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萌妻--已出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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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屋外的欢声,笑语,热闹就像个局外人。
伴娘们一人拿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喜笑颜开地放行,傅臣商顺利进了房间。
当他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动不动坐在床沿的安久。
外面那样喧嚣,她静静坐在那里,装扮一新,是最美丽动人的时刻,却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
心脏骤然被利爪扼紧般的疼痛,傅臣商小心翼翼地靠近,缓缓在她身旁蹲下,握住她搭在膝盖上的小手,竟是如此冰凉。
“安久”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宝贝,怎么了?”
怎么了?
她被越推越高,越推越高,独自站在近乎手可摘星辰的高度,无所依,摇摇欲坠
原来,得到竟会比失去更令人惊惶痛苦。
傅臣商叹息一声,起身将她拥进怀里,“有我在。”
早在很久以前,这句话就已经失去了安慰的效力,不过勾起某些不想忆起的回忆而已。
“没事,走吧。”安久勾了勾唇,露出个适合今天场合的微笑,仿佛已经练习了千百遍,却依旧有些僵硬。她本不擅长伪装。
看着她明显强颜欢笑的小脸,傅臣商沉默了一会儿,将她抱了起来。
两人一出来傅华笙就愣了,呆呆看着傅臣商怀里的安久,嘴里的烟掉出来了都没发觉。
柯洛也是眼前一亮,在十二个超豪华伴娘团面前,今天的安久丝毫没有被比下去,只不过,就是看起来太过疏离,少了几分平日里的亲近活泼。
纪白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却看一眼,再看一眼,又看一眼。
其实这场婚礼他根本就不想参加,来这里会让他有种背叛了苏绘梨的感觉,但是,更不想和兄弟闹僵,所以尽管心里千万个不愿不满,但脸上功夫却是一定做到。若不是如此,恐怕他今天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老爷子先前那一眼真是让他胆战心惊。
在外界看来,这场婚礼如此隆重,不仅代表老爷子对这个媳妇很满意,更是彰显了对二子的看重。
在冯婉看来,这场婚礼确实盛大得有些过头,令她对阮筠这个人的顾忌又冒出了苗头,但从好的方面来说,她就不信,一个女人拥有过如此奢华盛大的世纪婚礼,见识过世间最令人疯狂的财富之后还能主动离开,回归清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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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安排在皇悦酒店,风刑特卫早在半个月前接到单子就已经开始准备保全工作,以确保万无一失。
安久一整天都保持着微笑,迎接着每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微笑,但眼底从未有过笑意。
直到看到小花童的队伍里有小安平的身影,看到他活泼可爱地朝自己招手
眸子里水光转动,几乎落下泪来。
“开心点了吗?”傅臣商轻叹一声摸摸她的脑袋。
安久吸了吸鼻子压回眼泪,她感谢他的用心,只是他不懂,她最深沉的悲哀和无助来自于哪里。
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丈夫。婚礼之上,第一个重要的男人要把你亲手交到第二个重要的男人手中,让他代替自己爱你,照顾你以后的人生。
婚礼中最令人感动的莫过于这一刻。
而她生命里的这两个男人,没有一个爱自己。
灯光暗下,音乐响起,全场屏息凝视,安久独自一人从红毯尽头缓缓走来,脚下厚厚的血色的玫瑰花瓣不是浪漫,却显得那样残忍
傅正勋有提过请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挽着她走这段,只是她拒绝了。本来就全都不属于自己,何必再如此堆砌,就连父亲都要陌生人代替,就算全身挂满珠宝,她也只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宋安久。你们要,那我便配合。这场婚礼,不过为了离开而做出的妥协。
此刻,看着聚光灯下,她单薄的背影,像个走丢的、无助的孩子,傅正勋开始怀疑自己执意要替她举办这场婚礼到底是对是错。
对面那头的傅臣商静静看着自己的新娘,从未有过如此强烈而纯粹的情绪,想要拥抱一个人,想要给她依靠。
音乐进行到一半,傅臣商突然迈开脚步,走动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场下响起小幅度的惊呼,随即是热烈的掌声。
她终于走到自己面前,傅臣商毫不犹豫地将她抱了个满怀,只是紧紧拥抱,似有千万语言要说,却无从说起。明明正要结合,却似永别般的至痛。他不懂,不明白为何自己有会这样的情绪,她的存在以及她的存在引起的一切,总是超出他的认知和理解范围。
仪式在安久的“我愿意”中结束。随后她换了一身轻便些的晚礼服随着傅臣商一桌一桌地敬酒。
整整一天,傅景希没有出现。
恐怕,以后他都不会再管自己了。
也好。
想醉,从没像此刻一样想醉一场。
可惜,新娘敬酒的酒杯只有拇指大小,里面的酒连点酒味儿都没有,全是纯净水。
婚礼进行得相当顺利,果如傅臣商所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爷子对这场婚礼的重视程度路人皆知,谁有这个胆子在这个节骨眼公然闹事与傅家作对?婚礼的顺利进行是必然的。就连一直不分轻重的傅华笙也规规矩矩,帮着忙里忙外,只是偶尔心不在焉,不是打翻这个,就是弄碎那个,要么就是看着某个方向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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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
剩下的便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他们只剩下一夜。
但就连这一夜居然还被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地剥夺。
“妈,你老公在我的新婚之夜把我媳妇叫进自己屋里聊了这么久,你真的不用管一下?”傅臣商斜靠在房门对面的墙上,抽了口烟,吐出个烟圈。
冯婉挖了他一眼,“你老婆新婚之夜不去你屋里却缠着我的老公彻夜长谈,你不也一句话都不说?”
傅臣商眉头不展,却又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安久却在听老爷子交代“出门在外需注意一百条”,完了又听他讲年轻时候打拼的英雄事迹,偶尔会引着安久说一些和外婆之间发生的趣事,安久喜欢和他聊这些,渐渐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眸子里含着崇拜。傅正勋相当受用,这样的眼神简直比签了大单子还让他开心。于是两人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也不管外面还有新郎等着。
傅臣商和冯婉继续在门外等,傅臣商忍无可忍,正准备敲门去催一下,“咚咚咚”的急促上楼声突然响起。
气喘吁吁跑上来的是纪白。
冯婉一见他,脸就拉了下来,然后狠狠瞪了后面跟上来的傅华笙一眼,一看就没好事,把这货放上来你找死吧?
傅华笙立即举手以示清白,“不关我事,他把后院堵起来的狗洞给捅通了!”
纪白果然一身狼狈,头发上的草根和土渣哗哗掉。
今晚傅家戒备森严,他更是在黑名单之列,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冯婉摔了傅华笙一个“不是你放进来的,你没拦着也是死罪”的眼神,然后双手环胸看着纪白。
“纪白,别怪阿姨没提醒你,现在开始你要是敢说一句话,我就让你妈一年给你安排三百六十场相亲。”冯婉一出招就是绝杀。
纪白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给生生憋了回去,可怜兮兮地看着傅臣商,后者神色莫辨。
“笨死了,不给说话,你可以写出来嘛!”一旁的傅华笙说。
冯婉立马抄了包朝他砸过去,傅华笙抱头鼠窜。
就在这空挡,纪白沉声道,“二哥,苏伯伯病危,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傅臣商的脸色瞬间黑云压城。
“今天就算是老子死了,你也得跟安久呆在一起,哪儿都不准去!”
老爷子被安久扶着走了出来。
傅臣商看向安久,后者垂着头,没有表情。
冯婉眼见着老爷子听到了,急忙过去替他顺气,“老爷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好的咒自己死做什么!”
“他这就是想气死我!”傅正勋把拐杖敲得咚咚响。
傅臣商走到安久身边,握住她的双肩,“安久,听我说。”
安久抬头看他,半晌后开口,“你说。”
傅臣商双手收紧用力,“等我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不准走。”
“”
被无视的老爷子怒气更甚,“混账东西!你今天敢离开家门一步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臣臣!”冯婉气结。
傅臣商谁也不看,只等她一个回答。
安久看着他,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好。”
“安久!”傅正勋和冯婉同时斥责。
傅臣商将她拥在怀里几秒钟,转身离开,纪白深深看她一眼,然后才追上去。
傅华笙看着安久的表情,心中微涩,一拳砸在墙上,闷闷道,“抱歉。”
他承认自己不阻拦纪白是抱着看傅臣商好戏的心态,但是,他真没想过要让她难受,也没想过,看到她平静的表情,自己竟会这么难受。
冯婉把气全都撒在了傅华笙身上,揪着他的耳朵不放。
“你们一个两个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老爷子一脸愤怒愧疚,在他开口之前,安久请求,“爸,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我想今晚就走,现在。”
冯婉一怔,“可你不是答应了臣臣”
傅正勋打断冯婉,不问缘由,“好,爸答应你。”
安久展颜,露出这场婚礼以来唯一真心的微笑。
第103章()
急诊室门外,苏绘梨和楚陌一坐一立。
“为什么不告诉我?楚陌,你就这么恨我吗?”苏绘梨满面泪痕。
“我说过,是他自己不愿意让你知道。”
苏绘梨歇斯底里,“一定是你威胁他隐瞒病情!今天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他病发,你是不是预备等他死了也要继续瞒着我?呵,如果我爸死了,你还能用什么威胁我?楚陌你这个卑鄙小人!”
楚陌双手紧握成拳,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却面色轻松地嗤笑一声,“是,你说的没错。我还要告诉你,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从你答应做我的女人那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这辈子你都别想回到他身边!别忘了,你和楚天签的是终身合约!当初分明离开得那么潇洒,甚至不给自己退路,为什么一见到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就失去了理智?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利用我来试探他到底是否在乎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十年都不能给你安全感,你确定他是真的爱你?他如果爱你,会用如此盛大的婚礼嘲笑你十年来可笑的坚持?”
被戳中伤处,苏绘梨口不择言,“如果不是你欺人太甚,他也不会回傅家,更不会娶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你早就已经对他产生怀疑,又怎会找上我?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你自作自受!绘梨,摸摸自己的心吧!那个男人,就算他还要你,就算你回到了他身边又怎样?还要继续每天都在惶惶不安之中度过?不安因为半点瑕疵就惹他不满,不安身份配不上他而被他抛弃。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就算你在优雅庄重的宴会上不小心摔得四脚朝天形象全无也只会觉得你可爱迷人而不会认为你给自己丢脸!一直尽善尽美为别人而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不开心?你以为他当初离开傅家真的是因为你?那只不过是他反抗老爷子的契机!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何必这么作践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找一个爱你本来面目的人?”
苏绘梨心思剧烈震荡,被楚陌炽热的眼神盯得心头狂跳。
她回避着他的眼神,后怕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方才那一瞬间的感觉是心动。
而就在这时,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行色匆匆朝自己走来。
“evan”苏绘梨喃喃,双眸里渐渐映出他的倒影。
傅臣商走到她跟前站定,神色肃穆,安抚地搂了搂她的肩头,“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医生说情况不乐观。都怪我不好,不该惹他生气。胃癌晚期,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苏绘梨垂着头,声音喑哑,令人心疼。
他熟悉的气息瞬间让她安心下来,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演戏,那个女人在外人面前再受宠爱,婚礼再隆重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被送离,还不是在新婚之夜被丢下,留下的,胜利的,得到这个男人的,只有她苏绘梨。只有她
楚陌自嘲地嗤笑一声,就算自己说千百句,也抵不过傅臣商的一个拥抱一个眼神,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她的视线范围出现,她的眼中便再也没有自己。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