有些晃眼。
“准备登船。”水信使命令一声,千军排列成两排,准备。
冷枪给身后的龙虎军使了使眼色,只见无数龙虎军在几千人之中徘徊变阵,成一字蛇形,拦在西部大军前。
水信使微眯起眼睛道:“冷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冷枪轻哼一声道:“荒芜船虽大,但能够承载的人也不过是一千人而已,冥都李若寒是我家鬼王钦定的重犯,我东部要定了,所以这荒芜船还是有能者登吧!水公子手下的西部大军还是等一等。”
这番话一出,西部大军骚乱瞬起,这番话不就是再说他们不如东部大军?
水信使亦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他杀意乍现,沉声道:“我西部大军经历过无数战斗,这是一支狼虎之师,冷将军此话是想要与我西部走到对立面吗?”
冷枪不屑一笑,横枪挡在千军前,道:“你不过一个小小信使,哪来的胆子竟敢代表整个西部,若是我说了我东部不惧与你西部,站在你对立面那又如何?”
两军对峙,杀意丛生。
荒芜船越来冶近,渐渐靠近了千军。
店家内的小奴再次瑟瑟发抖了起来,怎得好好的又开始吵起来了?几千人的大军若是打斗在一起,免不了附近的生灵又得遭到毁灭。
这家小店恐怕也没有生还的希望啊。
“该上船了。”水公子指了指大船。
“那你可要上?”冷枪冷意横生,问道。
“冷将军威风凌凌,枪法高超,还请您打头阵,我随后就到。”水信使选择后退一步,虽说西部的大军人数远远要超过东部的人数。
可东部的大军从来都未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亦无任何战绩,恰恰是这种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难以抉择,到底是战还是不战?
冷枪回过头,率领大军渐渐走上了大船,大船很快便载满了人,不久后,大船去向上游,踪影慢慢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公子,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千峰有些不敢,早就看冷枪不爽,如今气势再被压了一头,他也有些生气。
“哼,荒芜河危险繁多,你以为我是怕了他才让他先走的?”水信使冷笑。
“那公子的意思是?”千峰有些不解。
“总有些人天生注定就是炮灰的命,若是明日荒芜船还来的话,我们便上船,若是未有船来,那便率大军往上游全速前进。”
听至此处,千峰微微有些明白,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公子高招啊,你是想让那冷枪与那荒芜河中的鬼物两败俱伤,隔山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第三百一十二章船来了()
一夜尽,算了算时辰,李若寒从黑暗中睁开一双精明的眼睛。
荒芜河面上似乎凝结起了一层层厚实的浮冰,浮冰之硬,堪比于玄铁,甚至还能光脚走在上面。
“起来了。”
酒上翁沉睡在悬崖峭壁上,瘦骨嶙峋的身体就像是一块攀挂在峭壁上的岩石,一夜间翻滚了数十次,竟没有一次掉落下来过。
他在梦境中梦到许多好玩的东西,想想在人域的春院里那风华岁月,又不禁想起了随着自己经常逛窑子的小徒弟,恍惚间,他忽而有些明白,为何自己会落入这种境地。
疑点如火苗,在熊熊火焰间不停跳动,捕捉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苗转瞬即逝。
而正在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黑暗却像一把镰刀,将一双紧闭的眼皮给撬开。
“你做梦了?”李若寒回过头,察觉到酒上翁眼角的一丝不对劲。
酒上翁沉默了许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噩梦吗?”
“算不得。”
“那你该庆幸。”李若寒站起身,从悬崖上只够站足的位置走落下来。
两人来到岸边,撬开河里的浮冰,用着荒芜河中阴凉的水洗漱了一番,清醒了,盘坐在岸边。
“先生!”
酒上翁的语气有些低沉。
“怎么?”
“你觉得我蠢吗?”酒上翁睁着眼睛,问。
“挺蠢得。”李若寒说的真实,丝毫不觉得心中愧疚,毕竟这是事实,只是好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区别而已。
酒上翁垂下头,显得有些颓废,叹气道:“看来我真蠢。”
“没错。”
步入了神境也被区区一个圣皇境界的岑沐云给杀了,白白浪费一身修为,几百年的大道也白白修炼了。
这若是不蠢,天下间的,就都是聪明人。
悬崖峭壁间的的温度依旧是那般的寒冷,很多冰寒之气就像是从地狱抽来的那般,扔在了此处。
被浮冰冰冻住的荒芜河水流速度算不得很快,正好以肉眼可以观察。
酒上翁抬起头,凝望被悬崖遮蔽住天空,很黑,看不到星光,此时倍思亲,他开始有些怀念人域了,最起码人域还有几个徒弟不会像李若寒那么真诚?
“先生,我若是死了,你会想念我吗?”
“不会。”李若寒淡淡道。
“那你怎么还来鬼域找我?”酒上翁回过头,眼中不禁闪烁起了泪花。
“因为这人域中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厉害的人了。”
此话一出,那泛滥在酒上翁眼中的泪花顿时消退了下去,他扬起笑容,自夸道:“这世界上果然还是神师最了解我,我酒上翁虽然懒了一点,蠢了一点,话多了一点,好色了一点,但是我的修为还是很高的,想我当年争夺天命的时候就连天穹都被我一棍给撕裂开来,要不是看在神师的面子上,当初飞升入神域的岂有那位剑神的份,神师,您就放心吧!等我回到人域之后肯定好好帮你照顾小徒弟,到时候”
“闭嘴。”
太吵了,悬崖峭壁间宁静且显得阴森的气氛都被打破。
“先生。”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句话,除了修为高深,你一无是处。”
此话说得更为扎心,丝毫不顾及酒上翁的心理。
尽管如此,酒上翁还是习惯了,真诚并不是一件坏事,只是从某些人的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尤为难听。
荒芜河中,一点点波澜开始泛滥,扇形波纹像一位公子的折扇,画来一艘大船,船上的红色灯笼像漫山遍野的石榴开花,慢慢变大,慢慢变大。
“有船来了。”
李若寒侧过头。
酒上翁点了点头,心想,反正是你动手,不是我。
船渐渐将整个悬崖峭壁充填,似乎黑暗都被抢了过去,让船上的红色灯光变得极为刺眼。
慢慢的,船行驶的速度也变慢了,一片浮冰上碎裂开来一条条裂缝,冰块流入浮冰的之中,喝水上涌。
船停。
冷枪从闭目中清醒,目光禁皱朝着船下看去。
岸边有两个人,这次他们没有带着面具,透过红色的光,冷枪看到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颊,平静,呼吸仿佛都可以消失,就算是这么安静地看着,也觉察不到时间的流逝。
“阁下能够闯过第一大关,为何不往前去一去,往那荒芜之地上走一遭?”冷枪提出疑问。
“我在等你。”李若寒抬起头,指了指船。
“你们该留在这里,永远的,永远的,不要再往前进一步。”
“为何?”冷枪目光一紧。
“因为你们要找的人就是我,我在这里,你们为何还要前进?”李若寒捡起一块石头,在手中把玩了几下之后,扔进了水中。
“你是李若寒?”冷枪皱起眉头,心想这世上竟还有这么蠢的人,明知后头有追兵,却还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等着?
这不是找死吗?
“你们该下船了。”李若寒说道。
冷枪横手一道鬼气,凝结成一杆银色的长枪,在,船上一千名龙虎军投来不善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李若寒与酒上翁两人。
悬崖间,阴冷的气息被无形的杀气所代替,气氛紧张起来,。
酒上翁咳嗽一声,拖着疲倦的步伐,拿上酒葫芦又朝着悬崖上走了段距离,对着冷枪摆摆手道:“我只是个跑老套的,别打我。”
这一道声音在四周回荡了很久很久,可始终没有传来回答的声音。
冷枪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敢在这里等我吗?就不怕死吗?”
“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只不过,我真觉得你们这群鬼孽很蠢,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