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上的假面舞者-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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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少玲已经熟睡。手机屏幕亮起，睡意正浓的莫东顿感纳闷：这个时候谁会来信息。于是，他抓起手机，点开信息，只见手机上显示着：西湖里弄。发信息的并不是正常的手机号码。
刹那间，莫东睡意全无，心脏突然有种始终的感觉，似乎听得到“怦怦”的跳动声。
慌张的莫东，一时乱了分寸，连手心都冒出了汗来。他想转过身去侧躺着，却忘了还跟少玲连在一起的手，刚要翻身手就被牵扯了一下，于是，赶忙停住了翻转的动作。
但平躺着又似乎能真切地感受到心脏的压力，莫东只能将另外一只手臂抬起放在额头上，却一下放下，一下又抬起，无论怎么摆放都无法安宁，最后连额头都冒出了凉凉的汗水。
最终，极度不安的莫东轻轻解下套在手上的绳子，独自来到病房外面。长长的走廊上，只有形单影只的他，周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莫东再次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信息，再次确认了那四个字——那个他的噩梦起源之地。
莫东的心却已不能像这宁静的夜这么平静。之前的仇恨、恐惧所有的情绪都像浪花一样，不停地翻滚而来。
陷入紊乱的情绪中，莫东心中仇恨的种子又重新发芽。他开始对自己和爱人的悲惨遭遇追根溯源，所有的悲剧都从“拆迁”开始，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高思定。
莫东的恐惧渐渐被仇恨代替。就在此前一刻，他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少玲，但是现在，他觉得与其让少玲一人艰难抉择，不如与她一起共赴生死之约。
因为他身上还背负着一个无法洗脱的“罪过”。
翌日，少玲醒来，发现守候在旁边的不是莫东，自己的妈妈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
少玲一时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这段时间莫东连洗澡也在医院了，家人劝说要轮换，不能让他一个人这么辛苦，但他却倔强地坚持要寸步不离。
今天，莫东突然离开，难道自己的决绝，让他知难而退了？他已经接受了事实有所松动？
“妈，阿东呢？”少玲迟疑了很久，还是开口问了问母亲。
“哦，他说去找力仔商量点事。顺便弄几条鱼回来炖汤给你。”母亲别无他念地回答道。
“找力仔？”少玲心中不免充满疑问，莫东已经很久没有跟力仔联系了，怎么突然找起他来。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少玲心有疑虑。
母亲奇怪地看着少玲，莫东在身边的时候，她冷冰冰的，一副仇人的样子，现在他才走开一下，就马上牵挂起来。
“咦，你不是”母亲话到一半，便刹住了嘴，她心疼地看着女儿，同为女人，她怎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于是，赶紧改口道：“他倒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少玲，你的心思妈知道，可是你难道只为自己男人考虑，就不要妈妈了吗”母亲话还没说完，就又已经泣不能声。
对于母亲每次来都说的同样一句话，少玲已经有了免疫力，虽然内心无比煎熬，但出于对莫东的了解，她知道只要自己选择了“生”，这辈子他就不会再找其他女人。
因此，她已经决定，自己不能这么自私，成为牵绊他一生的“包袱”，爱一个人就是要给他幸福，居然自己已经不能让他拥有完整的人生，就应该早些放手，让他有权利选择新的幸福。
当然，她不知道，如此的抉择却会把心爱的人推向“毁灭”的另一边。
莫东许久都不见踪影，少玲有些焦灼起来，她总有不好的预感。
不安之中，少玲拿起手机拨通了力仔的电话，“力仔，阿东在你那里吗？”
“哦，阿东刚走。少玲，你有事吗？可以直接打他手机啊。”电话那头，力仔回复道。
“那阿东找你有什么事吗？”少玲接着问道。
“嗯他说让我帮他弄些柴油。有点奇怪，我问他要干嘛？他说要做引子，烧些碳烤蚝。”力仔说完，又嘟囔了一句：“真奇怪，他还有时间自己烤蚝？”
电话这头，少玲的心一下揪了起来，她知道，莫东说烤蚝完全是托词，难道他少玲不敢往下想。
“喂少玲你在听吗出什么事吗”力仔听到少玲这边没有任何回应，焦急地问道。
少玲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哦，没事了。力仔，你帮我个忙，莫东再找你有什么事的话，你也要跟我说。”
“好的。”力仔觉得这夫妻俩很是奇怪，看似绝情却又无比牵挂。
挂了电话，少玲心神不宁地望着门口，与之前希望莫东离开的决绝不同，此时她焦急地期待着莫东出现在眼前。
然而，一直到中午，莫东都没有出现，少玲焦急万分，她终于忍不住拨起他的电话，结果却是无法接通。
“妈，你帮我打个电话，问问阿东在哪？”少玲终于放下了“顽固”的伪装，让母亲帮忙找莫东。
母亲苦笑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来，准备拨莫东的电话，却听到少玲说道：“你不要拨阿东的电话，我刚打了，打不通。”
母亲觉得奇怪，却也不言语，便打起了电话，“喂阿东回来了吗哦已经出来了啊他说去哪里了吗嗯来医院了出门大概多久了”旁边的少玲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
一通电话之后，母亲对少玲说道：“阿东妈妈说，他正在往医院赶，说是熬了鱼汤拿过来，出门有半个小时了，应该快到了。”
听了母亲的话，少玲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但莫东没有出现之前，她的心一直都悬在半空中。
第59章 陷入两难（）
当莫东踏进病房门口的时候，少玲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虽然迫切地想知道他离开的原因，却又不得不恢复原先“冷漠”，所以，她只能用眼睛的余光去注意的莫东的举动，想不动声色地观察，看是否能发现什么异常。
然而，她却失败了，因为不正视他的话，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发现。但她还是强忍着不去看他，当然也依旧是不理不睬。
莫东一进来，便将手中提着的保温煲放下，先是对少玲母亲点了点头，“妈，我带了饭，您赶紧吃。”
接着，他又兴冲冲地对少玲说道：“少玲，我弄了你最爱的斑鱼汤，很鲜的，马上盛给你。”
少玲心中一阵感动，莫东最了解她，自己住院以来，总是想方设法地弄各种她喜欢吃的东西给她。然而，她却很不领情，总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莫东用勺子将第一口鱼汤送到少玲嘴边，她缓缓地张开嘴，还是熟悉的味道，他炖的汤火候掌握的很好，乳白的浓汤保持了鱼鲜美的味道。
少玲虽然表面毫无反应，却是在暗自用心，默默体察莫东是否有细微的变化。他的情绪似乎比往常轻松了些，但又好像没有变化。
她几欲开口询问，却又怕是自己多疑，万一是误会，一旦与莫东重新交流，那之前所做的“绝情之举”，都将功亏一篑。
但她又害怕，万一自己的担心是真的，那就是自己将莫东又再次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矛盾的心情，让少玲像在火炉上炙烤一样难受。她一再犹豫要不要认真的询问莫东，但以她对他的了解，如果她的怀疑属实，他更加不可能跟她说实话。
于是，少玲决定还是先进行细心观察。
方敏一直忧心少玲的病情，少玲的消极对抗更是让她心急如焚，她找了老幺，让老幺帮忙找医院的专家为少玲会诊，并请专家出面做少玲的思想工作，讲清楚病情的治疗效果。
少玲当然感激方敏的关照，但她内心的主意已定，所以依旧未作积极配合。
今天，方敏又来看少玲。见她过来，莫东便先将她拉出病房，请求她帮忙做少玲的思想工作，自己借故走开片刻。
方敏拉着少玲满是针痕的手，鼻子突然觉得有点酸。近来，由于少玲的不配合，都是被强制注射安定之后，才能顺利输液的。
“少玲，你这又是何苦呢”方敏心疼地说道。
在方敏面前，少玲却是很坦然，她不怕让方敏知道她的心思。方敏非常不赞同少玲的想法，但又拗不过她，无论怎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不能打动她。
见到方敏，少玲似乎在茫茫沙漠中看到了绿洲，因为要确定心中的怀疑，只有靠她的帮忙。
少玲朝方敏微微一笑，想要说出心中的忧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姨说说。”方敏见少玲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询问道。
少玲犹豫再三，还是缓缓说了出口，“方姨，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之前，少玲从未跟方敏提起过，她和莫东二人“失子反目”的详情。主要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像“祥林嫂”一样，对别人提起自己的伤心往事。
“嗯？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方敏依旧热心肠。
于是，少玲开始整理思绪，将自己曾经的痛苦经历细细道来。方敏认真听着，心中的悲悯之情更甚，越发觉得老天不公，不应该让这对苦难夫妻再经受如此悲痛的“生离死别”。
“我不怕自己离开，我就怕阿东又重新陷入疯狂的‘仇恨’状态。如果因为我的病，又将他逼上‘复仇’之路，那我真的会”少玲说到这里，完全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
“会死不瞑目的。”少玲说完，终于哽咽到不能言语。
方敏也动了情，眼圈红了起来。她赶忙宽慰少玲道：“少玲，你别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心里乱糟糟的。”少玲平复过来之后，终于能正常地说出话来。
看着少玲六神无主的样子，方敏握紧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少玲，你要知道，你是阿东唯一的希望，能够让他回心转意的只有你。但是”
方敏用手捋了一下少玲的头发，因为最近的消极，少玲完全不顾个人形象，头发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
“你现在自暴自弃的样子，让他失去了希望，他很有可能会重踏歧途啊。”方敏接着说道。
“所以，姨觉得要‘拯救’阿东，首先你得拯救你自己。只有你有了希望，他就肯定不会胡思乱想。”方敏说得十分肯定。
“可是”少玲听进去了方敏的话，但她之前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时半会难以转过弯来。
“没有什么可是，听姨的，先调整好你的状态，积极配合治疗，让自己尽快好起来。这样才能创造你们俩的美好生活。”方敏再次强调。
听了方敏的话，少玲沉默了。她纠结了起来，似乎走到了岔路口，该何去何从，顿时陷入了两难。
方敏知道少玲肯定需要时间作出“衡量”，所以也没有继续“紧逼”她，但却说了一句：“你一定要抓紧时间调整，万一错过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瞬时间，方敏的话像块千斤重是石头，重重地压在了少玲心头上，让她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
“喔喔”远处传来了不知名的鸟儿急促高亢的尖叫声，一阵阵，一声声传入耳中，催得人更加心烦意乱，让人更加心神不宁，似乎预示着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少玲本来就没了分寸，此时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起来，一阵莫名的心悸应景而生。
第60章 夜不能寐（）
夜越来越深，莫东一如既往地在少玲病床旁陪护，他仍旧对少玲充满“不信任”。因此，两人还是以奇怪的方式“牵扯”在一起。
他以为少玲已经熟睡。自从神秘信息又至，夜晚便像无底的黑洞，将他牢牢地吸住，直逼恐惧的深渊。
今晚，又是无眠。他一闭眼，总是浮现出消失已久的恐怖一幕，早已平静的心又被搅起汹涌的波涛。
少玲其实是假寐。莫东一直在辗转难眠，虽然他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响，但她还是能觉察到他细微的动作。
远处又传来“喔喔”犀利的鸟鸣声，莫东本来就慌乱的心，更是忐忑不安。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莫东慌忙侧过身去，点开一看只是一条广告信息，他虚惊一场，却已无心睡眠。
他又侧过身来，轻轻抬起头，看见少玲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以为她已经熟睡。
于是，他轻轻解开手上的绳套，小心翼翼地起身，再次确认少玲正在“熟睡”之后，蹑手蹑脚地出了病房。
少玲清楚地察觉到莫东的一举一动，在他出去的片刻之后，她也偷偷起身跟了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