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长生-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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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所说夫人便是师傅宁季雅。
李仙缘颔首，踏过前院来至会客堂。
堂中生着火炉，方一进来一股暖意迎面。
“师傅。”李仙缘拱手行礼。
宁季雅温雅端坐太师椅，一身红白道袍面带微笑：“你那同伴先一步回来，我估你也是差不多这时回来，便在这里等着了。”
她忽然微仰头，琼鼻嗅动，似笑非笑望向李仙缘：“哪里鬼混了，一身胭脂味。”
“……徒儿被那三人带到青楼。”关键时刻，李仙缘毫不犹豫卖掉三人。
“三个混蛋。”宁季雅嗔怒，偏得面带盈盈笑意。看的李仙缘有几分莫名。
李仙缘想了想，拱手道：“谢师傅相助，如今徒儿已感觉好些。”
宁季雅满意颔首。活了一个多甲子，她又怎能看不出李仙缘身上细微变化。
“徒儿还有一事。六日后的主峰藏经阁选术法、半月后无名白玉塔冲关、两个月后六派比试、明年十月初十的修真界大比。徒儿皆欲参与。”
宁季雅不解李仙缘为何一日之间，转变如此之大，但她乐得如此，点头应允后，疑惑问道：
“可是因那人。”
三人想来将李仙缘耽搁原因告诉了宁季雅。
李仙缘没隐瞒，点了点头。又道：“避免途中遭意外，还请师傅帮弟子一忙。”
宁季雅识人无数，偏得自己这个小徒弟，所作所为如有迷雾，诸事看不透。她疑惑道：“什么？”
“助徒儿起誓。”
李仙缘掀起衣摆，双膝而跪，胸膛挺直，对宁季雅高声道：“弟子以心障为誓。主峰藏经阁选术法、无名白玉塔冲关、六派比试、修真界大比。除非逼不得已，弟子必然参与，全力以赴。”
“你……”宁季雅一字出口，便再说不出去。良久一声长叹：“这又是为何。”
李仙缘起身道：“此为友人相托，徒儿自知如今心性。若真到草木无情，太上忘情程度。想必便不会那般热衷了。如今起誓，若到了那最后一步，亦有誓言能修正一番。
李仙缘微微一笑：“师傅莫要过于担忧。起码目前弟子还没到那一步。”
宁季雅被李仙缘浅浅微笑弄得一怔。轻轻摇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既然徒儿你此意已决，师傅便不再勉强。只是无论如何需你记住，无论何时，你都是我的徒弟。”
“哪怕我大逆不道，作恶多端吗。”李仙缘忽毫无根由，说出此句。
一双美眸凝视李仙缘，宁季雅点头。
“哪怕你大逆不道，作恶多端。”
……
是夜，夜阑人静。
李仙缘坐于桌前，烛光微弱，听得窗外细雨莎莎。细细回想白日山洞中所历。
若换是武侯县时的他，定会强行留下司徒嫣然，为她想办法。可山洞之中，自己竟任由已经有夫妻之实的司徒嫣然回魔道，未丝毫阻拦。
伸出手掌，食指置于火烛之上。
十指连心，指尖之痛揪心。
缩回手，李仙缘自知做了件蠢事。自己只是草木无情，又非无痛感。
若想不变得忘情，便需尽量与人接触。城镇是最佳选择。可如此一来，修行自然怠慢。自己本来炼气五层，泄了真阳。倒退回四层。拖一天，便加重一天。若寿元耗尽，无论是炼气一层还是炼气九层都无甚意义了。
褪去长衫，叠好与竹筒一齐放入闺中。李仙缘一身里衣，躺床而睡。
……
转眼七天过去，到了往主峰藏书阁借阅之日。
主峰藏书阁借阅机会可遇不可求。除了亲传弟子可在刚入门后借阅一册。再之后无论是谁，都要从纯阳派各渠道获取资质。
其中最醒目的便是无名白玉塔。每踏上十层，便可换取一次借阅藏书阁机会。
如此难得，其中功法术法自然极为珍稀。书阁内一切功法皆隐去品级。你能获得何种功法术法，除了从功法上看出端倪，仅能随缘。
不知有意无意，宁季雅让西门海瑶送李仙缘前往主峰。
两个冰块站在一起。冰冷程度西门海瑶稍逊一筹，取发中银钗化为一丈长梭，让李仙缘站立之上。
李仙缘还不会御物飞行，只能借他人之力。
“可站的稳？”西门海瑶问了一句。
李仙缘点头，表示无事。
西门海瑶站立梭尾，一掐御物决，飞梭升起。化为长虹，直奔主峰——
主峰藏书阁立于一处山谷，楼殿高十丈，斗拱交错，黄瓦盖顶。死角飞檐各屹一柄古朴长剑。初看一眼，异象不显。再看一眼，剑势扑面，如悬喉边。
楼殿前，众亲传弟子不敢再看。唯有李仙缘好奇打量飞檐立剑。《侠客行》那诗由他亲手写出，惶惶惊鬼神剑势，哪里会怕这一把剑散出的剑威。
山谷内弟子越聚越多。不多时便有数百名弟子。黑白映眼，好似在摆太极阵。
人数算不得多。此次收新弟子共计十三万五千，唯有寥寥一百几十人是亲传弟子。
人中龙凤，自有傲气。除一些心态和善，四处接近交谈的弟子。大多站立原地，静待楼殿大门开。
在场亲传弟子中，修为最差也有炼气六层。哪怕筑基也屡见不鲜，李仙缘算是最低一人了。
因由西门海瑶站在身边，不时会有目光往来，微微惊艳，连带打量李仙缘。或拱手，或点头一笑算作打招呼。
又等不多时，忽有开门吱呀声响起。
这很诡异。山谷中站立百人。虽不乱糟糟，但也谈不上静。细微开门声却能令所有人听到。
一时间所有人具是静下，眸子看向楼殿前，大门推开，走出一拄拐老者。
“规矩有三。”苍老声音不大，却能清晰传入耳中。
“其一，一炷香时间，过期不候。”
“其二，一人仅能挑选一本。”
“其三，阁内功法加了术法，十日后自动销毁。反被他人看见亦是同理。”
“没了，进去罢。”老者说完，不顾谷中众人，拄拐颤颤巍巍回到楼殿。（。）
章一百四十三。化剑决（）
靠近楼殿几名弟子面面相觑。这老人……委实特立独行了些。
时间有限，众亲传弟子陆续进入门内。西门海瑶看向李仙缘：“你也进去吧。功法被加了秘术，待你离开楼殿，秘术散去，品级便会显现而去。”
李仙缘点头，随众弟子踏入楼殿。
殿中昏暗，架着油灯。也不怕反倒点燃。
古香浓郁，檀香袅袅。书架林立，无数被修士视若珍宝的上乘功法正静躺架中。
楼殿五层，藏书何止十万八千本。百名弟子入江流如海，眨眼被冲散。
李仙缘走至门边一书架，随手拿起一本功法。
此为练体之法，名十兽功，共十层。第一层修成有一犬之力。第二层一猪之力。第三层一牛之力。第四层一虎之力。直至第十层，一龙之力。只是是否有人能修到第十层未可知。
此功法倒不需要资质，有恒心耐力便可。可惜是达到第一层需花费一年光景，第二层两年，第三层四年。以此类推，单是练第十层就需五百一十二年。李仙缘连五百二十一个时辰都没有，更何谈以年来计。
放回十兽功，又拿起一本，名为入阳功。
名字甚是奇特，内容更是如此。此为外功。练成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有几分像武林把式，但要高级许多，可抗飞剑灵宝。且可缩阳入腹，全然无弱点，正对应这功法名字。
李仙缘在扉页下发现一行小字。细看去，就见上写题字。
“创此法之人外号无势道人。这货瞒着那活行走修真界百年，临死前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有势。我观这功法有些用处，又是无势道人所托，便带回纯阳派放主峰藏书阁之中。”
功法注解。唯有太上长老有此资格。
进入前，西门海瑶曾特意嘱咐李仙缘挑选有注解的功法术法。太上长老皆是仙人，感悟深不可测。若得他们几分指点，足以进展神速。
而势又指为那活。太监入宫阉割又叫去势。因此好听点叫无势道人，说的难听了，便是无吊道人、缩阳道人。
大势已去，来势汹汹。势如水火。李仙缘忽然觉得有几分无法直视势这个词了。连带着这入阳功都脏了几分，丢回书架。
环视周遭，书架望不到尽头。仅有一炷香时间。意味藏书阁九成九的藏书无机会阅览。
一般套路，早最角落处，其貌不扬，落层灰的功法绝对是最好的，且必然会是残本。虽是玄学，但李仙缘还是走到一层最里角落的书架。拿功法翻看。
一连看了几本，具是平平无奇功法。直至看到的第十四本，名曰化剑决。由灵力化飞剑，第一剑便是一层。第二剑二层，四剑三层，八剑四层。
骇人听闻的是此功法无境界。亦或是说境界随进展。若灵力足够，便是十万八千剑亦可。铺天盖地，威势不可挡。
此功法不限天赋资质，只需用灵力拟化。唯一限制便是神识是否能操控的起如此海亮飞剑。
修真界亦有成套飞剑。一般为八把、十六把、三十二把为一套。数量过多，神识操控不便，反而难以入微。
神识……
有香火加身，李仙缘神识比同境界人高出太多。甚至不比筑基期差多少。入门试练时他将香火耗尽。一个月过去，已全然恢复，正慢慢增长。
神像内信徒五人，源源不断提供香火之力。
不再迟疑，李仙缘拿起此功法，走出楼殿。
站立谷内，李仙缘发现自己是出来第一人。其他弟子还在藏书阁挑选纠结。
低头看功法，扉页上一指甲大楷字渐渐浮现。
大大的“九”字。
九品功法。比不入流稍好上那么一些。
“……”无言看向不远处站立的西门海瑶。皆是五品之上功法的藏书阁，硬是被他找出一册九品功法。
此功法如此逆天，本不该品级如此之低。莫非所需神识很多？
李仙缘思索，如此便解释得通了。筑基之后，灵力充足便可修行大多术法。飞剑为首选。既然筑基便可御剑，谁又会特地修习耗费神识的功法，来拟化飞剑。还不如去修其他功法术法。
走到西门海瑶身边，她开口问询：“挑到的功法如何。”
“一本化剑决，五品功法。”李仙缘说了小小一谎，免得他人担忧。
西门海瑶颔首，似是宽慰李仙缘：“品级并不重要。当初我也仅拿出一本四品功法。将之修到炉火纯青之境，威力丝毫不差。”
西门海瑶修为已然筑基后期，近日连连闭关，在为突破做准备。
既然功法已领，便无逗留必要。银钗化为长梭，二人站其上。长梭腾空，李仙缘忽脚下不稳，情不自禁拉住西门海瑶柔荑。
柔软入手，如摸上好绸缎，甚是滑嫩。
被男人抓住手，西门海瑶浑身一酥，语气没了淡然，羞道：“还不快松开！”
无需她说，站稳的李仙缘已然松手。
西门海瑶脸颊带着微不可见红晕，罕见露出小女儿家姿态白了李仙缘一眼。长梭腾空，飞离山谷。
飞梭之上，衣袍猎猎。李仙缘看向身前长裙飞舞的西门海瑶，心中沉吟。自己这位师兄委实敏感了些，莫非是所修功法的缘故？
半盏茶功夫，飞梭落在府邸院落。
李仙缘道谢，分别后回到房中。
他取出所拿《化剑决》，略过已经看过的扉页，翻到第二页的脉络穴位图。
“但愿功法所写属实，此术与资质无关。”李仙缘自言一声，盘腿坐于榻上。
按《化剑决》所写，聚灵力于手太阴肺经，入冲脉。冲脉上至于头，下至于足，贯通全身。再拐入阴跷脉。灵力途径阴跷脉晴明，李仙缘放缓。此处已在上首，经脉纤细无数分支，稍有不慎便可能撑破脆弱纤细经脉。
晴明在眼角，再往上便是紫府，神识所呆之处。更让李仙缘认定此功法与神识息息相关。
化剑决需过脉冲穴。除细小脉络，更要打通封闭脉络。
打通经脉非一日之功。需细水慢磨，将经脉一点点开拓，直至彻底打通。便可正式修行功法。（。）
章一百四十四。阴跷脉（）
一个时辰过去，经脉隐隐作痛。李仙缘不得不停下。
花费良久，阴跷脉方打通十之一二。
算不得快，但也算不得慢。倒是符合九品功法特性。一般低品功法几日便能初窥门径。
若如此下去。不出五日就能打通阴跷脉，正式修炼化剑决。
只是还有九日便是无名白玉塔开塔之日。此塔不会像试练用仿造无名塔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