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黄时雨:青梅惹不起!-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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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在觐州生活了数十年的人,自然比大哥这个偶尔到觐州探望一回的人要有发言权。
“大哥,静殊想像你讨要这个厨子。”我自己都感慨自己的脸上忒厚,回到大哥这里蹭饭,还要带走大哥的厨子。万一大哥往后娶了嫂子,可不能这样毫无顾忌了。
说起嫂子,我倒突然想起了今日回来的本意了。我这个人极易忘事,被这顿美味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差点没把正事给忘了。
想到这里,我又纠结着该用怎样的口吻来询问大哥的意思了。
想了想,我把筷子平放在碗口,端起一旁的花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大哥眼镜淡淡地瞥过来:“有话便说。”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像是把我的心看的一清二楚似的。
我不由讪讪一笑:“大哥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他的眼睛里蕴了些笑意:“你是我妹妹,你的一举一动我当然清楚。”
十年前我们一家分开,爹爹带我去了觐州,大哥却被留在了燕京。所以,在来燕京之前,我对大哥的印象并不特别深。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书信连同些燕京的有趣玩意儿寄到觐州,才让我知道燕京还有一个哥哥。
顾子衿假死以后,我便来了燕京。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大哥没少为我操心。更是在我入宫前的那天晚上,苦口婆心地教我一些在宫中图求安稳的法子。
母亲离开的早,爹爹也没再续弦,我没能感受到母亲的关怀,但是爹爹和大哥却毫无保留地把关心温暖通通给了我。
胸臆间都被温暖填地满满当当,我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大哥今年……二十又二,倘若爹爹在燕京少不了要时时要催促大哥成家。所谓成家立业,大哥业已立,家却未成,当妹妹的那能不替自家哥哥着急呢。”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不闪不避,却满含笑意。
见他没有打断我,我准备再接再厉,先鼓动他成家的念头,再说柳云舒的事情,如此事半功倍。
“大哥不晓得,成亲其实好处很多。文府太清寂,大哥连吃饭都是一个人。娶一个嫂子进门,大哥吃饭有人帮忙布菜,处理公务有嫂子在一旁挑灯,大哥病了有嫂子在一旁嘘寒问暖……”在他一成不变的脸上,我体验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其实我很清楚,倘若不是两情相悦,这样地相处只是彼此不得不扛的责任。
“大哥。”我叹了口气。
“嗯?”他淡淡答道。
“柳伯伯家的云舒妹妹你记得么?从前经常来府上玩的。”我决定不再跟他兜圈子,还是直截了当,坦诚布公地好。
他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这个人,然后回答说:“嗯,记得。”
我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忙一脸兴奋地点头道:“大哥记得便好。”
“云舒妹妹比我小数月,她今年及笄,已有人上门提亲。前些日子她告诉我,她心中中意大哥,求妹妹来问一问大哥的意思。这也是,我今日的来意。”我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大哥觉得呢?”
他垂头不语,一手扣在几案边缘,食指微微抖动。
我也不着急,便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静殊,我只是需要一个文家未来的主母。她做好她的事情,我做好我的事情。她不需要爱我,我也不需要爱她。而柳云舒……她不适合。”
这便是拒绝了么?可是,他说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娶一个妻子,不是因为互相喜欢,而是他需要有人扮演妻子这个角色?
“大哥,你对云舒妹妹没有感情所以拒绝,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
我竟一时语塞。
大哥站起身来,微笑的看着我道:“乖,呆一会儿该回相府了。人多嘴杂,在我这儿呆久了,指不定又有什么传言传出去。”
传言,也无非是说我同祈珏新婚不合。但这话,确实不能传出去,更不能传进惠帝的耳朵。
我乖乖应了,看着大哥走出小亭的背影,掩映在葱郁的花木间。
这些年他一个人呆在燕京,一定很累吧。
我也站起身来,领着小芷,跟府中李伯打了声招呼,便登上了马车。
马车行在狭窄的小巷子里,小芷突然塞过来一个纸条。
我翻开一看,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雪月阁一聚。
看着面前朝我点头的小芷,我才猛然醒悟,原来,她是顾子衿的人。
“停车。”没有那么多时间就给我思考这个问题,顾子衿在雪月阁等我。
我掀开车帘,叫住驱车的车夫:“我突然想起有些东西要买,你先回去罢。”
车夫没有多问,只把马车停在路边。
我和小芷下了车,买了两套男装换好,直奔雪月阁去。
第69章 雪月阁一聚()
雪月阁中一如既往地热闹,小芷带着我上了二楼,并且熟络地找到了一个房间,候在房门一边,朝房内轻声道:“公子,姑娘到了。”
看她的模样,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
我没多想,伸手推门而入。
刚刚背过身去,腰肢猛的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带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
淡淡药香萦绕在鼻尖,顾子衿垂下头来,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轻轻摩挲。
“很久没有见你了,文静殊。”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带着不可抑制的颤动。他把唇轻轻移到我的耳畔,粗重的鼻息喷在我耳边的肌肤上。片刻,他又轻轻一叹,伸手把我耳边的头发拨到耳后,淡淡问道:“你想我吗。”
我知道顾子衿这个人,说话从来是隐晦的。他不太喜欢直白的表露,这句“你想我吗”,已经是他对我极为在乎的证明。
我懂他的意思,他在对我说,他想我了。
我轻轻退出他的怀抱,仰头凝视着他晶亮的眼睛。在他这如水目光的注视下,我突然踮起双脚,攀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一向镇定的他竟然微微惊愕,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吻他。
“顾子衿,我很想你,我还在等你,等有一天我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如果他不喜欢直白,那么我来。我想让他知道,文静殊始终等着他,尽管前路未知,但我不怕。
他的双臂紧紧地把我圈禁在他的怀里,我看着他慢慢垂下头来。
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柔软的唇瓣落在我的额头上,不过轻轻触碰,已经让我满心柔软。
他没有再吻我,而是小心翼翼地把我带进他的怀里。
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能够听见他的心跳怦怦的声音。
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靠在他的怀里数着他的心跳声,已经让我感到满足。在他这里,我已经不再固执,不再贪婪。
他“死而复生”之后,我庆幸他还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不计较他是否瞒我骗我;如今,我也只是希望他能够平安,能够像现在一般抱着我,能不能时时在一起,已经不那么重要。
在他怀里,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文静殊,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差点被人一刀砍死,也只是害怕。”他的手伸了过来,同我的手掌交握。他的手指纤长有力,我的整个手都被他包裹在内。
我知道他说的那天晚上,是我在岐王府落水的那一晚。
那时候在水中,湖水不时漫上鼻腔,我害怕极了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朝我奔过来的白影是他。只不过,关键时候,是祈珏拉开了他。
我很庆幸,也非常感谢祈珏,如果没有他,那晚过后还不晓得要惹出多大的风波。
首要一点,便是如何像惠帝解释,我和顾子衿一前一后地出现在荷花池。当然,那个时候,无论说什么惠帝都不会相信。
“顾子衿,那时候看见你冲过来,我在想,即便死了也是值得的。我知道,你只要下了水,便意味着会失去惠帝的信任。”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但是,我到今天都没有想通,是谁推我下水。”
“是谁推你下水不必纠结,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只是,从今往后,离岐王府里的任何人远一点。”他的眼睛里闪过一种情绪,这种情绪在他身上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狠绝神色,不过在他眼中稍稍掠过,便让我触目惊心。
顾子衿……
“报仇……?你……杀人了?”我下意识地问。
他握着我的手微微僵硬,然后垂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我的心一瞬间揪疼。
顾子衿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是美好的像个神仙一样。现在,这个神仙为我受染血腥。
我不关心别人的生死,那个推我入水的人,死了便死了。可是……我在乎顾子衿,夜里可还安稳。
他不像萧钺,早已经习惯了刀锋划过人的脖子的声音。
“顾子衿。”我紧握住他的双手:“我不害怕你,我不介意你。你变成什么样,你都还是你。只是,如果一件事情会让自己难受,那就不要做可以么?”
“嗯。”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唇角微微上扬。不过片刻,又抿成一条直线:“不过,如果不永绝后患,会让我时时提心吊胆,会令我更害怕。”
我垂下头去,眼睛随意瞟到门外,已经没了小芷的影子。
“小芷……是你的人?”我问
“嗯。”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她是我培养的暗卫。”
“暗卫?”我有些不解:“方才我看她对雪月阁十分熟悉,那她以前是……?”
我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雪月阁里的姑娘,都是暗卫。我在觐州远离燕京,还能时时关注燕京的动向,她们功不可没。”
我猛地想起第一次来雪月阁,蹲在屏风处看到的文台先生的题注。
我当时还想着,顾子衿也喜欢读文台先生的书,但终究没有往别的方向想。
“你……以前是不是留下了线索,故意让我猜测你的身份?”我突然豁然开朗:“在御花园第一次见你,你骂我蠢,那是你从前被我惹极了才会说的话……还有文台先生……还有……”
“嗯。”他立即证实了我的猜测:“那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你对我的喜欢是怎样的,我怕自己只是一颗随时都会吃腻的枇杷。对不起,文静殊,是我自私了,没有想到你会纠结痛苦。”
我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顾子衿,那你现在呢?看清了么?还害怕么?”
他垂着头,就这样盯着我。我仍然笑意盈盈。
他不爱说,我就是想要他说。
这样胶着僵持着。
良久,他突然将我紧紧搂住,双手一提把我稳稳地放坐在房中的桌上。
我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一个低头衔住嘴唇狠狠的亲吻。
他的气息灼热,唇瓣滚烫,手掌卡住我的腰,掌心的温度火热炽烈。
第70章 彼此不再欺骗()
我知道他在跟我耍小聪明,故意吻我来逃避我的发问。但是,他的这种小聪明让我十分受用。
我轻轻闭上眼睛,任自己沉沦在这无边无际的热浪之中。
良久,他的唇离开了我,额头亲昵地抵住我的额头,双目灿烂如星,就这样看着我,声音低沉略带一点嘶哑的感觉:“非逼我说出口不可么?”
他的神情犹豫,又有些无奈,仿佛是若我坚持到底,他只好妥协的样子。
顾子衿……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在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危险之前抢着道:“子衿,我都懂。”
雪月阁中原本人来人往,歌舞升平的。然而我们这个房间却十分寂静,房门一关,便把所有声音都隔绝在外。
在这个空间里,我们可以放心的说任何事情。
顾子衿说,他正才着手调查毒药的来源,但目前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的雪月阁的主要作用是搜集来自燕京贵族的信息,而祈珏说过,这毒产自西域。
西域大小国家数百之众,鱼龙混杂,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
我宽慰他道:“这毒不急,你不是帮我暂时压制住了么?你当前要做的,就是当好你的钰王,保全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说起毒药一事,我猛地想起那夜祈珏说顾子衿是独活老人的徒弟。
独活老人,是江湖中有名的医圣。然而他的脾气怪诞,救人全凭心情,也被人冠以医鬼的称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事情问了出来:“子衿,你知道有没有一种病,会让人惧怕黑暗?”
“嗯?”顾子衿看着我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