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皇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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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匕首他可宝贝得很,谁都不让碰的。
“是。”刀疤男子根本反抗不了。
“她为何伤呢?”
刀疤男子支支吾吾起来。
“说。”寒王难得有这般耐性。
“我出言调戏,红裳她是……”
寒王眯眼,打断,道:“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如此伤你?”
这刀疤男子少说也上了三十了,十年前正是壮年,他记忆中的小宫女可还没那般本事。
“她的影卫在,还不止一个!”当年若不是穆紫萱自己自称本公主,他根本查不到她的身份。
“影卫?”寒王蹙眉。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你放了我!”刀疤男子一下子便察觉到了寒王对那公主似乎了解不多,“正是,穆紫萱自小身边就有影卫保护,此次和亲到钟离来却没带影卫,所以……”
“穆紫萱,那女人真是天朝公主……”
050偏偏是你()
“穆紫萱……”
寒王自言自语,根本不再理会那刀疤男子,起身,一脸复杂地朝林外走去,而身后那刀疤男子早已倒地,印堂大穴处镶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玉石,原本完好的另一侧脸多了一条新伤疤。
林外,紫萱仍坐在草丛旁,不敢轻易动弹,脚上的毒不深,只是稍稍运功便会渗入血脉中去。
见寒王远远走来,心中一喜,原本的戒备统统放了下来。
“皇上……”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没事了。”寒王淡淡地说到,亦是坐了下来,将紫萱的脚轻轻抬起。
“臣妾自己来。”紫萱又是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乖乖地坐着。”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小心翼翼地替她脱去靴袜。
白皙的肌肤沉暗黑色的伤口很是惹眼,还好,并不深,寒王正要俯下身,紫萱连忙阻拦,“别呀……”
话音还未落,寒王的唇已覆了下去,在伤口处轻轻吸允。
紫萱不敢再乱动,只觉得伤口处微微疼痛而酥痒,静静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将伤口里的毒吸出,一股暖意在心底慢慢荡漾开来,多么希望时间就这么静止,静止在她嫁给他的两个月又十七日。
“还疼吗?”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扯下了衣袍一角,小心翼翼地紫萱包扎伤口。
紫萱摇了摇头,任由她替他穿上靴袜。
寒风吹来,夜很深很深了。
“回去吧,我背你。”
“臣妾可以走。”
他盯着她看,深邃的眸子里方才至今一直透着一丝复杂。
她妥协,双臂轻轻揉上他的脖颈。
寂寞无话,穿过那阴暗的林间小道,她闭眼,小脸贴在那宽厚的背上,倦了。
“为什么骗我?”寒王话语里透出了一丝怒意。
紫萱徒然睁眼,不解。
“你不是长乐公主,而是真正的穆紫萱。”
原来是这事,紫萱无奈浅笑,明明是他自己误会,她何时承认过自己是替身了?
“回答我。”他停下了脚步。
“是那刀疤男子说的吧?”她记起这个人了,当初早该让黑影叔叔一剑解决了!
“为什么不解释?”寒王仍旧执着这个问题。
“皇上,不过一个身份而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紫萱的话语中透出了认真。
“关乎诚意,与身份无关,是朕误会你了。”寒王没有正面回答,迈开了步子超前而去,速度明显比方才快了。
一个身份而已,对他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
有。
为何偏偏是她和亲而来,为何她偏偏是天朝公主。
“臣妾该解释的。”紫萱蹙眉,是她欠考虑了,确是关乎诚意,此次和亲还是他主动同父王提的呢。
寒王没有回答,心下一阵烦闷,足尖点地,便在林子快速穿梭了起来,紫萱不由得揉紧了寒王,埋首在他那宽厚的背上,迎面而来的枝叶打在脚上,着实疼痛,他怎么了……
两人回到宫中已是午时,寒王就这么背着紫萱往栖凤宫去,一路的宫女太监见了皆是震惊不已,皇后难道得宠了?
两主子还未到栖凤宫,消息便传到了,小札利索地备了一桌酒菜,乐呵呵地在宫门口等着。
只是,先到的却是善柔。
051毫无睡意()
栖凤宫。
午膳后,寒王留在她卧房里小憩。
屋内的装饰早已经不再有任何喜庆的色彩了,寒王在这屋里过夜后,紫萱便将大婚之夜的装饰统统换掉了。
垂帘幔帐皆是素雅的眼色,很简洁的摆设,床榻,屏风,梳妆台,只是多了一方书桌,那日他特意令德公公设的。
床榻上,寒王侧身而卧,一脸安静的睡颜,紫萱明明已很困倦,却如何都睡不着,前几个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醒来时他就不见了,这还是第一回清醒着,他就躺在身边。
俊美无涛的容颜,薄唇轻抿,眉宇间透着疲倦,近近地看着,心中越发的复杂,就是那么一点儿喜欢而已吧,就一年,也不要像母后和父王那般轰轰烈烈,相安无事,常伴身旁就好。
着实睡不下,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上狐裘大袍,在案几上香炉中填了香粉才放心离去,走得并不利索,脚腕上伤口才刚上药。
大厅中,善柔还没走呢,坐在椅子上,离暖塌上那小白狐远远的。
“公主怎么起了?”
“睡不下,怕扰了皇上。”紫萱一坐下来,小白狐跳到她脚边,围着那伤口嗅了嗅,又抬头看想紫萱,似是询问。
紫萱乐了,将小白狐抱了起来,这小家伙今日难道安安分分窝暖塌上。
青奴奉上了茶,原本玄色的昆仑奴面具已被青色雕花面具取代了。
“过来,我瞧瞧。”紫萱拉住了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道:“喜欢这面具吗?”
竟给换上了,看来小札是假传了她的命令。
“不喜欢。”青奴如实回答。
紫萱一愣,一旁的善柔却开了口,厉声,“你这小丫头越发的放肆了,公主一片心意,还不快谢恩!”
青奴可不是小札,虽常跟在紫萱身边,却总低调地让人觉得可有可无,不过一个奴隶罢了,善柔并没有怎么将她放在心上。
紫萱蹙眉看了善柔一眼,眸子隐隐透出不悦,心细如她,如何会察觉不到善柔近来的变化。
“为何呢?”紫萱仍是轻声问到。
青奴沉默了,低头不语。
“喜欢原来的?”紫萱又问到,同这丫头说话,似乎只能这样子一问一答,原来那面具若是过了十八岁,可就再也取不下来了。
“是。”
“还在吗?”
“在小札那。”
紫萱无奈地摇了摇头。
“喜欢就还是换回来吧。”话一说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独孤影的面具又是怎么回事?
“主子!”小札的声音传来了,才到门口呢,见了紫萱便眉头紧皱地像个小老头似的,“怎么就下床了!太医说了脚上的伤要养几日的!”
紫萱想交待面具一事,却有迟疑了,还是让两个人自己说去吧。
“那是什么?”善柔看着小札手上那泥制的酒壶,纳闷地问到,宫里怎么会有这么做工粗糙的东西。
“就是酒壶啊,雪酒,要不要试试,玉妃送来的。”正想备好了,等主子和皇上睡醒时再煮呢。皇上一来他就乐,事事都亲力亲为,就差没到御膳房下厨了。
“正想差人去取呢!”紫萱甚是喜欢这雪酒,很甘甜香醇,一小口便可暖身。
052关于玉妃()
“这就去煮来。”小札笑着刚要走,又折了回来,对青奴道:“你来帮忙吧。”
青奴摇头,退了几步。
紫萱诧异了起来,青奴今日是怎么了?以往虽然话不多,却极少拒绝过什么的。
“那我自己去吧。”小札有些尴尬,笑了笑,端着那酒壶下去了。
“公主,这雪酒是什么来头?”善柔问到。
“你一会试试就知晓的,一小口足以暖身,玉妃娘娘从家乡带来的。”紫萱抚着怀中那小白狐,独孤影再也没提起过这狐狸了,那就是她的了吧。
“玉妃娘娘家乡在哪啊?”善柔又问到,她当然查过的,玉妃是玉太傅之女,玉太傅在朝为官,上回省亲只是回玉府罢了。
“在北疆个雪郡,可远了。”宫中妃嫔的籍贯彤史上皆有记载的。
“北疆,就在冰雪高原脚下了吧!听说玉氏家族在那儿可是首富,家产能抵得上好几个郡。”
“那儿冰天雪地的难怪产这雪酒。”紫萱点了点头,没多在意玉氏家产一事,玉妃父亲官权不大,家产却确实不小。
“玉妃姐姐知道公主怕冷,真是有心了。”善柔笑地很和善。
紫萱抱着小白狐斜倚了下来,玉妃,得确是有心之人啊!
善柔连忙取来一旁的小缎被替紫萱披上,又问到,“公主,玉太傅不过是个朝官而已,怎么玉氏能有那么大的家产呀?”
“定是族中有人经营有道吧,玉氏家族也不小,为官的也颇多,尤其是兵部。”紫萱对玉氏的了解也止于此了。
善柔继续追问:“听说玉妃姐姐是第一个入宫的妃子,不知是真是假。”
“今日怎么对玉妃有了兴趣。”紫萱挑眉。
“皇上天天往她那儿去,这几日下人们都在讨论呢!”善柔嘀咕到。
紫萱手微微一僵,看了善柔一眼,仍是笑着道:“被冷落了?”
“公主你都没……我……我不该……哎呀,善柔的意思是……”善柔纠结着眉头,越说越错,低下了头,唇边却掠过了一丝快意。
“傻丫头,我懂的。”紫萱轻轻叹了口气,道:“皇上雨露均沾,也不是专宠玉妃一人,别太在意了。”
“公主你最好了,最是大方明理,要是那宁妃和玉妃的话,恨不得柔儿从此被废了。”善柔很是认真说到。
紫萱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善柔却又道,“公主,善柔定一辈子同你一起好好伺候皇上,不像玉妃和宁妃那般,相互冷眼妒忌,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
“嗯。”紫萱眸子掠过一丝无奈,轻轻应了一声。她这不也是妒忌了吗?
善柔啊善柔,虽原是她的婢女,但如今毕竟也已是四妃之一了啊。
门外,方要踏进来的寒王却止了步,俊眉紧锁。
好个大方的雨露均沾?
他越来越看不透这女人了,堂堂的天朝公主,大婚至今,竟任由他误会,任由他羞辱,一心一意替他收拾后宫,她究竟究竟,为,何,而,来!
053青奴点头()
冬节后,天气越发的冷了。
紫萱难得主动寻独孤影,却被告知独孤影前几日出宫办事去了。
这日午后睡醒,独自在屋中煮酒,小札和青奴同时不在身边。
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欠身,怯怯地道:“禀娘娘,德公公方才让人来传话了,皇上今夜召娘娘到凌华宫侍寝。”
紫萱原本握着手中的瓷杯骤然落地,砰地一声,碎了。
“奴婢该死,女婢该死,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小宫女以为是自己惊扰了皇后连连磕头认错。
“起来吧,本宫手滑而已。”紫萱一脸心神不定模样,到凌华宫侍寝可同一般的宠幸完全不一样,她真的有些惧了。
“是。”小宫女依旧怯弱,小心翼翼地收拾起地上的碎片来。
“你唤什么名字?”紫萱这才注意到这小宫女来,有些眼熟。
“喜乐。”小宫女恭敬回答。
“喜乐,喜乐……”紫萱思索了甚久,才想了起来,这不是上回在花园中遇到的宫女吗?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小札呢?”大半天没见人影了,这消息本该他传上来的。
“在……在……”喜乐吱吱唔唔起来。
“哪里?”紫萱蹙眉,声音有些大。
喜乐真真的胆小,又是一下子跪了下去,“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你这丫头,怎么老是饶命饶命的,本宫还会吃了你不成。”紫萱亲自将喜乐搀了起来,又道:“小札在哪呢?你吱唔什么?”
“在花园,方才奴婢见他和青奴姐姐往花园去了。”喜乐这才放开了些胆子。
紫萱点了点头,没再多问,青奴这几日都有些异常,甚是明显的躲避,小札怕是急了。
将喜乐留在一旁伺候,饮了口温温的雪酒,身子顿时温暖了起来,钟离的冬天真是难熬。
天气阴沉沉的,花园中有几处小亭已经亮起了灯笼来了。
小札和青奴正是在这亭子中,青奴仍旧是戴着那青色雕花面具。
小札这一脸纠结,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老喜欢紧紧锁眉,像个小老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