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风月-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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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躺着的这个人,不是如锦又是谁?
第091章 两全其美()
杨蹊的手一抖,便把盛着铜盆的架子翻在了地上,铜盆落地,一阵大响,惊醒了床上睡着的女人。
如锦皱着眉头醒来,小腹之中酸痛难当,她按住腹部坐起来,便见杨蹊面色难看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然都是无言,谁都不敢先开口。杨蹊站在水洼里一动不动,知道水洇湿了他的鞋子,凉到了他的脚心,他才终于开了口。
“如锦怎么会是你?”杨蹊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扯过如锦散下的外衣披在她身上,除却震惊与意外,杨蹊更多的是觉得心疼,“怎么会是你?我如锦,我不知道是你”
如锦低着头,杨蹊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分明瞧见她眼眶之中滴落的晶莹,“王爷要赶我走吗?”
“不”杨蹊苦恼不已,他素来瞧不得美人落泪。尤其是像如锦这般,与他相识多年又相交多年的知己,一时间竟然成了自己的王妃,二人良宵一度还共行了周公之礼,杨蹊一时之间怎么也接受不了,“如锦,我现在脑子很乱,你我我娶的分明是蒋若素,为什么北院里喜床上的人,会是你?”
如锦咬着唇,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杨蹊,“蒋安之绑了我,说要我代替蒋若素嫁进诚王府,为了防止我反抗,他还叫喜娘拿着匕首抵在我的腰间以作威胁。”
“那蒋若素呢?她去了哪儿?”蒋安之不愿意蒋若素嫁进诚王府?杨蹊有些想不通了,即便如此,但念及这几年来蒋若素心心念念要当诚王妃,她会就这么甘愿被人李代桃僵?
如锦摇着头,“我不知道蒋若素去了哪儿。”她忽的抬起头抓住了杨蹊的手,双膝直接跪在了床上,“王爷我如今已然是你的人了,若你要赶如锦走,如锦便真的无处可去了。”如锦越说,眼泪便掉得愈加厉害,像只战战兢兢的小兽。
“我不会赶你走。”杨蹊抹去如锦的眼泪,轻声安慰她,“既然和我拜堂的是你,我们也圆了房,你就是我的诚王妃,我不会亏待你的。”
如锦更是泪如雨下,身子一倾扑进杨蹊怀中,泣道:“王爷”
此刻的情状,在二人眼中,其实都要比杨蹊娶了蒋若素要好得多。蒋若素于杨蹊而言,不过是一个死缠烂打多年的姑娘,他心中从来就没有过蒋若素的位置。而如锦则不同,如锦是杨蹊多年知己,他对如锦,其实是相当有好感的,若有一日纳她为侧妃,也未尝不可。
而对如锦而言,蒋安之绑了她又告知意图之后,如锦几乎是又惊又喜,这样的李代桃僵,她十二万分地愿意去做。她从未奢望过能成为杨蹊的正妃,如今这个机会竟然从天而降,她自然不会不抓住。即便没有那个拿着匕首的喜娘,她也不会反抗。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下头的人禀道:“王爷,王妃娘娘,二位可起身了?太妃娘娘来了。”
如锦身子一僵,杨蹊便知她的害怕,忙轻拍她的后背宽慰,“没事儿,我们做全了新婚之礼,母妃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如锦慌忙起身穿好衣裳,理了理青丝,拿起妆台上的碧玉簪挽了起来,这才对杨蹊点了点头,示意他开门。
刘太妃进来时还是笑着的,昨晚的解酒药她做了点手脚,想来儿子一定和蒋若素圆了房,她迫不及待要去查看床单,甚至连俯身朝她行礼的王妃都没仔细看。
看到床单上的落红,刘太妃心满意足,这才有心思来跟王妃说些什么,但她看到如锦的面容之时,登时脸色大变,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杨蹊冷笑,“怎么回事儿?这话怕是要问问刑部尚书府了!”杨蹊将如锦方才所言悉数告知了刘太妃,刘太妃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当即便要带着杨蹊与如锦一道前去找蒋天枢问个明白。
正往大门口前去的时候,便见几个黄门内侍跨过门槛奔了进来,高唱道:“皇上驾到——谢昭仪驾到——”
几人尚且来不及回味内侍口中的谢昭仪是谁,但闻得了皇上二字,便已然俯首叩地,参拜,口中山呼:“恭迎皇帝陛下!”
杨熠笑笑,“起来吧。”
几人依言站起,正要请杨熠入花厅,起身便见到了跟在杨熠身边的谢昭仪。
三个人都惊得掉了魂儿。
杨蹊目瞪口呆。
如锦更是紧紧闭了闭眼又睁开,只道是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刘太妃更是莫名其妙,一只手颤颤巍巍指着无忧,“谢昭仪?是你,谢无忧?”
“承蒙刘太妃还记得本宫的闺名。”无忧穿着昭仪的服制,一头珠翠昭彰着她如今的地位,她丝毫不在意自己并没有成为杨蹊的侧妃,反倒是端起了昭仪的仪态,对着刘太妃更是分毫不怵,“正是本宫。”
杨蹊脑子里像是开了水陆道场一般,轰天轰地的乱响:“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指向南院的方向,“那天从长春医馆接来的侧妃,是谁?”
南院的月门里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身上还穿着昨日鲜红的喜服,她几近歇斯底里,眼中只看到了杨蹊,抓着他的手连声问:“诚王殿下,为什么他们都叫我侧妃?我明明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不是吗?”
眼前这个失去了仪态的女人,便是蒋若素了。
昨晚,无忧已然了结了杨熠的做法,他便是将被蒋天枢迷倒送进宫的蒋若素暗中送进了诚王府的南院,至于从长春医馆被接进诚王府的那个新娘,则是杨熠遣了人假冒的。周长春摄于杨熠的威慑,自然不敢将此事说出去。
但是无忧并不知道,蒋天枢寻来的替身,竟然就是如锦。
无忧见到如锦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但面上依旧声色未动,只是对着蒋若素耻笑,“难不成蒋侧妃以为一个在新婚前夜,赤身裸体躺在宫中的人,还有资格当诚王府的王妃?有这侧妃的名位,已然是皇上法外开恩。”
“谢无忧!你对我做了什么?”蒋若素目眦尽裂,昨日她还满心欢喜地要成为诚王妃,今日竟然地位突变,朝夕之间,王妃之位另属他人,而她醒来之时,竟然被下人称呼为侧妃!
无忧吃吃一笑,“我?我什么都没做,你落得如今的境地,倒不如问问你的父亲和哥哥,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若素身子一僵,终是停下了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怔怔站在了原地。
杨熠不在乎蒋若素如何,她活也好死也好,都不关他半分半毫的事情。相反,如锦他是记得的,当初无忧在宫里时,如锦便常常与她在一块。
杨熠便也就顺水推舟,“既然如此,朕便重新下旨,赐如锦为诚王正妃;至于蒋若素,则为侧妃。”她指着如锦,“你姓什么,告知与朕,好叫司籍司记录。”
如锦战战兢兢,朝着杨熠行了个全礼,“启禀陛下,妾身姓秦。”
“秦氏为诚王正妃!”杨熠高声唤了一句,便拉着无忧进了花厅,“如此,也算是两全其美,各有归宿了。”
无忧并不想在此地多做停留,只与杨熠说了一句要回长春医馆安抚一番周长春便出了门。
不过刚拐过街角,无忧的臂弯便被一双手扯住,带进了阴影遮掩下的一处角落里。
常晟将她推在墙壁上,两手按住她的肩膀,使她动弹不得,“谢无忧,你越来越厉害了,扭头竟就成了皇上的谢昭仪?”
“我嫁给谁,与你何干?”无忧微微昂起下巴,面色冷峻,“是啊,我如今水性杨花,人尽可夫,攀到了高枝就要爬,皇上比杨蹊厉害多了,我自然要选皇上。”
“你永远不听我的解释,为此,甚至不惜妄自菲薄,用这样的手段作践自己?”常晟怒不可遏,“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所以才落到了跳崖的下场。”无忧冷笑,“常将军昨日派人提前劫走我,想做什么?”
“我说过,你想嫁给杨蹊,没那么容易。”
“现在如你所愿了,我真的没有嫁给杨蹊。”无忧笑靥如花,“只是你却是为皇上做了嫁衣,成全了我当上如今的昭仪。”
“你究竟想做什么?”常晟低喝,眸中有火,似要将人吞噬,“别闹了!”
“我说过,我的事与你无关!”无忧推开常晟,径直离开。
走过两步,便听得身后有重物倒地的声音,无忧回头一看,便见常晟倒在了墙根处,额头磕在墙壁上,鲜血顺着面颊流下。
无忧心头一紧,下意识回身去看常晟的状况,俯身拿出帕子按在他流血的伤口,两指搭上他的手腕正要辨别脉象,却见常晟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无忧一惊,便知自己是着了常晟的道儿了,她撒开手转身便走。
常晟坐在地上,“你恨我,做鬼都不原谅我,我是死是活,你又何必关切?”
第092章 拿你开刀()
无忧不为所动,“医者仁心,即便此刻倒在我面前的是一只猫一只狗,我也会去查看。”
常晟不相信无忧的话,起身讥笑,“冠冕。”他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无忧的下巴,“你不信我没关系,要报复我,要嫁给皇上也无所谓,但是谢无忧,你我之间的事是私事,我希望你不要牵涉朝政。影响了南越的军政,谁都不能容下你。”
无忧耸了耸肩,也不辩驳什么,径直朝着长春医馆的方向去了。
回宫的时候,杨熠先去了含元殿处理事情,无忧则往千秋殿回,正要进门,便见常懿等在了外面。
常懿一见到无忧,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听别人说起,我还不相信这新晋的谢昭仪就是你,如今一见,果然是你!”
“常婕妤,很久不见了。”无忧盯着常懿看,直把常懿盯得浑身不舒服。
常懿还当是自己脸上出现了什么脏东西,拿绢子抹了抹,眼神闪烁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是在想一件事。”
常懿皱眉,“什么?”
无忧扭头,问自己身边的侍女云溪,“我没记错的话,婕妤的名位要在昭仪之下,是么?”
云溪自然与无忧站在一处,即刻便是嘻嘻一笑,“回昭仪娘娘的话,正是。”她瞥了瞥常懿,话中便有了几分耻笑的意思,“常婕妤以下犯上,见到昭仪娘娘也不见礼,倒是瞧不出来在宫中呆了四年有余的模样。”
常懿多年来一直是这宫中名位最高的女人,后庭里哪有人敢对她不敬的?云溪这一番抢白叫她恼火不已,她抬手便是一耳光扇在云溪脸上。
紧接着便是同样的一声脆响,落在了常懿自己的面颊上,还手的不是旁人,正是无忧。
“本宫的人,也轮得到常婕妤来教训?”
常懿错愕地直起身子,一双眼睛了写满了不敢相信,且不说如今没人敢对她造次,便是念及从前无忧的模样,又哪里像是这般会动手掌掴于她的人?
常懿瞪大了一双眼睛,“你竟然打我?”
“我不能打你么?”无忧冷冷道,说着,她又是一掌朝着常懿的嘴巴抽了过去,“这一掌,是还你当初在大夫人和常晟面前诬赖我的清白!”
“谢无忧,你反了!”常懿如今还有着掌管六宫的权力,岂能容得无忧如此放肆?再者,方才这一闹已然惹出了动静,已有三三两两的宫人往此处投来目光。常懿若然不给无忧这个下马威,往后她这个常婕妤,还怎么在南越皇宫立足?
“看来当日的廷杖,你还没吃够啊!”常懿冷冷笑着,“来人,传杖!三十杖!”
云溪有些慌了,把着无忧的袖子急道:“娘娘,咱们怎么办?”
无忧自有打算,倒是不慌不忙,眼睁睁看着太监把木棍拿了上来。云溪暗暗道:“娘娘,奴婢偷偷去请皇上吧?”
“不用!”无忧无所畏惧。
云溪虽然不知道无忧的意图,但无忧既然如此说了,自己作为无忧的婢女,自然没有不遵循的。
木棍一下下朝着无忧的臀部落下来,无忧咬紧了牙一声没吭。当初被常懿杖打的时候,她还要顾及自己腹中的孩子,可现在,她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无比怀念当时怀着孩子被杖打的自己,那时候常潇还好好地在她的肚子里成长,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和常晟生的。
无忧趴在地上,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衣袖,不是因为疼痛,只是因为对孩子的怀念与愧疚,叫她落下了眼泪。
孩子,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无忧这个模样,落在常懿眼睛里,自然是以为她是因为疼痛以致落泪,心下对于无忧便愈加不耻,催促道:“谢昭仪疼了,你们打的快一些,叫谢昭仪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