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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绝世红颜:美人泪·相思劫-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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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

    其实,我所知的除了来自书籍之外,最重要的是在花海居时,冷寒霜所授。若说望尘莫及,我在冷寒霜面前,才真真是望尘莫及。

    想到他,我的心思便有些黯然。不过很快,我又恢复了平常。看着马凌风正细细地品茗,似乎对这茶很感兴趣,我索性将茶的所知慢慢说出。

    “君山还有一种茶,叫毛尖,而毛尖中的上品,便是老眉君。老眉君的毛尖条索细紧白毫显露,滋味醇厚,香气清高持久。若用梅花上的积雪烹制,更显高雅出尘。”

    马凌风抿唇,放下茶杯。他缓缓起身走近我,凝住了我的眸子道:“一番茶论,让我对你忍不住刮目相看。相思,不需要去品尝那什么老眉君了,光听一听你说,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很是高雅出尘了。”

    我脸一红,难禁他的调侃,不禁避开他灼灼目光道:“你说什么呢?楚国境内茶树多如牛毛,我所知的这些,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沧海一粟?告诉我,关于茶你还知道多少?”马凌风伸出手指,轻轻刮过我的脸颊。他常年练剑,手指粗粝,与我肌肤相触,竟引起莫名战栗。

    我后退了一步,垂低了眉眼道:“现在不去讨论茶的品种,单就每年各州郡需要进献的贡茶就已经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而朝廷还下令要满足进贡汉宫以及供应周边其他蛮族不下数百万人口的消费需求,你想想,以区区一隅能行得通么?”

    “所以,若要勉强做到这步,势必会让植桑养蚕日渐荒废。而素纱布匹,锦绣绫罗质地不好,做工不好,也就在常理之中了。”马凌风微叹,对我一番茶论不无感概和遗憾:“想不到你竟能想到这些,而且还想得如此细。”

    与马凌风相处日久,我深知他并非是一个沉迷声色的昏庸之人。只是他喜欢用昏庸的表象来伪装自己,这或许是一种自我保护。他是一个有想法有雄心的人,只是纠缠了太多的外在因素,这使得他实现抱负的路备显艰难和无奈。

    “其实,楚国日渐衰败,要想强盛起来需要付出很多心血。”我看着他,轻声道。

    马凌风脸上晦暗不明,竟惹得我无限神伤。苦涩浮于他的脸上,叹息:“世事难测,岂可强求?”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朝一日,你若抗下了这山河,可愿意带着你的臣子,你的百姓排除万难,走向繁荣吗?”我低喃,用最轻最细的声音,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马凌风似乎从惆怅中惊醒,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沉声道:“别乱说,会要了你的命。”

    我没有惧怕,反而将马凌风和萤儿吓坏了。萤儿白着脸凑过来,道:“你不舒服么,怎么越说越离谱?”

    我略愣了一下,偏头看了看马凌风不再言语。本来是一场为素纱绢匹而引发的品茗之论,道最后,谁也没想到会牵扯到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于是,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和诡异。马凌风摁了摁额角,似有不似,凝神看了看了我,想说什么却又未说。

    我以为他头疾将犯,不禁忧心道:“既然到了皇宫,你的头疾也该找个医术高超的太医看看。”

    “如果我这病是这么容易治好的,也就不会折磨我这么多年了。”马凌风有些感叹,虽无悲哀,却仍难掩那一丝无奈。

    “虽说不容易治好,可总还是得去找太医看看。”我忍不住微叹,为什么对于这折磨他已经的头疾,他总是讳莫如深。

    马凌风握住我双手,以往的邪魅散去不见,换了一幅温润如水的语气:“你别担心,从那次之后,头疾并没有再犯。我想,准是你替我亲手采的药起了作用。既然身边有妙医,我又何必再另寻他们?”

    我只以为他故意安慰我,便睁大了双眼,嗔道:“你尽管胡说,痛的可是你,不是我。”

    “呵呵,来,让本王调戏调戏。”马凌风邪魅又现,一把将我带入怀中。

    “不要,不要!”我摔开他的手想要逃,却被他再次捉住。而萤儿见我们情景,脸色绯红着急急走了出去。

    “不许说不要!”他抬起我的脸,便朝我的双唇袭来。。。。。。

第62章 难问谁之罪() 
我着一套樱粉的宫装,配上银白丝带,将半数青丝随意挽起,其余的皆散落于背。隔窗望去,一丛蔷薇花开得正艳,这花,我以为只有荒山野岭才会有。想不到在如此奢华的皇宫内,也可以见到此花的风姿。

    “老树枯藤夹险途,连绵沟壑接平芜。车惊晓梦人声鼎,雨后蔷薇响鹧鸪。”放下笔,凝视纸上的四行小字,我无言。

    萤儿进来见了我,轻笑道:“姑娘嘴里念着蔷薇花,可人家送来的偏偏是枇杷。”

    我抬起头,看着萤儿道:“哪里来的枇杷?”

    萤儿把一盘子椭圆的,熏黄的枇杷放到我眼前,神秘道:“不能说!”

    我捡起一颗放在眼前看了看,接着淡淡道:“不能说?莫非是你从哪个丫头侍卫那里抢来的。”

    萤儿见我如此说,一撅嘴道:“姑娘你当我强盗呢,专抢人财物。”

    “呵呵,你是不是强盗我不清楚,不过,你可是个颇有心计的丫头。”我斜睨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微红,似有惭愧之色。我一笑,方缓了语气道:“是槿姨、小林子、还是紫怜?”

    萤儿摇头,有些郁闷道:“反正不是?”

    我静静望着萤儿,她是美丽的,带着青春的活力与经历风雨的稳重。如果单单用美来评价她,或许真的显得有些浅薄。眼前的萤儿,穿着浅蓝的纱裙,以淡蓝丝带挽发,明丽,青春之美令她在这宫中一枝独秀。我暗暗疑惑,萤儿是从何时开始,身上竟焕发出只有坠入情网之中的女子才有的美丽?

    我低声叹道:“看这枇杷,样子并不是上好的。从这一点,便可排除是武安王和武平王所赠送。”

    “嗯,姑娘说的不错。这枇杷其实是最普通不过的枇杷了。不过,正因为是普通枇杷才更显出对方的有心。”萤儿也挑了一颗,细细地将皮剥了送进了自己的口中:“嗯,酸中带甜,真是好吃。”

    “哪里来的谬论?”

    “礼轻情意重!”

    “好,礼轻情意重。”见萤儿怡然幸福的样子,我浅笑如兰:“既然这么好吃,那不如这一盘都给你拿去。”

    萤儿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要是拿走了,出门就要被人砍了。”

    此时我亦咬了一口,味道果然极好。见萤儿惶恐的样子,问道:“谁让你怕成这样?”

    “不能说!”萤儿一边说一边又拿了一颗,撕了皮后径直往嘴里送。

    萤儿一连几次的“不能说”勾起埋藏我心中的色花之酒一事,当日,也是那宫女一连说着这三个字。

    我眉头微皱,再也没有了吃枇杷的心情。我将满盘的枇杷推开,不再言语。

    仿佛意识到此刻凝重的气氛,萤儿突然憋住了气,惶然地看着我道:“姑娘,其实是谁送来的不打紧,关键是姑娘喜欢吃就好了。”

    我依旧不搭理她,又是吃,上次色花酒就是吃出来的祸事。就是因为吃,我才丢了清白。

    我瞬间心思变得沉重,起身便朝屋外而去。萤儿想要跟着我,被我厉声阻止,她呆了呆,黯然了神色回去。

    宫里的一切是与外面隔离的,这里好似琼楼玉宇,又好似冰冷地狱。一切的华丽、奢靡显得如此嚣张而又理所当然。在这嚣张和理所当然的背后,更散发着深重的罪恶。

    我走过花木扶疏的小径,调匀呼吸,平复着有些乱的心情。我不能否认,守宫砂一事我无法释怀。这件事,即使我自己不说出,别人亦不知道,但不表示没有发生过。可我,作为一个乱世中的弱女子,我无法轻易将这一真相说出。而这,压抑于心,便成了我最难言说的隐痛。以至于成为他年,我与马凌风之间的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相思姑娘。。。。。。”立在徐徐风中,王赟眼中一闪而过诧异之情:“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他的出现,瞬间令淡漠的空气里尴尬涌现。我后退了一步,飞快地将视线移开:“我出来走走。”

    “枇杷可以治你的咳嗽,”王赟语气有些感伤,凝视着我,叹道:“虽然只是普通的枇杷,却是生长在我窗前的。”

    “是你送来的枇杷?”心里一阵酸涩,这枇杷,居然是王赟亲手采摘而来。“你以为,送几颗枇杷就可以偿还你所欠我的东西?”

    王赟愕然,低声道:“相思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啊,你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想想,几颗枇杷又如何能抵得那。。。。。。”

    我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看着清冷而又花枝摇曳的青石小径,心里竟不知道自己该留下还是该离去。

    “告诉我一切!”我舌头打着颤,内心千回百转想知道的不过就是那天和我肌肤相亲的到底是不是王赟。

    “你想知道什么?”王赟定睛看我,见我满脸绯红,羞窘不胜,立即明白我所要问的是什么。他苦笑道:“萤儿没和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么?”

    我一愣,喃喃道:“说了,可是,可是我死也不信那天我只是醉后失足落水。”

    “姑娘为何不信?”王赟沉声反问我,锁住我的眸子忽又移开,他轻道:“你该信她,酒后失足落水,就是这样。”

    我嘴角漾起讽刺般的微笑,在微凉的风中好似枝头即将凋零的花瓣。我含泪的眸子忽然看住王赟,惨然道:“你明知道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你还要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来。王赟,你。。。。。。你对得起我么?”

    一句“你对得起我么?”将王赟击溃,他似乎坠入了无底之渊。一片寂静无声,我不知他是难以面对我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再掩饰真相,他沉默不语。

    他的沉默刺伤了我,我泪珠滚落:“你不该救我,你该让我死去。”

    “你若死了,一切都会化为了乌有。”王赟沉痛而懊悔:“我。。。。。。其实那天我。。。。。。我。。。。。。”

    见他语无伦次,我更怕他情急之下将要脱口而出的真相。我截住了他的话,厉声道:“住嘴,住嘴,不许说下去!”

    王赟愣住,他眸中所流露的,竟似剜心之痛。

    “相思,你听我说!”

    “不,不许说。以后不可以再和我说起这事,你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我求求你,求求你忘了好吗?”

    我在痛心中失去了理智,蹲下身子,双手掩面而泣。

    我只以为他的谎言会刺伤我!现在我更相信他的所要说出的真话一样会刺伤我!无论是谎言还是真话,我都注定要被他所伤。而他的沉默,却是让我在不明不白中承受猜测、纠结的折磨。

    地狱!我想逃,却逃不开。

    暮色渐渐袭来,我空洞的眸子看不清王赟的表情。他惨然一笑:“有些事情需要忘记,你若纠结于那些事情,只会让自己痛苦不堪,举步维艰。”

    “我很想恨你,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救我,让我死去,今日我就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

    “可贞洁和性命,你不知道那样更重要吗?”

    “只有你才不会知道!”我冷笑,抬眸看他:“因为失去贞洁的人不是你,是我!”

    “相思。。。。。。”

    我转头,咬着唇不再理他:“你救了我,便是一种罪。”

    王赟惊愕,也许他不知道,救人什么时候成为了一种罪。他目光紧紧锁住我,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目光如九月秋霜拂了他满心的寒意:“是你的罪,更是我的罪!”

    凉风扑面而来,我心底沁出丝丝寒意。不再听王赟的任何话,我以最快的速度朝碧影轩奔去。

    夜渐渐深了,我坐在碧影轩的青石上愣愣地看着天幕。风中仿佛有紫藤花的香味沁来,一呼一吸间,竟似有无数悲伤之情随着花的香气散落夜空。有泠泠月色洒向人间,我伸手捉住鬓边一朵小花,这才发现竟是紫藤花开。花瓣被徐徐地夏风一吹,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

    “长相思,长相思,无语诉离情。燕影依稀常入梦,清宵孤月明。”我低吟,踩着厚厚落花,竟似踩在云絮之上。一步、两步、三步、一个转身,我朝着不远处那阴影处道:“你早就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我话音刚落,便听娇笑一声,那阴影处便走出一个人来。她挺胸扭臀,伸手挥去了满身的花瓣。

    “一段时间不见丫头,你倒是警觉了不少。”青姬走近我,淡月下,更显美艳照人。

    我冷眼看她,对于青姬随时随地的出现,我已经见怪不怪。冷眸瞥过她,我淡漠地开了口:“这一次来,又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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