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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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会辜负孔公子的希望。”
待车到了杨家大门,两人下车,目送车子离开,齐石牢骚道:“这个孔令铮,真是目中无人,干嘛一直提大哥的过去?”
“人心正则正,你何必计较。”杨砚卿说道:“他出身名门,自然眼光高一些,很多事情在他眼里的标准和我们截然不同,这是质的区别,更何况,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孔门姓氏标?”
“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孔门姓氏标?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你做的诗?”齐石摸头不是脑:“孔门我是懂了,你这是在说孔令铮那小子吧?”
“听懂了就好。”杨砚卿说道:“听不懂的部分就算了吧,饿了,去吃个夜宵不?就那家混沌摊好了,你和曼丽最后去的那家,自从曼丽死了以后,你再也没有去过吧?”
“大哥,你这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啊。”齐石说道:“我读的书不多,也知道什么是触景伤情,你太残忍了。”
杨砚卿说道:“那老俩口摆摊的位置正好在百乐门的后面,为的是做下班后舞女的生意,那之前,就是接待一下经过的散客,很多事情不会在正门口进行,反而会在后门,百乐门正营业的时候,鲜少有人呆在后门的位置。”
齐石明白过来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两人步行去往那家混沌摊,老夫妇俩一如既往,老头负责下锅,老太太正在一边马不停蹄地包着馄饨,见到有客人来,老太太擦擦手,招呼道:“坐吧。”
老头转头过来看了一眼齐石,怔了一下:“你不就是……”
“我就是。”齐石说道:“好久没来了。”
“曼丽小姐走了以后,就不见你了。”老头说道:“可惜啊,那么一个姑娘,咋就被人害了呢?”
听老头的口气,和曼丽倒有些相熟,杨砚卿问道:“听说曼丽小姐很孤傲的,不怎么和同梯的小姐们来往,听大爷您的口气,好像她还挺随和的?”
“是,她是不怎么和其她人往来,的确有不少姑娘在这里吃馄饨都说过,说曼丽小姐太冷,她们不喜欢她,曼丽小姐呢,从来不会和人结伴来,唯一一次就是和这位小兄弟了,所以我特别有印象,再说了,这位小兄弟以前也没少关照过我们。”老头对老太说道:“是吧?”
“对的,她来得最晚,喜欢没人的时候来,来了也不说话。”老太太叹息一声:“总觉得这姑娘和其她的姑娘不一样,她心里有事。”
齐石脑子里全是那一句“曼丽小姐呢,从来不会和人结伴来,唯一一次就是和这位小兄弟了”,他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出来,他赶紧抬起头,猛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阻住了眼泪,随后听到杨砚卿问那对夫妇:“先来两碗馄饨,对了,两位以前有没有见过曼丽小姐和奇怪的人说话,在后门这里,或是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两夫妇对视了一眼,老太太狐疑地看一眼他们:“你们干嘛问这个。”
看来是有了,杨砚卿指着齐石说道:“不瞒两位,我这位兄弟对曼丽小姐有情,可惜,两人刚刚开始,曼丽小姐就遭了横祸……”
“怪不得了,曼丽小姐会和你一起过来。”老太太说道:“有一次啊,曼丽小姐被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跟着,我们以为是她的追求者呢,可是啊,里面突然开了一枪!”
“开枪?”齐石说道:“您听清楚了吗?”
“我们年纪大了,可是在十里洋场这么久了,枪声和鞭炮声还是分得清楚的,我当时就蹲在这里洗碗呢,就看到曼丽小姐从地上一滚,身子那个灵活呀,正好避了过去,那车子里的人见没有得手,就赶紧开走了。”
老太太突然压低了声音:“一个舞小姐,那么好的身手,这不奇怪吗?”
“两位老人家没被人发现吧?”杨砚卿突然说道:“以后还是换个地方摆摊吧。”
若是对方惊觉过来,如何是好?恐怕会杀人灭口,毕竟上面有人不想让人知道曼丽的真实身份,开枪的人有可能是东瀛人的第一次暗杀,失败之后才有了第二次,这次暗杀恐怕也影响了曼丽的想法,对于自己将来的茫然,曼丽有了新的思考,这才会给齐石一些信号吧?
如此说来,曼丽并非临时之举,她或许真的对一直坐在角落里注视着她的齐石……动了心。
杨砚卿附在齐石耳边将这一番分析讲给他听,齐石便激动地握紧了杯子,老头将煮好的馄饨端了上来:“吃吧,其实这位小兄弟不提醒我们,我们也要离开这里,回乡下去了。”
“怎么,不在十里洋场做生意了么?”齐石惊讶地问道。
第51章情报人员()
“我们这点小买卖不能说是生意了。”老头说道:“我们年纪大了,做不到了,这地方也越来越……感觉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还是过点清静的生活比较好。”
杨砚卿点头:“没错。”
两人吃完了,杨砚卿掏出好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老头看到了,连跑几步过来:“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是买情报也是要花钱的。”杨砚卿说道。
“我们告诉你们这些,不是要钱,是因为这个小伙子,他是真喜欢曼丽小姐,我们看得出来。”老头硬是将钱塞了回去,转头对齐石说道:“小伙子,以后好好活着。”
两人离开那摊子,刚刚走过拐角,就听到两声枪响!
杨砚卿与齐石对视一眼,两人的心同时提起来,他们趴在墙角,朝着那对老夫妇所在的地方看过去,然后……就松了一口气。
两位老人家正推着小车离开,步履阑珊,人却是安生生地,齐石大喘一口气:“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好的不灵坏的灵。”
杨砚卿何尝不是吓到了,那对老夫妇在这十里洋场只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若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就惹来杀身之祸,让人情何以堪?
现在,那对夫妇推着车消失在街角,明天,他们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十里洋场少了一对卖馄饨的夫妇,只有熟客会嘀咕一句怎么不做了,再用上一阵子,便会将他们完全忘记。
回过头来,那两声枪响是从哪里来的?
杨砚卿指了指路边的小巷子:“是从那里传来的。”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循着枪声走进去,这里的小巷子来回交叉着,十分复杂,两声枪响过后便没有新的动静,却听到前方有些匆忙的脚步声,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血迹直往里面延伸……
“大哥,这档子闲事我们要管吗?”齐石说道:“不是帮派厮杀,就是……”
杨砚卿将手放在嘴角,示意齐石安静,同时扯着齐石躲到了一边,两人的身子隐在了黑暗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刚才隐约可听到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听着一共有七八个人左右。
“追,快追!里面没路,一定是往外面跑了,抓不住他,今天回去都没有好果子吃,给老子把腿撩开了,快点!”
那些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杨砚卿扯着齐石出去,往左右看了一下,地上的血迹隐约可见,但到了前面不远处就突然消失,他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前面是个死胡同,这就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折返回去了。
“大哥。”齐石追了过来:“这是个是非之地,我们赶紧走吧。”
“不急。”杨砚卿灵机一动:“齐石,你去盯着,以防那些人回来。”
齐石点头,杨砚卿便检查起这堵墙来,他们是从外面进来的,并没有人出去,所以,人一定还在这附近!
他小心翼翼地看上去,在墙上看到隐约的一点点血迹,他迅速地攀上墙,骑坐在墙上的时候,看到下面窝着一个人,立刻说道:“不要开枪,我是路过的,听到了枪声。”
杨砚卿开口的同时,那人已经掏出一把枪对准了他,光线暗,杨砚卿并没有看到,只是为了自保提前发声,此举十分冒险,毕竟不知道对方是否理智,所以他趴在墙上的时候,避开了自己的要害位置!
那人的声音低沉:“你是什么人?”
杨砚卿跳下去,看到那人的一只手捂在小腹处,一只手握着枪,但其人已经痛得直不起身子,坐在墙角便站不起来,杨砚卿蹲下去,在月光下看到了这人的脸,这是一张充满沧桑的脸,看年纪,足有四十多岁了,眉头上一道川字的褶子十分醒目,他的双眼不断地闭闭睁睁,这是危险的信号,他的伤势严重,眼下,就快要失去知觉了。
杨砚卿说道:“我是在这里做生意的,你的伤很重,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送……送我去个地方。”这人暗暗对自己说道,冒一把险,相信这个人一次。
杨砚卿吹了一声口哨,齐石翻墙过来,看到这情景也吓了一跳:“这得送医院啊。”
“送到他说的地方。”杨砚卿说道。
杨砚卿背起那人,让齐石小心地把风,三人迅速朝着那人所说的地方移动,他们不敢叫黄包车,穿过小巷朝着目标而去,到了一处紧闭的宅院前面,齐石上前拍门,连拍了几下里在也没有动静,那人说道:“我来。”
杨砚卿扶着他过去,那人拍门的时候节奏有所不同,三快四慢,一共七下,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细密的脚步声:“这么晚了,谁啊?”
“是我。”受伤的人轻声说道。
里面的人马上打开门,看到杨砚卿和齐石,不禁面色微变,但看那人的伤势,顾不得许多:“先进来再说。”
齐石轻声说道:“大哥,不对劲啊。”
“进去再说。”杨砚卿也是这么一句话。
三人进去后,门马上被关上了,开门的男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一身蓝色长袍,走起路来的架势像个掌柜,他马上将那受伤的男人接过去,转眼间就不见人影,只留下齐石和杨砚卿在院子里,两人面面相觑,走,还是不走?
“大哥,这事情不太寻常啊。”齐石说道:“这两个人都有点怪怪的。”
“但那是一条人命。”杨砚卿说道:“我不能见死不救,就像当年救你一样。”
杨砚卿的心情有些沉重,当年,他救了齐石,也算是间接改变了自己的命,今天,他救了这个人,又会是如何?
那人领着受伤的人进去后,良久没有出来,当下的情况也顾不上招待两人了,杨砚卿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刚才那位大叔,近了,他冲两人拱手道:“两位恩人,能否进去说话?”
杨砚卿点头,三人进去一间僻静的房间,那人忙着准备茶水,杨砚卿便说道:“老先生不用忙活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不会对第三个人吐露半个字。”
老先生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说道:“杨老板今天的义举,我替那人先谢过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齐石说道。
“齐石,不该问的不要问。”杨砚卿拱手道:“这位老先生叫我杨老板,显然认得我是什么人了,以后这事若有张扬,大可以找上门去,我们就先告辞了。”
那人送两人出门去,思忖片刻,走进屋去,他搬开边上的一把椅子,按下去,一道暗门打开,走进去,里面有好几个人,其中三人都戴着口罩,手里拿着手术刀,躺在床上的汉子嘴里咬着一块毛巾,额头大汗淋漓,鲜血浸在床单上,鲜红,这老先生默默地站在一边,双手交叉,十分紧张的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中间一人用镊子夹住子弹放进一边的拖盘里,听到那声清脆的响,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床上的汉子的头歪向一边,眼睛死死地闭上。
第52章东瀛浪人()
“怎么样了?”
“没有麻药,全靠他自己挺过来,难为他了,撑到现在。”为首的那人扯下自己的口罩,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另外两个则是两个年轻的女子,这人说道:“多亏送得及时,再晚一些,就无力回天了。”
“唉,真是命大啊,不过我没有想到,送他来的人是荣丰戏院的老板,一个生意人,还有这种古道热肠。”老先生说道:“这就叫命不该绝吧。”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他叫什么名字?”
“杨砚卿。听说是艺名。”老先生说道:“没人知道他本名叫什么。”
床上的人重新闭上了眼睛:“杨砚卿,这个人不简单……”
“不要管这个人了,你现在刚做完手术,好好休息一下。”主刀的医生穿着的却是寻常人家的衣服:“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会转移你离开,避过风头再说。”
床上的人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我这条命留着,以后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再说杨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