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长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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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想来李仙缘做出气象诗瞬间,皇宫便得了消息。只是在等奏折到才好开朝商讨。
送旨的公公也是搭了顺风车。之前劫了折子的那条幼龙要去东海龙宫,顺便将内侍送了过来。不然这密旨要两三天才能到达。
章四十四。印书坊()
最终李仙缘也未将惠明公主之事告诉县丞。皇上的口信“好自为之”都下来了,自己再想办法将她送回去?
李仙缘不打算理她,爱如何如何,当空气便好。
唯一问题是,这位从皇宫偷跑出来的公主能否如空气那般令人省心了。
回到客栈,房间无人,李仙缘还特地看了眼柜子。想来是跑到哪里去玩了,便不去管她。叫来小二将床榻收拾下,换床新被子。
小二进房看着破烂被褥,有些发愣。不过还是给李仙缘换了新的干燥被褥。李仙缘递去银票,小二执意不肯收。
“状元爷若还有事就吩咐小的。”整理完房间,小二关门离开。
久违的平静。
李仙缘坐在桌前,负手想取下背负的画筒。略一思索后又收回手来。刁蛮公主若见了这画,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闲来无事,李仙缘闭目入了明堂,头顶星空三点星光依旧黯淡无光。李仙缘这才恍然。
虽然经历如此多事,可不过才过去三四个时辰,时间刚至下午。
难得清闲,李仙缘取了宣纸,用镇纸压住。取出砚台细细研磨。半晌,砚台浓墨乌黑。随即李仙缘取了毛笔,轻蘸黑墨,白净笔尖沾上一点乌黑。右手持笔,左手拖住袖子,在宣纸上书写。
他将近日要做之事与问题一一罗列。
明日前去印书坊;
十日后的李家老夫人大寿;
难缠的刁蛮公主;
还有便是温如玉和司徒嫣然那边……
笔尖停滞半空,久久未落。
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温如玉和司徒嫣然虽还未喜欢自己,可暗生情愫隐约可见。尤其是司徒嫣然,沈生之事让她心碎入障。若自己再生事端……
李仙缘心中苦笑,下山还不足十日,冒出如此多红颜来。若是前世那些个仙侠,必是大扑之作。
毛笔投入笔洗,笔尖浓墨散开,将笔洗内清水镀上几分污色。收起简朴至极的文房四宝。
转眼间数个时辰过去,已是深夜亥时。惠明公主好似失踪,仍未回来。
李仙缘一切如常。夜深人静时熄灯和衣而眠。
床上人影和衣而眠,胸膛微微起伏。床榻内侧放着一卷竹筒。
月光穿透薄薄窗纸,倾洒地面,镀上一层清冷。
这份平静持续良久,直至窗户毫无征兆大开。
一道黑影借着月色跳入房中。迈步来到桌前。片刻,一点火光亮起,油灯照亮房间。
“小李子,给本宫捶捶腿。”
武怡来到床边,语气轻佻,如吩咐奴才一般。
李仙缘双眸徐徐睁开,看了床边少女一眼,重新阖上。
“信不信我杀了你。”
转冷声音传入耳中。
不置理会,就听脚步声走远,再折返回。下一刻,脸庞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烧灼疼痛。
不过转眼间,便又有泛着茶香的凉茶浇下。冰凉茶水激得李仙缘猛吸口气,床榻之上惊坐。
“肯起来了?”武怡手中还拿着空杯,嬉笑道:“刚刚本姑娘见你身上起火,好心拿了水浇灭它。”
李仙缘刘海紧贴额头,几许茶叶沾在上面。水珠在发尖凝聚滴落,看上去很是狼狈。
“谢公主相助。”沉默良久,武怡耐心将失李仙缘才开口。默默从床上下来,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外面睡。”
锃——
剑出鞘声。一柄寒光宝剑恒在李仙缘身前。
剑身极薄,色如霜雪。透着淡淡寒光。剑柄处为一条五爪金龙雕。身子被武怡握在手中。
此剑是皇宫之物,甚至极可能是皇帝贴身之物。他也是凭这把剑认出了武怡是惠明公主。
大概李仙缘反应令她觉得无趣,武怡撇嘴,不再刁难:“本宫只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这狗奴才,既然无事,本宫就走了。”
说罢收剑。李仙缘再转身,房中已经没了她的身影,唯有两扇窗户大开。
直至早晨,日头升起。武怡都未出现戏弄李仙缘。
一如既往,李仙缘早起洗漱完毕,换掉童生袍穿上洗得发白青衫,先去后院照看小青,便前往华书阁。
华书阁掌柜等候多时,见李仙缘来了便邀请他上路边等候的马车。
印书坊在武侯县城郊,距离颇远。半个时辰方才赶到城外一片低矮作坊。
这里距武侯城四五里地,眺望可看隐约看见武侯城城墙。
进入作坊,就见其内一片热火朝天。作坊工人将纸浆用竹帘捞出,挤压烘干。
此时已有活字印刷,只需将阳文反文字泥字块排入字盘,涂墨印刷,简便的很。
华书阁掌柜带李仙缘来到一肥头大耳中年人面前:“来为你引荐,这是印书坊胡管事。胡管事,这便是这几日名动武侯城的李仙缘李案首。”
“久仰李公子大名。”胡管事态度客气,一笑一双眼睛眯起。
“胡管事客气。”李仙缘回礼。
掌柜接过话茬,对胡管事道:“李公子想要印些书,找到了我,我又找到了你。这忙你可一定要帮。”
“要帮要帮。”胡管事连连点头,笑眯眯摸着光滑双下巴:“就是不知李公子的书字数几何啊。”
西游记共一百回,八十二万余字。李仙缘可借助浩然之气写出盈盈小楷,全篇不过手掌厚。
可印书是统一磨具,字指甲大。若将整部一并写出,厚达半丈。
思来想去,李仙缘将西游记分为十册。每册分上下,共十回。
而这第一册便叫做——大闹天宫
将前十回递交胡管事,谁料他看也不看,唤来手下将小叠宣纸给他,叫他拿去拼泥字块。
他这手下身材高挑瘦弱,少言寡语。接过宣纸一言不发转身走开。
无论是华书阁掌柜,还是印书坊胡管事。似乎对志怪都极为看轻。就连重视李仙缘的掌柜也仅仅随口提了一句要不要将书交由我华书阁。
手下拿着西游记第一册离开,胡管事转头堆砌笑脸:“既然是刘掌柜朋友,价格好商量。算你四页一文好了。”
不多时,那手下拿着宣纸回来,开口道:“八万余字,三百零三十三页。”
章四十五。心愿了()
“李公子写得着实不少。”一旁刘掌柜惊讶。志怪长的数千字,短的百余字。可哪有八万字的志怪。
如一部志怪故事,宋定伯捉鬼。宋定伯少年时,夜行逢鬼,便诈称自己也是鬼,一路同行,并骗得鬼怕人唾的秘密。其后他把鬼强行背到市场上,鬼化为羊,他唾羊使其不能变化,卖得一千五百钱。全文上下不过百余字。便是一个完整的志怪故事。
八万余字……刘掌柜倒有些好奇李仙缘所写了。想来怎么也写出气象诗。再差也差不到那去吧。这么多字就算胡乱写,一时三刻也写不完。
胡管事胖手一挥,大度道::“既然是李案首,价格就按照三百页收好了。”
手下点头,看向李仙缘,眸子淡漠:“按您的吩咐,分上下部,每部一百六十页。若无问题小的这就着手去做了。”
他之淡漠与仙缘略有不同。李仙缘是心性使然,且正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融化。他却是心死般淡漠,看起来大有故事。
“去吧去吧。”胡管事挥手不耐让他离开,待他走后对李仙缘和刘掌柜抱怨:“前年招来的人,办事挺认真,就是不苟言笑跟死人一样。倒是好用。
李仙缘看向下人背影,若有所思。
胡管事收四页一文,也就是说一本成本就在八十文上下。
李仙缘给了胡管事一百两,叫他先行印一千本。
成本八十文,也就是说李仙缘起码要卖九十文才能收回成本,赚些蝇头小利。而一般家庭哪会舍得花九十文买书。那些舍得的又怎肯买一本志怪。
换句话说,若真有人买这书,也是冲着李仙缘名号去的,而非书的内容。
这倒不打紧。李仙缘钱财看得极淡。哪怕将这些书尽数送去也无妨。
一千本,李仙缘与胡管事定下半月之约。半月后印书坊将千本书送来。
买卖做完,李仙缘与刘掌柜离开闷热作坊,钻上马车。
车夫一甩鞭子,车轮转动,徐徐向远处武侯城驶去。
将西游记出书,李仙缘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驶出不远,刘掌柜终究按耐不住:“李公子,那首蝶恋花……您真的不考虑考虑?我也开门见山,气象诗大商开国以来不过数十首耳。只要您肯买,身价立即富可敌国。大商富绅及周边国家名流都会挤破脑袋欲买,乃至修士精怪仙人之流都会来凑热闹。”
他这话倒不假。先前幼龙劫奏折一事便可看出。
李仙缘思索,刘掌柜面带希翼等了片刻,见李仙缘摇头拒绝,不由满心失望。
马车进入城门。速度减慢许多,,何况李仙缘一介书生也打不过她。
这素未谋面的皇帝扔了个大麻烦给他。
推门入房,令李仙缘心里微安的是房中空无一人。
不过一张宣纸放在桌上,被油灯压住一脚。
转身关门,李仙缘走到桌前抽出那张宣纸,几行娟秀清新小字跃于纸上。
小李子,限你每日酉时前必须归来。否则大商律法伺候。
酉时,也就是日落时分。
少女写这张纸不知是何意义,李仙缘将纸放回原处便不去管它。
而直到夜深,李仙缘入睡。少女也未曾出现。
……
翌日清晨。
新京武凌殿
早朝
大殿庄严雄伟,金碧辉煌。一十八颗椽柱雕刻着五爪金龙。
原本庄严肃穆之地,却在殿外就能听得从里面透出的吵闹之声。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臣命臣吵得不可开交,整个武凌殿乱哄哄如菜市场般。
而那大殿上首,金漆雕龙宝座上的一道人影静静目睹一切。
太子一派与二皇子一派各站一边,泾渭分明。往常对着干的他们如今却是目的相同,便是不竭余力提升对李仙缘的封赏。
与此同时,李仙缘刚刚来至书院。
青草湖泊不改,柳树低垂。来至庐舍,李仙缘便看到司徒嫣然坐在矮桌前。
见到李仙缘,司徒嫣然螓首蛾眉,双瞳剪水。杏唇微张好似要说什么。明明只是十三四两边具是来往平民百姓。
李仙缘被送回客栈,上楼来到门前,他忽然有些迟疑,不想进入房中。
换做谁也不想面对这位刁蛮公主。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岁少女,却有种温婉气质。
女人本就比男人早熟,外加此间十四五岁的成家实属常事。十三四岁的司徒嫣然懂得****倒没什么不妥。
见司徒嫣然一副欲言又止,却又怕被嫌弃的喏喏模样,李仙缘开口:“早。”
“嗯。”司徒嫣然重重嗯了一声,唇角滑起弧度,双目盼盼心中含羞。
他人会因我知相貌疏远厌恶,唯李公子不会……
时间推移,学生陆续进入庐舍,见到李仙缘纷纷打招呼。此时他们看向李仙缘目光已经截然不同。若以往还有几丝不服气,如今只剩下浓浓敬佩与羡慕了。穷其一生,他们写出异像诗已经到头了。气象诗想也不敢想。
李仙缘注意到一点细节。往常庐舍学生虽不会招惹司徒嫣然,但也对她敬而远之。如今每人遇到她都会友善打招呼。
作出异像诗,自然会博得另眼相看。
有外人在,司徒嫣然心里想找李仙缘说话,却又心中羞涩难以言齿。坐在座位,频频偷偷往李仙缘这边偷瞟。
许知天来后,看到李仙缘怔了一怔。点头算作打招呼。随李仙缘写出气象诗,二者差距拉大。这也不由让许知天心生复杂。
离第一堂课还小半柱香,沈生姗姗来迟。一手抓着煎饼果子大口咀嚼,摇摇晃晃踩上草席,走到自己矮桌前,掀开衣袍坐下。
又咬了一大口,默默嚼动。
“嗯?:沈生喉咙透出轻咦,停下咀嚼。
他总感觉哪里奇怪。
下意识回头,就见空了两天的矮桌后草席上坐了一人。
“李大哥!”沈生吼了一嗓子,欣喜若狂扑上来,也不顾两手油腻。
李仙缘面不改色身子后仰,靠在身后矮桌,腿伸出顶住扑上来的沈生胸膛,让他凑近不得。
“李大哥你好了?”沈生冒着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