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国-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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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信不疑?”孰料陈敏淳唇边却淡淡勾起几许冷笑:“这话奇怪,试问天下间,有谁能真正做到,对另一个人深信不疑?纵然夫妻之间,也有龃龆,朋友也有为利益而反目成仇的。”
“是啊。”秦如晨眼里浮起几丝苦笑:“从前,我总是把一切想得很单纯,觉得很多事水到渠成,不用费心去算什么,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而且很累,很累。”
“那么,你想离开吗?”陈敏淳轻轻地道。
“离开?”秦如晨一愣。
“是啊,离开,换句话说,这世间没有谁,不能离开另一个人而存活,倘若周遭的人和事令你心烦,大可以选择离开。”
秦如晨没有言语。
离开戚庭华,离开皇宫,离开这里所有的一切,从前,她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事,可是如今……
“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帮你。”陈敏淳微微浅笑看着她。
“敏淳皇子。”秦如晨眼里不禁充满了感激:“多谢你一再援手。”
“你也不必把我想得太好。”陈敏淳双手负于胸前,淡然一笑:“或许我也存着私心呢。”
“私心?”秦如晨微微怔了怔:“皇子?”
“不说这个。”陈敏淳摇手:“夜已深了,你赶紧回去睡吧。”
秦如晨深以为然,向他蹲身一伏后,飘然而去。
伸腿将地上一颗石子踢进湖里,陈敏淳轻轻地道:“只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的好。”
带着一身寒露,秦如晨回到殿中,刚准备点灯,便听一个声音冷冷地道:“如何?”
“太子。”秦如晨吃了一惊。
“……等你好一会儿了。”一缕微光燃起,照出戚庭华的脸。
秦如晨本来想说话,可当真看到他,忽然所有的言语都变得那么苍白。
“今儿晚上的戏,很热闹罢?”
“是啊。”秦如晨微笑,不知怎地眼里却有了泪光:“确实,很热闹。”
“你过来。”戚庭华招手,将秦如晨唤到跟前,把自己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娑着:“你的手怎么这样凉?好凉。”
“臣妾也想暖和,可是这颗心啊,到底不如从前了……”
“你是在怪我吗?”戚庭华突然起身,将她抱住:“是在生我的气?觉得我没有保护好你?”
秦如晨没有言语,转头看着墙壁,泪水却一颗颗滚出来。
戚庭华定定地看着她,叹气:“觉得跟我在一起,委屈了是不是?”
“是太累。”秦如晨坦然:“或许,我不适合太子,太子需要一个精明,足智多谋的女人,可如晨心思单纯,从来都不晓得,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如此多的算计。”
“是啊。”听到她的话,戚庭华非但不怒,反而低低地笑了:“确实,太累,太累太累,连我都觉得累呢,累到不愿意再去面对。”
夫妻俩相顾默然。
第六十七章倾诉()
“越往后,你会越累,会发现作为一个太子妃,要比寻常人着实累太多……有多少的无奈与辛酸,或许只有自己知晓。”
“臣妾只能尽力,尽力帮助太子,也尽力帮自己,倘若这种尽力到最后无济于事,臣妾也只能说,这只是命。”
“命?”戚庭华抬起手来,看了看掌心——“命是什么,有时候我真地很清楚。”
秦如晨不再说话了,她内心的痛苦与无助,此时达到一个沸点。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戚庭华抬手将她揽进怀里,细细地亲吻着她的耳垂:“乖,你听着,现在你还能选择,第一是留下来,陪着我,走完这条路,我将封你为皇后,母仪天下;第二条路,我会设法让你出宫,只是从此以后,你我二人老死不相往来,你自己挑选罢。”
“我从来不在乎什么后位。”秦如晨的语气很平静;“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看着这样的秦如晨,戚庭华再没有言语,伸手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会遇到你。”
“我知道。”秦如晨低下头:“母妃的事,一定让你很难受很难受,所以,你渐渐地变得猜忌,不再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可是庭华……”
“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戚庭华轻轻地摁住她的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只相信我们的将来。”
“你以后,都不会再疑心我了吗?”秦如晨抬起眼来,眸光楚楚。
“傻子。”戚庭华抬手在她的鼻梁上轻轻一摁:“自然如此。”
“庭华。”秦如晨抱紧他:“知道吗?自从入宫以来,我觉得好冷,好孤独,每个漆黑的夜里,我都忍不住想哭,很孤独……”
戚庭华轻轻摩娑着她的肩膀:“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只可惜我现在无能为力,没有办法保护你。”
“没关系。”秦如晨拿起他的手,轻轻握住:“我相信,一切总会好起来的,那些伤害太子的人,都会被一一除去。”
捕捉到她眼里的坚决,戚庭华眸光一闪,略一思索:“你去歇息吧。”
“臣妾告退。”秦如晨站起身来,先敛袖下拜,然后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烛火微微跳跃,使男子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瘦削。
“太子,再有一日,您的毒掌便告功成。”
“是吗?”戚庭华眼中却并不见任何喜色,相反十分冷淡。
冥幽低着头,一言不发。
戚庭华抬起右手,凑到眼前看了看——单从表面上瞧去,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所以很难想象,这一掌拍出去,到底是什么后果。
“太子。”冥幽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您是不是想试试……”
“不错。”戚庭华目光冷然:“所谓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本宫可不愿冒险。”
“属下倒是有个好的提议。”
“什么?”
“京城东郊有一处深谷,名唤奔狼谷,谷中多野狼出没,太子可前往一试。”
戚庭华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来回踱了几步,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成拳头:“好。”
“太子妃?”绿婷轻轻地喊了声,却见秦如晨一脸怔忡,似有所思。
“绿婷。”秦如晨摆手:“你先退出去,本宫想安静安静。”
“是。”
斜倚在椅上,躺了小片刻,秦如晨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对面的镜子前,怔怔地看着镜中人影。
苍白,削瘦,和从前的自己大为不同。
“庭华……”她不由得喃喃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
父亲,女儿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也从未想过,会如此深切地思念一个人。女儿只是想他平安,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女儿只是愿他平安!
狼突谷。
白衣男子一身冷煞,看着下方嘶吼的野狼,一只只都睁大了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来得好!
真是个好地方。
站在这里,你可以听见各种样奇怪的声音,可以看见人心底沸腾的欲望,生存的本能就像一场燎原的野火。
惨烈而高昂。
呼!
一只野狼扑了上来,戚庭华只是抬手,便硬生生将一只狼给宰掉了。
第二只,第三只。
一只只野狼扑上来,都被他毙于掌下,野狼的尸体一具具堆起来,很快被别的野狼啃成白骨。
几许冷笑从戚庭华唇边浮出,他慢慢地抬起右手,五指卷屈,掌心缓缓结成一个圆形的紫球,反掌拍出,毒气随风飘散,刹那之间,所有的狼倒地而亡。
他慢慢地下到谷底,踏着一具具狼尸走过去,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乃是生存的血腥,和刺骨的寒意。
是天地悲凉,无复其他的黑夜。
翻转右掌,戚庭华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后垂下身侧,用长长的袖子将其遮住,慢慢地,一步步地往回走。
哀鸿遍野,呼声凄凉。
阳光下的皇宫,和从前一样金碧辉煌,或许什么都没有改变,一辆马车在宫门处停下,坐在车辕上的侍卫跳下来,走到宫门前,将腰牌递与侍卫,侍卫接过,略扫了一眼,摆手示意通行。
风微凉,掀动纱帏,秦如晨斜着身子躺在枕上,自枕一双玉臂。
突然,眼前多出一道黑影。
秦如晨慢慢地坐起身来:“庭华?”
“我回。”男子的嗓音很沙哑:“我想,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守护你。”
他说完,坐在她身侧,展臂将她拥入怀中。
“我好怕。”秦如晨环住他的腰,抬起头看他,眼里渐渐盈满晶莹的泪水:“知道吗?在这儿等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好害怕,怕突然有人闯进来,怕宫中又有什么变故,怕……很多事情我都害怕。”
戚庭华却抬起她的小脸,深深望进她的眸底:“是这样吗?可是在我看来,我的晨儿,似乎却不是这样的女子呢?”
“嗯?”秦如晨眨巴着眼。
“你一点都不傻。”戚庭华微微府低身子:“比这皇宫里的女人聪明太多,所以你有足够的力量,控制整个皇宫,让它,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向运转。”
看着他深邃黑暗的双眼,秦如晨忽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我会教你。”戚庭华握紧她的手:“我会把我所懂的一切,全都交给你,秦如晨,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第六十八章夫妻情深()
秦如晨忽然想笑,原来这就是她的男人。
“因为所有人都想不到,做不到,而你却想得到,也做得到。”
“庭华——”
“嘘。”戚庭华竖起一只手,摁住她的嘴唇:“你一定看到了什么,所以惊悸不安,你试图寻找那些让你觉得安全的东西,我也一样。”
戚庭华说完,慢慢地站起来,走到殿门前,将门扇一扇扇关上,再回到秦如晨身边,把她的手拿起来,仔细看着她的掌心:“我要给你一样东西,主样东西在生死关头不但能保护你,而且能帮助你,你的力量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强,你知道吗?”
“庭华?”
“我们是夫妻,休戚与共,命运关连,若有闪失,你,我,还有相府,都会灰飞烟灭,我们不能看着那样的事发生。”
“我明白。”秦如晨点头。
“聪明的女人。”戚庭华将一个小小的指环放进她的掌中:“拿好这个,做你该做的事。”
秋天过去了。
空中开始飘起了零碎的雪花,皇宫和从前一样,单如表面上看去,没有任何的分别,皇上依旧不曾临朝,监国的太子许久未曾露面,宫中传出旨来,将所有朝务移交丞相府处理。
清早起来,秦如晨坐在妆镜前,将青丝挽起,梳成个髻子,又让绿婷插上两枝梅花簪子,看上去甚为清雅。
穿戴齐整,她正要起身,却见首饰盒底下压着张帖子,拿起来细看,却见上面写着毓华亭三字。
“绿婷,你在宫里看着那地炉,若是炭烧没了,记得往里再添几块。”
“是,太子妃。”绿婷作辞离去。
秦如晨这才慢慢地出了寝殿,沿着御花园的甬道慢慢往前,直到毓华亭外。
“五皇子。”
“来。”陈敏淳朝她示意:“我这里备得美酒,想与太子妃小饮。”
“殿下?”
秦如晨眨着一双晶莹可爱的水眸。
陈敏淳看得有些傻,好容易才掩住自己的窘态:“太子妃这样瞧着敏淳,难道就不怕敏淳误会吗?”
“五皇子说笑了。”秦如晨微微浅笑,转头看看外面的风雪:“宫中景致虽美,却也只有在皇子这里,才可感觉到片刻的舒心。”
“是啊。”陈敏淳却是满怀坦荡:“太子妃也算一流人物,可惜了。”
“皇子此言何解?”
“卿本琼楼仙姬,何故入这魔障?”戚庭华无来由地说了一句。
何故入这魔障?秦如晨喃喃,似有所悟。
“罢了。”陈敏淳摆手,洒然一笑:“敏淳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倘若是被太子知道,肯定又会生出是非来,还道我挑拨你们夫妻俩的关系。”
他说完,站起身来:“这世间千般事皆可解,唯有情之一字,是最难解的。”
陈敏淳说完,大步流星地离亭而去。
秦如晨呆呆坐在原地,很是出了许久的神,然后才想起什么来,霍地起身,大踏步追了出去:“皇子,敏淳皇子!请留步!”
“不必了!”隔着一带梅花,远远传来陈敏淳的声音:“能与太子妃相识一场,乃是敏淳之幸!太子妃,好自珍重!”
扶着花枝而立,秦如晨满眸怅然。
“太子妃。”
不知道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