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黄时雨:青梅惹不起!-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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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猛地挨了一记,顾子衿的手还停在我的额前:“你这一套,又是跟谁学的?”
顾子衿板着脸,面色严肃。
我默默拿来他的手握在手中,笑眯眯地说:“还不是孕中无聊看的话本子上写的……大抵是夫君移心妻子自请合离的故事。”
顾子衿不悦道:“谁帮你挑的这本书,也不挑写夫妻和乐的,居心不良。”
“那……你先告诉我,王氏找你究竟说了什么,我才能告诉你。”我捉住他的手臂,把脑袋靠在他的身上。
“这种事情怎么还需要让你知道,王氏胡言乱语我听了便也过了,况且……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顾子衿叹了一口气,握住我的手道:“今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我若轻易信了……又怎么同你一生一世?”
我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不紧不慢道:“那你白日还问我,同岐王的关系……”
他低下头来,眼中清澈如溪:“本想将王氏找我的事情告知你,可我一想自己都不信,又何必平白让你心情郁郁?所以,以防王氏胡言乱语传些有辱你名声的留言,我已经将她秘密处死了。”
他说着,眼中划过一丝暗芒。
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我杀掉王氏侍女后,握着我的手暗暗颤抖的那个人了。他是天子,手中握着千万人的生死,人的性命也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就如……当日的惠帝……
我不由握紧了他的手,深吸一口气道:“秘密处死?可是,她毕竟是王家的女儿,又是岐王妃,她死了也瞒不住的。这样……怕是更会惹人非议了。”
“不行,留着她我总是不放心。”顾子衿垂下头来,沉默了一瞬,声音低沉:“身在其位,我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你和孩子,是我最后的底线,谁若想要迈出这道底线……绝不轻饶!”
“无论你做什么,我和长乐都支持你。”我扣住他的手道:“只是……岐王那里……我想若我哥无功而返的话,我得亲自去一趟……”
“嗯……?”顾子衿敛眉:“若真是得兵戎相见,二哥虽不会为难你,可也是危险重重……你让我考虑考虑。”
我赶紧道:“你可以派小六带人与我同去,无论危险与否,我都得走这一趟。”
我和顾子衿是一体的,断断没有瞒着他的道理,因此把惠帝的临终嘱托同他一五一十地说了。
“父皇终究是念着二哥的。”顾子衿道:“他既盼着我们兄弟二人和睦,我断断不能违逆他的意思。”
“二哥要反,多半有废后的缘故。”顾子衿想了想,接着道:“若你去了,便告诉他倘若他愿意回来,我可以不计较同废后的恩怨,还准许她死后入皇后陵寝。”
我感到意外,顾子衿同废后的仇怨我是清楚的。他当初回到燕京,韬光养晦不也是为了替母报仇么?
因为知道他心中对废后的恨,我虽然知道若是答应岐王不计较这段恩怨,岐王归顺的机会必定会大许多……但是,我也从不想去劝顾子衿。
毕竟,想要放下心中的仇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父皇一生心系我的母亲,死后也要同她葬在一处,这对母亲来说,已经是无比圆满了。况且……父皇当日到冷宫给废后喂了毒……她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顾子衿冷冷道:“怕是每活一天,都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
原来……惠帝去冷宫之后一病不起,竟也是同德妃娘娘有关。
你对她下毒,我如今也用同样的方式对你……
是这样么?
惠帝这个人,当真是令人看不清。
“对啊,这也算是皇后的报应了,身后入了陵寝又有什么意思呢?人死如灯灭,什么也得不到,而先帝和德妃娘娘才是圆满。”我看着眼前的火光,人就像这小小的灯芯一样,只要灯芯一灭,光亮顿失。
“对了……今日,祈珏跟我上了一道折子。”顾子衿话锋一转,突然提起了祈珏。
我暗暗竖起耳朵,只听他道:“是一道请辞的折子,我还没有批复。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他跟我请辞,倒让我大吃一惊。”
请辞……
大昭太学办的如火如荼,祈珏的大名如雷贯耳,他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了。
当初他说,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便是如今了么?
第130章 烟波亭一叙()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我愿意帮他,毕竟在相府的时候,他曾经那般的关照过我。
想到这里,我开口道:“祈相自然是肱骨之臣,只是如今江山初定,你的位置并不稳固,而他却深得民心。既然……他开口请辞,你为何不允?不正好了却一桩心事么?”
顾子衿的眼神陡然变得微妙起来:“话虽如此,但你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我打了个哈哈,挽起袖子替他布菜:“尝尝这个,酒酿丸子,味道好极了。”
手却被顾子衿一把捉住,他的手微微用力,将我的手攥在手心里:“倒忘了这个祈珏……!”
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我听得一愣,他又接着道:“也罢,既然他想离开,便随他好了。”
“……”
怎么办……
顾子衿越来越霸道了……
祈相虽是春日请辞,可离开燕京的时候已是一月后了。
彼时我出月不久,大哥果然没能劝动岐王,终是无功而返。我便在顾子衿的安排下,由小六带着人护送着,化名为温靖殊,作为朝廷的使臣去往岐王占领的云中。
一天傍晚,车队刚过燕山,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远远的从后面飞奔过来一匹马。
我和小芷刚从马车上下来透气,此时听得马蹄声响,回头定睛一看,马背上坐着一个玄衣青年。
正是我们的老熟人——轻舟。
“这呆子跟上来做什么?”小芷喃喃道。
说话间,轻舟打马过来,却被后面的互为拦住。
我对哪些侍卫道:“放他过来。”
轻舟翻身下马朝着我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看来,他是知道我出使云中的事情。
我问:“相爷怎么跟上来了?”
小芷道:“皇上似乎没有让祈相理会这件事……”
轻舟道:“大人有所不知,主人已经递交了辞呈辞去相位,离开燕京了。只是我们途经燕山,想到大人或许也行架至此,特地命我来接大人到那边烟波亭一叙。”
烟波亭,早先路过那里,倒没有看见他们主仆的身影。
护送我的小六听到动静从前方走了过来,听到轻舟的话,阻止道:“大人不可……倘若皇上知道了……”
“皇上是派你保护我不是约束我!”我瞥了他一眼,冷冷打断道。
小六在觐州是同我便不太对盘,若不是我如今已然成了皇后,他只怕又要和我吵闹起来。
“这……”小六一噎,只好住嘴不再阻止。
我转头看着面前的轻舟道:“走吧,莫让你家主人等的太久。”
我朝小芷使了个眼色,小芷心领神会的拉过一匹马,手脚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伸出一只手来将我拉上了马背。
轻舟上马一夹马肚,打马行在前面,小芷和我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从马上远眺,烟波亭中一人倚亭而立,火红的夕阳下,他的背影如竹如松傲然而立。
听得声音,他转过身来注视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我们。
近了,小芷勒紧缰绳,我翻身下马。小芷同轻舟一起拴马去了。
我走进烟波亭,祈珏正坐在烟波亭内,一手执壶斟满满满两杯。
他坐了个请的姿势,我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与他对面而坐。
祈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道:“还没恭喜你喜得太子。”
“也得感谢相爷,若没有相爷必不会有我的今日。”我端起酒杯来,豪饮一杯,侵杯而对。
祈珏伸手将那酒壶一揽,又满满斟了两杯。我原本不应多喝,可眼下别离,倒没有理由好推辞,于是又乖乖饮了。
放下酒杯,我抬起眼睫,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人。
一身布衣,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华物,气质却仍然出尘,一见难忘。凤眼微挑,说不出的恣意风流。
“相爷离开朝廷,往燕山行来,今后打算做什么呢?”我问。
祈珏笑道:“当年离家,水患颠沛,只知人间疾苦不知山河壮美。如今一路行来,方知盛世之下有如此多的地方值得一览。听说西域至江南有许多行商,我想着便做个行走于江南西域的商人,小桥流水,大漠黄沙皆可一一观赏。”
做个商人……
可是,这商人在众多行业之中属于下等,甚至比不上农人。
祈珏本是一国之相,突然选择经商,令我大为吃惊。
瞧我想的入神,祈珏屈指敲了敲石桌:“你在想什么?”
不等我回答,他接着道:“是否在想我为何要做个上不得商人?”
我:“……”
“你以为前朝之人潜伏日久,如今元气大伤不会卷土重来么?”祈珏突然说道。
我心一凝,却不知他为何又说起前朝,前朝的事与他经商有什么关系么?
“依着我对那位的了解,不出三十年,必会再掀风浪。你忘了,你中的毒来自西域,如今他们无声无息,想要查出什么线索,也必定只有从西域查起。”祈珏瞥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任他如今执掌天下,有些事却不如一个行走江湖的商人方便。”
我渐渐明白了一二,试探道:“所以相爷辞去官职,却是这个原由?”
祈珏猛然一笑,摇头道:“非也,你当我是这般为朝廷效力之人?我不辞官,就如正午的太阳,越往后便只有却暗淡的时候。再者,经商有时无聊了,帮着查查,也是一桩乐子。”
说话间我微微偏头,却见轻舟和小芷早已拴好了马,两人并肩而立,夕阳将两个的脸照得通红。
“那轻舟……他也要跟着相爷么?”我问,心里有些为小芷担心了。
好在祈珏当即否认道:“轻舟还年轻,该去追逐他想要追逐的东西,权势也好,女人也好。”
祈珏一瞥我道:“你这样问我,怕我将轻舟带走?”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相爷不会不知道小芷和轻舟他们……我自然关心些。”
谁知祈珏一挑眉,支着头扮傻了:“哦?我怎么不知他们有什么关系?”
第131章 那一块免死金牌()
祈珏一定是故意的,一定。
轻舟是他的心腹,他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太阳快要沉入山尖了,时辰不早,我也起身朝祈珏告辞了。
小芷也同轻舟说了些什么,接着牵马朝我走了过来。
祈珏道:“今日一别,再见之日遥遥无期,云中山高路远,你自己保重。”
我笑着朝他拱手,按照江湖人的礼节回敬道:“相爷亦是,多多珍重。”
小芷牵着马在一旁等我,见我朝她走去,翻身上马将我拉上马背。
骑在马上,身后无尽山川尽数掠过,祈珏起身站在烟波亭内,身后是暗淡的天光。一轮明月挂在烟波亭前的树梢上,天渐渐黑了下去。
从前种种,都是过眼云烟,但谁也不能改变脑海中的记忆。
在燕山附近休整了一夜,又在旅途上奔波了两天,才算到了云中。
云中城门紧闭,一听说是燕京来使,城门上戍守的士兵立即将城门打开。
“王爷说,在城中等着大人。”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
我掀开车帘,朝城门望去——古旧的城门饱经塞外的风霜,就去岐王这个人一样,被这塞外的风霜挫磨成铁骨铮铮的将军。
“小六——”我唤了唤一旁骑在马上的小六:“命将士门在城外驻扎,你同我入城就好。”
小六把我的吩咐传达下去之后,驾着马车缓缓朝城内驶去,到了岐王府邸,我下了马车,由门前侍卫引入府中,身边一左一右跟着小六和小芷。
那侍卫道:“王爷一早外府中等着大人,大人请吧。”
云中地处边塞,长年经受风沙侵蚀,岐王在此处的宅邸也断断赶不上当年燕京的岐王府。
穿过一座座土培房,进入到一座宽敞的院落,远中立着一人。
他一手握剑,端起姿势,身姿飘然长剑挽了几个剑花儿。
我停下步子站在门口端详着他,他此时一件灰色袍子,下巴上蓄起了短短的胡须,脸上被这塞外的烈阳晒得黑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老练而沉稳。
我本想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