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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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闽道：“我们调看了分河那间报刊亭周围所有的监控录像，最终那个报刊亭的老板根据回忆大致指认出了一个人。我们从那个打出电话的时间去分析这个人的活动轨迹，可以确定他就是当天打电话的那个人。再把他与今天发现的这具尸体进行比对，我们发现他们是同一个人。”
沈跃问道：“这人是个什么情况？”龙华闽道：“如果现在你们有空的话，就来我这里一趟吧，我们当面说。”沈跃本来是准备尽快去拜访四通集团的股东卫成的，此时听到这种情况，就只好改变计划，和康如心一起去刑警总队。龙华闽将办公桌上的材料交给沈跃。此时警方已经搜集到了死者的很多情况，包括他生前的照片、基本情况等。这个人叫卢邦有，今年23岁，未婚，没有女朋友；家住分河县某村，高中毕业后去沿海打工，嗜好赌博，在沿海那边欠了别人很多钱，在两个月前跑回了老家，成天无所事事，偷鸡摸狗。今天凌晨，环卫工人运送垃圾去垃圾场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体，于是就报了警。
沈跃不得不佩服警方力量的强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死者这么多情况。他继续往下看。卢邦有的尸体上罩着一件花格短衬衣，长裤，皮鞋，全是金利来品牌的；内裤的品牌不明，有一处小破洞。死者身上没有伤痕，死因是颈部严重错位。法医解剖尸体后没发现有内伤痕迹。
沈跃放下手上的材料，说道：“很显然，这个人只是一个被人花钱雇佣的小卒子，很可能他在得到第一笔钱后并不满足，然后又去找指使他打电话的那个人要第二笔钱，结果被对方杀害。”
龙华闽却摇头道：“沈博士的分析不大全面。的确，开始是有人花钱让他在那个时间去给医院打那个电话，不过指使者不可能给他太多的钱。第一，打个电话的事情很简单，即使是卢邦有怀疑那个电话的目的，指使者最多也就给他几千块钱；第二，如果给卢邦有的钱太多，反而会引起他更大的怀疑，说不定反而要价更高。所以，给他两三千是最合适的。卢邦有是一个赌徒，早已输得精光，忽然有人给他两三千块钱去做那样一件简单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拒绝。”
沈跃点头。龙华闽继续道：“卢邦有尸体上的衣服就价值数千元，而且看上去非常新，但他身上的内裤却有些破旧，这说明他身上的衣服是才买来不久的。也就是说，卢邦有找到指使人要到了第二笔钱，而且这笔钱不少，起码在一万块以上。你想想，指使人为什么会给他第二笔钱呢？很显然，卢邦有知道了那个电话与阚四通死亡的联系。”
沈跃再次点头，皱眉说道：“我在与四通集团的股东交谈的时候发现，阚四通的车祸案是人为制造并与催眠有关系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看来你们警方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好啊。”
龙华闽摇头叹息着说道：“没办法保密。阚四通是全省的首富，过问这起案子的人很多，除了上边的领导，阚四通的亲朋好友都随时在通过各种渠道询问案情，人多嘴杂，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沈跃也只有苦笑。龙华闽继续道：“很显然，很可能是卢邦有拿阚四通的事情去威胁对方，才拿到了第二笔钱。接下来要么是卢邦有又去赌博输光了钱，第三次敲诈指使人的时候被杀害；要么是在他第二次要到钱后不久，指使人担心卢邦有泄密，于是就动了杀机。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尽快查清这个指使人究竟是谁，从而揭开阚四通车祸案的真相。”
沈跃心想：从推理的角度上讲，眼前这位资深警察可是比我强多了。他点头道：“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人那就太好了，事情也就简单得多了。”
龙华闽皱眉道：“可是卢邦有已经死了，像这样的混混认识的人很多，要找到这个指使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沈跃笑道：“你们警方人多，没问题的。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个打电话的人了嘛，至少案情有所进展了。”
龙华闽指了指他，笑道：“你倒说得轻巧！你知道我们从分河那里的监控录像上找到这个人花费了多少警力和时间吗？那还只是小县城的一个小角落。现在我们是在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去找一个死了的人生前可能认识的某个人，甚至这个指使者还可能是省城周边县城的人也难说。说实话，我都没有多少信心能够找到这个指使者。没办法，也只能采用人海战术了，只能让下面的人去走访、排查。小沈，你和小康这边还是要继续你们的工作，我有一种预感，这起案件最终还是会从你们这边得到突破。”沈跃提醒道：“卢邦有是因为颈部严重错位造成的死亡，说明杀害卢邦有的凶手懂得擒拿术。”龙华闽摇头道：“不一定。现在的电影、电视上那样的杀人手法太多了，只要是趁卢邦有不注意，个子比他稍微高一点、力气比较大一点的人就可以做到。”
沈跃笑道：“这也算是缩小了范围吧？”龙华闽开玩笑道：“小沈，我拜托你去帮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好不好？”沈跃连忙道：“算了，我可没那本事。你们继续吧，我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说着，他便站起来准备离开，龙华闽即刻叫住他：“你等等。现在你可不能休息。我们按照你的要求，随机挑选了十几个接受过阚四通资助的人，并派人对他们进行了询问。小康，一会儿你带沈博士去看看那些录像。小沈，我有些不大明白，你调查阚四通资助过的那些人干什么？”
沈跃道：“本来我是想从各个方面多了解一些关于阚四通的情况，现在看来似乎用不着了。这样吧，如果方便的话，最好把录像送到我家里去，我晚上抽空看看。”
龙华闽笑道：“那行。我发现你这个人的作息时间实在是太过规律，不像我们天天加班熬夜。”
沈跃笑着问他道：“你这是在表扬我，还是在批评我？”龙华闽大笑：“都算是吧。”从龙华闽的办公室出来，沈跃对康如心说道：“我现在直接回家了，你帮我问一下四通集团的董事会明天什么时间召开，地方是在哪里。”康如心问道：“你不去找卫成了？”沈跃道：“估计也问不出更多的事情来了，我想明天去他们的董事会上问他们一个问题。”
第29章 董事会（1）（）
晚上8点多，康如心来了，她给沈跃带来了录像。沈跃的母亲对康如心热情得不得了，又是泡茶又是削水果。沈跃反倒尴尬起来，他知道康如心是刻意避开了吃饭的时间。
康如心看了沈跃一眼，沈跃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那一丝哀怨，却见她随即从挎包里面拿出好几张储存卡，说道：“东西我带来了。”
沈跃不住道谢，说道：“我会抽时间尽快看完。”康如心本想马上离开，心里却又有些舍不得，说道：“齐敏与你联系过没有？”沈跃的母亲见两个人开始谈工作，便悄无声息地躲到她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沈跃看见母亲离开，不禁在心里叹息。他回答道：“没有。”康如心戏谑地看着他，道：“是不是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这次你的推断错了吧？对不起，好像我是在幸灾乐祸似的。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喂！你别老是这样看我，看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我的意思是说，其实女人的心思是很复杂的，你不一定能够懂得。”
说到这里，康如心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话好像不大对，脸一下子就红了。
康如心并不知道，其实沈跃根本就没有朝其他方向去想她刚才的那些话，他点头道：“是啊，可能我错了。以前我以为齐敏仅仅是阚四通的一个花瓶，现在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悲剧了。”康如心是女人，此时听沈跃这样一讲，同情心顿时爆棚，点头轻声说道：“嗯。她这辈子完全被这两个男人给耽误了，想起来真是可怜。你说说，她今后还会不会嫁人？”
沈跃愣了一下，他实在是对女人的这种思维方式有些不大习惯。他说道：“她才四十多岁，并不老。不过她经历的痛苦太多了，可能早已对婚姻失望。谁知道呢？”
康如心道：“我觉得她肯定还会嫁人，而且说不定还会嫁给邱继武。”沈跃觉得她的这个想法有些不可思议，说道：“不大可能吧，我想，她的内心应该非常痛恨邱继武才是。而且邱继武现在也不敢娶她啊，瓜田李下的。”
康如心看着他笑，说道：“看来你还真不了解我们女人啊。如果我是齐敏的话，现在肯定对阚四通充满着愧疚。这10年来阚四通一直在遭受着疾病的煎熬，可是作为妻子的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沈跃怪怪的看着她，说道：“是啊，在这种愧疚下，她怎么可能再去考虑嫁人的事情呢？”
康如心目瞪口呆，皱眉道：“对呀，我刚才为什么会那样觉得？对了，我觉得齐敏的内心是渴望得到爱的，因为她这辈子最缺乏的就是这个东西，况且她对阚四通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感情。”
沈跃禁不住就笑了起来，说道：“好吧，这样的逻辑虽然我不懂，但似乎也说得过去。那么，你为什么觉得她会嫁给邱继武呢？”
这一刻，康如心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犯了一个大错误。眼前的这个家伙只对案子感兴趣，以前我为什么非得要去和他说其他的事情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许多。她笑着说道：“你只看到了齐敏对邱继武恨的那一面。或许正如邱继武所说的那样，齐敏一直在逃避，逃避因为她父母死亡给她造成的阴影。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她对邱继武的真爱。以前邱继武为了他个人的事业背叛了她，但她知道，邱继武的内心是有她的，邱继武的背叛其实也是为了给她重新选择的自由。以前邱继武的妻子还在，齐敏也嫁给了阚四通，两个人本来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障碍，但是两个人的真情却并没有消失，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很可能变得更加浓烈。所以，我完全可以相信，等阚四通车祸案的真相水落石出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可能性非常大。”
沈跃怔怔地看着她，问道：“齐敏真的会原谅邱继武对她所做的一切吗？”
康如心道：“如果是我，肯定不会原谅。但是这个齐敏，那就难说了。你想想，她都四十多岁了，再不去抓住这样的机会，这辈子就真的完了。要知道，现在的邱继武可是钻石王老五，要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还不容易？更何况邱继武还是她的初恋。”
沈跃搔了搔头，苦笑着说道：“也许吧。现在看来，你们女人确实真够复杂的。”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安娜面前的简单粗暴，心里瞬间涌起一阵愧疚和后悔。
康如心看着他，眼神里面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轻声说道：“你错了，其实我们女人也简单，我们会把爱放在第一位，为了爱，我们可以放弃一切，可以原谅男人的所有过错，可以忍受自己遭受过的所有屈辱。”
沈跃心想：女人真的会那么傻？康如心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幽幽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女人很傻？你想想，齐敏不傻的话会一直等着邱继武吗？她不傻会负气地嫁给阚四通吗？对，是负气。齐敏嫁给阚四通不仅仅是因为对爱情失望，也不仅仅是她需要一个家，我觉得这里面可能负气的成分更多。其实吧，我倒是觉得乔大槐的怀疑还是很有道理的。去年冬天邱继武的老婆死了，接下来他和齐敏在一起最大的阻碍就是阚四通了，只要阚四通一死，他和齐敏就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阚望是邱继武的朋友，又是阚四通的长子，接下来由他继承四通集团的产业似乎也是一种必然。如此一来，邱继武的财富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这难道不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结局吗？”沈跃摇头：“不对。既然那辆大货车出现在阚四通的奔驰后面是一种偶然，那么，这起车祸的策划者就应该想到阚四通不一定会死。如果阚四通仅仅是因为这起车祸受到重伤或者瘫痪，那齐敏也就只能继续待在阚家。所以，你刚才的推论根本就不成立。”
康如心愣在了那里：“这”此时，沈跃也感到一阵头疼。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依然是一团迷雾，就如同纠缠在一起的无数线条，怎么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