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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倾尽天下终成伤-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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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双河候于殿外,“禀娘娘,董氏已受刑,且等娘娘吩咐。”

    夏若踱出殿外,却又站住了对身边的宫婢道,“先去本宫殿里,换身别的颜色衣裳。”

    这身衣裳太素,去见终被擒住的董氏,总得以盛装来耀眼才是。

    宫婢喏喏应下,提了宫灯于前引路,田双河跟在夏若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夏若突地出声,“田侍卫长年方几何了?可有意中人?”

    寂静的黄昏残凉,夏若只觉身后之人似屏住呼吸不敢回话,她偏头去看,田双河本是俊秀眉目,此时不知是宫灯照了颜面,泛红得紧。

    她极少见着这男儿有这等羞怯神色,竟是不自觉笑了出来看他,“有意中人并不是怕羞之事,直说无妨。”

    她似繁花春水般润物一笑,正要出言时却察觉田双河的脸色愈发地红透了,愣怔之时却如有电光火石之音敲击不已,她忙撤了笑,敛了眉目匆匆别过头,“田侍卫长一直随侍在陛下身侧,忠心当真日月可鉴。”

    田双河的身影被后头尾随的宫侍手中之灯拉长在地面之上,有过一瞬的停顿,回廊重重深深,夏若蹙眉再未停顿,抿紧唇疾步往前走了,掠过的风带着苏合幽香,与昔日皇子殿下的气息别无二致。

    他跟上前,目光再不敢直视那个从来都是美入骨髓的女子,晚风送愁入怀,终是几缕幽思了断,自此无寻处。

    夏若着了宫人新制的宫装,锦缎金线铺就,步摇环佩叮咚,宫人伺候她梳了云髻高耸,仰首阖目,柳眉点樱唇,不施粉黛的女子顾盼生姿吐气如兰,浅笑也是致命的媚毒。

    她与镜中瞧见田双河垂首站于殿门之外,想必方才一番尴尬不好化解,便转身对他道,“去太后宫中,将小王爷接出来,待会与本宫一齐去天牢探视。”

    田双河低头退下,一直沉默着的忠心从不张扬,夏若垂眸不再看他,再次去比对了镜中容色。

    华灯初上,夏若举步出了宫门,凤辇未用,却是步行而至。

    她缓步走着,牵着董氏那个似是极为乖巧的孩子,这番用意,想必董氏自己清楚。

    手似被那孩子摇了摇,稚气幼嫩的童声在这萧索的夜里平添了几分柔软,“皇后姐姐,我这次果真能见到母妃啦?”

    夏若轻轻一笑,“姐姐自然不会骗你,只是你母妃她似乎不愿意看见我,待会便让后头的侍卫哥哥带你进去可好?”

    “母妃人很好的,为何不愿见你?”

    “她说她讨厌我呢,”夏若眉头微蹙,看向他正望来的浅金瞳眸,果真是皇室林家的血脉,“她还说,不止讨厌我,还讨厌你皇帝哥哥,所以她下了毒,你皇帝哥哥到现在都不能好起来。”

    “不会的,”小孩的心肠总是不会转弯,认定了她母妃是好人便再不会改初衷,“母妃一直对宫人都很好,怎么会下毒给皇帝哥哥,一定是有人冤枉她。”

    他眼眸睁得圆且大,盈盈怯怯地望着她,她撇过头去笑了笑,“总有她的理由的,你还小,不懂的事情太多,若是不信,待会便问一问你母妃,她如有半句停顿,那必是在哄瞒你。”

    小孩子撇了嘴,鼻尖一抽便哭起来,莹亮的泪水似珍珠滚落得衣襟满处,“姐姐你误会我母妃了,她很好的,从来不会骗人的。”

    她抬手抽了丝绢与他细细拭泪,“那你觉得姐姐好不好?”

    “好”他抽泣得连路都不肯走,“连太后都并不愿睁眼看我,只有姐姐那次与我说话,肯照顾我我母妃也愿意照顾我,她对我很好,姐姐,你不要定母妃的罪她好不好”

    “我对你好其实也是有因由可讲的,这世上,哪来的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她将他继续牵着往前走,遥遥指了前方一处守卫众多的地界,如丝滑过的声线低语,“你看,你母妃就在那里面,待会进去了,你可得劝她好好说话,不然若是洗不清她谋害你皇帝哥哥的罪状,那可就难办了。”

    他连连点头不已,将脸挨在她手背上蹭了蹭,“我就知道,姐姐的心很软的。”

    她愣怔了下,脚步停顿之后更加大步地迈向前去。

    便似走过的路途不可再回头重走一般,心软之事,也似是极久之前的了,如今说起这二字,倒还有几分怀念的意境。

    夏若心中不似从前那般容易暖起来,凉过之后,如雪化冰,融都难融掉。

    林显季与董氏并不是被关押在同一处,她着田双河带了董氏之子在外候着,自己先领了几名侍卫进去,这一身国色之妆,自然是要那人见到的。

    当初枉费之药效也不过如此,一箭刺心以痛来忆,如今虽不知董氏是使了什么法子让林显季尽忘前尘之事,还能在喉间以剑重创之下保全性命,总之若是尽快培养起他熟悉自己的感觉,也应是不难的。

    卿卿算计几许,无非不过是,与手握江山之人并肩而立的悲哀。

    天牢囚房分轻囚室与重囚室,林显季被恩宽一等,下放至轻囚室,夏若广袖敛裾而入,阴暗湿冷的寒气似被搅动窜起一般尽数扑面而来,生生让人打了寒噤。

    她止住朝别处看去的视线,快快地直视前方疾步而行,夜里本是阴寒,她一路行去带起风啸啸而响,前面引路的狱卒见她行得如此之快,慌忙地加快步调引至她所言之处。

    一些被囚了半生的蓬头垢面的囚犯被钥匙插入锁眼的敏感之声惊动,纷纷起身将许多年都未清理修剪的双手伸出来对夏若哀号。

    声声惨不忍闻,尽皆是息诉冤屈,她连看也不看,举步便进了关押林显季的那间囚室。

    他似已闭目而眠,直着身子背靠在墙皮都尽斑驳的砖墙之上,听见声音他略微睁开了眼,见是那日捉拿自己的女子,一时有些戒备。

    夏若面无多余神色地盯视住他,良久缓缓地舒展笑起来,沉鱼之貌在这按不见天日的囚室里盈转生光,她微启唇噙了一缕莫测的笑,“公子当真忘记我了?”

    林显季有些惊疑不定,连往后直缩了几下,夏若神色晦暗下来,“你果真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是皇后娘娘么?”他似怕得不行,哆嗦着发问还不忘将眼垂下不敢看她,“我不过一介平民,怎会与娘娘高攀”

    他顿下思索片刻,抬眸带了继续讨好的笑,全是一副市侩嘴脸,“娘娘定是记错人了”

    夏若咬牙,上前便将他脖颈死死扼住抵在墙上,眸内尽是明灭的怒火,“林显季,你也有今日?!当初陷害嗣墨又逼我委身于你,后让见放惨死在羽箭阵内,做了这些你还不满足,竟让我唯一的亲弟弟吞下枉费尽忘前尘,进而离间我们,林显季,你安的好心!”

    他抖索着颤栗不已,喉间被扼得脸色青白交错,夏若却突然放手,冷冷挑唇一笑,“忘了又如何?总之,我是未忘的,你今时落入我手,我便让你后悔当时所为!”

    他扶住墙大力地咳嗽,连血丝都咳出许多来,夏若逼近他咬牙切齿,“若让我发觉这一切都是你佯装出来,且等着你的下场!”

    她拂袖重步走出,狱卒战战兢兢将锁落好,等着这位近来愈发喜怒无常的主子先行,夏若隔了栅栏狠狠盯视他,牢牢看了半晌,才终于恨声道,“每日将他鞭笞一百,记住,每二十鞭停半个时辰,只不要将他命弄没了。”

    狱卒连连应下,腿都几近软掉。

    林显季依旧惊惧地看着她,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夏若斜唇走上前几步,拿指尖遥遥比上他的心轻笑道,“若是有可能,我还真想将你的心剖出来,问问你当初昧着的良心去哪了。”

    夏若说完犹觉不足,立于原地狠狠看了他极久,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

    正迈步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她侧耳去听,方才连说话都在抖的人居然轻狂了许多,“阿若,既是连我装着忘却都不能除你之恨,那也毋须再瞒了。”

    她回身去看,他缓缓站直了身子,“不错,我刺喉的那柄剑之前经由了董氏之手,她于剑锋之上抹了枉费的汁液,却不知我先前试过枉费的解药,正是抵消了,”他挑眉似从前,“她想控制我,从而拿我当她儿子篡位的幌子。”

廿四章 狠言放出 敌() 
夏若定定看了他半晌,忽又冷笑着开口,“你如今,为何要告诉我?”

    林显季似乎有些措不及防,夏若走近了欲去辨认他面上是否认真的神色,“你明明与她是一起,却为何要来与我说?”

    一瞬的愕然后,林显季有苦笑一丝一缕地溢出来,“我知你不会信我,可阿若,我害尽所有人,也唯独不会害你。”

    “你倒也知道害了许多人?”夏若挑眉,却不再笑,“所以我决计不会信你,从前未有,如今更是不可能。”

    他神色有些迟缓,“董氏涂于剑刃的枉费,药效极是大,”他望向夏若,一脸的恳切,“若是哪日药力反噬,我果真忘了你,你你可会原谅我之前”

    夏若挥袖打断,语气一如之前憎恨,“便是将你挫骨扬灰,我也绝不会忘记。”

    林显季嘴角动了动,还欲说话,夏若却将裙裾往后一提,昂首疾步走了出去。

    天牢之外月朗星稀,方才出来之时数间囚室的轻囚之人无一不是哀嚎*,被监禁了半生的人长年困于暗无天日之地,早已难分晨昏春秋,连旁的话都是不知如何道出,只是不停地大叫冤屈。

    可这世间之人,哪个不是太多不得已。

    空气中有隐隐晚玉花香浮动,在这冤魂缠绕之地,倒还种了许多的这些幽香之花,合着阴冷寒湿,可不真是讽刺。

    夏若闭目去闻,斜唇缓缓笑道,“田双河,带着小王爷,与本宫一齐去看他母亲。”

    田双河牵着董氏之子自远处走来,低低应下,便埋首退至了夏若身后,她掀了袖摆抽出一方丝帕递与那小孩,“待会要听话,若是你母妃见到你哭了,便拿这方帕子与她拭泪。”

    那小孩极乖巧地点了头,怯怯接过去握在手中,他手小且胖,圆圆的小拳头捏住了,紧实的一团。

    小孩不让田双河抱着,只愿意偎在夏若的手边傍着走,重囚之人的囚室更是阴冷,甫一踏步进去,丝丝寒气便似蛇似魄般自足尖缠上,胆战心惊也并不算夸张。

    董氏被关押之地是最深之处,夏若特别交待过,加了十重锁链套于她脚踝,隔半个时辰便吊一炷香时间,放下之后便以鞭尾抽之,既疼却又无裂之伤,淤痕累累,也只是痛至入骨,性命尚存。

    夏若摸到掌心的那双小手冰凉,停了步道,“我们先出去好不好,待会将你母妃接出去再见她。”

    她与田双河递了眼色,正牵着小孩子欲将他带出去时,却突然听见走道最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

    夏若心悬了一刻,不由分说便要带他出去,“听话,这里有怕人的东西,我们出去等你母妃。”

    他却猛地挣开了夏若的手蓦地向前跑去,“姐姐你骗人!母妃分明就是被你关起来了!我要去见母妃!”

    夏若来不及开口,那小孩已是跑出去老远,她看向田双河,却是不见了人影。

    她慌得向前看去,恍然着看田双河眼疾手快上前将他架住,不过是分神一瞬的时间,她心里却似温水顷刻冻成冰渣般刺得难以动作。

    他哭得伤心,连眼瞳都被水汽覆住见不清,浅金色眸底尽是深浅的泪,斑驳且透明,似琉璃珠玉稍触便碎。

    “放开我我要见母妃”抽噎不住的稚子之声顺着哭啼声传了出去,夏若心生一计,走上前冷下脸便盯视住他,“不错,你母妃犯下宫规又欲行谋反之事,”她顿下深深看进他惊骇的眸底,咬牙吐字一个个极为狠毒,“她早被我杀了!”

    小儿的心与胆本就小,被她带进来时便是遇见陌生光影就会瑟缩不已的,此时被夏若言语激得连哭也不敢,愣了片刻之后,泪水便似掉线般簌簌落个不停。

    夏若当机立断,狠狠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孩童自然是一点苦痛都不能受,更何况是向来便养尊处优被呵护得极好的他,被捏得痛了,立时便嚎啕大哭起来。

    夏若将田双河与他留在原地,转身便带了几名侍卫往董氏囚室赶去。

    孩童的哭声清脆且传得极远,直至夏若站在了奄奄一息的董氏的面前,都似能听到那一声声的哭喊,裂心,碎泪。

    她拿食指轻抬了董氏的下巴,笑得几许花容肆意绽,“听见是谁在哭吗?”

    董氏欲掀了眼皮来看,无奈半点力气也无,夏若笑了一声,极尽嘲讽,“不是挺有本事的么,我今日总算知晓,你原来,与林显季串通了已有多时?”

    她却不答,嘴唇动了动,气若游丝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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