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归来,童养夫你站住-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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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喜,你去找找十一,他许是走丢了,我跟八宝去河边放河灯,待会儿就在榆柳树下汇合吧!”君兮吩咐道。
七喜应了声是,很快也消失在了人群了。
察觉到八宝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君兮没有提灯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了八宝握住刀把的手:“别紧张。”
八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面具遮掩下,八宝只能看见君兮高高勾起嘴角,像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她今日的嗓音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八宝,你原来也是君琛的影子吧?”
八宝怔怔看了她一眼,如实回答到:“是。”她是赤云骑百里挑一挑出来的苗子,本就是备给君兮的武婢,不过和君琛的影子们一起训练罢了。
君兮像是突然对她的过去感兴趣了,问:“你们是怎么训练的啊?”
八宝不知道君兮为何会突然问她这些,心底疑惑,还是答道:“搏击,刺杀,追踪。”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河畔。
不知为何,本来应该挤满放荷灯的少女的河畔,竟然空无一人,夜风拂过,带着一股莫名的凉意。
黑沉沉的夜色里,同样黑沉沉的水面,倒是浮着一盏盏别致的荷灯,一豆豆烛火幽幽亮在荷灯之上,随着一阵夜风拂过,烛火的光似乎暗了下去,颤抖着,摇摇欲灭。
八宝手里的刀已经出鞘了半寸,君兮见了,只是笑笑,道:“把我在府里折好的荷灯给我。”
八宝不明白君兮在这么诡异得反常的情景里还能笑得出来,还是递给了那折叠得不算美观,但明显是用了心的荷灯。
连着小烛,火折子都给了君兮。
君兮接过,不紧不慢地把蜡烛装在荷灯上了,才把之前就就写好的小纸条放进了荷灯里,她语气是颇为轻松的:“听说在这一天许下的心愿,神明都能听见呢,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折了两世的荷灯,只在这一世赴水东流。
黑沉沉的河水载着她的荷灯悠悠远去,倒映着烛光的水面,像是洒了漫天繁星的浩渺夜空。
夜风再次拂过树梢的时候,吹得一河的荷灯都摇摇晃晃,君兮幽幽开口:“谁要是弄翻了我的荷灯,本郡主绝对把他祖宗十八代的骨灰都刨出来晒晒太阳!”
因着她这句话,水鬼一样从水底下窜出来的人动作慢了一拍,然后就刀都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君兮一脚踩在脸上,给踩回水底下去了!
她还被吓到似的后退了一步,跟八宝大喊:“竟然真的有水鬼这种东西!”
水底下的东西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君兮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洋洋洒洒一挥,全都洒在水里了,她口里还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现形!”
不一会儿水底下就翻死鱼似的翻上来了几坨黑漆漆的东西。
还有一波从水下下窜起的黑衣人应该是没被沾到太多的药粉,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就像君兮砍来。
八宝一点不含糊,切萝卜似的一刀一个。
君兮都懒得拔鞭子,似笑非笑道:“这软骨散果然好用。”
烟花在远处的夜空里绽开,水花在近处的河面上溅起,闪着寒芒的刀锋直逼君兮面门,八宝那边又被几个黑衣剑客缠住,只得唤了一声“郡主!”
君兮勾起的唇角,笑意半分不减,只在那刀锋距离不过半寸时,身体往后一仰,飞舞的发丝被那锋利的刀刃削断几根,君兮眸色一寒:“找死!”
黑衣人眼底闪过片刻的惊恐。
君兮身法快到诡异地靠近他,别在腰间的匕首出鞘,在手里漂亮地转了一圈,然后带着一丝金属的凉意,割上了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寻着一个空隙退出去好几步,伸手一把脖子,不期然摸到一手嫣红的血。
方才他只觉得脖子一凉,他是杀惯了人的,自然知道君兮手里的绝非一般匕首,这样的锋利程度,怕是短剑鱼肠也比不上。
从来都只掌握着别人生死的人,在那一瞬间也尝到了濒临死亡的味道,恐惧来得如此清晰,甚至让他紊乱了呼吸。
而他奉命刺杀的女子,嘴角依然勾着一抹游戏人间的笑意,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真正值得她在乎的。
手里一盏并蒂莲花灯照亮了这凄迷夜色,映着她脸上银质的比翼鸟面具,鬼魅阴森。夜风吹得她衣袂罗带飘飞,胜雪的白,配上刺目的红,一时间竟叫人分不清那是仙,还是徘徊在忘川河岸的魑魅魍魉
杀手一旦有了恐惧,就会变得不可一击。
所以当那女子踩着鬼魅的步子,一步步走进,甚至用手中冰冷的匕首挑起他下巴的时候,刺客都还没反应过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的,至少刺客觉得,他一生里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哪怕,那面具下形状近乎完美的唇,吐出的是和贴着他下巴的刀子一样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听说一个好的刺客,另可服毒,也不会出卖自己的雇主,看来你给不来我想要的答案,所以你该上路了。”
刀过,没多少疼痛,只是身体渐渐失去了暖意。
君兮已经踩着步子往八宝那边走去了。
刺客颓然跪到了地上,脖子像是没了支撑一眼软软地前倾着,他瞳孔微散,可以清楚地看着自己脖颈溢出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渐渐汇聚成了一小滩。
不知为何,他笑了笑,然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手中的刀扔远了,才安详地闭上了眼。
君兮看着自己没有沾上半点血迹的匕首,眸子深处是结了冰的汪洋。
身后的异动让她回头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多了几分兴味:“有点意思。”
八宝已经解决了那边纠缠的黑衣人,几步小跑过来,见黑衣人这般,沉默一会儿道:“背负杀孽之人,若是带着凶器入了轮回,下一世还会走上杀孽。”
佛塔有七屠,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不得、恨不得。
生既为人,谁又能无所欲,无所求,只是所求所想各有不同罢了。
那个刺客求得,兴许是来世安稳。
夜空里的烟花炸的更灿烂了些,五光十色的烟火里,八宝错愣地看着君兮,不知道为什么,她印象里那个总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人会突然笑起来。
八宝离她很近,但就是给八宝一种洞穿了时空的错觉,她就是现在扑过去,也抓不住她一片衣角。
夜风更大了些,君兮飘飞的裙袂像极了一朵盛开在地狱的妖莲,明明纯洁无瑕,却生出了血色
尖锐的啸声在黑夜里响起,八宝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迸出来了。
她抓着佩刀的手紧了又紧,道:“郡主,待会儿您别回头,一直向着北城门杀去,找到世子就安全了!”
今夜君琛在北城门当值。
同一时刻炸开的烟花几乎盖过了那尖锐的啸声,君兮看着漫天的烟花,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花灯,笑面如靥,“待会儿护好你自己就行。”
八宝还想说什么,但是杀气已经如潮水般将她们包裹,八宝横刀将君兮护在了自己身后,用行动表明了一切。
“傻丫头。”君兮笑了一声,匕首被她别回腰间,却是解下了缠在自己腰间的红磷软鞭。
箭雨射向她们二人的时候,君兮手腕一抖,手上的鞭子刹那像是被人赋予了活气,搅动如游龙,翻滚若灵蛇,四面八方射来的箭,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那江海呼啸般翻涌的强悍内力,叫八宝大吃一惊。
这样精悍又霸道的内力绝对不是君兮会有的!
之前君兮打架一直都是花架子,那是因为她没有内力支撑着,可是眼下,那样精纯的内力,鞭风过处,地面都咔吱咔吱龟裂开。
君兮眼底闪过一抹狠色,再次扬鞭轮圈一甩的时候,那些被她鞭风扫落的箭,都被内力支配着,往回射去。
黑暗里不断响起利器刺入皮肉的噗嗤声,还有一声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第八十四章 你才是我的命脉()
短暂的惊讶后,八宝也不闲着,听声辨位,飞快地判断出那些声音的来源,然后将平日里背在后背的那把弯刀也拔了出来,双刀齐下,宰萝卜似的一刀一个。
上元佳节,元宵灯会不过今日似乎天气不好。
带着寒气的夜风不知刮了多久,本就黑沉沉的天空里,竟然飘起了雨丝,烟花却依然在夜色里绽开
黑衣的刺客如潮水般向河边涌来,仿佛这无尽的黑暗里,都是他们!
八宝眉头紧紧皱着,跟君兮并肩站在一处,她怕君兮担心,安慰道:“郡主莫慌,七喜她们还没过来,想来是发现这边的异样,回去报信去了”
“八宝,你跟了我多久?”君兮却问起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郡主这个时候问她这话是何意?
八宝不懂,但仍是回答道:“奴婢十二岁就跟着郡主了。”
八宝今年十七,算起来,也算是跟了她五年了,君兮仰头,让更多带着凉意的雨丝落到自己脸上,“五年,但愿能换来你的绝对忠诚!”
八宝只错愣地看着她。
刚才一番打斗让君兮面上的面具有些松了,她抬手戴稳,漫不经心地道:“只忠于我一人,不管你曾经属于哪里,忠于谁,从此以后,都只忠于我一人,你能做到吗?”
郡主是一直都知道,她是世子通过君氏云骑安排在她身边的人,还是后来才一点点猜出来的?
八宝不清楚,眼下也容不得她去多想,她铿锵有力道:“奴婢的命都是您的!”
这次,君兮笑得肆意又张狂,她抬起自己手里那盏并蒂莲花灯,“若是这灯灭之前,我找到了他”
找到他又如何她也不知道。
八宝说:“您去找世子吧,这里有我!”
黑夜卷携着血腥而来,湿气,冷气,死气,密不透风将皇城包裹。
她一人一鞭,染血白衣,半截羽面,笑面如靥,恍若入世罗刹。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朵早开的梨花,悠悠落到了她护着的那盏并蒂莲花灯上,逼近的刀光剑影皆被她身上爆出的那股强悍内力震开,血色的长鞭,细密精致的鳞片绷起,尖端闪着寒芒,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那已经不是鞭子了,而是一把可自由伸缩的练剑。
浸入鞋子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她无暇顾及这些,一刻不停,宽大的衣袖护着怀里那盏并蒂莲花灯,恍若红尘里一个过客,路过十里街头三生歧路,此去不知是奔向归途还是绝路。
一路厮杀,一地血色在她脚下蔓延,君兮从来都不知道,生命也可以如此廉价。
耳边的厮杀声渐远,兵戈声销声匿迹,这里已经是北城城门了。
沉默的,静谧的,死气的。
没有守卫,没有灯火,天地间唯一的亮色,就是她手里的那盏莲花灯。
雨似乎更大了,砸在水洼里都能溅起泥浆。
他不在么?
黑暗,如潮水一般吞没一切,君兮看着高高耸立的北城城门,许久之后,才转过身。
也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夜空里再次绽开了绚烂的烟花。
她诧异回眸,许多年之后,君兮依然没法忘记自己那一瞬的惊艳。
橘色的红,缓缓从后半边天空升起,有如心火,一寸一寸,瞬间就占满了小半个夜空,是孔明灯!
城楼在那一瞬间灯火通明,城门大开,她听见三军将士呼声如雷。
“将军,郡主娶你来了!”
君兮只扬起头,看着城楼之上那抹红影。
身长如玉,笔挺如松。
城楼之上,明灯之下,她看见他笑得倾城祸国。
然后,他就那么一瞬不瞬看着她,笑着,张开了双臂,迎着夜雨,跃了下去。
君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手上的花灯都不要了,飞身就要去接他,却终是没受住他砸下来的那力道,整个人都被砸进了雨地里。
后背着地,那巨大的震荡连着后脑都跟着痛了起来,君兮一时间也没气力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疯子。
他眸色发红,死死地抓着君兮的双肩,强迫她抬起了头,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君兮,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因着他这句话,她有一瞬间失神,随即嘴角绽开一抹毫无防备的笑:“我只是来找你!”
他慢慢地跪坐起来,死死搂着君兮的腰身,搂得那样用力,以至于让君兮的肋骨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却恍然未觉。
君兮忍着痛回抱住他,将袖子里的另一张比翼鸟面具戴到了他脸上,“听说,在元宵灯会上,彼此相恋的男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