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终成伤-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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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见他有些许自责,急于转移他的注意力,忙岔开话题,“那五皇子殿下便是董淑妃所出?”
林嗣言点头转身,虽面色依旧苍白,如玉雕琢的挺直鼻梁却平添一股英气。
阿若心知林嗣言信她,且二人无需避讳甚么,便趁这次问个清楚,“即是皇室子嗣稀少,那为何陛下不另立妃嫔?”或是在已纳妃嫔上多出些力气也好
林嗣言忽地就微笑起来,眉眼弯弯,瞧得阿若移不开眼去,“当年我母后未出阁时名动上京,不仅是因她绝世的倾国容貌,更是因她用左右手同时使得九九八十一路李家缨枪法,上京里的贵胄公子,或是因国色天香之貌留意于佳人,或是因飒爽之战姿暗自垂青,母后都未应允。”
他脸上扬起几分快慰笑意,“母后及笄之日,圣谕突降李家,封李氏独女为后,且诏告天下以后再不纳妃,自此国后荣宠不息,李家富贵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俱成上京一大美谈。”
阿若暗自咋舌的样子逗笑了林嗣言,他又言道,“便是我的姓名也是父皇有意封赐,‘嗣言’,自此子嗣皆由后出,无有多言。”
“帝后鹣鲽情深呐”阿若不由感叹,实是发自内心。
第三章 缱绻怀意 思()
“帝后鹣鲽情深呐”阿若不由感叹,实是发自内心。
林嗣言笑着瞥过来,“你这小丫头倒显得有多懂似的。”
阿若慌忙敛去一脸老成的神情,笑嘻嘻道:“好了好了,话也说得这样多了,干脆今儿便不辜负了这好春色,出府踏青去可好?”
林嗣言低头看向桌上,纸上的字的确比前几日写得稍有形体了些,遂点头唤向门外。
过了极久未央才走近来,这是林嗣言吩咐过的,书房侍者研好墨后只能守于院门处,闻唤方可进入。
未央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东西,阿若看又要放下另一套承州纸砚,慌忙拉住她的手,“殿下说今儿不必练了,你先把这些收起来,明日再放。”
未央低声笑了一下,“是。”
林嗣言执起阿若手腕,“走,带你去看处美煞人的风光。”
二人并肩走出了书院,阿若忽地脆生生喊道:“慢着。”
林嗣言轻声询问,眼尾逶迤生转华光,“怎的了?”
“就你我二人出游,总得有人先邀请了才好。”
看着面前少女虽是不满意地嘟嘴,但却有止不住的笑意自眼底溢出,清俊秀雅的男子也扬起嘴角,轻笑道:“眼下正是柳絮飘拂草长莺飞的阳春时节,恰逢今日风和日丽,天色晴好,不知姑娘可否答应在下的小小恳求?”
夏若见他面上眸里都漾着轻轻浅浅的笑意,自己也不禁快活起来,装模作样地负手说道:“哦?不知阁下有何要求?”
眼见身边的几个侍卫都要掌不住笑开来,他依旧是舒朗地浅笑着:“要求倒不敢当。只是在下今日着实想邀人一同踏春,若无要紧事,姑娘便应在下之邀,一齐赏这春景可好?”
那般低沉温柔的话语自他嘴里说出,夏若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似乎就要挣脱开身体的束缚往别处飞去。
他眼里一片波光潋滟,往日略显苍白的容颜此刻却绽放出夺目的瑰丽华采。
她像被受了蛊惑,痴痴地将手放入他已伸出的右手心。
却又见眼前的男子挑了挑那双英挺的眉,继而又笑了,“阿若是要我这样带你走么?”
略带戏谑却又包含了更深宠溺的语气,夏若慌忙回过神,低头朝手上看去。
身旁的侍卫终于噗哧笑了出来。
瞥见两个人居然是右手相握,夏若又羞又窘,连忙抽出右手,接着将左手递了过去。
林嗣言的眼风淡淡地朝一旁扫去,方才笑出声的侍卫被一股与暖春完全不搭调的寒意弄得惊觉起来,慌忙收敛脸上表情,乖乖噤声立正站好。
夏若故意朝那个小侍卫吐了吐舌头,倒弄得那尚显稚气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丝丝红晕。
林嗣言用空着的左手将夏若额前的发丝拂到耳后,笑意盎然,“我们这便走吧。”
李见放今日练完长剑,又在父亲的督促下耍了一套缨枪,匆匆用过早膳,便趁着父亲不注意溜出府来。
他见府中的马匹全被马奴栓着,只有父亲的口谕才能牵出马厩,心中默叹,看来只好坐府里的马车去找嗣言哥和阿若了
“公子要去哪处?”车夫恭敬叩首。
李见放扬声清脆,“自是去熙王府上。”
握紧了手中的小包裹,其内有给阿若花了极长时间准备的品意楼各色糕点,神思早已飞向未见之人的身边,“这下阿若定会高兴坏了”
马车外传来车夫的传报声,“公子,熙王府到了。”
李见放笑着掀开车帘,“你先回府,我待会骑王府的马回去。”
他手里紧紧捏着包裹,心中有些忐忑,这次我定会和阿若说清心意!
如清风朗月的小公子踏进王府大门,见安伯正看着下人修剪残冬的枯枝败叶,“安伯,嗣言哥在书房么?”
安伯见是常来的李见放,面目立马从严肃转为和蔼,哈哈一笑,“公子来得不巧,殿下已经和小姐去赏春了。”
“赏春?”李见放撇嘴轻笑,“定是阿若提议的罢?”
安伯呵呵笑道:“小姐嚷嚷着习字太累,殿下便说要带小姐去园子里瞧瞧。”
“是在府里的碧漾园么?”
安伯点头称是。
李见放顿下脚步,眼神变换之间,已将手里包裹递给了安伯,“烦安伯将此物转交给阿若的侍女,我想起家中还有些事,这便去了。”
安伯只来得及“唉”了一声,李见放早已出了王府大门。
已至正午,春意也近,冬阳转为了如火烤炙的骄阳,李见放踏出王府大门的刹那,竟头晕目眩地不知何去何从。
望向身后幽深的府内半晌,终是怅然转身,面色如水,阿若已有嗣言哥在身边,只怕是再看不见我了
王府碧漾园中,林嗣言正带阿若赏玩春景。
“这花园的名字是你起的?”
“嗯。这里有处桃林,现下应是开遍了。”
“那我们去瞧瞧。”
“嗯。”
一干侍婢仆从只在他们身后远远跟着,面带笑意地注视着殿下与小姐款款走近灼灼桃林。
他们不管她是何人,她的出身来历。
只是清楚而单纯地知晓,多年寡言少笑的皇子殿下,数日来频频笑意盈盈,连眉眼都挣脱开了往日的薄凉,日渐生动起来。
一颦一笑,都美得让人心惊。
远处开势正盛的十里桃林内,雍容风雅的翩翩贵公子与明眸皓齿的少女相对而立,周围有纷扬的桃花瓣带着沁人的馨香旋落至地,也落满了二人肩头。
他与她心思相依,情愫缱绻而生。
现下,恰是人间三月春。
第四章 双生并蒂 疑()
从小未长于皇室的四皇子回京啦!
茶肆里,街巷中,民居处,妇孺商贩无一不在奔走相告。
阿若与白术正在若仙斋探讨如何驻颜美面之事,忽听得小厮撞门而入,气喘如牛。
那只装着混合芦荟、鲜笋、兰花以及碧漾湖淤泥的不知名黏稠糊状物的上好青花釉瓷器从白术手里应声而落。
阿若轻咳了一声,不满地看向来人。
白术气得咬牙切齿,怒目相对,“你这混小子来得可真够巧的!不知道这碗东西花了姑奶奶的多少心血吗?!”
那个倒霉小厮见闯了不该闯的门,一个劲儿地赔不是,“哎哟二位姑奶奶!小的有再多不是也不敢打扰二位小姑奶奶啊!实在是实在是”
白术见他支吾半天也没个头绪,气得上去就要踹他一脚,阿若赶紧拦住她,温言朝那小厮道:“你别急,好好说话,白师父不在么?”
“白师父见白术姐姐有事忙着呢,便带着三五个药童去山中采草药了,我本是在店外打点的可居然听说听说”
阿若见他满脸有话说不出的憋屈样,心里直好笑,“说吧,这里没旁人。”
那小厮听了这话,特意为了照应气氛,故意贼头贼脑地左右瞄了两眼,压低声气说道:“嗨,不是小的要故弄玄虚,实是因此事关乎皇家呐小姐可知四皇子回来了?!”
“你说甚?!四皇子回京了?!”白术忽然大起的嗓门唬得小厮连连点头。
阿若只觉得头顶有极快的雷电惊鸿闪过,亮得眼前雪白直至看不清了,她深吸口气才缓缓强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又问道:“四皇子回京为何不隐蔽行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小厮垂首答道:“许是首次回京,皇上特意让千人仪仗队于城门处迎四殿下进了上京,您可没见”小厮话未说完,思绪早已飞至方才所见的繁盛华景里,“那阵仗听老人说,倒比帝后成亲时的盛景还要贵上三分!漫天的花儿瓣,像是在下着雨呐,地上铺就的彩锦,一直延到马蹄儿底下,就连那结了彩锦的高头大马也是陛下亲选的十二匹,当然最好看的,还属四殿下本人了整个上京的女子都奔上了街头夹道欢迎呐!”
阿若无那闲心管这些,劈头盖脸问他,“现在呢,四殿下现在何处?”
“说是去了熙王府,”小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膝盖,“小姐道奇不奇,四殿下与三殿下长得竟是一模一样嘞!”
白术哼了一声,“你这蠢货,难道忘了他们是胞兄弟不成?”
话音未落,人已向跑出门的阿若追去。
若仙斋外有林嗣言吩咐好的马车等着,她正要掀车帘,却是白术在后面叫道,“阿若!”
一脸惊惶失措的少女扬眉回首,垂肩处墨发拂动车帘垂绦,她诧异望过去,白术已追至她跟前,细心地捋好她额前的刘海,“莫慌,嗣言今日未陪你来此而留在府中,想必是早已知晓此事,有了准备的。”
阿若强忍住心中惶惑,用力地点了点头,“阿术姐先回店里罢,无事的。”
白术扶她进了马车,转头吩咐车夫,“将马儿赶得稳当些,到府了要安伯带着小姐去找殿下。”
阿若在马车内坐立难安,她也不知这是何样的情绪,像是期翼着什么,又有些惧怕,怕见到希冀的事物时,那种大失所望且不甘不愿的心情。
纤纤素手撩开了耳侧的窗帷,路上依旧有彩宣金箔还未被风吹散,皇帝竟是如此看重林嗣墨么?
那林嗣言该如何?皇帝对他的宠爱会被分去到林嗣墨身上么?
“小姐。已到府了。”
阿若一把掀开车帘,见安伯正往这处走来,慌忙摆手道:“我自己下来就好。”
下车后又忙忙问他,“说是四殿下现在府中?”
安伯垂眉看不情神色,低头说了声“是”。
阿若被他这模样弄得不该如何是好,莫非安伯对四皇子回京一事无动于衷?
正想着又听见安伯的低语,“小姐要见四殿下的话,就随我来。”
阿若一回过神来,见安伯早已在前引路,便急急跟了去。
“喏,那位就是了。”安伯于她身边伸了食指暗里示道,阿若正要回首问及为何林嗣言不与刚回来的林嗣墨在一处,安伯就转身走了。
定了定心神,阿若望向不远处正背朝自己的颀长身影,暗自打量得出结论,果真是胞兄弟,就连看风景的背影儿都是一模一样的。
阿若怕扰了他赏桃花的兴致,便放轻手脚走上前去,刻意揉揉脸颊,想了下应该怎么表达最可亲的笑意。
她吸了口气,心内有些惴惴,“见过四殿下。”
面前之人像是有些措不及防地转过身来,眸里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阿若差点没惊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这”这居然还有如此相像的胞兄弟么?
只除了那双胜过黑曜墨石的瞳仁,像是注入了全天下最耀眼的星光,在望过来的那一霎那,差点夺去她的心魄,其余的地方,如神色姿态,如风华一瞥,就连打量人不自觉蹙起的眉峰也是一模一样的。
阿若依旧在盯着他,未察觉他已是如三月春风拂面笑开来,“你便是哥哥说的阿若罢?”话已言毕,她依旧怔然,他的声音么,林嗣言说话似流水潺潺,而他说话似什么呢就似一泓幽泉,虽无柔意,却仍能让人听着舒坦。
阿若直勾勾地望着他,仿似魂儿也被他的一双墨瞳吸了进去,“怪道嗣言哥会说黑瞳的人模样更好看,更像那神仙一般呢。”
他面上笑意未减,冲阿若身后唤道:“哥哥。”
阿若转身瞧向来人,是林嗣言,与林嗣墨相比,他今日的气色无故差了许多,面色愈发白得似雪,阿若心里一揪,慌忙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