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之青渊-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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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异变的过程,所有四溢的气息振化为千万血色电流的芒角,随着中央不断变动的螺旋重重击在了自己身上!
空气中犹如千万鸟儿过空震翅的声音骤然消失……
微微一笑,其实他们都早已明白,所谓的“天清幻心”,原本就是无限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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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青阳盘膝坐在“时还城”延伸最远的一角山崖边缘,将“寒夜”平放在膝上,望着下方不远处二人的争斗——这样的争斗他根本插不上手,因为毕竟,他只是人类……而那两个可怕的家伙,早都超越了人类的范畴了吧……
膝上的“寒夜”突然颤抖了一下。范青阳神色一凝,低头望着那柄奇异的剑。即使是不远处的二人,都无法使用这柄剑,甚至是丝毫的触碰都会受到剑上强烈反击。唯有范青阳,虽然没有那二人的实力,却被赐予了守护它的责任。
只是,范青阳完全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无法承受那剑上所有的力量——若是真的被那样的寂寞侵入心扉的话,等待他的就只有毁灭一途了。
但是,此时“寒夜”上流动的细微颤抖,却是范青阳长久以来从未见过的。剑上直接作用于人心的寒意,竟似加强了数十倍,剑气的痕迹,在虚无中突然弥散……
天地一白,时空颠覆。
白衣男子手中发动的“九尾妖力”猛然一窒,面上竟是骇然的神情,瞬间被剥离了“天清幻心”的模拟意识。黑衣男子的反应却比方才加速数十倍,身形在眨眼工夫退出数丈后又扑回,右手两指一并,一剑迫空袭来——“九耀绝世,星野天河。”
白衣男子却是丝毫不避——脱离的“天清幻心”之境后,也意味着他复合了多种力量的模拟灵魂恢复成原本的意识——他抬头望了望头上雾气蒙蒙的天空,依稀竟有星光耀眼。
黑衣男子的指剑猛地一收,恍惚向着同样方向望去。天地间的极遥远处,渐渐有一种低沉的声音,吟唱着一些迷离的音符,却始终听不懂他唱的到底是什么。就在那种缭乱的声线里,天顶雾气中缓缓飘落雪的痕迹,却在顷刻间铺满了琉璃国整个海洋与天空城的国土。
天地的那一白,却是雪样的寂寞,填满了虚无的空间。
“虽然只有一瞬间……”黑衣男子突然开口道,“是寂寥歌……哥哥的声音……”
白衣男子偏头看他,道:“你教他也是没有用的……他身上‘天清幻心’的力量,早已经被我剥夺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方才的交手中,这个“小五哥”一直向着那个地方传达着这里的信息。若非如此,即便是方才那“九尾”的攻击,他也可以轻易化解的……虽然不是完全体,但毕竟是……
黑衣男子似乎怔了一下,却不开口,眼中渐渐泛起一丝雾晕。他已无所谓成败,那一曲“寂寥歌”的意思,他完完全全明白……
“独我一人在世时,谁解我寂寞?”
“独我一人在世时,谁解我寂寞?”
“独我一人在世时,谁解我寂寞?”
“独我一人在世时,谁解我寂寞?”
那声音只有到了范青阳那样的境界才能听得见,然而所有琉璃国的生灵,内心全被那样的寂寞渗透了。只有不懂的孩子,在浮空城,望着天空落寞的雪,发出欢快的惊叫声。
不懂,未尝不是幸福……
遥远缥缈的声音里,用宇宙间所有的语言、数千种声调反复吟唱着同样的那一句。世间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没有那个“谁”,又怎会有人懂得那样的寂寞……
已分辨不出那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凄美绝艳的音色里,零乱掉落的雪色里,黑衣男子很想说一声“我懂得”,但是他却明白自己永远无法说的出口。
这就是空间。
什么也没有的空间,寂寞的空间。
因为它寂寞了,所以才会在空间里创造出世间万物。
而他,却偏偏是独立于空间外的——任他流过无数的时间,也无法触及空间的东西——唯一能懂那样寂寞的“人”,却偏偏触碰不了那些寂寥。他完全明白,那寂寥歌分明是让他离开,因为他,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然而这个世界里、在那些被空间创造出来的生命里,会有人懂得那样的寂寞么?
一人在世时,谁解它寂寞?
千万人在世时,谁能解它寂寞!?
唯一懂得的人离去了,谁能解它寂寞!?
“叶子筠!小心!”身边的白衣男子突然惊叫了一声。
神智猛地一清,黑衣男子抬头,眼中惊骇之色一闪而逝。他与白衣男子身形都是骤然旋转,飘然一分。无形中却有着某种联系,将他们的动作串联,仿佛一体。
那一瞬间,天空中的雪色似乎大了许多。细看时候,却是所有的雪花都变化为雪白的羽毛,从天际纷纷扬扬落满眼帘。虚空中突有一条狭长的黑色缝隙裂开,一道白色光华骤然灌入,从黑白的衣衫间贯穿——那光华险些将叶子筠半身击碎!
“离开。这个世界不欢迎你们。”半空中传来平淡却充满了威压的女子声音,滑落的羽色中,有煌煌白芒闪现,随后绽开方圆数十丈的巨大羽翼。
“长天之羽……封彻之翼……”白衣男子抬头,望着天空羽翼中浮现的那个身形,轻声叹息了一声,望向叶子筠,“是四哥的守护星呢。”
第八章 诉神…超越灵魂之初(一)
琉璃国,引导师至高圣殿。
不同于遍布世界各地的“圣殿”,这座建在王都“琉璃之晶”上的庞大建筑群里,没有什么雍容华贵,有的只是大理石坚定刚强的构架。唯一可以说装饰华丽的是靠近浮空城边缘的海景楼,那里是接待回归的“宝宝”的地方。
海景楼最高一层的房间里,此时正坐着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在他对面是一个体态修长、较为年轻的青年,穿了一身鲜艳的紫色引导师袍。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一群“异能者”,引导师的存在并非十分神秘的事情,甚至有不少成年后的“宝宝”成家立业后会带着自己的家人去探望这些尽职尽责的“保姆”们,而且毫无意外的是经过了引导师“变态”的教育与训练后,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在本国有着极高的地位、财富与权势。
引导师至高圣殿——“诉神殿”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作为“宝宝”探望“保姆”最大的公开聚集地——也是所有最强的引导师的居所——不光在琉璃国,基本上在死灵界六国所有人心目中,“诉神殿”都是拥有超然地位的存在。根据六国间的协议,任何纷争都应当避免在“诉神殿”范围内进行——当然这也不意味着引导师就可以随意破坏六国的宪法法则——若事件中涉及到引导师身份的嫌疑人,事件自动交由“诉神殿”长老议会裁决。
眼下放在“第一长老”灵夜面前那张七彩琉璃桌上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厚厚一叠“起诉书”,偏偏不巧的是这些“起诉书”的“被告”恰恰是他最小的爱徒——天才引导师霖苒。
“单单碧波国天罡城的物质损失就超过六亿灵币,更不要提天罡城的崩毁对碧波国人造成的心理创伤……还有在碧波国那两计变异‘擎天刃’对于森林环境的持久侵蚀,以及天阳国那一计引发的狼族暴动……”灵夜身前七尺外的紫袍男子望着自己师尊,表情极为“多姿多彩”地道,“小师妹这次出去惹的祸恐怕不是我们能压得下的……”
对面一直以来几乎可说“无所不能”的大师级人物对于面前“起诉书”中的内容已经没有半点脾气了——灵夜抬头望了望面向海景的窗口,已至“返老还童”境界的面容上难得露出苍老之色,叹息一声道:“她人呢?”
紫袍男子自然知道师尊问得是谁,顿了顿道:“在六师伯那里,听说一直在关心那个叶天然身上的伤势……那个人……”他想说什么,但是到底没有说出口。
灵夜微皱了下眉,遥远到视线无法触及的琉璃国边境处,一种惊世骇俗的力量模糊地卷席过来,竟带有他无法理解的能量波动,让他把自己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紫袍男子顺着师尊的目光望向窗外——他的力量即使在“诉神殿”中也属于一流高手,这样异常的能量怎么能逃过他的灵觉——再次转身望向师尊,他惊讶地往见师尊脸上竟有一丝惊慌之色!?
正在此时,房间镶满七彩浮空石的天花板上突然坠落一道青色的光华,恰巧落在紫袍男子身上。那光华极淡,如同青色的雾气,却让紫袍男子身形一震,似乎触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猛然失态地向后一跳。
灵夜脸上极细微的惊慌旋即被哑然替代,他望着面前坠落的青光,它的移动轨迹竟像烟雾一般,最后飘落到自己身上,占满自己所有的视野。灵夜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似乎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似的,终于缓缓地道:“大师兄,你要出关么?”
此言一出,紫袍男子面上也是不解之色。须知灵夜的身份超然,他不光是琉璃国引导师长老会的十二长老之一,也是“诉神殿”第一长老,更是引导师中灵力最强、辈分最高的一人……灵夜的大师兄……那该是怎么样的人物!?
青光微微一闪,若非紫袍男子特别注意绝对无法发现那样细微的变化。灵夜却是得到某种信息似的送了口气,道:“明白了,那就让那两个小子过去吧……但是国境那里的变化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掌握的……真的没有关系么?连你也不能看透?”
紫袍男子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些信息,已望见师尊抬头道:“朱崖,去把你小师妹叫来。”
“是,师父。”没有理解就应了一声,紫袍男子整了整衣衫,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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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之羽,封彻之翼。”
白衣男子脱口说出那两个名字的同时,水晶镶银的小提琴已然出现在他掌中。似乎连身侧那个有可能破坏世界规则的叶子筠也不比那两个名字更有威胁。
天空落下的残羽之中,赫然悬浮着的是一男一女。
其中那女子半身赤裸,无比巨大的十四对银白羽翼在她背后张开扭曲,分化为不同的角度,由后向前,覆盖着她娇小的身体。远远望去,似乎是一种巨大的鸟类巢穴。而那男子,则是头朝下倒悬在女子的脚下,于上方的女子脚心相抵,脊背同样炫目的十四对金色羽翼以最大的角度张开,仿佛一顶布满芒刺的皇冠——偏偏它是倒置的……
尤其惊人的是,在全部二十八对羽翼间,有淡淡紫色的符号悬浮在虚空中,被青色的复杂弧线串联,构成了一种壮观的、类似魔法阵的玄妙图案。随着灵力流转进入那庞大的符印,属于神般的强大威压赫然扩散向四周,震得天地间零落的残破白羽混乱舞动。
“千羽樱!?”叶子筠凝望着笼罩天地如雪的碎羽,惊讶出声——那一男一女中的女子,竟然是本该在凡世的千羽樱——身上黑色的风衣袍角霎时席卷,突然化为棱角分明的黑刺,向着身侧猛地一张。叶子筠脸上神色一惊,身形刹那游离出数百米。就在他幻化移动的同时,那漫天中飞舞着的羽絮像是受到了不知名的力量一激,旋出数道龙卷,向着白衣男子与叶子筠幻化后的位置狂飙而至。
以悬浮着的男女为中心,符印的痕迹一震,空气中纵横而过的羽絮泾渭分明,所有的龙卷风都像是实质存在的宽阔线条,在琉璃国湛蓝的背景中嘶吼咆哮。叶子筠分明地觉出了那柔软的羽絮中带着强大近乎毁灭的力量,但眼前不断向着四周延伸的龙卷线条竟有他想象不出的美丽,蓝色与白色充满了全部视野的时候,就像是一幅描绘天空的画。
小提琴的音色在风啸中再次涌起。白衣男子站在叶子筠头顶的天空,一头银丝在风中狂舞,却给人异样安静的感受。他微合双眼,似乎在这个时候还把自己全部沉浸在那音乐的世界里,只是随着那隐隐流淌的琴音,音符的线条在他四周勾画出球形的轨迹。进而形成灰黑色的防御屏障隔绝了所有龙卷风的侵袭,狂风撞击在球体表面后,风的力量也随即向着四周弥散,后又在球体背面汇合。反而将他的身体相对固定在空中的位置。
叶子筠却没有“不破之壁”那样强横的防御,唯有接连后退,不断向着天空拔高。等他再次定住身形时,下方的白衣男子已然如同蚂蚁般微小,从“长天之羽”、“封彻之翼”上发散的风痕竟也像是符阵一般,龙卷风的轨迹在中心羽翼的光华四周形成更大的奇妙图案。那图案叶子筠依稀有些熟悉。
狂风过处,海水几乎被压迫成平面,在极遥远处化为白浪散开,但是在白衣男子身下的水面,却相反汹涌起旋转的漩涡,四道巨大的水柱破浪而出,冲撞在天空的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