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风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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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扯起衣裙一看,不知是被这身下的血色惊吓到了还是如何,胸口滚烧灼热,喉头一甜,竟是喷出了一口黑血,身子立时便支持不住,斜着便倒了下去。
“朕会查清楚的,常晟只是暂时扣押,罪名未定之前,朕不会轻易动一个将军。”杨熠不欲多言,挥了挥手,“你先回府,朕自有分寸。”
“什么情况?”
无忧大惊失色,潜意识里的医者本能叫她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查探个究竟,只是常晟却在此时牢牢按住了无忧的手,“不要去,宫中的事情自有太医在,外人不要随意插手。”
“挪去偏殿,传太医!”杨熠倒是处变不惊,丝毫不见惊慌之色,稳声朝着宫人吩咐。
“皇兄,这实在匪夷所思。常晟夫妇与皇嫂无怨无仇,缘何要毒害皇嫂?”杨蹊心头有些揪紧,“臣弟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太医来得很快,过来切了脉,觑着杨熠的神色,似乎有些摸不准的样子,欲说还休。
总管太监徐德贵低喝了一声,便是暗中朝着太医打手势,“有话还不快说,待得龙颜震怒,有你的好果子吃!”
太医慌忙跪地,砰砰地磕了两个响头,“微臣不敢!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失血过多,腹中孩儿是保不住了,微臣查看了皇后娘娘呕出的鲜血,可断定是服用了砒霜中毒所致。”
杨熠与徐德贵对视一眼,目光相接的一瞬,仿佛是互相表达了不可置信。
“朕会查清楚的,常晟只是暂时扣押,罪名未定之前,朕不会轻易动一个将军。”杨熠不欲多言,挥了挥手,“你先回府,朕自有分寸。”
杨熠的神情转瞬平复,“皇后方才在席间,用过什么膳食?”
阿容上前跪地,颤颤地回道:“陛下,皇后娘娘近些日子吐得厉害,什么也吃不下,席间连筷子也不曾动过几下,唯一吃的”她的手指突然向无忧,一脸厌弃,“唯一吃的,便是常少夫人奉上的阿胶丸了!”
无忧猝不及防,张口结舌着想要上前解释,常晟已然伸手将她护在身后,出言道:“不可能的事,无忧没有理由害皇后娘娘。”
蒋若素上前两步,低眸一笑,“常将军何必着急,只要验一验那一盒阿胶丸,便可消除少夫人的嫌疑。”
杨熠眼风扫过常晟,“验!”
太医取过阿胶丸投入一碗清水之中,拔出银针探入水中,不过少顷,银针便已发黑。
无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银针发黑,预示着水中有毒,自己怕是当真大祸临头了。
她攥着常晟的手臂,心一阵狂跳,止不住摇头,“我没有常晟,我没有”
杨琰惯是瞧不惯无忧的,如今更是上赶着看热闹不嫌事大,扬声道:“来人!谢无忧谋害皇后皇子,还不拿下!”
话音刚落,便是一队带刀侍卫闯了进来,立时半拔出刀将常晟与无忧团团围住。
杨熠的神情转瞬平复,“皇后方才在席间,用过什么膳食?”
“谁敢动她!”常晟的吼声响而寒,像是千年寒潭之中的野兽爆发出的呼喊,震得一队侍卫禁不住胆寒,面面相觑着谁也不敢靠近。
“常将军这是准备负隅顽抗么?”杨琰嗤之以鼻,“这里是皇宫大内,你们犯了十恶不赦之罪,难不成还要拒捕不成?”
常晟根本连看也不看杨琰一眼,只对杨熠道:“陛下,无忧是末将的妻子,倘若无忧有此嫌疑,末将也脱不了干系。末将并非拒捕,只是若是陛下要羁押无忧,便请陛下将末将一同羁押。”
杨熠似乎有些走神,愣怔着回过心思,这才肃然道:“一同押进暴室!”
待得常晟与无忧被押解了下去,杨熠这才叫了其余人退下,只余下杨蹊与徐德贵在侧。
“皇兄,这实在匪夷所思。常晟夫妇与皇嫂无怨无仇,缘何要毒害皇嫂?”杨蹊心头有些揪紧,“臣弟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铁证如山在眼前,能有什么隐情?”杨熠似乎是认准了常晟与无忧的罪名,甚至于不想再彻查。
杨蹊莫名焦躁,“可臣弟着实想不通此二人的动机,这事情讲不通,一定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般。”
“三弟。”杨熠审视着杨蹊,“朕觉得很奇怪,自打谢明威一家抄斩之后,你与常家便是水火不容的架势,怎么如今倒是这般急不可耐地为常晟夫妇说话?”
杨熠微微一愣,“臣弟只是就事论事,说出心中的怀疑罢了,与私人恩怨无关。”
“朕会查清楚的,常晟只是暂时扣押,罪名未定之前,朕不会轻易动一个将军。”杨熠不欲多言,挥了挥手,“你先回府,朕自有分寸。”
杨熠回到含元殿,面色黑沉沉的,像是积了乌云一般。
徐德贵跟在杨熠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出。
第031章 你的下场()
徐德贵立时吓得手中的拂尘都落了下来,“奴才不敢!”
“那是怎么回事?”杨熠眸中满是阴鸷,“砒霜是哪里来的?”
徐德贵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奴才当真不知道!奴才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在那盏茶中下了落胎的药,至于砒霜,奴才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杨熠没有说话了,徐德贵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偷偷看杨熠的神色,缓了片刻,才试探着问道:“陛下?您也认为这毒不会是常将军与少夫人下的么?那要不要奴才叫暴室放了他们?”
暴室之中,常晟与无忧一同被羁押在牢内,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放什么?”杨熠坐到书案后头,手中的朱砂笔一挥,便在宣纸之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是他自己一头撞上来要与他妻子一同担了罪名,如此诚心诚意,朕自然要成全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徐德贵心中惴惴,却不敢有反驳之言,只从地上爬起,卑躬屈膝道:“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徐德贵拾起落在地上的拂尘,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口中嗫嚅着,“听说常少夫人嫁人前是个大夫,还是人道上的圣手,真是可惜了”
杨熠猛一抬眸,他唤住徐德贵,“你说什么?你说常晟的妻子是什么?”
徐德贵说着说着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感受到杨熠凌厉的目光,他连忙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奴才失言了!”
徐德贵回过身来,道:“常将军当初回虎贲将军府时,陛下曾叫奴才打探他的事情,当时便探到了少夫人的身份,少夫人曾在百岁山下为人治疗人道上的病症,听说技艺甚佳。而常将军身为村民之时也曾不能人道,若非少夫人治好了常将军,她又岂肯嫁给一个不能”
徐德贵说着说着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感受到杨熠凌厉的目光,他连忙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奴才失言了!”
杨熠的话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森然之气,叫徐德贵听来有些毛骨悚然,“你的差事当得是越发的好了,话这样多。”
徐德贵说着说着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感受到杨熠凌厉的目光,他连忙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奴才失言了!”
“奴才不敢!请陛下降罪!”
“行了。”杨熠并不预备治徐德贵的罪,徐德贵是打小跟在他身边服侍的,可谓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自然不会有人轻易便自断一臂的,“此事朕自有分寸,你不必前去暴室了,下去吧。”
“奴才遵命!”徐德贵偷偷舒了口气,暗暗抚着心口这才退出了含元殿。
暴室之中,常晟与无忧一同被羁押在牢内,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无忧心急如焚,在牢内一圈圈踱步,常晟看着烦,皱眉道:“别走了,来来回回晃得我头晕。”
徐德贵说着说着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感受到杨熠凌厉的目光,他连忙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奴才失言了!”
“你怎么这么傻?”无忧站在常晟面前,“哪里有人会主动揽责坐牢的?你该不会是又变回从前在百岁山时的心智了吧?”
常晟正襟危坐,平视着无忧,“我在你都急成这样,我若不在,你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你就为了来陪我么?”
“我是不想让你死。”
无忧有一瞬间的愕然,对上常晟坚毅的眼,心头油油生出绵绵暖意来,“可我怕你会和我一起死,皇后的孩子没了,常晟,这是一条人命。”
“没了的已经没了。与其去想这些既成定局的事情,倒不如想想,我们如何会走到了这个地步。”常晟掸去身上的污尘,“那盒子阿胶丸,怎么就沾上了砒霜?”
无忧还来不及说话,外头便杨琰得意的笑声,她握着栏杆笑得得意,“你们这两个鸠占鹊巢的东西,常府哪里是你们能待的地方,你们只配在暴室这种地方!”
暴室之中,常晟与无忧一同被羁押在牢内,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杨琰!”无忧大步上前,与杨琰之间只隔了高高的木栅栏,“我和常晟到底哪里惹了你?你为什么总要和我们过不去?”
杨琰忽然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电光火石间已然朝着无忧的上臂狠狠刺下,划开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无忧失声惊呼,臂上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无忧的整个衣袖。
常晟一把握住无忧的伤口,对着杨琰目眦尽裂,“你疯了!”
徐德贵说着说着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感受到杨熠凌厉的目光,他连忙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奴才失言了!”
杨琰将匕首装进刀鞘,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就是她在月地云阶殿讽刺我的下场,谢无忧,再有下次,我划的就不是你的手臂,而是你的脖子!”
若非有牢门阻隔,常晟只怕此刻就要取了杨琰的性命。
杨琰很高兴瞧见常晟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她冷笑着走出暴室,尚且不忘吩咐狱卒,“此二人罪大恶极,万死仍不足惜,不论如何,都不准请大夫。”
第032章 我在这里()
杨琰这一刀刺得又深又长,无忧疼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我有点怕”
常晟想要替无忧擦眼泪,抬手却发现自己两手都沾上了血,便翻转了过来,用手背替她抹了泪水,“还是头一回见你哭。”
暴室昏暗,牢中不分日夜地燃着灯火,呆的时间长了,连黑夜白昼都分不清楚。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自然潮湿阴暗,时常有蛇虫鼠蚁出没。
“常晟,我很疼”无忧泪眼婆娑地倒进了常晟怀中,像个受伤的孩子一般抽噎着。
杨蹊步履沉沉,一声声稳稳踏地而来,看到无忧躺在席上的样子,忍不住道:“无忧怎么了?”
常晟两手背在身后撑在席子上,看着靠在自己胸口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他的下巴抵在无忧的头顶,犹豫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会有事,我在这里。”
暴室昏暗,牢中不分日夜地燃着灯火,呆的时间长了,连黑夜白昼都分不清楚。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自然潮湿阴暗,时常有蛇虫鼠蚁出没。
无忧哪里住过这般不堪的地方,肮脏污秽,叫她几欲作呕,她又受了伤,更是心神惊惧,如此便是长久的坐立难安,连闭上眼睛睡觉都成了奢望。
只是纵然是铁打的人,也是吃不消不眠不休睁着眼睛的,强撑了两日,身子到底是吃不消了,浑浑噩噩地发起烧,大热的天,口中却时常念叨着冷。
常晟叫狱卒去叫大夫,可狱卒软硬不吃,连金银也收买不得。他当真是有些悔了,不知那日缘何便头脑一热自请一同拘禁,否则如今他若在外头,总还好想一些法子救无忧出去。
自己素来镇定冷静,真不知当时是怎么了。
那边草席上躺着的无忧还在喊着冷,她的伤口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依旧一点点往外渗着血。
那边草席上躺着的无忧还在喊着冷,她的伤口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依旧一点点往外渗着血。
常晟解下身上外套盖在无忧身上,抚开她站在额头上的碎发,替她了调睡姿,叫她能够舒服些。
幸而狱卒还肯给水,常晟能够清洗无忧的伤处,也能将布条浸了水,放在她额上降温。
外头有脚步声渐渐接近,常晟有身为将领的警觉,立时戒备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狱卒拿出钥匙打开牢门,退到了一侧做了个请的姿势:“诚王殿下请。”
杨蹊步履沉沉,一声声稳稳踏地而来,看到无忧躺在席上的样子,忍不住道:“无忧怎么了?”
“诚王殿下直呼末将夫人的闺名,怕是不合适。”常晟调了调坐姿,将无忧的面庞挡在自己身后,常晟许是怕扰到了无忧安睡,转过身手掌便按住了她的耳朵,这才道,“暴室污秽之地,诚王殿下金贵,怎么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