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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红楼之冷眼旁观-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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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笑道:“也不光是我喜欢,爹和珏儿也都不耐冷,造一栋这样的屋子做书房,冬天也好过些。”林如海也道:“既这么说,回去就将内院的深柳堂按此法改建。”老管家忙应声道是。

    众人又上二楼,只见山色苍翠,碧空如洗,林如海便道:“合该在此处把酒对月才是。”黛玉笑道:“这又有何不可?今晚正好就在这里设宴。”

    少时几人下得楼来,林如海、林珏父子一处去泡汤泉,黛玉带着紫鹃等众丫鬟到另一处小池。沐浴过后,方又回到阁楼上用晚膳。

    一时饭毕,黛玉用茶,林珏提着个银錾云龙纹执壶给林如海和自己斟酒。伏中阴晴不定,片云可以致雨,忽一阵凉风过了,唰唰的落下一阵雨来,林如海便同一双儿女悠然赏雨。这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两刻就停了,又是云开雾散,月上中天,林如海因笑道:“对酒当歌,方才这一阵急雨正助了兴,你二人且诌上一首,让为父品评品评,有没有长进。”

    黛玉是不怕这个的,便笑问道:“作诗还是小令?限什么韵?”林如海道:“既在水阁之上,便用水调歌头。至于韵脚”林珏不如黛玉有捷才,此时在一旁忙使眼色,林如海便笑道:“珏儿一向不擅词,今日饶他一回,就不限韵罢。”

    黛玉见林珏脸上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笑问他:“你起还是我起?”林珏忙道:“姐姐先请。”

    黛玉便沉吟一番,念道:“急雨响岩壑,林木暗蒙蒙。”

    林珏续道:“山楼四面风满,一线电光红。”

    黛玉听了笑他:“这‘一线电光红’也太直白了,你那么急做什么,也不推敲一番。”林珏道:“我这是大俗即大雅,你别混我,快接下一句。”

    黛玉见他不服,便续道:“雨过长天如洗,收尽无边烦暑,湿气润高峰。坐对东山月,清影落怀中。”

    又向林珏笑道:“我替你说了一句,你起下阕罢。”

    林珏刚想好一句,不防被黛玉顶了,自己那句又着实不如,不免抓耳挠腮起来。又见林如海在一旁自斟自饮,也笑看他,便有了主意,将手中玛瑙小盏举起,先敬窗外道:“邀明月,酌美酒,”又敬向林如海:“共山翁。”

    林如海大笑起来,道:“珏儿这是邀为父来了?”黛玉也笑瞪林珏一眼,道:“你自己想不出好句,就让爹来助你,羞不羞?”林珏理直气壮:“爹本来就有雅兴。”

    林如海笑道:“好,那为父便助你一助。”于是吟道:“不妨谈笑,尊前歌舞且从容,老去心情依旧,莫负良辰好景,去日不能重。风月不到处,天地古今同。”

    黛玉、林珏都忙赞好,举起杯来,一家人共饮一杯。然后黛玉又道:“爹这结末一句,正是‘风月无古今,情怀自浅深’,把我们前头那几句都提得高雅了,这阕小令我必要录入诗集的。”

    林如海笑道:“为父也要录入笔记中,与众诗友传阅品评。往日咱们父女登临游观、唱酬啸咏之作,已颇得你各家叔伯赞赏,玉儿也不妨在你那名媛集中提上一提。”

    黛玉听了,知道这是林如海有意给她撑腰。他的那些诗友不是名士大儒,就是朝中清流,这些人都说黛玉的诗词好,寻常文人再要因她是女子就有意贬低,可就不只是得罪林家了。便是为前程计,他们开口之前也要好生思量一番。

    黛玉心里感叹,却又听得林珏在一旁闷声说:“你们都有诗集,就我没有。”不免笑道:“谁让你一门心思盯着文章的?不常作诗,拿什么来‘集’?”

    林如海也说:“你虽于诗词一道才华不显,却长于策论,言之有物,何必非要诗集?天生我材必有用,跟你姐姐比什么?你姐姐还会针线,你也要学?”

    林珏听如此说,方丢开了,又给林如海倒酒,一家人把酒言欢,尽兴方散。

第49章 谈婚论嫁,鸡同鸭讲() 
次日清晨,黛玉早早起来,趁太阳将出未出之际;命雪雁等诸丫鬟采集花瓣上昨夜未落的雨珠;煮水烹茶。正拣择茶叶时;忽见林珏从山上下来,黛玉不由奇道:“你做什么到山上去了?”

    林珏笑道:“古人云‘日出远岫明;鸟散空林寂’;我昨夜偶然记起,便趁五更天起来,到山顶等着看日出的。”

    黛玉听了赞道:“好雅兴。”又邀他入座;“快过来;正有好茶等着你。”

    林珏便过来,往黛玉对面坐了。黛玉正对着几个茶罐挑选,因问林珏:“你吃什么茶?”林珏凑上去看了看;挑了云雾茶;黛玉自挑了六安茶。雪雁等刚集了一小壶水,忙给烧上了。

    林珏见了笑道:“姐姐也是好雅兴;只是太费事。摘了新鲜花瓣,取山泉水煮之点茶,岂不又雅又省力?”黛玉笑道:“这里凿地即出汤泉,如何用得?况且取花间雨水,不过稍借花之清芬,若直用花瓣煮水,恐茶之真味反被花香掩了。”

    林珏一听点头道:“是了,汤泉可不好入口,我倒把这个忘了。若论泉水,咱们当年在扬州居住时,城外大明寺的泉水才是最宜烹茶,不愧是天下第五泉。”

    黛玉听说,也忆起幼时光景,道:“正是呢,原先娘总带我们去大明寺拜佛,那寺里的老方丈也精通佛法,常与爹论道参禅的。”

    提到贾敏,姐弟二人一时默然,良久黛玉方又道:“你说起大明寺来,可又助我得了好句。”林珏只笑道:“姐你这是不给我留面子,昨儿得好句,今儿又得好句,你且说出来,也叫我受些熏陶。”

    黛玉也笑,先戳了他一指头,道:“就你贫嘴。”然后吟道:“花怜昨夜雨,茶忆故山泉。”

    林珏听了,不由感叹:“我虽不才,在外头也算好的了,在家竟及不上姐姐半点儿。”又问:“下一句呢?”黛玉笑道:“不过是偶得一句罢了,哪能时时都出口成章?若要全诗,不如你来续上?”

    林珏忙道:“这我可不敢,若续得不好,倒糟蹋了你这句。”嘴里默念一回,又给黛玉出主意道:“不如姐姐将这句也录入诗集中,邀众人来续,想来总能有好的,再者也是一桩雅事。”

    黛玉听说也赞好,忙命取纸笔来将这句记下了,因又向林珏道:“这山庄风景秀美,日后你邀了三五好友来此小聚,也不算跌面子了。”

    林珏笑道:“岂止是不跌面子,若是姐姐这句传了出去,只怕他们争着抢着要来。便是姐姐,也可邀几个好姐妹来游玩的。”

    黛玉只驳他道:“这里毕竟是城外,她们家里哪能放心?”林珏道:“那也该聚上一聚才好。总是足不出户,书信往来,作的诗词难免眼界窄了,叫我们看着都觉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便是姐姐,到了这庄子上不也是大发诗兴?”

    如此一说,黛玉也觉有理,细思一番,道:“那也该徐徐图之。譬如说先邀了众人到家中做客,渐渐到城里的名刹古寺,待长辈都觉惯了,再提出城游玩之事。或者拿你当饵,叫她们来时由兄弟护送,爹只你一个儿子,他们必是肯来的。”

    林珏道:“不然也都是肯来的。咱家不常宴客,上回还是去年父亲刚上京时请了几家亲友,他们都说咱们家花木好,只恨不得机会一观。今年年底父亲若是升任内阁大学士,难免又要请客,到时将年轻一辈也请了,才不显突兀。”

    姐弟二人商议着,一时微阳初至,暑气渐起,黛玉便命将桌椅挪至树荫下,忽又疑道:“这多早晚了,爹怎么还没起?该不是昨儿喝多了?”

    林珏也奇怪,林如海是最自律的,每日起居都有一定的时辰,不该到此时还未醒,于是忙道:“我去瞧瞧。”说着往林如海的下榻之处去了。

    原来昨日众人方沐过汤泉,便又上楼用饭赏景,伏中本就炎天暑热的,再被雨后凉风一激,黛玉、林珏两个年轻倒还好,林如海却受了些风寒,早起便觉有些昏沉,又睡了过去,林珏来叫他才醒来。因难得带了一双儿女出城游玩,不愿扫了他们的兴,故虽喘嗽些,却只说不妨事。

    林珏将信将疑,忙打发人去支会黛玉知道,黛玉听说连忙赶来了,见林如海面上不如以往荣润有神,也有些忧心,便道:“爹既不舒坦,咱们就家去罢,也好请御医诊视一番。”

    林如海只道:“这不过是因温凉失节,偶感非时之气,究竟也并非大症候,用一剂二陈汤就罢了,倒不必急着回去。”黛玉、林珏听父亲说的明白,又有对症的药剂,便忙命煎了来,眼盯着林如海喝了,才略放下心。

    不想到了夜间林如海就发起热来,好容易熬过一夜,早起却声音嘶哑,咳嗽不停。黛玉姐弟见他越发病得厉害,也不听他如何说了,只忙命备车备马回城。

    贾母那里早派人打听着,听说林家上下都回来了,又忙使贾琏凤姐到林府去请黛玉。夫妇二人到了林家,见林如海生病,黛玉更没有出门做客的心思了,便把这话抛到一边提也不提。凤姐忙回去禀了贾母,收拾些对症的药送到林家,贾琏则在林家住下,帮着请医问药,接待探病的亲友。

    一时请了林家相熟的江御医来,诊了半日,只说:“林大人并无别症,偶感一点风寒,如今写个方子在这里,按时吃了,饮食也略清淡些,暖着一点儿,不过五六日也就好了。若府上实在不放心,明日我再来诊脉。”说着吃过茶写了方子,贾琏送了出去。

    黛玉、林珏两个因见林如海生病,又是心焦,又是自责,后悔不该贪玩,此时听御医所说与林如海之言无异,可见果然没什么大碍,心里才好过了一些。于是又忙煎药,又打发人到衙门里给林如海告假。

    却说皇帝早朝时不见林如海,问起来说是受了风寒告了假,也关心的很。因林如海一向长于实干,不单为皇帝扳倒了甄家,更趁势打击私盐,压低盐价,造福百姓。过后也不恋栈权位名利,老老实实将盐务交了,自己进了京,把功劳都归到皇帝身上。任职户部期间仍兢兢业业,国库税银三两年间翻了一番,这样的臣子皇帝焉能不看重?

    且林如海更好在家中人丁稀少,无姻亲结党之兆,皇帝自然更加放心,早有意擢升他为内阁大学士,这些日子口风也放了出去。此时忽听闻林如海因病告假,皇帝便赏下药材,又命恪靖郡王代为探视。

    恪靖郡王虽素日与林珏相熟,此番却是遵皇命而来,故摆开仪仗到得林府时,林家忙大开中门跪迎。然后林珏引了他往林如海上房去,林如海虽病着,也需跪地听旨,又叩谢皇恩,正式礼节都过了一遍,恪靖方忙上前扶起林如海,道:“林大人不必多礼。”林珏在另一边扶着林如海到床上去,恪靖便往床尾处一把紫檀云纹藤心靠背椅上坐了,预备同林如海寒暄几句。

    刚坐下将手放到一侧的紫檀雕花方几上,却触着一柄绣花团扇。原来黛玉方才在这里催着林如海吃药,听说郡王亲来探视,便忙避了出去,慌乱间就将团扇撂在这里。恪靖见着这团扇,心下也猜着是林大人之女遗落的,又想起钟嬷嬷在她身边侍奉,正可见上一面。想了一回,不免脸上红了一红,暗骂自己道:“什么时候不能见,如今林大人还病重着,还想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太不厚道了。”

    林如海倒未曾看见,只命人上茶,恪靖也便正色与林如海说话。林珏在一旁却瞧了个清楚,恪靖先是对着那团扇发呆,然后又脸红。他们这些少年公子,都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平日里言谈说笑,难免说到男女之间的事情上,林珏虽尚未开窍,也明白个七八分,此时见恪靖王脸红,只当他是对自家姐姐起了意,不免生起气来。

    自贾敏去后,林家只一家三口相依,故相互之间都极其看重。在林珏眼里,是谁都配不上他姐姐的,连宝玉在外面提了一次,他还气愤不已,要想法儿治一治宝玉,更何况如今恪靖王犯到他面前来?偏心里想来想去,却挑不出恪靖一点儿毛病来。贵为皇族,得皇帝宠信,仍不骄不躁,一心办差,又不好色,为人也没什么可挑剔的,若不是甄贵太妃从中作梗,怕是各家早就打起他的主意了。林珏想到此处,不由更堵心了,只暗暗想道:“就算你千好万好,也不该肖想我姐姐。”

    少顷说得差不多了,林如海便命林珏将恪靖郡王送出去。恪靖自幼在宫中长大,察言观色是一流的,见林珏面上不乐,只当他是为林如海之病忧心,还安慰他道:“林兄弟不必过于担忧了,吉人自有天相,林大人之病必是无碍的。”又笑道:“不为别的,林兄弟还有好些年才能议及婚姻嫁娶之事,他老人家如今且舍不得不管你呢。”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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