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原着:11处特工皇妃-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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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在这个地方所要掌握的一切知识和技巧。既然已经不能指望别人,那就只能依靠自己,既然已经注定要一生在此地生活,那么就要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既然要做,她就要做最红的姑娘。
于是,两个月后,她亲手设计陷害了那两名曾经侵犯过她的壮丁,她看着他们死在她眼前,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和疯狂。
她以为她的人生就会一直这样进行下去,像是一摊发臭的污水,会继续肮脏地臭下去。可是,她见到了他。
见到赵嵩那天,她正陪着一名富商游湖。那名五十多岁脑满肠肥的胖子天生就是个暴露狂,在花船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撕开了她的衣衫。她仓皇中不小心抓伤了他的脸,他大怒之下,竟然当场将她抛入湖中。
五月的真煌还是很冷的,湖面刚刚开化,湖水极冷。她穿着厚重的衣衫,手脚发寒,还不会游泳,只能那么扑腾几下,就任由自己一点点沉下去。阳光渐渐远离了她,天地都是昏暗且萧条的,看不见天,看不见云,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呼吸越来越缓慢,越来越缓慢。将死的那一刻,她突然想,不知道诸葛玥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周围都那么冷,只有心口有一丝热,可是现在,连那一丝热也要渐渐散去了。
然而,就在她即将死去的那一刻,有人抱住了她的腰。她被人拉扯着一路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地冲出水面。太阳明晃晃地照在她身上,她大口大口地咳嗽着、喘息着,死而复生的激动让她开心得想哭。
赵嵩就站在她身边,正对着他浑身湿透的小书童说话。见她看来,只是转过头,眼神很宁静地看着她,似乎也有些吃惊,微微一皱眉,然后诧异地一笑说:“真是巧了,你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相像。”
他当时明明是笑着说的,她却分明感觉到他语气中的落寞和伤怀,像是入冬时节因病而不能南飞的大雁,眼神平静,却好似长出了大片大片荒芜的野草,凉沁沁的,令人伤心。
她就这样被他带走了,纵然是一个落魄的亲王,但到底是皇亲国戚。她有了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有了一份她憧憬十多年的自由,可是到最后,她还是自愿入了王府的奴籍。他知道之后,并没有阻拦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尊重了她的选择。
一晃眼,竟然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也许说不清她对诸葛玥的感情,那份在经年累月的积累之下、在仇恨和依恋的摩擦之下,已经变得畸形和破碎的情感太过于复杂,她看不懂,也不想看懂。可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对赵嵩的感情,无所谓报恩,无所谓感激,她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希望他的眼睛能够看到她,希望他的心能够记住她。可是就连这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能满足。
她的一生爱上过两个男人,可是这两个男人都爱着另外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对她有过大恩的姐姐。
命运,真的是滑稽可笑。
所以,她才会在漫长的岁月中,对那个记忆中总是坚强勇敢、一脸坚韧的影子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以至于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可是,那些都无所谓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就要跟着他走了,其余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身份悬殊又怎样?残花败柳又怎样?心有所属又怎样?她就是要跟着他,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阻挡她,却不能泯灭她为之努力的决心。
她仰起头来,四年来第一次在他面前身着女装,第一次用精心装扮的妆容来面对这个身份高贵却已然落魄的皇子。她的眼睛那般明亮,五官精致美丽,咧开嘴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笑着说道:“我没闹,我就是要跟着你。”
赵嵩很冷然地拒绝,“你跟着我干什么?快回去。”
小八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塞了把刀子给他,说道:“你一刀宰了我吧。”
赵嵩皱起眉来,对书童道:“阿江,赶她下车。”
“随便。”小八很干脆地转过头来,扬了扬手里的文牒,声音很是爽朗,“反正我已经有了全套的通关文牒,有了合法的行走标书,就不再是行动受限的奴隶,我有了盘缠和马匹粮草,你赶我走可以,但是不能阻止我在后面跟着你。我就一路跟着你去羌胡,你不要我,我就在你周围找地方住下来。你虽然是大夏的皇子,但是也不能阻止一个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出门游玩吧。”
她很是坦然地望着他,表情很自在,没有一丝局促和不安,也没有半点惊慌和无措。她就那么仰着头看着他,目光清澈,小小的下巴带着几分倔强,也有几分负气,像个赌气的孩子,也像是一个任性的赌徒。
赵嵩突然有一丝心酸,这么看着她,似乎多年来第一次挥去了那个人的影子,而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这个同样倔强固执的女孩子。他的声音有些低,像是秋风扫过枯叶,带着淡淡的萧条和冷败,沉静地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此一去,我再不是曾经的大夏亲王了。”
小八的心好似突然间被刀子划破,丝丝地疼。她看着赵嵩落寞的脸,胸腔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烈烈地烧着。她却没表现出来,而是很无所谓地冷哼一声,不怎么在乎地说:“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让跟拉倒,我现在就走,大不了我一个人在后面跟着。”说罢,翻身就要跳下车去。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抓住她秀气白皙的手腕,那人指骨分明,手指修长而有力,皮肤有些白,掌心处布满了茧子,虽是左手,却异常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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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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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风云阅读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赵嵩无奈地一挥手,“阿江,走吧。”
阿江一愣,小八上前一下敲在他的额头上,轻叱道:“还不快走?等着你主子反悔赶我走吗?”
阿江顿时憨憨一笑,挥起鞭子抽打在马儿身上,马车缓缓前行,清晨阳光金灿灿的,朝阳像是一轮硕大的圆盘,高高挂在天际。
出了真煌城,离了大夏国,自此,他不再是大夏的嫡子亲王,她不再是红极一时的京城名妓,尘归尘,土归土,感谢老天,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一刻,还给他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和人生。
一片茂密的胡杨林间,一名身穿藏青色披风的女子策马而出,贺萧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几个镖局的镖队经过,在驿道上扬起了大片灰尘,她却好似没看见一样,仍静静地望着远去的马车,久久不语。
再见了,她的朋友。
再见了,她的妹妹。
再见了,她这一生之中,最对不起的两个人。
日头渐渐升起,北风仍旧肆虐地狂卷着。楚乔的视线从远处收回,默默地仰起头来。
这是大夏,是大夏的味道,是大夏的风,是大夏的过往和大夏的故人,离去的人已经离去,留下的人却要继续面对接下来的生活。无论是困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坎坷还是波折,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需要肩负的责任,也有各自需要等待和守护的人。
她转过身去,面对着远处气势巍峨的厚重城墙,那里有无数亭台水榭,有无数殿宇金宫,有数不清的权力和野心,也有数不清的阴谋和陷阱。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厌恶这里的一切,可是现在,她心甘情愿地走进了这座巨大的牢笼,就如她的妹妹自愿为奴一样,这都是她们为自己所选择的道路。那是属于她的战场,可是她并不是孤单一人,因为在那座牢笼中央,有一个人,正等着她。
纵然世事皆非,亦生死不复。
“驾!”楚乔冷喝一声,策马疾奔,冷冽的风从耳边吹过,皆化作过往烟云,悄然而逝。
转眼已到年关,尽管今年实在算不上是个风调雨顺的和乐年,但表面上的真煌城还是一派锦绣祥和之气。离春宴还有半月,京城府尹就取消了皇城宵禁,并在长老会的授权之下,减免商人在新年期间的赋税,鼓励商贾贸易,繁荣帝都经济,并以皇帝的名义颁布上谕,宣外省的官员入京朝拜,对今年政绩出众的官员大加褒奖。
就这样,不出三日,真煌城又恢复了昔日的风采。在官府的有意纵容下,今年的新年尤其奢华,各地富户相继进京。真煌城内十里繁华,彩缎裹树,歌舞升平,不管外面的局势如何混乱、边关的战事如何迫在眉睫,帝都的人犹自沉浸在天朝雄伟的迷梦之中。
寒风凛冽地穿城而过,带起一片醉生梦死的熏风,遥遥往北掠去。
然而,西北边关与燕北的战事,越发紧张起来。诸葛玥睡得越来越晚,很多时候几乎彻夜不眠,书房的烛泪一滴滴滚落,在烛台上堆积起层层红浪般的涟漪,映照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仍旧挺拔的脊背,身影宛如一杆坚挺的标枪。
三日前,楚乔终于再次见到赵彻。
那天还下着大雪,一连四日的雪堆积了两尺多厚,行动间几乎没入大腿。楚乔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受不得寒,就懒懒的,不愿出门,整日窝在房间里昏昏欲睡。
那天傍晚,诸葛玥的笑声远远传来。她歪在软榻上,轻轻蹙眉,然而刚睁开眼睛,就感觉迎面扑来一阵凉气。她轻轻打了个寒战,拉了拉身上的软被,微微直起身来。然后就见诸葛玥笑着撩开帘子,对着她说道:“星儿,看看谁来了?”说罢,领着后面的人进了寝房。
赵彻逆着光走进来,一身乌色长袍,身上没有任何绣饰和图纹,低调且沉寂。他仍是那副样子,似乎高了些,也瘦了些,面容并没有如何改变,可是一双眼睛再无当年的桀骜不驯,变得幽深冷寂,恍若寒潭深湖,即便笑着,那笑容里也有三分疏远和防备。他很平和地与她打了招呼,仍是当初那个样子,微微颔首,然后淡笑着道:“总算又见面了。”
厨房的饭菜流水般摆了上来,赵彻带来了北地的羌胡酒,很是辛辣,刚一打开,一阵浓烈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他和诸葛玥谈笑对饮,细说着几日来的战事和局势,偶尔也会插科打诨,说几句玩笑,互相鄙视一番。
诸葛玥少有朋友,这天地间能与他这般说话的人,也许除了眼前这个人,就再也没有旁人了。
楚乔静静地坐在一旁,酒到酣处,听他们说起当年的过往,年少时在尚武堂中互相瞧不顺眼的糗事,长大后也是各自自视甚高,直到战事顿起,朝野腐朽,各地狼烟跌宕,帝国政权飘零,他们才渐渐走到一起。
一样出身高贵,身份超然,且心有吞日之志,腹有经纬之才;一样桀骜不驯、年少豪情,偏偏不为家国所容,不为世俗接纳;一样孤傲偏激、任性固执,在宗族眼中离经叛道,被视为异类;一样于锦绣中出生,于锦绣中零落,于淤泥中爬起,一步步走回权力中心。只是,心虽坚硬如铁,终究难掩一腔热诚,男人的友谊,在很多时候,就是如此不需言说。
楚乔静静地坐在一旁,少见诸葛玥这般神采飞扬,更从未见过赵彻这般洒脱不羁。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两棵历经风雨的白杨树,肩并着肩,慢慢长成参天古木。
脑海中另一个影子不自觉地走出来,那些黑暗的年少岁月,那些跌宕的凶险日子。在赵彻和诸葛玥并肩沉浮于这世事人海中的时候,她也曾和一个人一路披荆斩棘,只是终究,他们没能殊途同归。
那晚诸葛玥竟然喝醉了,他的酒量一直就不是很好,但是一向自律知分寸,只是今日面对重逢的朋友,竟有些洒脱忘形了。
楚乔却知道,他只是太累了。
这些日子,西北地区大片雪灾,西南粮食歉收,帝国三分之一的国土一片哀鸿,帝都下放的粮草和衣物被地方官员和世家大族层层盘剥,久久无法到达百姓之手。赵飏是帝国西方的实权掌握者,却纵容下属公然贪墨,对大家宗族放纵示好,以赢得上层机构对他的支持。不出半个月,西方百姓死亡二十多万,上百万百姓千里迢迢地开始逃荒,往南、往东,甚至还有人向着西北而去。雁鸣关、唐户关、曜关的关口前聚集了大量食不果腹的难民,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冻死饿死,帝都却宁愿花费大量金钱来修葺宫殿楼宇、大肆筹备春宴,也不愿发兵发粮来给百姓一条活路。
诸葛玥的谏书已经写了十多封,然而除了少数无权的言官,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愿意支持他。他的奏折被置之不理,他的谏书被高束楼台,朝野一片恭顺享乐之声,长老会的元老们像是一群腐朽的蛀虫,眼睛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