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将府风月 >

第23章

将府风月-第23章

小说: 将府风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忧惴惴地走进几步,试探着道:“陛下民女给您送药来了。”

    杨熠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些动静。

    他埋首撕扯着什么,嘶啦嘶啦地满是布匹被扯开的声响。

    他猛地转过身来,将手中的布条扬开,又顺势掀翻了无忧手中的漆盘。

    一碗汤药便滚落在地,洒了个精光,那可怜的药碗连连滚了好几圈,翻进了墙角这才停下来。

    杨熠眸中似有怒火熊熊燃烧,“谁叫你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无忧心里闷塞,却也不敢造次,只好跑到墙根底下默默捡起地上的药碗,“民女告退。”

    走到门口,正要抬脚跨过门槛的时候,杨熠的吼声又再度传来,“滚回来!”

    无忧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又灰溜溜地走回来,苦笑道:“陛下?”

    杨熠望着地上打翻的汤药,面露厌恶之色,一张脸狞得吓人,“不是说你是隐疾圣手么?朕看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名声罢了。你这些药,和太医院那些人熬出来的有什么两样?”

    无忧真是委屈极了,“陛下您还没喝过,怎么就知道我的药和太医开的药没区别”

    杨熠霍然起身,抓起药碗扣在无忧鼻子前,“你自己闻闻,这样难闻的味道,难道不是和其他太医开的药如出一辙?还敢在朕面前狡辩?”

    “这良药苦口啊陛下。”无忧无可奈何,“味道是难闻了些,终归是药嘛。但是我保证,一定是有效果的。”

    “拿什么保证?”杨熠面色阴郁,“你的人头?”

    常晟正带着禁卫巡逻宫道,路过含元殿后头,便听见杨熠与无忧怒火滔天的话。

    他心中不免一沉,便示意禁卫自行巡逻,他则静听其变。

    “自打民女进宫,民女这人头便已经在陛下手里了。”

    杨熠哼笑一声,“是了。揭了招医榜文,若是治不好朕的病,你迟早身首异处!”

    无忧腆着脸赔笑,“陛下,您看,治好您的病,既有助于您的龙体,又能保住民女的小命。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为了这好事,您不如再给民女切个脉,好叫民女改良药方。”

    “笑话!”杨熠狠狠拍着桌子,“敢情你今儿是拿朕试药?放肆!”

    “我”无忧有口难言。

    “朕不会喝你的药,也不会给你摸脉。”杨熠面色阴冷如铁,“但朕的病你要是治不好,朕照样砍了你的脑袋!出去!”

    无忧走出含元殿,心中委屈无处发泄,只能在上林苑的河畔边,将手里的东西狠狠砸进太液池。

    反正夜深人静的,也没有旁人,无忧便也顾不得形态,兀自一屁股坐在了岸边委屈地掉眼泪。

    深秋的夜风度过池水吹来,是极寒凉的。

    无忧禁不住一个哆嗦,正要抱紧了自己的身子,便觉得肩背一重,一件玄色外裳便披在了她身上。

    抬眼见是常晟,无忧忙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又赶忙别过头去不叫常晟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别藏了。”常晟在无忧身旁席地而坐,“像只花猫似的。”

    常晟一来,无忧心中的委屈就像是决了堤似的,一股脑儿全都倒了出来,“我进宫本来是想躲开你的,谁知道现在不仅躲不开你,连我自己的命都快丢掉了。”

    “皇上的病没本事治了?”

    无忧忿忿,“哪里有这样的人?又不肯给我切脉,又不肯喝药,还非要我妙手回春把他治好。自己都不配合,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辙。”

    “别哭了。”常晟好笑道,“像个小孩子似的。”

    无忧面色凝重,不满道:“敢情如今身处困境的不是你,大话一箩筐。”

    “不肯喝药,这不是大问题。”常晟细细分析着,“主要是现在你摸不到皇上的脉象,连对症下药都难做到。不过,我有法子。”

第048章 衔枚夜行() 
无忧并不相信常晟的话。

    杨熠是个脾气古怪的皇帝,而常晟如今,分明就是个失势的禁卫将军,有什么本事让杨熠听从他的话?

    无忧嗔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那你哭吧。”常晟面色一冷,站起身就要走。

    无忧到底是束手无策,见常晟欲离,心下不知怎的就慌了,扯着常晟的袍角不让人走,“话都到嘴边了,不说也难受,你还是说吧。”

    见常晟无动于衷,无忧便是发起了浪,攥着他的袍角晃了两下,娇嗔一般喊他的名字,“常晟。”

    常晟听得身子发毛,忍不住便蹙了眉头,扯出自己的袍角,恼道:“疯了?”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是真的要疯了。”无忧像只猴子一般缠上了常晟,两只手抱着他不让他走,“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们现在和离了。但算算日子,我们也做了小半年的夫妻了,也有好多好多的恩了。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常晟人高马大,足足比无忧高出一个头来,此刻便是居高临下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冷冷道:“我看你死了算了。”

    可无忧仍旧不肯放手,只是昂起脑袋,眨着一双明眸看着常晟。

    常晟被无忧这个德性闹得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妥协的份儿,“你松开,我告诉你。”

    “说话算话,我松开你,你不准跑。”无忧心里没底,却不得不照着常晟的话去做,不情不愿地撒开了手,两眼却时刻注意着常晟的动向,生怕他什么时候就跑了。

    常晟将无忧的神情看在眼中,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心里便暗暗觉得好笑,若他真的想走,凭她小女子的一己之力又哪里抱得住?

    常晟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重新席地而坐,“待得月上中天的时候,你就能摸到皇上的脉象了。”

    无忧再三确认,“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是不是开玩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无忧便盯着那月亮看,等着它一点点爬上来。

    上一次和常晟在一处看月亮,还是中秋的时候在厚德寺的禅房房顶,那时候他们还是夫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静坐在太液池畔,等着时辰到。

    无忧等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堪堪便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到后来竟是睁不开了。身子斜下去,不偏不倚便落在了常晟腿上。

    常晟低头看她,便见她面上还挂着干涩的泪痕,咂咂嘴,又往自己怀中蹭了蹭。

    方才还哭呢,这会儿就能安心睡着了,也不知道这个傻姑娘如何能够有这样宽的心。

    常晟将披在她身上的玄色外裳紧了紧,轻轻拍在她的臂弯处,放心了,不会有事的。

    无忧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她错愕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莫愁馆,才知道常晟到底也没把那个所谓的好主意告诉她。

    无忧奔到禁卫殿门口时,恰好常晟带着巡视的禁卫回来。常晟示意禁卫先下去,这才朝着无忧走过来,“醒了?”

    “不是你说要我等到月上中天?你怎么不叫醒我?”

    “是你没醒。”常晟步入禁卫殿,退下身上的铠甲,“早知你要来兴师问罪,便叫你在太液池畔冻死,一了百了。”

    “骗子。”无忧怒从心头起,“常晟你这个骗子!”

    她风风火火回到莫愁馆中,没想到自己如今左右为难,竟然还被常晟摆了一道,真是气煞她也。可她也无可奈何,为了尽量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只好依靠着越来越模糊的记忆,强行斟酌药方。

    心情焦虑着,能参考的线索又越来越少,自然做不出什么成效来。

    无忧一直在莫愁馆坐到了半夜,也没理出个什么头绪来。

    烛火有些暗了,无忧抓着小银剪子要剪去烧焦的烛芯,便闻得有敲门的声音。

    无忧开门,便见里里外外一身玄色的常晟出现在门口,无忧不快,“有什么事?”

    常晟见无忧一身藕荷色的装束,便将自己外头的玄色斗篷解下来兜在了她身上。

    无忧正要出声,常晟已然将一根筷子样的东西横放在了无忧唇间,让她咬住。

    常晟点了点无忧口中的东西,“这叫‘枚’。行军打仗之际,有时需得暗夜奇袭,士兵为防下意识出声,便会衔枚。”

    常晟扯了无忧出来,又将门扇带上,便带着她潜入了苍茫夜色之下,顺着捷径一路往含元殿去。

    无忧算是明白了,常晟的主意,便是趁着夜深人静杨熠沉睡之际,偷偷潜入含元殿替他把脉。

    含元殿门口,徐德贵正在外头守夜,偷偷打着瞌睡。

    常晟轻启了含元殿后头的窗扇,飞身攀窗而入,稳稳落在地面,竟是一丝声响也无。

    无忧暗自咋舌,果然是名震南越的虎贲将军,武功当真不一般。

    常晟把着无忧的腋下一提,便像拉着一个提线木偶似的将她从外头拉了进来。

    无忧不像常晟一般是练过的,走路很难不发出声音。常晟便干脆俯身下去脱无忧的绣鞋,无忧正要出言,便意识到了口中衔着枚,不能说话。

    无忧只好顺着常晟所为,常晟将无忧的一双绣鞋拿在手中,这才朝着杨熠所在的东暖阁指了指,暗示道,去把脉。

    无忧便颠起了脚尖,蹑手蹑脚地进了东暖阁,摸索到了杨熠的龙榻。

    常晟按住无忧要切脉的手,自己的手指朝着杨熠的一处穴道飞速点下,这才松开了她。

    无忧心怦怦直跳,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谢无忧做这种行医救人的事情,还要偷偷摸摸的,像个图谋不轨的刺客一般。若是倒霉一些,没准儿便要被当做反贼杀了。

    幸而这些担忧都没有发生,无忧有充足的时间来辨别杨熠的脉象。

    常晟便在一旁耐心等着,他仔细听着外头的风吹草动,随时准备着带无忧离开。

    终于,无忧戳了戳常晟的腰,示意他已经好了。

    常晟抓上无忧的手,拉着她走出东暖阁,正要原路返回,哪知道徐德贵这个瞌睡睡得厉害,身子倚靠在含元殿的大门上,竟是直接将大门压得朝里打开了。

    徐德贵趔趄着摔进门来,闹出了不少的声响。他几乎吓得肝胆俱裂,要是扰了杨熠安睡,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殿外宫灯的灯光通过洞开的大门口照进来,徐德贵连滚带爬站起身子,便将无忧与常晟看了个一清二楚。

    无忧吓得手脚冰凉,一松口,衔着的枚便落了下来,当啷一声轻响落在了地上。

    徐德贵也是目瞪口呆,提着袍子冲进门来,看过杨熠安稳,这才扯着常晟和无忧便出来。

    合上门,将二人带到殿外,徐德贵这才瞪大了眼珠子厉声呵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深更半夜的想行刺皇上么?”

    常晟侧过身去,不说话也不解释。

    倒是无忧叫苦不迭,“哪儿啊徐公公,恰恰相反。皇上清醒的时候不让我切脉,我就只好趁着皇上睡着了来。你也看到了,皇上什么事也没有。”

    “夜闯含元殿,真是胆大包天,若是咱家方才出声,你们两个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徐德贵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将手里的枚扔到了草丛里,指着常晟和无忧的打扮,“你看看你们两个一身黑的样子,如同雌雄双煞一般,像什么样子?”

    无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当初常彧也这么叫过他们,如今再听,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徐公公,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无忧这些日子来,与徐德贵的关系早已处得不错,这会儿便像是跟着父亲撒起娇来,“我们没有恶意的,这也是为了皇上好。”

    徐德贵唬里白眼地睨着常晟,“你是揭了招医榜文来为皇上治病的,暗中替皇上切脉还算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常将军是禁卫军统领,与医道八竿子打不着,又身怀武艺。实在说不过去。”

    无忧笑道:“常晟也是为了帮我,徐公公便不要追究他了。再说了,我如今已经切过脉知道了皇上的病情,往后也不会再有这种事儿了。”

    “你”徐德贵甩了甩袖子,“死丫头,好自为之!赶紧走,咱家什么也没看见!”

    无忧忙向着徐德贵行了个礼,这才拉着常晟匆忙回了莫愁馆。

    无忧解下身上的斗篷,长长舒了口气,“幸亏徐公公是个好人,否则咱们怕真的要没命回来了。”

    “从前有拼命三郎,我看你行医,倒堪称为拼命三娘。”常晟坐下倒茶,“明知麻烦,却还要去做。”

    “我这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小命么?”无忧眼见着常晟倒完茶,正要放下茶壶喝,她霎时夺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嘿嘿傻笑了两声,这才又道,“再说了。我觉得皇上也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