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嫁豪门:病猫夫君太可怕!-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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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身手敏捷,险险避开。
躲在岳西身后的柳絮,就遭了无妄之灾,虽然没有那条腿给踢中,但是吓得不轻,竟然一个屁股蹲,吓瘫在地上,摔得尾椎骨,生疼生疼的。
“胡威,你又来这手!这回踢到别人了吧!”岳西抓住柳絮的肩膀一拽,将人提起来。
“若不是你小子躲的快,柳画师怎么会遭殃!”胡威瞪岳西一眼,“做什么都磨磨蹭蹭,还不快去验尸,熏得老子头疼!”
“那你还敢踢我,把我踢残废了,你来验啊?”岳西拍拍工具箱,一脸的汗珠颤抖两下,尽数滚落在地上。
“去去去,别磨叽。”胡威不耐烦地扯了扯汗湿的衣领,做了个踢屁股的假动作,就见岳西拎着工具箱,一溜风地跑去尸堆中。
“威哥。”柳絮举着手,抬头望望阳光,“这里总共得有五十多具尸体吧!就岳西一个仵作,怕一时半会都勘验不完。现在气温如此之高,只怕会加快尸体的腐烂或脱水情况,为何不放到阴凉处?”
她看着岳西那小小的少年背影,佝偻在尸堆中,挪来挪去,办公条件真是太艰难了。
胡威抬抬下巴,指指屋檐下的地方,悄声说道:“瞧见没,老县丞在屋檐下午休。咱现在把下风口的尸体,抬到上风口去,不是明摆着挨揍嘛。你活腻了?”
柳絮狂摇头,“多谢威哥指点。”
“甭客气,都是一条绳上的兄弟!噢兄妹。”他反应过来柳絮是名女子时,脸色颇为尴尬,转移话题一样,补充道,“已经有兄弟去找东西搭棚了。今夜,怕是岳西那小子得忙一通宵才行。等尸体全部初验一遍,才能送往衙门停尸房,再进行深度细验。”
柳絮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个时代缺少相应的仪器,以及规范可证的医学理论。单凭岳西一人,要处理五十多具尸体,绝非易事。
“你手,怎么弄的?”胡威突然问道。
“哦,这个啊。”柳絮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跑得太急,摔一跤,正好倒霉,撞在瓷片上,豁出一条大口子来。伤口还是岳西包扎的。唉对哦”
柳絮摸出怀里,用手帕包好的瓷片,往岳西的方向走了两步,但闻着那股异常浓烈的气味,又赶紧退回拱门口,向胡威拜托道:“威哥,这瓷片上的黄色药膏,你能不能替我去问问岳西,是什么成分,什么疗效?”
胡威接过她手里的瓷片,倒是没有多问,只细细看了两眼,就抬腿往岳西的方向走去。
柳絮站着原处,看着那边两个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但却听不清楚,只是从胡威的表情上看,颇为严肃。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胡威返回,手里的瓷片却留在岳西的工具箱中。
“怎么样?”柳絮问。
“这就是划伤你的瓷片?附近还有其他瓷片吗?”胡威问道。
柳絮略一琢磨,“当时太疼,没太注意看,要不,我再去找找。”
“我和你一起去。”胡威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垂花拱门。
路上,胡威转达了岳西的话。那瓷片倒是不特殊,不过瓷片上的药膏很特殊,是松鹤堂镇店的十大传世药方之一——筋肌玉骨膏。
传闻此药可枯骨生肉,不管是多严重的伤口,涂上一点,都可以恢复如初,绝不留痕。虽疗效在人云亦云的传播之中,有所夸大其词,但此药的确属于大夏国的宫廷常规药之一,寻常百姓家,根本买不起。
整个靖安县城,也只有鹤松堂这样的老字号,才有独家制药销售的资格。
“我说这药膏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鹤松堂的东西。”柳絮扒在花圃间,兜兜转转地找着其他瓷片。
“你有这药?”胡威吓了一跳。
柳絮急忙摇头,但又点点头,而后又直摇头,一脸为难道:“这怎么说呢,我是没有这药。不过,早上,带着同村的一个姑娘,去了鹤松堂,看伤口。当时袁大夫,开的药,和瓷片上的药膏几乎一模一样。”
“你那同村的姑娘,姓甚名谁?现在何处?”胡威急得一提刀,逼近柳絮!
“这”柳絮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没过问啊。
“走!快点!快快快!”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隐约间还能听见神叨叨气急败坏的催促声,吼得嗓子都破音了。
“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人!”一个尖利刺耳的女子声音,随即传过来,浓浓鼻音,显然是哭腔,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柳絮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句:怎么好的不灵,坏的灵!
第83章 083:自家姐妹()
狭长曲折的回廊下,神叨叨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推推搡搡地走过来。
“威哥!我在后门那边逮着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一看到官差就跑!”神叨叨走近,将那女子往胡威面前推了一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不是我杀的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人!”女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句话,看起来惊慌失措。
“你对她做什么了?”胡威见那女子不止披头散发,更是衣衫不整,大半个白花花的肩膀露在外面,还透着鲜艳的咬痕。
再看神叨叨,一身整洁威严的衙役工服,被撕扯的流里流气。白净的一脸上,更是挂上好几条红色指甲印。
总之,眼前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令人想入非非。
神叨叨啧一声,赶紧一脸郁闷地整理衣服,嘟嘟囔囔着:“这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好不容易被我逮着了,竟然跟条疯狗一样,又扑又咬的。我脸上的伤就是拜她所赐。不过她身上的”
他鄙夷地冷笑一声,“那可不是我留下的。威哥,你知道的,以我叨叨的品味,不至于饥不择食。”
柳絮低头,看着胡威脚边上,双眼空洞,只不停磕着头的柳眉,有些喟然,她这样,的确算不上好看。
脸上被喵喵抓伤的地方,药膏已经被泪水和汗水,冲淋的到处都是,黄黄黏黏的一大片,十分难看。
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脱落,脸上灰色斑点一块一块,两只眼睛更是肿得跟核桃一样,涣散,无神。
柳絮腰间挎包微微拱动两下,随即又安静下去。
自从鹤松堂出来后,喵喵一直在沉睡,柳絮忙完一波又一波,也没有合适的机会瞧瞧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柳眉的出现,能让喵喵稍微动两下,说明这小东西,还不算睡得太熟。
“你是何人?为何偷偷摸摸潜入曾家?”胡威被这女人磕得眼睛都花,直接拔出腰间的大刀,用刀鞘抬起她的下巴,固定住,严厉道,“从实招来!”
柳眉神情有些呆傻,低垂着眼眸,望着刀鞘上的花纹,嘴里嘀嘀咕咕着,念着一些不着调的词汇,细若蚊音,让人听不真切。
“这女子,该不是被我吓傻了吧?”神叨叨开始审视起自己的动作,有没有过于出格和威猛,满脸懊恼。
柳絮叹一口气,蹲下身子,视线与柳眉平齐,这才缓缓开口道:“眉姐姐,你怎么会在曾家?”
“你认识她?”神叨叨惊得一跳脚,被胡威的一个眼神镇住,赶紧双手捂嘴。
柳眉肿胀通红的双眼,木讷地盯着柳絮,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有了些不一样的神采。
“是你!”她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似的,念念有词道,“对了对了,村里都在传,你现在是衙门里的人,招惹不得,招惹不得”
她偏着头,不敢看柳絮的眼睛。
“告诉我,你为什么在曾家?”柳絮随意一瞥,就能看见她胸前露出一个花边的内杉上,沾染着血迹。更何况是目光警惕的老捕快胡威了。
现在不但发现柳眉在鹤松堂开的药膏,现场更是直接逮住柳眉本人。
一旦岳西那边尸检结果出来,确定死亡时间是在柳眉取药后的这段时间,那她就没有不在场的时间证明,届时,只怕百口莫辩。
柳絮对柳眉,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总觉得一个被休离的小村姑,杀害五十多口人,多少残忍的,有些荒唐。
她眉头一皱,看着柳眉肩膀上的暧昧咬痕,有些明白过来。
“曾家,是不是你的夫家?”柳絮问。她之前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就是因为以柳老六的财力,以及柳眉的姿色,能攀上鸡尾巷子曾家这棵富贵树,多少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太过贫富悬殊。
但世事无绝对,不是么。
果然,柳眉点点头,默认。
柳絮抬头,望了眼胡威。
他用眼神示意道,继续。
“我记得,是柳河大哥和柳虎,一起陪同你前来静安县城,他们人呢?”柳絮又问。
柳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猛然摇摇头,“不、不知道。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另外两个人,一定就是同伙!”神叨叨在一旁插嘴道。
胡威的眉头越皱越紧,有同伙这件事情,跟他的初步推断,不谋而合。
看来柳眉等人身上的嫌疑,又加重一分。
柳絮考虑一下措辞,继续轻声问道:“今日,我见大哥情绪不好。可否是因为你被休离之事?”
柳眉黯然地点点头。
“那大哥今日,是带你来曾家,讨一个公道的吗?”柳絮又问。
柳眉摇摇头,“是爹爹要大哥带我来曾家,将出嫁时的嫁妆带回槐柳村,补贴家用。大哥原本不想再和曾家牵扯上任何关系,但是爹爹一直强求,说不拿回嫁妆,就将我卖出去,省一口粮食出来。大哥这才带着我进城。”
柳絮想起她自己就是被柳老六,以两只风干的兔子肉为聘,送进大山冲喜的人。原本以为,是因为她身份尴尬,不受宠爱的原因。如今看来,这柳老六,对自己正妻亲生的孩子,也不算有爱。
“我们在鹤松堂分别之后的事情,你可以详细跟我说说吗?倘若曾家的命案与你无关我们衙门,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柳絮说道。
柳眉不顾胡威刀鞘的力道,突然一把抓住柳絮的手,“你会帮我的,对吗?大哥常说,自家兄弟姐妹,一定要互相信任扶持,才能壮大家业,走的长远。你是我们的小妹,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常年躺在床上,躺出一身的褥疮,还是我和二姐一起为你洗身、擦身、涂抹药膏,你才能生养得白白净净。记得吗?记得吗?”
记得个鬼啊
柳絮点点头,“絮儿记得。多谢眉姐姐和二姐的照顾。所以眉姐姐务必将我们分开之后的事情,详细告知于我,无论是时间,还是顺序,都不可错乱遗忘。”
柳眉看着柳絮的模样,吐出一口浊气,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拍拍她的手,“自家姐妹,好妹妹,好妹妹”
胡威招招手,见神叨叨凑过来,便低声耳语几句。
随后神叨叨火速跑向后院,不一会儿,就拽着老县丞身边一个长须冉冉的清瘦大叔走过来。
第84章 084:曾家()
那大叔手里拿着一本牛皮簿子,颇有些厚度。
簿子右下角打了一个圆孔,挂着一支笔。但不是毛笔,看起来与柳絮的炭笔颇为相似,只是材质虽同样漆黑,却更为坚硬,像是某种矿物质结晶。
“开始。”胡威用口型示意一下,生怕惊到情绪极其不稳定的柳眉。
柳絮点点头,见柳眉已经瘫坐在地上,干脆自己也盘腿,坐在青石板的地板上,开口,循序渐进地引导柳眉,慢慢回忆早上从鹤松堂分开,到现在曾家相见,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原来这曾家,祖祖辈辈以药田为生。极其擅于培养各种珍稀药材。
在城外的庄园里,大大小小药田足有五亩之多。粗略换算一下,至少三千多平的面积。
不过,这只是祖上最辉煌时期的数据。所谓富不过三代。祖上福荫再盛,也得看子孙后代护不护得住。
总之,和所有落魄大家族的故事一样,曾家的财力,随着药田的一代代减少,也日趋没落下去。
如今虽仍然在鸡尾巷子有处老宅,但基本属于坐吃山空的节奏。
到柳眉的前夫,也就是现在曾家的当家人,曾义手中时,只剩下两亩不到的药田。
其余的药田,不是被糟蹋成盐碱地,就是被他用来种植奇花异草,玩乐观赏所用。
曾义年轻时,整日游手好闲,娶妻的门槛高,但富贵之家的姑娘又不愿意下嫁,所以一直高不成低不就。
不过曾义的母亲,也就是陈氏,非常有手段,替他求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贤妻,但嫁入曾家不足一月,就暴毙身亡。接着,又前前后后重金求娶了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