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匠宗师-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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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的话应该就是随便找家店坐下填饱肚子就算了;但是带上他们的话,还是得仔细计划一下才行。
只不过。。。。。。
看着满目陌生的学生姓名;除了薙切这个姓氏还算眼熟外;没有一个是他有印象的。
“你们先在这边逛逛;我打个电话。”宗珏摸出自己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的手机,在长长的联系人列表里翻了好一会,才翻出自己要找的人打了过去。
学生的水准如何,当然还是得去问学校的内部人员。
宗珏打电话的时候,药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自觉站在了稍远一些的地方打量着摊位上贩卖的食物,空气里弥漫着各种美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真正好吃的东西哪怕味道混在了一起也不会显得难闻,反而混合出一种极难形容的极具包容性与攻击力的奇异香气,让人只是闻到都觉得口舌生津腹中空空,勾起人类本能对于美味与饱足的幻想与渴望。
哪怕是一向只是将进食作为维持生命体征以及补充灵力的一道必备程序的药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突然间也特别想要尝试一下那些摊位上或是被炙烤着或是被蒸煮着的食物到底是什么味道。
“小哥!要来尝尝我们的牛肉烤串吗?!”歌仙兼定旁边摊位上的学生高声招呼道,“我们烤串研究会的牛肉烤串,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歌仙兼定看了看摊位上在火焰炙烤下滋滋作响的牛肉,不由自主道:“请给我一份。”
“承惠梅券两张!”
餐券分为松竹梅三个档次,梅券价值五百日元,竹是一千日元,松则是一万日元。
此时药研藤四郎也被另一边的摊位招呼了过去,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花出去好几张餐券,就连嘴里都还在嚼着被母性爆发的摊主额外附赠试吃的新品章鱼烧。
美食能够带给人幸福,小短刀眯着眼睛感受着嘴里爆发的美味,两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第一次觉得进食不再是一种必须的程序而是某种享受。
等到宗珏交流完情报反身回来,看见的就是嘴边上还沾着酱汁双颊鼓鼓的小短刀和挤在人群里大手一挥买买买爽快无比的歌仙兼定。
“吃太多是会肚子疼的。”宗珏估算了一下自家刀剑们手上的食物量,觉得差不多在这里就可以准备打道回府了。
“不会的。”药研藤四郎快速地又解决了一份小点心,开始向另一边的咖喱饭进攻,“食物对我们来说可以完全转化为灵力。”
的确,食物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也是灵力的来源之一,只不过食物和灵力的转化率实在是低得可怜,只有在审神者实在是灵力不足的情况下刀剑们才会选择以大量进食的方式补足灵力,换句话说,只要将摄入的食物及时转化为灵力,哪怕是外表看上去不过是孩子模样的药研藤四郎也能够轻轻松松吃掉七八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吃的完的食物。
“这个很好吃,大将您要尝尝看吗?”药研藤四郎插起一个章鱼烧想要送到宗珏嘴边,可惜身高差并不是他伸直手臂踮起脚尖就能弥补的。
宗珏弯下腰配合小短刀吃了一口,夸赞道:“很好吃。”
就是酱的味道有点太浓了,掩盖了本身的鲜甜口感。
宗珏回来之后药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也就不再到摊位上乱逛了,拎着还没吃完的战利品坐到休息区慢慢解决战斗,时不时给宗珏分享两份他们觉得好吃的食物。
几番下来宗珏都觉得有点饱了,而作为主战力的刀剑男士们肚子一点撑起来的弧度都没有,还能继续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吃。
“刚刚有人给我推荐了几家。”宗珏挥了挥手上的地图,“陪我去一趟吧。”
单是回廊区就有一百多家摊位,按照自家刀剑这吃法吃到天黑都吃不完。
宗珏在地图册上圈划的摊位并不在他们目前所在的区域,需要搭乘学园巴士前往,五分钟一班的学园巴士坐满了人,他们等了两班才坐上去。
准确的说,要不是因为别人看到药研藤四郎一副孩子模样都谦让几分让他们先上,说不定还得再等两班。
小短刀含着审神者不知道从哪里买回来的薄荷糖,觉得短刀这幅过于稚嫩的外貌有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鉴于他们明显对于和食的偏爱,宗珏带他们去的是位于高台区一家和食店铺,开设者是远月十杰位于第七席的一色慧。
安置下自家刀剑后宗珏道:“我出去一下,你们在这里等我。”
受人所托他还得去另一家店铺看一眼情况。
高台区的店铺大多分散,因此店铺之间也可以乘坐短途接驳车来往,宗珏要去的那家店几乎要横跨半个高台区,比起走过去当然还是坐车来得方便快捷。
接驳车上宗珏旁边坐着的是一个貌不惊人的青年,厚厚的刘海遮住小半张脸,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运动服,那种丢到人堆里一眼都看不出来的普通。
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香气,不是那种香甜的味道,而是带有着几分苦涩,又异常醇厚的,无数药材经年累月浸透入骨的香气。
“吃饭了吗?”宗珏问道,语调熟稔仿佛对方不是碰巧坐在他身边的陌生人,而是什么相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
那个青年侧头看了宗珏一眼,他有着一双与外表不符的美丽眼睛,眸子是通透如琉璃的浅青色,透过细碎刘海空隙折射出如雨后晴空的疏朗,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受了惊就要飞走的蝶。
他摇了摇头,整个人显出一种沉默而又消极的气息。
“我请你如何?”宗珏说道,“就当还你的人情了。”
青年顿了顿,开口道:“我不记得你欠过我的人情。”他的嗓音清冷低沉,非常的好听。
“虽然你不知道,但我也是欠下了。”宗珏道,“就当帮我结清因果。”
“一直欠着你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还不清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拨弄了一下青年厚厚的刘海,青年侧过头,沉默几秒之后点了点头,“反正目的地是一样的。”
“不过你这幅样子,我还真是不习惯。”宗珏撩开他的刘海,轻轻点在他的眉心,“眉头别皱得这么紧,我有记得布置结界,不会被人看到的。”
自他指尖开始,青年的外貌就像是被搅乱的水面扭曲起来,面容变得模糊身形逸散飘忽,只有那双浅青色的眼睛,依旧澄明而又坚定。
当水面再次平静之时,宗珏面前的人已经变了一副模样,青色为底的和服搭配着艳丽色彩的装饰,青年苍白清隽的面容用浓艳的红色描绘出妖异的妆容,浅金色的卷曲长发间是不同于常人的尖耳,在阳光下薄薄的几乎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
他眨眼,浅色的眸子倒映出宗珏锐利到有些过分的眉眼,那双点漆一样的眼睛里,又倒映着他清癯消瘦的脸。
“你既然来了的话,这里也有妖怪出现?”宗珏问道。
青年把药箱置于膝上,语调清浅:“我只不过是个卖药的罢了,哪里会管那么多事情。”
旁的便是不愿意多说。
宗珏摇头叹气:“你就只会用这句话来糊弄我。”
他这么说,却也知道自己这老朋友的性子,因而并不强求,只是到底忍不住捏了捏那尖尖的耳朵,得来一个隐约带了几分警告的眼神。
无可避免的战斗,也是必然只会剩下一个人的战斗。
saber的剑上流淌着清澈凛冽的风,迅捷而有力的攻击,作为女性力量上的劣势被巧妙地转换成了灵巧上的优势,她的眼眸冷彻,没有半分动摇。
不再是试探性的战斗,而是为了胜利拼尽全力的厮杀。
明明眼下已然生死一线,lancer却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快活了起来,所有的杂念,所有的犹豫,悲伤也好痛苦也好全部都在他的脑子里消失了,火焰在他胸口烧得滚烫,烧得他脑子里只有战斗,只有胜利。
他根本就不想要思考那么多,只要战斗下去就好,火焰燃烧的烟火气,鲜血的腥气,兵器碰撞出火花,身体紧绷着,伤痕刺痛,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身体最深处涌出,他抹掉脸颊上被saber划开的伤痕,鲜血与疼痛让他的眼眸之中神采奕奕。
不够,还不够。
lancer压低身形,如同捕猎前蓄势待发的豹子,那双眸子之中光彩夺人,他甚至在笑。
不值得笑吗?
面前是他所尊敬着的,势均力敌惺惺相惜的敌人。
他正经历着一场赌上性命与荣耀,没有阴谋诡计没有人性挣扎,堂堂正正酣畅淋漓的战斗。
对于骑士来说,这岂不正是最完美的终结。
一切都远离了,他听见自己心脏疯狂地鼓动着,叫嚣着更多,还想要更多。
他唇角勾起狂气又傲慢的弧度,眼眸之中的蜜色灼热仿佛流淌欲滴的赤金,眼波流转之间,战意如狂风凛冽,永不止息。
光辉之貌迪卢木多,唯有战火能灼烧出他真正的光彩。
愈是战斗,就愈是夺目。
已经太久太久了。迪卢木多低声笑了起来,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冷静与清醒。
久到他都要忘却了自己还是凯尔特的战士。
畜牧农耕是为了储存物资,技术精进是为了铸造兵器,蛰伏是为了下一次的战斗,战斗后的欢宴都飘荡着未散的鲜血气息,他怎么都忘了呢,那骨血里深深铭刻上的对于战斗,对于胜利永无止境的渴求。
他并非因为芬恩大人是“主君”而追随,而是芬恩大人的勇气与功绩让他敬仰折服,让他心甘情愿地追逐着芬恩大人的背影。
心甘情愿地献出忠诚。
胸口猛地刺痛,迪卢木多低头,看见鲜血正从他的胸口向外流淌,洇出大片猩红——saber的剑插/进了他的心脏,他的枪划破了saber的脖颈。
还差一点就能划破她的气管,但终究是还差一点。
啊,输了。
迪卢木多想着,吐出一口血。
saber拔出剑,他的身体就倒了下来。
都到最后了,看到的还是黑漆漆硬邦邦的土地,糟糕透顶。
迪卢木多用最后的力气翻了个身,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里映入漫天繁星。
真好看啊。。。。。。
他裂开嘴笑了起来,放肆地大笑出声。
明明输了,明明一切都结束了,明明他的愿景从一开始就已然破灭,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开心,这么满足,这么的,这么的幸福?
他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心口上一直空荡荡的空洞,被什么翻涌而出的,温暖而又快活的东西填的满满当当,甚至于化作眼泪流淌而出。
什么效忠于一位主君,什么尽忠直到最后,都只是他的自欺欺人欲盖弥彰,那些像掷骰子一样从圣杯系统随机选出来根本无法被他认可的御主,只不过是带着主君名头的空壳子罢了,怎么可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俯首。
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但是他无所谓地接受了。
因为他想要的,他真正渴求着的,只不过是能够如同骑士一般,没有任何愧疚没有任何遗憾地迎来自己的终结。
终于结束了啊。
这场漫长的,短暂的圣杯战争的最后,他终于能够以一个骑士的方式,堂堂正正地,光明正大地,结束了啊。
骑士轻轻吐出一口气,坦然地闭上了双眼。
构成他身体的细碎灵子飘散,那些零碎的,美丽耀眼的金色辉光,即便是隔着老远都能看清。
“你的愿望,实现了。”宗珏说道,他脚边小奶狗蹲坐着,眼神专注而又认真地看着那像天际飘散的细碎流光。
他们正站在横跨未远川的大桥顶的钢索之上,这里不久前刚刚发生过一场剧烈的战斗,空气里的灵子依然激荡。
桥上的风很大,吹得宗珏的头发飘起好几根呆毛,他随手把头发夹在而后,语调平淡地说道:“你的执念,就是希望lancer不再被虚妄的愿景所纠缠,希望他能够看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对吧?”
小奶狗舔舔爪子,下一秒无形的黑影缠绕,转瞬间化为人类的模样。
敌短/枪仍然浑身包覆着黑色的轻甲,面上也被面甲遮盖,只能看见一双蜜色的眼睛,明亮而又清澈。
宗珏了然,自己猜对了。
“我的那位主人啊,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傻瓜大混蛋。”敌短/枪坐在钢索上,纤细的双腿随意晃荡着,透过面甲传出的声音嘶哑,“让我想要冲上去狠狠打上一拳把他打醒才好。”
“嘛,算了,说那么多也没用。”他伸了个懒腰,抬眼看着宗珏,“我这个样子的话,你们会比较好下手吧。”
小奶狗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