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黄时雨:青梅惹不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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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脑几乎是迷糊的,稀里糊涂的以为这个手指冰凉,胸怀温暖的妖怪,不会伤害自己。只是片刻,便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的狠狠挣扎起来。
后脑勺被那只冰凉,而又消瘦修长的手掌扣住,耳朵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我更加来气,本来觉得他是个可怜人,谁晓得是个登徒子!
“乖,别动,我冷。”他说。
那种悠长而又缓慢的声调,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宠溺意味,我像个得了好处的孩童,轻而易举的就被他的三言两语哄骗,果真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
文静姝,你乖一点,不要揉皱我的书。这是他无奈的时候。
文静姝,你再不乖,我便让小六把你赶出去。这是他微微动怒的时候。
顾子衿,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会像你一样把我当做小孩子哄。
我的眼睛被一团水汽遮蔽着,却腾不出手去揩,只能任它滚落下来,滴在衣襟上,无声无息,了无痕迹。
我想,我该体谅他。一个从小失去母亲,不得亲爹疼爱的人,在这样幽暗的殿里,在这样容易软弱的深夜,仅仅只是想要抓住能够抓住的一点点温暖。如果是我,也必定死死抓住,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幽暗的夜里,傅怜之慢慢放开我,然后仰着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带着那些颓然的气息,飘散在空气里。我抬起头,只隐隐看见他流畅清晰的下颚线,和滚动着的喉结。
“德妃娘娘不会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她希望你过得快乐。”我不晓得如何安慰他,便拉过他的袖子,牵着他朝那废弃的大殿走去。
我摸黑着找到先前放在地上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有多少积灰,把食盒放在膝盖上,打开两层盖子。炭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陶碗却仍然温热,我把盒盖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腊八粥端出来。
“来,今天是腊八节,怎么能不吃腊八粥呢?”我朝他招手。
他愣了一会,也一撩袍子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手里的陶碗道:“你。。。。。。专程过来找我?”
我被他熠熠的眼睛瞧的双耳通红,那日醉酒的微醺感又跑了出来。不禁咽了咽口水,不自在的点了点头,然后挪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可要好好尝尝。”他笑着说道,并从我的手里端过陶碗。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然后慢慢送到嘴里。
窗外风雪正盛,我看了看破旧窗户外的一片雪光,才恍惚觉得,子衿,已经离开一年了。
那日夜里,我和傅怜之在留仙宫里呆至深夜。他跟我讲德妃,讲留仙宫十年前的模样。那时留仙殿有颗大槐树,槐树的树梢上系着一个秋千,侍女把他放在秋千上,轻轻地摇。德妃,就站在槐树下,伸长了胳膊站在树下摘槐花做糕点。他说,他再没闻过那样弥久的槐花香。
后来,他送我回了西殿,我匆忙回房,点燃了一盏灯递给他。
他摇了摇头,拒绝道:“今日入宫,我并没得到父皇的传召,乘着天黑,我才好出宫。”
我见他面色如常,不见黯然之色,便顺从点头,只嘱咐道:“天黑路滑,多加小心。”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但最终仍然作罢,踩着厚雪离开。我目送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与这漆黑的天色融为一体。
第9章 梅香满城()
我推开压在身上重重的棉被,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脑子仍然有些混沌。喉咙痒痒的,我忍着咳意,拿起一旁的衣服想要穿上。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一阵寒风夹着厚雪扑了进来,小芷端着一碗汤药进了门,又顺手把门掩上,接着把汤药放在桌上,抖了抖身上的的寒意。见我坐了起来,她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扶住我的肩膀,不容我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垫高了枕头,让我半躺下来,拉高了棉被。
“姑娘昨晚受了风寒,半夜发起烧来。若非奴婢起夜查看,还真要烧出个好歹来。姑娘放心,皇上知道姑娘病了,下令让姑娘病愈之后再去御书房。”
小芷舀了汤药递到我唇边,我嫌一口一口的喝太苦,便端起碗一口喝了。
“小。。。。。。小。。。。。。”声音嘶哑难以成音,我捏了捏喉咙,原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小芷接过药碗,替我把枕头拿了,扶着我躺平,掖好被角,端着碗开门除了屋。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只觉头疼欲裂。恍惚间看见窗纸上映着两个人影,我眯着眼睛仔细瞧,一个像是小芷,另一个不太熟悉。
那人似乎在跟小芷交代着什么,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不一会,小芷开门进来,把一封尚未蜡封的信,并一个纹银镂空香囊交到我手上。
“那人可有言明是谁所赠?”翻看着眼前的香囊,并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是淡淡的梅花香。
“未曾,只说姑娘看了信自然明白。”小芷笑嘻嘻道:“难道说是姑娘的爱慕者?”
我瞪了她一眼,爱慕者。。。。。。在那个爪哇国?一张小嘴尽会胡言乱语。
打开信封,只见寥寥数语:天寒岁暮槐花残,满城尽是梅树香。
槐花。。。。。。。,傅怜之。。。。。。。
我微微一笑,把信细细折好装进信封,放在枕头底下。
淡淡梅花香,飞入卿梦乡。
日子便在这淡淡梅香中溜走了半月,此时已是年关将至,后宫中免不了张灯结彩装饰一番。西殿虽然只有我和小芷,但也希望图个吉利,便在内务府领了些红纸,剪了些窗花贴在窗户上。
刚把窗花帖好,从凳子上跳下来,门外便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文静姝,文姑娘可在?”
我和小芷出门一看,只见院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穿着总管服饰的内监。这内监白皮,尖脸,眼睛惯常眯着,倒是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小女子正是,公公有何贵干?”我的语气平平,因不知对方底细与来意,倒不太好贸然得罪。
“既然姑娘在此,那便劳烦姑娘同奴才走一趟凤阳宫吧。”那公公打了拂尘,不等我回答,便已经转头走在前面。
凤阳宫。。。。。。难过连个奴才都如此倨傲,原来是皇后身边的人。小芷走过来,皱着眉头捏了捏我的手,叮嘱道:“多加小心。”
我点头,虽然心里也没什么底,却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这公公虽倨傲,态度倒不算太恶劣,反而安慰了我一番,说见了皇后娘娘不要紧张,要如何如何,我没记得下来。看来皇后召我前去,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皇后在凤阳宫的偏殿召见了我,这让我微微舒了口气。宫中召人问话这件事大有学问,譬如这次皇后在主殿召见我,多半是要威慑威慑我;而在偏殿便不同了,选在这个相对来说要平常一点的地方,便要亲切的多。
一片明黄的九凤衔纱帐迤逦在地,帐外放着一座紫檀香案,案上有一尊青铜香炉正缓缓冒着白烟,香雾袅袅,腾上纱帐。纱帐后似乎有一人影,斜倚在榻上,不用猜便能知道那人影是谁。
我跪下行礼道:“臣女文静姝,参加皇后娘娘。”
“免礼。”她的声音尖细而慵懒:“上前说话。”
想到那天看到的那个笑,我的心如擂鼓,尽量控制着双腿不让它有一丝一毫的颤抖,慢慢往前挪了几步。
“再近一点儿。”她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她的意图,我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利用,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值得她注意。
我的鼻尖已经贴到了黄色纱帐,她直起身子,透过彼此之间的那层薄纱,看到我的眼睛里去,仿佛要透过我的眼睛,看穿我的灵魂。
我一动不动,任她打量,鼻尖已经冒了一层薄薄的汗。
半晌,她才重新卧了下去,朝着召我前来的那位公公道:“江旗,把我前日得的那串潮州碧玺珠串赐给她,送她回吧。”
江旗弯腰道:“诺。”
我这才把一颗心重重的放下,只道了声‘臣女谢过皇后娘娘’就匆匆跟着江旗领了珠串回了西殿。
皇后的凤阳宫,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去。
方一回西殿,小芷便在门口等我,见我神色倦怠脚步虚浮,连忙扶我进屋。江旗把一个红绸锦盒放在桌上,微微俯身瞧我,道:“姑娘不必在意,以后在宫里的日子长着呢。若无其他事务,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强撑着笑道:“公公慢走。”
看着江旗一路走远的身影,我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小芷道:“我们宫女到二十五岁就可出宫嫁人,姑娘。。。。。。姑娘毕竟是朝臣之女,只要有了适婚对象,就可以领旨回家了吧。毕竟,皇上没理由要耽搁姑娘的终身大事。”
我叹了口气:“可我也不能为了出宫,就让爹爹随意找个人把我嫁出去吧。如果当初,不来燕京便好了。”
小芷摇了摇头,笑道:“只怕姑娘的婚姻大事,已经由不得姑娘自己,也由不得姑娘的父亲了。”
我一怔。
小芷的话如平地的一声惊雷炸醒了我,我在皇上身边侍候,保不准他老人家那天心情好,看到一个顺眼的人就把我的婚事订了下来,到那时候,我总不会要冒着抗旨不遵的罪名去拒婚吧?!
想到这里,我立马起身,走到书案上,修书一封,交给小芷:“你走一趟公主殿,把这封信交给她,让她务必交给我哥,越快越好。”
小芷毫不犹豫,把信揣进袖中,匆忙赶去了公主殿。
第10章 美人祁珏()
不过三天,萧解语过来看我,带着我哥给我的回信。我拆开一看,上面不过几句话:所托之事已经办妥,若今上提及赐婚一事,可言燃灯大师曾与卿测命,言卿姻缘有碍,需跨双十之龄。
我了却了一桩烦恼,自是喜不自胜。萧解语捧着盏茶笑眯眯道:“静姝,本公主帮了你大忙,可有答谢?”
我歪着头想了想,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实则打趣她:“公主这话,小的可不太明白。明明是小的帮了公主,公主却要向小的要答谢,不免无理了些。”
萧解语羞红了脸,垂头娇嗔:“静姝,你可真坏。”
我心情大好,握住她的手,想到惠帝已允了我除夕之夜可回家与大哥共度,便说:“除夕之夜,良辰美景,公主就没什么要静姝转交给大哥的么?”
她的脸像冬日里挂了霜的柿子,晶莹里透出些许鲜亮的红,好一个秀色可餐。
“有是有,但只怕贸然相送太过唐突,还是等以后我自己找机会吧。”说着,她突然凑到我的耳边,意味深长的说:“到底是心念兄父无心嫁人,还是心有所属怕父皇棒打鸳鸯?”
“当然是想多玩两年。”几乎是抢着回答,萧解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双手拍着我的肩膀,一副‘我懂了’的模样。
除夕一早,我便收了东西坐上小钟子安排的马车。车轮辘辘,压过宫门处的细雪,摇摇晃晃的行驶在宽阔的路上。
我掀开车帘,只见路上早已不复从前那般拥挤,只还有少许摊贩仍然开着以赚点铜钱补贴家用。天寒地冻,那小贩穿着老旧的棉衣,身子佝偻着,背脊弯成了一座桥拱。双手揣在袖子里,孤零零的站着,头上的帽子棉絮都被吹得翻了出来。脸上沟沟壑壑,像冬天经历霜冻枯死的老松树皮,年纪大了,怕是无儿无女,又或是儿女家境困难,在这天寒地冻的除夕,才坚持不休息吧。
我唤小钟子:“小钟子,可否停下为我买几串糖葫芦?”
他闻言勒紧了缰绳,马儿打了一声响鼻,马车轻轻晃了一下,停在路边。
我掀开窗帘把钱递给他,他拿了钱跟那老人买了糖葫芦。老人双手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把钱放在一个麻布袋子里,然后颤颤巍巍的揣进胸前的衣襟里。
如此盛世,有人锦衣华服,奴仆成群;有人食不果腹,朝不保夕。
“我家相爷问,前方可是文蓟文大人的千金?”前方突然有人高声询问。
相爷。。。。。。,难道是祁珏?
我掀开车帘,只见一辆马车正停在前方不远处。一青年立在马车旁,黑色衣裳,样貌不俗。问话的,正是这人。
我问:“不知车内可是祁相?”
只见那马车车帘动了动,接着从里面生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来。那手修长无骨,指甲圆润透亮,无端的便能让人对这手的主人产生三分好感来。
黑衣青年偏过头去,似乎接到了祁珏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