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甜喜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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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四岁的娘子,长期遇到欺压,而做出的反击,想到这里都为她心疼,再联想平日受的委屈,心里不禁的为她唏嘘。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能站出来,没有吓得躲在家里就已经难得,看到她主动承认错误,在座的长辈们,无不垂下头,长声叹息。
裴咏宁嘴角扯出一抹笑,朱敏乔果然有一套,她想趁着唐提学回来前,博得所有人的同情,即使她没有赢得唐提学的青睐,在明州,凭借着五大家族在书院的名望,和她爹的财力,她依旧可以在书院读书,对他们朱家的损失也不多大。
真的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真的令她佩服,佩服。
这么一出好戏,真的是可惜了!
聪明的朱敏乔,怎么会忽略掉了一个人呢?
一个身形刚正,做事死脑筋的人,段红策。
朱敏乔前后不一致,此事又是段红策明断,虽然能博得五大家族和其他家族的人同情,可是,同情心对于段红策来说,如奢侈品。
尤其是在唐提学面前,段红策更要表现出不一般的刚正。
朱敏乔痛哭有余,余光瞥见裴咏宁安稳的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的温笑看她表演。
她诧异,她不失望吗?
她好不容易找来李千层,将此事翻过来,如今她挡了她的路,她竟然无动于衷,是真的还是再强装?
早就谋算过,即使出了岔子,到时只要她将全部的罪责全部推倒裴氏姐弟欺压成怨,这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李千层的事出乎预料之外,但若是没有唐提学护庇,她还有明州徽林!
只要赢得所有人的同情,此事自然会慢慢淡去。
朱家还是朱家,而她朱敏乔,还是朱敏乔!
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她都立于不败之地。
她猜不到她有何把握,她脸上的神情一定是装的。
这样想罢,心里也舒心不少,看着周围人的情绪被她所感染,暗自庆幸,自己心思灵转。
坐在朱志春身边的江郡王哪里见他哭的如此可怜,站起身,嚷道:“朱国公,你别伤心了,敏乔这孩子的为人,咱们谁不知,今日的事想必也是那裴家姐弟平日张狂,使得敏乔走了错路,咱们身为长辈,都是看着她长大,让她给裴家娘子认个错,也就算了!”
裴德铭一听,哪有这样的理,刚刚他们家娘子有错,赔偿这赔偿那,恨不得将他伯府拆了,如今轮到朱家娘子,认个错就算了,天下哪有这等事?
刚想站了起来,为自家娘子说句公道话,却被一人打断。
“江郡王,这书院有书院规矩,岂是郡王的两三言说放过就轻易放过?”说话的人,是站在杨院士身边的段红策。
他的为人,只认规矩,道理,不偏向任何人!
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遮掩,同情也是建立在公平的角度上。
江郡王的脸上一沉,“段学正,难道你看不到敏乔和她爹爹已经知道错了吗?虽然她此次糊涂害了裴娘子,可也是裴娘子素日行为惹的祸!”
第60章 ,输了,输了()
段红策冷笑两声:“江郡王,下官虽没有在座的诸位地位和身份高,可段某人凭着是无愧于天地的正气,朱娘子有没有错,且看她犯错到如今所做的事,不能因着她哭了两滴眼泪,就能轻易抹去。”
江郡王问道:“她做什么事了?”
段红策朝着杨院士作了揖,直起背脊,回道:“一,裴娘子那日从阁楼下来后,朱娘子若真的认识到自己做错,早该来和我坦白,若是当时坦白,我也会从轻处置。”
他举出两根手指,“二,书院起火,她自己放的火,竟然嫁祸给裴家,想来并无悔改之心,不然有怎会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段红策举出三根手指,“三,刚朱国公和诸位可都指桑着裴娘子不是,声声都要将她赶出书院,如今换到朱娘子身上,她也是必须要赶出书院才能显示书院的公正公平!”
四个手指,“四,裴氏姐弟在书院的一举一动,皆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监视,他们虽然在书院多搞怪,可却和朱大娘子并无恩怨,只是近日和朱二娘子有些摩擦,这事是你们新来的师兄告诉过我,朱大娘子显然在说谎!
“以上所说,全是事实,朱大娘子无视院规,又在这里哭着说别人的不是,她陷害同窗,毫无悔改之心,请问朱大娘子将书院至于何地,将所有人玩弄鼓掌之间,朱大娘子将我段某人至于何地?现在却说到同情,难道明州书院除了同情,就没了规矩和公平公正?”
朱敏乔神色大骇,段红策……他,他怎么会帮着裴家。
他说的这四点,每一点都如点睛之笔,正中她的要害,难道他也被裴家收买了吗?
不是,以段红策的为人不可能被人收买!
朱敏乔刷白的脸上如积雪寒夜,她嘴角打着寒颤,眼泪流下,她快速抹去了泪痕。
她震惊的望着裴咏宁,她终于明白她一直不担心的原因,原来她把每个人都算计到这件事里面。
她输了,输了……
她刚还以为自己演的极好,殊不知,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笑话。
她将每个人的心思都算尽去,包括段红策,她从头至尾隐忍不说话,原来,她是在等,等有些人的情绪酝酿。
段红策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不畏权势而折腰,眼中更是容不得沙子,不管在每个时间段,他都想将裴家娘子赶出书院。
可结果让他发现,自己苦苦要赶走的人,竟是被冤枉。
懊悔和愧疚使得段红策将会无条件的帮着一直处于弱势的裴家说话。
朱敏乔整个人呆了,她如今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对手,竟是多么的可怕,她太自不量力……
她双手无力的动了动,浑身麻木僵硬,坐在了地上,想起身,却起不来。
内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股强烈的恐惧,在她心中的某个点逐渐蔓延。
一直人前人后活泼愚蠢的裴咏宁,是装的。
朱敏乔想到她是装的,忽然意识到他们刚刚强逼着伯府,赔偿各家,恨不能将伯府就此分食,那她会同样的讨要回去吗?
不,她绝不会像她想的那么善良,她会比她想象的要恐怖。
难道仅因她小小的嫉妒心,她们朱家这次在劫难逃了?
她要怎么对付朱家?
想起上次紧紧是放火陷害她,她就将自己的手打的几天过不来,还讨要了一大笔的银子。
那她这次岂不是要他们的……命?
心底的恐惧正在侵染着胸腔,她手脚冰凉刺骨。
直到现在才知,自己多么可笑,原来自己的对手是强大到可怕!
自己好像跳梁小丑一般,在她面前蹦跶。
朱志春感觉到手上的力量越来越重,回头一看,朱敏乔已经瘫软在地上,吓得他低声轻唤:“敏乔,敏乔,你怎么了?……这是了?”
段红策闻声,走上前看了眼,道:“朱娘子,今天哪怕你晕过去,也要躺着听这件事的结果,所以还是省点力气挣扎!”
江郡王听不下去,朝着杨院士递了个眼色,‘那段红策只听你的话,你倒是说他两句,咱们五大家族的颜面啊?’
杨院士接到江郡王的眼光,赶紧背过身,余光刮了眼他,‘刚刚你们不是说的挺凶,想着瓜分裴家时,怎么没想到我?现在想到了我……你们爱怎么地,怎么地,别找我!’
江郡王求助无果,也只能冷眼看着朱志春一家。
朱敏乔被扶着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朱敏欣喂了她两口热水,手心这才有了点温度气。
恰在此时,后庭的唐提学和李千层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侧过来脸望向唐提学和李千层。
待唐提学坐正,杨院士禀道:“唐提学,刚朱家已经认罪,提学你看……”
在众人眼中唐提学已是朱敏乔的夫子,若是朱敏乔犯事,她的处置需要由他同意。
如今朱家认罪,坐实了朱敏乔的行事,就看唐提学的态度。
唐彦邦回过头看了眼朱家和裴家,又看了其他的人,略微一顿,有条不紊的说道:“杨院士,何故问我,你们大族之间的事,我不便多听,且按着你们的规矩来,不用顾及到我!”
朱敏乔原是预料之中,可当真的听到唐彦邦这么说,还是浑身一绷。
朱志春更不能说什么,证据确凿,如今就等着如何处置他家娘子。
大不了他们家再赔点钱,总不会太过分了。
事情仿佛如唱大戏一般,刚刚放出刀眼对准伯府的人,没过两刻钟,冷漠和看戏的神情转到了朱家。
庭里的人等着杨院士如何对朱敏乔的处置。
不知何时,裴咏宁走到人中间,说道:“杨院士,唐大人,既然此事已水落石出,朱家的人也已经幡然醒悟,不如就小惩大诫如何?”
裴咏毅闻言,立马走到裴咏宁,清声提醒:“咏宁,你在说什么呢?这事怎么可能小惩大诫便宜他们,你脑子瓦掉了?”
裴咏烨连忙将裴咏毅拉回,瞪了眼他,“你回来坐好,且听妹妹怎么说!”
裴咏毅一怔,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他听的这个意思?
第61章 ,加筹码()
裴德铭和裴咏烨稳坐在椅子上,从开始的紧张,担忧,到现在浑然一松。
他们知道裴咏宁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处处惹祸的娘子,她会要个满意的处置。
杨院士看了眼裴德铭,略一思量,难道说靖勇伯想以德报怨?
“裴娘子霍达,既然裴娘子说小惩,那裴娘子觉得该怎么做?”
所有人都懒得听裴咏宁打算怎么小惩,毕竟一个娘子能想出什么惩罚的招,无非就是禁足,赔钱,打戒尺……
这些微不足道,没什么值得期待。
可朱敏乔就是知道,裴咏宁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放过朱家,她不把朱家置于死地,她是不会罢休。
看到她余光中的狡黠,她捏紧了手中的锦帕,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裴咏宁微声回道:“杨院士,其实刚刚在座的叔伯已经说了,段学正也说了,咏宁觉得,他们说的非常对。
“之前认为是咏宁私闯禁地,他们提出的那些条件,对伯府来说也是小惩大诫,毕竟咏宁也是诸位叔伯看着长大,相信诸位叔伯对咏宁和朱娘子不会偏心,且就按着他们提出的惩罚,让朱家赔给裴家,如何?”
在座的诸位脸色一惊,这个小娘子还真敢说,他们可是五大家族,在明州谁敢这么要求?
裴咏毅在身后直叫:“好好,好!”
那可是十万两银子,一座小莲子山,还有几百亩田地,外加将朱敏乔赶出书院。
这些对于伯府来说,真是雪中送炭,有了这些财产,无疑将伯府重新送至巅峰时期。
而这些足以分去安国公的一半家产。
江郡王闻言,蓦地站了出来,盯着裴咏宁,斥道,“裴娘子,你说的是十万两银子和一座山,还有百亩田地?……你可是未出闺门的娘子,小小年纪,口气这么大,心思也这样狠毒,你还真敢开口,我告诉你,妄想!”
裴咏宁略作思量,蹙眉问:“江伯伯,这不是朱伯伯自个提出来的赔偿吗?她家娘子三翻四次的陷害我,论起狠毒,哪里比得上朱娘子?
“……还是,江伯伯您认为这些不够?……咏宁知道,江伯伯一向平等待人,我想这样才算小惩。
“江伯伯若是觉得这十万两银子和百亩田地,一座山对朱伯伯而言,赔偿太少了,伯府那就再加点,才不能失了朱伯伯的身份!”
江郡王哑然,这是什么逻辑,他哪有说再加点,有失朱家的身份,她难道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之前的赔偿也是他代表朱家提的,江郡王说这话明显有些偏袒,甚至有些瞧不上裴家。
所有人都能听出来,可不能言语表面,毕竟唐提学在前面坐着,从始至终,都听得仔细,再怎么过分也不能言出表面。
江郡王有些不近人情,毕竟多少年的邻居,别人家的事,岂能干扰太多?
裴咏宁却混淆视听,曲解他的意思,真让他打碎牙往自己肚里咽。
“裴咏宁,你休要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赔偿少了,我是说你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你没瞧见刚刚人家朱娘子已经认错了,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仁慈和饶恕吗?”
论道厚颜无耻,朱国公和江郡王论第一,无人敢第二,他们两个不分伯仲。
别人家的娘子认错了,那是罪有应得,而他们家的孩子认错,别人就要仁慈饶恕。
裴德铭站了起来,走到裴咏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