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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绝世红颜:美人泪·相思劫-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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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奈地笑笑,看着他,扯开话题道:“荆楚岁时记有记载说五月俗称恶月,多禁。忌曝床荐席,及忌盖屋。”

    马凌风看我半晌,笑道:“你信这个?”

    “异苑所载录有人晒席而小儿遂死,以及有人上屋见影而人即死,想来倒是诡异得很。”我一时也迷惘,对于这样的事情,不知能否相信。

    “五月可以居住在高而明亮的地方,可以在高处眺望远方,可以爬山,可以置身亭台楼阁。那礼记月令正好与异苑相反,这样看来,前人所说的也不能全信。”马凌风嘲讽似的看着我低笑,我瞪他一眼,不理。

    此时小林子推开虚掩的门,嬉笑着道:“什么不能晒席子,什么不能上屋顶,这些我统统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再过两日便是端午节,那粽子能不能让我吃个饱。”

    我大笑,马凌风看着小林子,叹道:“这宫中美酒佳肴应有尽有,你虽然只是个太监,不可能所有美味都尝过,但也不至于让你对粽子这样渴求吧?”

    小林子听了,拍着脑袋道:“武平王不知道,奴才生于汨罗江边。昔日有屈原投江而亡,老百姓哀怜他的去世,所以都用船只去搭救他。不仅如此,还用粽叶包裹糯米做成粽子投到江中喂鱼,希望鱼儿不要去吃掉屈原的尸身。”

    我笑笑,接下话来,看着马凌风道:“可又有史料记载是五月五日正是曹娥的父亲迎接波神伍子胥沿江而上,被水淹死的日子。这又是东吴的风俗,事情是说的伍子胥,与屈原没有关系。所以这个端阳竞舟和吃粽子的风俗到底起源于越王勾践,还是投江的屈原就不得而知了。”

    马凌风此时已笑得合不拢嘴,他看着我们二人道:“端午还没到,你们为了端午一事扯出这些事情来却又无法考证,分明就是自寻烦恼。”

    “嘿嘿。。。。。”小林子摸着头,讪讪而笑:“武平王说的是,奴才确实自寻烦恼。”

    我走到窗台前,看着一只以清水供养的红釉瓶中一束盛开的荼蘼,那白如寒雪的颜色像极了花海居的三生花。而荼蘼的花气又清清淡淡地飘溢在厅内,被从半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的风一吹,便幽幽地沁进了各人的心里。

    我摘下一朵,道:“不管怎样,都是人心里的一种寄托和美好希望。”

    其实何止是历史某些记载难以辨明真伪,即便是发生在我们眼前的事情,又有多少是能让人辨明到真相的?又或许,我们自认为的真像其实往往正是浮游于空中的那些浮尘,一个幻想幻想而已。待今天这一页翻过,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也会成为历史。而曾经我们所经历过的事情也会成为后世所无法追寻真像的谜。

    一场端午的议论便在小林子的哀愁中隐去,只记得他临走时说他的娘亲包的粽子很好吃,他总是要吃到撑住。从七岁入宫为奴后,再也没吃过娘亲包的粽子,因为他的娘亲早在一年前坠落汨罗江而亡。他的娘,至死都没能见到儿子一面。

    我拭去了眼中暗藏的泪,掩住了心中的伤感,只是陪着马凌风静静地坐着。直到有隐隐地倦意袭来,我趴在了桌边,合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

    门被推开,一线风闯了进来,和一个人。

    “王爷,”萤儿低声轻唤,语气有些迟疑,好似有话想说而不知道是否能说。

    马凌风轻“嘘”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她睡了,什么事?”

    “水幽、冰蕴监督操练兵马一事进行顺利,留香苑无任何异动。”萤儿声音不急不缓,如山谷溪流淌过,尽入朦胧中并未熟睡过去的我的耳中。

    马凌风声音平缓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压低声音道:“中原唐宫那边呢?”

    “中原那边已知王爷心意,待王爷起事之时,一定全力施以援手。无论在财力和人力上,一定不使王爷有后顾之忧。”萤儿轻轻禀告。

    沉吟半晌,马凌风轻道:“本王明白了,你先去歇息。”

    “那姑娘呢?”萤儿有些迟疑。

    马凌风轻声道:“我会抱她回房。”

    萤儿答应着离去,厅内只剩下我和马凌风。我仍然合着双目假装熟睡,不愿他发现今夜不愿人知的秘密被我知晓。

    我伏在桌边,感觉他的手抚过我的发丝,接着,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起抬步离开。

    夜风流动,凉意萦绕上我的肌肤,我紧紧朝他怀中偎去。谁知他俯首掠夺,将一个吻浅浅地印在我的唇上。我嘤咛出声,微睁着迷蒙的双眼看向他,伸出双臂缠上了他的颈子。

    他有些讶然,讶然我的突然醒来。我把头向他怀中靠了靠,低喃道:“我们回花海好不好?”

    他愣住,为这句回花海,他双眉拧成了结。

    “或者,去天涯也行。。。。。”说得含糊不清,我紧紧地靠向了他的胸。

    马凌风轻笑出声,或许,他以为我只是在做一个浪漫的梦。

    片刻,他便将我送回了房间,小心地将我稳稳放倒在床上,抽出手。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好。然后抚了抚我的脸,转身离去。

    中原已经答应无论在人力还是财力上,都让马凌风无后顾之忧。

    黑暗中,我从床上坐起,沉吟。中原南唐的李璟,竟然与马凌风暗通款曲。马凌风对于皇位,早就在暗中谋划了一切。他等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我如扇的睫毛颤抖,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黑暗中,心中一时间百感茫茫。我放不下报仇的心就如马凌风放不下夺位的心。他的身世处境我懂,他内心并不似外面那么轻浮邪恶,他有抱负并期望实现自己的抱负。眼下朝中党羽之争愈见激烈,我的心高悬着放不下来,自古以来与皇权相争,最后的结果必定惨烈,而马凌风与中原李璟的勾结又会引来怎样的灾难?

第72章 诗中话戴偃() 
宫中的日子宛如落花浮水,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和隐隐约约的泥草腐败气息缓缓流逝。

    萤儿一大早捧来一把雪白的荼蘼花,我望着花后那张俏丽脸若有所思,道:“他是越来越有心,自己的事情还操心不完,现在又要操心花草的事。”

    萤儿朝我看看,浅笑道:“那姑娘到底是喜欢他的有心还是喜欢他无心呢?”

    “首先要知道他的心是什么颜色。”我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清雅淡笑,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搁笔。

    “王爷的心长什么颜色只能姑娘自己验明了,不过,”萤儿走了过来,笑问:“姑娘一大早起来写的是什么我倒是可以看看。”

    我不语,只是离开桌边,在窗边那供养荼蘼的玉瓶前静静站着。而我的心思,却并不平静。

    “总把咽喉吞世界,尽因奢侈致危亡。”萤儿探头看向我所写的那行字,念完这句诗,她滞了一下。低声道:“姑娘也知道这诗?”

    “记得还在花海的时候,师父就经常喜欢把外面道听途说来的事情说给我听。自然,也包括一些风雅人士的诗作。”我静静地看着她,奇怪她今日有些黯然的神态。

    萤儿拿起那张纸,似未察觉我探究的目光,只是低声道:“姑娘可知道这诗的诗题?”

    萤儿说这话时,眼里似乎含着某种期待。我的心忽然被她眼里的神色给牵动一下,我笑笑,道:“渔父。”

    一丝哀伤慢慢地从萤儿的脸上闪过,她僵直的身子泄露着内心隐藏的情绪。

    “写这诗的人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我走过去,轻轻抽走她手中的写有字的纸,看着她道:“他不怕惹怒天威,对当今皇上的昏庸所造成的民不聊生,国力日渐衰弱而极尽讽刺抨击。”

    萤儿点点头,有些迷惘道:“诗题既然是渔父,怎么又与皇上的昏庸无道扯上了关系呢?”

    我笑笑,若有怅然:“文人雅士都喜欢寄情于山水,或以物喻人,或以物讽世。皇上身边工于吟咏的文人不在少数,比如天策府十八学士的文学造诣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

    “只是不知道这诗又是如何被传入皇帝耳中的?”萤儿点头赞许,接着又问。

    我叹道:“传言皇上当时正在宫中大宴宾佐,而将此诗吟诵给皇帝听的那个文仆只是爱才而已。事后,竟不想到酿成了写诗人的一场灾难。”

    “姑娘知道写这首诗的人是谁?”萤儿转身替我倒了一杯水,接着又低声道:“酿成了什么样的灾难?”

    我接过她递来的水,不无怅然道:“此人生于金陵,因工于吟咏,名噪一时。后因战乱,避难于楚国湘阴。当今皇上昏庸挥霍,致使楚国变得民不聊生,此人便时常作诗讥讽。所以,这诗在传到当今皇帝耳朵时,便也招来杀生之祸。皇帝假意欣赏此人文采,派人将此人一家老小接到碧湘湖居住。碧湘湖景色宜人,旁人只以为此人定会受皇帝重用。可谁知道,皇帝竟将此人全家软禁碧湘湖,断绝食物。”

    萤儿双手微微颤抖,目光亦有隐隐泪意,她见我停下,便幽然问道:“后来呢?”

    “他的妻儿死里逃生,下落不明。至于此人的下落有两种传言,一是说后来此人也逃出了碧湘湖往岭南而去,另有传言说此人饿死于碧湘宫。”我稍稍黯然,转而凝眸看着萤儿道:“人间最难面对的,就是天人永隔。我更愿意相信第一种传言,至少还有重逢的希望。”

    “或许,第二种传言才最是真实的呢?”萤儿垂下了头,重新拿起了那张纸。

    我望向萤儿眸子里那一抹湛然清水,奇怪道:“你流泪了?”

    “有点难过而已。”握有纸张的手猛然抖了一下,萤儿抬眸,有些戚然道:“一个人的生死为什么会是操控在他人的手里?”

    “因为他是皇上,皇上虽然可以掌控一个人的生死,也可以操纵一个人的命运,只叹往往不能主宰一个国家的安定。”我伸手牵住她,带她缓缓走到窗前,指着那外面点缀于绿叶丛中的繁花道:“那人的儿女若还活着的话,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也许吧。”萤儿瞬间泪眼迷离,我心里忽然有些诧异,萤儿身为训练有素的杀手今天怎么会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难过不已?

    接下来,萤儿便不在多问关于此人的事。待萤儿怅然离去,我来到桌边,重新拿起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上了三个字:戴偃。

    戴偃,你的儿女若是活着,他们会为你报仇吗?

    我忽然对那个楼台亭阁为绿树江涛掩映,人静鸟飞,幽雅宜人的碧湘宫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以至于我终于做出一个决定,想要去看看传言之中的碧湘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当我独自避开萤儿、紫怜和小林子朝碧湘宫的方向去时,半路上却遇见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彦韬。

    我并没忘记在外人面前我是武平王侍女的身份,所以我赶紧低了头,立于小径旁边。我是想等刘彦韬走过之后再继续赶往目的地。

    他果然是一派武将的风度,走路也是昂首阔步,腰配宝剑。他身边并没带任何随从,宫中是忌讳臣子携带随从的,武将能够配刀剑进宫已经是皇帝的格外恩准了。

    好不容等他从我面前走过,我才敢松口气。于是抬脚想要前行。可一个低沉而又宏亮的声音传来。

    “站住!”是刘彦韬唤住了我。

    我吓了一跳,只好站住了身。

    “转过身来。”刘彦韬宏亮的嗓门还真对人有震慑之力,我只得依言转身过来。

    我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心想他人都走过了,怎么又突然叫住我,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引人怀疑了?

    “你把头抬起来,不要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刘彦韬见我转身过去面对他依然是低垂着头,他微有不悦。

    我想了想,便低声道:“刘大人是都指挥使,我只是一个奴婢,在大人面前,奴婢不敢越礼。”

    “嘿,”刘彦韬显然对我的说辞不置可否,他忽然也放低了声音道:“老夫叫你抬你就抬,没有什么越礼不越礼。不过,今天就算不抬这个头,老夫也照样认得你。”

    我微惊,看不出这刘彦韬虽然年岁有些老了,但记性仿佛不差。难道,他真的认出我是谁?还是他,故意这样说?

    “奴婢惶恐,奴婢只是一个小丫头,刘大人却能认得,这令奴婢惶恐不已之余,又觉三生有幸。”说完,我才抬起头来朝刘彦韬望去。

    此时刘彦韬正用一手撸着下颌胡须,两只眼睛像狮子一样瞪着我。我一惊,便又低头。

    “你连李宏臬的女儿都敢得罪,你难道还知道怕么?”半含着讥讽,但似乎也掺杂了一丝欣赏:“李宏臬是天策府十八学士之首,更是当今皇帝跟前的大红人,连老夫这个都指挥使也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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