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堕婶每天都在被感化-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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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是贺茂忠行的父亲。”
千绘京侧头,见旁边的墙里走出了一个黑发女孩儿,五官秀丽,头戴彩绘发饰,竟是面灵气。后者语气平常,没有杀气,身边也没有面具跟随,完全不像是来交战的。
“怎么,想给我讲故事?”千绘京脚下的黑雾缠到了面灵气腰间,稍稍一用力就能扭断,“还是说,现在的你也只是个幻象?”
她缓慢的语调挑衅意味十足,面灵气仍没有反应,她望向障子外的喧闹祥和,说道:“贺茂忠行的父亲在一场祭祀中看中了巫女的美貌,祭祀后与其发生关系,没过多久,巫女怀上了他的孩子。”
话音刚落,场景骤然变换,街道不再繁华,人们的脸上不再带有笑容,只有面容丑陋恐怖的巫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的怀里抱有一块焦炭,漆黑之中乌浊血肉明显——那是一个本该充满生气的小生命。
“巫女终生不得嫁娶,否则会遭到天罚,她刚生下孩子不久,天罚降临,襁褓里的婴儿被活活劈死,她自己也毁了容。”
面灵气指了指巫女血肉模糊的左脸,天真清润的童音说出的话却是无比骇人:“贺茂忠行的父亲忌惮她,贺茂夫人憎恶她,在巫女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把她赶出了贺茂宅邸,这件事情虽然被压制下来,但八坂神社的上一任司巫还是知道了,要以玷污神名为理由驱逐巫女,从此以后,她从最高贵的存在变成了最污秽的东西。”
场景再次变换,千绘京看见了被辱骂殴打的巫女,她在痛哭,在悔恨,悔恨为什么听信了最没有价值的情意绵绵,悔恨为什么会沉溺在谎言里无法自拔,她的手指抓在地上,划出五道深刻的指甲印。
当手指收拢的那一刻,她的眼里闪过了决绝狠毒的光芒。
巫女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抽出腰间的短刀,刺入了上一任司巫的胸膛。
然后,她笑了。
“这是你们欠我的!”
司巫被杀引起轩然大波,平安京开始全城通缉巫女,场景一幕幕转换,她为了躲避追捕伪装成普通老妪,每日风餐露宿,衣不蔽体,最后甚至沦落到以偷盗为生的地步,但她终究还是被抓住了,就在浪人们要把她带回去领赏时,她的生命出现了一条黑白皆非的道路。
‘想报复平安京吗?’
那个戴着半张狐狸面具的华服男人嗓音低沉,语气温缓,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人无法违逆。
想。
巫女跪坐在地上,接受了男妖的恩赐。
男妖时常化作女人出入大内里,极有地位,他借助自己的权力和手段让巫女重新回到平安京并就任了司巫一职,当然,是以新的身份。
千绘京看着景象里的男人,总感觉似曾相识。
“我让姥附在司巫脸上,让她永远变成了老妪的样子,”面灵气说道,“不过你的出现在我们的计划之外。”
千绘京明白了一件事,面灵气和男妖是一伙的,并且都在利用司巫。
思及此处,围绕在她身边的怨气陡然暴涨,面灵气有些惊讶,她明明是在告诉对方事情真相,对方怎么就忽然发怒了。
怨气源源不断地涌出,嘶吼着向障子扑去,强大的怨念与妖力碰撞,迸发出惊人能量,妖力妄图挣脱掉这束缚力极强的黑雾,可几经挣扎还是被拖了进去,不过瞬间,整座古宅都变得扭曲,以黑雾漩涡为中心迅速收拢,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周恢复原状,但依然处于海底。
面灵气终于决定正视这个女人,比起人类,后者更像是一种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物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的黑雾应该是厉鬼亡魂才能驾驭的力量,这种力量太过邪恶,普通人沾上一点就会化成灰烬。
可鬼魂一般都会被带去冥界进入轮回,天地万物各有秩序,怎么会有例外。
“你到底是谁?”
千绘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但正因为她没有动,那些怨气才会肆无忌惮地扩散开来。
司巫被男妖收为己用,成为他在八坂神社的一枚棋子,面灵气从旁协助,也是帮凶,但现在这位帮凶反倒阴了他们一把,将计划尽数告知被害者,显然是腻味了,想从整盘局中脱离出去。
“我看你们真是活得太久连脑子都不清醒了,”千绘京高挑眉梢,内心的虐杀欲愈发浓烈,她现在懒得追究前因后果,只想用这怨气把所有碍眼的事物都侵吞下去,“把我当做活傀儡,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些!”
她在享受这股力量。
步步为营,每天都活在精心算计之中,哪儿有动动手指就能把敌人杀掉来得畅快。她微抬双臂,下颚轻扬,尽情释放着灵魂深处的怨念,黑雾所经之处皆是疮痍,半点儿灰尘都不剩。
很快,这片用面具幻化出来的海底地域开始颤抖。
空间碎裂和面具悲鸣的声音在千绘京听来简直就是天籁。
悲恸,崩溃,哀戚,这就是怨气的来源。
世间再也不可能有比这更美妙的能力了。
面灵气不断用妖力修补着破碎的空间,同时还要防止怨气的侵袭,实在很吃力,她望了一眼漫天铺地的浊雾,海水都已被染黑,心里有些懊恼不该听狐面的建议。
恰在此时,海面“啪嗒”一声裂开了条口子
千绘京已经陷入黑暗的快意,哪儿还能听到其他声音。
山炉和祗园祭的事情肯定跟面灵气脱不了关系,先是用整个村子的人命诬陷她,后来又利用奴良滑瓢的事情给她使绊子,要不是她主动出击安排了这么一出戏,指不定还要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面灵气虽然选择退出计划将整件事情的真相告诉千绘京,但这么做反倒激起了千绘京的憎恶情绪,换做以前,她可能会权衡利弊放面灵气离开,可现在
她咧开嘴唇,失去光亮的黑眸笑容满溢。
内心深处的怨念催促着她尽情放纵肆意,只要她想,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从眼前消失,所有的人都可以痛不欲生。
多快乐。
“去死,好不好?”
她歪着头,嘴里念出的每一个字都被深情填充,出自真心,用最温柔的语气诉说着想把对方千刀万剐的愿望,那些浊雾迅速聚成一线撕破长空,宛如黑蛇一般朝面灵气袭去,刹那间,烟尘漫起,把地面侵蚀出一个大坑,面灵气的身影从浓烟里窜出,环绕在周围的面具已经被融掉了一张。
好快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一连串“轰隆”声,强悍的力量爆发出惊人余波,威压不断,竟是形成了狂风般的气流,把本就不稳定的空间生生割出了好几道裂缝——
“呜啊!”
迪达拉没想到战况会这么激烈,连余波都可以把他的黏土炸/弹掀翻,失去飞行工具的他从高空落下来,直接摔到千绘京面前,满嘴泥。
倒不是因为身手不行,这片狼藉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物体,风暴来得太突然,他没机会制造新黏土。
“太糟糕了,嗯,”迪达拉故作镇定地站起来,说,“你一个人到底行不行啊,呆毛”
看见千绘京的表情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以前的千绘京眉目冷淡,如同一池静潭,深邃的黑眸永远都是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夜幕,但现在的她完全变了一个人,黑发飞扬张狂,气息暴戾,全身上下毫无沉寂可言。
迪达拉移开目光,顺着满地坑洞望了一圈,又忍不住回到千绘京身上:“你中邪了?”
地面被浊雾腐蚀得没地方落脚,他杵在原地,见浊雾一直在攻击面灵气,一时兴起,想展现一下艺术,谁知千绘京忽然开口:“滚。”
他愣了愣,对方转过头来,话语融在爆炸声里:“没听清?”
迪达拉听不惯这种阴阳怪气,眉头一竖,伸手去抓千绘京的胳膊,谁知浊雾顿时缠上手指,被小兽咬住一般,钻心的疼。
幸好他掌心长嘴,嘴里的起爆黏土附上浊雾,小型爆炸成串响起,没伤到千绘京,却也足够摆脱雾气的侵蚀。
这下子可算是把千绘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她只想杀人,没有理智地杀人,此刻已分不清敌友,抬抬手指,袭向面灵气的浊雾全部折回来往迪达拉身上冲,后者反应不慢,伸手就要把千绘京那作恶的指头掰断,想着痛不醒她等会儿就砸c4,大不了再用co同归于尽和艺术一起升华。
“佛也只能忍三次,嗯!”
他躲过一波浊雾,眼看就要抓到千绘京的手腕,谁知千绘京忽然偏头闪避,他掌心里无处安放的舌头顺势舔了一下小姑娘的脸蛋,这一舔直接把对方舔懵了,偏偏力道刹不住车,巴掌猛地扇过去,“啪”地一声比爆炸还震耳。
迪达拉:
迪达拉:纳尼?
迪达拉:纳尼!!!!!
千绘京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傻了,中二的心思断了,浊雾消失了,眼里的光彩也回来了。
迪达拉觉得这一巴掌扇没了他的命。
“这是”千绘京还不太清醒,只感觉侧脸火辣辣地疼,嘴唇一动,吐出一颗黏着血丝的牙,“谁打的?”
她抑着火气问,迪达拉怂着胆子听,玲珑心思高速转起来,侧身往后一指,绝地求生:“她!”
面灵气:“”
好不要脸。
千绘京性子傲,被扇了巴掌哪儿能善罢甘休,更何况怨灵状态的后遗症还在,怒意更甚,神色立刻变得骇人起来,但不是那种病态的表情。
迪达拉捂着心口缩到一边,看千绘京气得抡起拳头就去揍女妖怪,一拳一个坑,他咽下唾沫,手里全是汗。
面灵气本来是想临走之前做件善事,谁知道秘密泄露了还白挨两顿打,面具也损坏了好几张,她堪堪躲过千绘京势大力沉的攻击,借着漫天尘土打开结界一角,逃出去前瞪了迪达拉一眼。
别再让我看见你。
迪达拉装无辜,扭开脸哼小调。
海底世界本来清亮明净,被这么一通搞完全成了拆迁现场,土地翻裂,凭空翘起几截,悬崖似的。
千绘京把手里的面具捏个粉碎,转头看迪达拉:“你怎么流汗了?”
“我热嗯。”
“脸怎么那么白?”
“天,天生丽质”
迪达拉不擅长说谎,没问几句就心虚起来,干脆转移话题:“你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么?”
闻言,千绘京脑海里的碎片逐渐拼凑成完整的画面,可都是关于时政的,她只知道从幻境里出来后被打了一巴掌:“记得不清楚,总感觉意识被纱罩住了,很模糊。”
“那就好。”
“嗯?”
“我是说”迪达拉措了会儿辞,心肝颤得极有节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嗯!”
他一直待在无野寺里当后援,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千绘京的信号,索性乘着巨鸟往后山飞,森林太茂密,徘徊了一圈也没瞅见人,最后没等到千绘京,倒是有武士从森林里跑了出来,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吱哇乱叫,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儿是座尸林,千绘京独自留在林里给这帮废物断后,生死不明。
他飞到上空,往下投了几枚黏土炸/弹,瞬间便把森林炸出一片空地,不过还是没发现千绘京,他决定落地好好探查探查,结果没走两步地面就出现了裂缝,他一时疏忽,竟掉下去,目睹了千绘京用浊雾追杀面灵气的全过程。
迪达拉操纵着白鸟,千绘京站在他后面,两人听着幻境结界崩塌的动静,逐渐远离。
森林的另一端,贺茂忠行正在与司巫对峙。
昏暗的光线让前者刚毅的脸庞显得十分阴沉,他注视着地上的女人,缓声道:“你不该这么做。”
司巫脸上的面具已经消失,露出来的是一张被岁月刻下痕迹,却不失早年风韵的面容。她啐了一口,咬牙切齿:“要杀就杀,少像条疯狗似的丢人现眼!”
贺茂没跟她纠结到底谁才像疯狗的问题,只合起蝙蝠扇,召回了压制住司巫的式神,随后蹲下身,与她平视:“我父母已经去世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与妖怪为伍?”
司巫狠狠瞪着他,眼神能杀死人。
“为了除掉神子这个障碍,你特地上演了除妖的戏码,先是释放出妖盒的妖气,把妖怪吸引去山炉,你知道五条国永来自山炉,为人又忠厚,所以他一定会请神子前往山炉祈福。实际上,无论神子有没有成功把妖怪赶走,你都做好了屠村的准备。”
贺茂稍微凑近些许,压低声音:“因为那是你的出生地,唯一可以查出你身份的地方,子珠。”
子珠陡然睁大双目,充满愤怒的语气强压着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计划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