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医策,权倾天下-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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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披风让你心神乱了?”
“不是!”她慌忙说道,“云璋,你该相信我的!”
秦云璋垂眸而笑,“我相信你。”
玉玳从爹爹怀中抬起脸来,似懂非懂的看着爹爹和阿娘,“爹爹不要因为我和阿娘吵架。”
秦云璋摸了摸他的头,“不吵,只是你阿娘有些慌了神了,区区一个胡商,她却是紧张过甚了。阿娘是很疼你的,今日不过迁怒于你,你不要怪她,下次有委屈,直接与她讲明白,可好?”
玉玳乖巧的点了点头,瞧见他的小豹子和小鸽子来找他,他便恢复了情绪,从秦云璋怀里蹦达下去,和他的朋友去玩儿了。
只剩下夫妻两个,陆锦棠的眉头皱的更紧。
她不知道秦云璋说的“相信”,是不是真的相信,她心头苦闷又忐忑。
阎君,颜钧。冥界的事情,她没有告诉秦云璋,他只知道她并非真正的陆二小姐,却不知道,她是从冥界死而复生的人。陆锦棠不想把冥界的事情告诉他,紫阳道长都忘记了,她却还记得……她惟恐冥界的事情,是不可说的秘密,倘若告诉秦云璋,就会给他带来不祥。
可是不说冥界,阎罗就无从谈起呀?她对颜钧的防备,更是无法言说。
“你对这个胡商,似乎防备过甚了?每每与他有关之事,你似乎就会格外紧张?”秦云璋看着陆锦棠缓缓问道,“你在害怕他?”
陆锦棠抿了抿唇,“只是觉得他奇怪罢了。”
秦云璋定了她好一阵子,“没有原因?”
陆锦棠重重点头,“是,就是莫名的觉得他危险,没有别的原因了,害怕……倒也谈不上。”
秦云璋点了点头,忽而笑着起身,“那朕告诉你,谁也不必怕,莫说他只是一个胡商了,他便是再厉害,也不足为惧。”
陆锦棠闻言一愣。
秦云璋却已经提步出门。
陆锦棠不晓得他要去做什么,心里惴惴不安,她在船舱里徘徊踱步,思虑着究竟是自己防备过甚,心底带着对阎罗的畏惧,把这种畏惧也带到了颜钧的身上?还是说,颜钧本来就带着危险,是她直觉敏锐才格外防备?
她还没弄清楚,便听到甲板上又热闹了起来。
江面上也传来一阵阵人声。
陆锦棠走出船舱,站在三层栏杆处,向甲板上眺望。
只见秦云璋正站在甲板之上,负手而立,船上的侍卫几乎都在夹板上了。
而这只船上颜家的人,皆被反剪着双手,按在船舷上。有些却已经被投入江水之中。
不过他们身上都绑着绳子,他们奋力的在江面上游动,实在游不动的时候,拉着绳子的侍卫,也会把他们拖出水面。
唯有一人,身上并没有绑着绳子,他一直在拼命的跟着船游动。
陆锦棠眯眼朝那人看去,“颜钧?”
在江面上奋力游动,没有保命的绳子那人,正是胡商颜钧。
他亚麻色的头发,全贴在头上脸上,被江水打湿,没了昔日的光泽。他身量健硕,但这般费力泅水追船,还是让他显得体力不支。
陆锦棠诧异的张了张嘴,她莫名的朝甲板上的秦云璋看了一眼。
颜家的家仆船员一开始还在嚷嚷,这会儿一个个全老实了,抿着嘴半句不敢多言。
谁敢多说一句,侍卫立即就会把他们扔入水中。天儿虽不冷,可谁也不想下到江里去泡一泡。
“木兰”,陆锦棠冲不远处的木兰招招手,“这是怎么回事?”
木兰神色怔怔,“圣上适才出了船舱,就叫人找颜钧出来。见了颜钧,二话没说,一掌将他打入江水中。”
陆锦棠张了张嘴。
“颜家的家仆当然不能干了,可是谁抱怨说话,圣上就让人把说话的扔进江里。”木兰往下看了一眼,“这会儿也没人敢说话了。”
不论是江面上还是甲板上,都没人再敢为颜钧说话,就连颜家的家仆也不敢多言一句。
江水中泡的实在受不了的人,哀哭求饶。
凡是求饶者,秦云璋都会点头叫人拉上来。
不过一阵子,水面上就只剩下颜钧一个人的脑袋在浮浮沉沉。
他费尽了力气,仍旧离最前头这艘大船越来越远。后头几艘大船上的人也都发现了江里有人,纷纷围在船舷处往江面上看。
第564章也不知又会面对什么()
“快救人……”有些来的晚的不知情况,以为是有人落水。
一早就在看热闹的人忙捂住无知者的嘴,“不是落水,是前头那位,把人扔进水里的!”
“我犯了什么错?你把我扔进水里?”颜钧浮在水面上,嘶声冲秦云璋喊道,“便是死刑犯,也有为自己辩白的机会吧?我何过之有?”
秦云璋站在船舷旁,神色清冷的看他,诸多侍卫在他左右,却不及他浑身气势逼人。
“我看你不顺眼。”秦云璋缓缓说道。
江水中的颜钧闻言一噎,“你这是什么理由?”
秦云璋冷眼看他。
“你们听见了吗?我并未有任何过犯,他单单因为不喜欢我,就把我扔在江水之中!”颜钧朝其他大船上的人喊道。
可大船上的人闻言,非但没有人出手救他,反而都避去了船舱里,虽还有人从船舱的窗户往江面上看,却是偷偷看的。甚至都不敢聚在甲板上看热闹。
颜钧见状,不由瞪大了眼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的碧色眼睛里,都被江水浸得泛出了红血丝。
他似乎游了太久,腿脚抽筋,突然往水下沉去,水性极佳的他,却也呛了好几口水。
秦云璋又看了他片刻,才转身回了船舱。
待秦云璋离开,后头的船上才有人出现,把颜钧从江面上打捞起来。
“江面底下是汹涌的暗流,他也是厉害,命也大,才能坚持到现在!没死真是奇迹!”船上的人一面按着颜钧,让他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一面感慨说道。
秦云璋回了船舱,目光沉沉的看着陆锦棠,“你看到了?”
陆锦棠微微点头,“是,看到了。”
“他若有了不得的本事,何不使出来?不过是凡人一个,你又何需惧怕他?”秦云璋伸手,轻轻抚了抚陆锦棠鬓边的发。
陆锦棠浑身有些紧绷,“玉玳刚刚说,他看到鱼,看到漩涡暗流,又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颜钧用了什么障眼法?故意想要害……”
“你忧思过重了。”秦云璋把陆锦棠轻轻抱进怀里,“即便真是障眼法,那也是骗人的,既是骗术,早晚会被揭穿。何况,玉玳不是没事吗?若是没有被外人所害,反而被他过于严厉粗暴的母亲伤了心,岂不叫人更为扼腕叹息?”
陆锦棠在秦云璋怀里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日后定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秦云璋抚了抚她的头。
陆锦棠小心翼翼的来到玉玳身边,玉玳正给豹子捋毛。
“玉玳,阿娘刚才太凶了,没有问你缘故,便朝你发脾气,是阿娘错了。”陆锦棠轻缓说道,“你能原谅阿娘吗?”
玉玳抬眼,目光清亮带着孩童独有的天真无邪,“我早就原谅阿娘了。”
陆锦棠眼中一热,“对不起……”
玉玳伸手去抹她的眼睛,“阿娘不用自责,玉玳是男人,要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阿娘。玉玳也错了。”
陆锦棠惊喜看他,“玉玳……”
她伸手把儿子抱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玉玳学着他爹爹的样子,轻轻的抚摸着陆锦棠的头,抚摸着她的发,“阿娘,你刚才朝我发火,其实是吓坏了,对么?儿子把你吓坏了,所以你才那么生气,对么?”
陆锦棠憋不住,趴在玉玳小小稚嫩的肩头上,低声抽泣。
玉玳反而笑起来,“阿娘是疼爱我的,所以才这么生气,玉玳刚刚说错了,阿娘不坏。阿娘不哭了,好么?”
陆锦棠点头,抹去脸上的泪。
她俯下身子来,认认真真的跟儿子道歉,竟如此容易的就获得了儿子的理解也原谅。
母子之间,反倒比之前更为亲近了。彼此的谅解似乎也增进了他们之间的了解。
玉玳还学会了一个新词,“关心则乱”,“阿娘是最关心我的人,所以她才会在我遇险的时候,乱了套了,对不对?”
秦云璋摸着他的头,把他抱去床上,“对。”
玉玳睡下以后,陆锦棠凭窗而望。
江面上的风似乎都停了,江水平静,只有船行过时激起的浪花发出哗哗水声。
“这江面之下不知藏了多少暗流,此次回京之后……也不知又会面对什么?”陆锦棠低喃一声。
秦云璋拥住她的肩头轻笑,“你何时也学会了对未发生之事,忧心忡忡?”
陆锦棠眯了眯眼睛,是了,她以前从来都是不惧困难,敢想敢做的人。为何现在对未来却充满担忧?
大概就是在木兰无故中毒,山体突然滑坡,又巧遇颜钧之时……亦或是更早些,在她见到颜钧之时?
秦云璋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肩头之上,一股暖流从她肩头蔓延至心底。
她回头,他陈墨渲染的眸子,专注的望她。
陆锦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的笑了。
仿若江面上的粼粼波光,都落入了她的眼底,“我真傻,有你在我身旁,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天塌下来,还有你顶着呢。”
秦云璋不由畅快而笑,紧紧把她揽入怀中,“这就对了。”
颜钧被后头的大船救上去,这一路都没有再出现于陆锦棠一家面前。
船行半月之久,才弃船登岸。
早有小船先一步到岸,去禀报了官府。
京都百官都到渡口迎接圣上归来。
秦云璋登岸之后,脱去便服,穿上朝服。金灿灿的五爪金龙在他身上,更显威严。他气势未变,但已经亮明身份,有些人便不能在装作无知,近前冒犯。
颜钧不知缩去了哪里,与岸上百姓一同跪迎圣驾之后,就一直没有露面,大约是不想自讨没趣吧。
陆锦棠一行也都换了朝服,摆着仪仗浩浩荡荡的往京都而去。
鲁西的灾情已经缓解,瘟疫也得到了控制,他们是凯旋而归,京都的百姓欢欣鼓舞的前来夹道欢迎。
御驾前头,还有许多民间的女子,穿着喜庆的彩衣,边唱边跳为圣上与皇后娘娘俯下身段来拯救灾区百姓的行为,歌功颂德。
陆锦棠终于回到凤栖宫。
第565章杀父之仇()
立即瘫倒在软榻之上,“哎呦,这可累死了,比越野行军还累呢!”
“越野行军是什么?”玉玳好奇的爬上软榻,咬着手指头尖看她。
陆锦棠呵呵一笑,“阿娘是说,站在仪仗之上,受百姓夹道欢迎,比在德城救治瘟疫还累呢!”
玉玳正点头,便听闻玉琪在殿外急唤他的名字。
他连鞋子都没穿,只穿着白色的袜子便急匆匆跳下软榻,“哥哥,哥哥……”
兄弟两人激动相拥,被嬷嬷领去一边玩儿。
陆锦棠正要躺下好好休息,便听闻刘盼卿求见。
刘盼卿一直在木兰的武馆里住着,除了跟木兰学功夫以外,他还照看矿产生意。
开矿的位置是他家里传下来的秘笈里头标注的,他有资源,没能力开采。沈家有能力,但与他关系不够。
他只信皇后娘娘,于是变成了三股合资,陆锦棠凭着自己的信誉和人格,白得了一份股。
刘盼卿来找她,必是因为矿产的事情了。
陆锦棠顾不得偷懒歇息,忙坐直了身子,“叫他进来吧。”
她端端正正的坐着,见到刘盼卿,不由笑了出来,“盼卿真是长大了,在襄城初见之时,你才只有这么高呢,是一群孩子里最低的,却是最有威信的。”
刘盼卿连忙拱手,“幸得娘娘赏识信任,方才有小人今日。”
男孩子长起来的时候,就如雨后的春笋一般,是拔着长的,他瘦高瘦高的,鼻子底下还有蓄了半长的胡子。看起来极其老成的模样。
刘盼卿见陆锦棠好奇的盯着他的胡子看,不由脸上讪讪,他摸了把自己的小胡子,“小人行走在外外,如今也和许多人打交道,俗话说,鼻下无毛,办事不牢。所以小人就蓄了小胡子。”
陆锦棠噗嗤一笑,“我看着甚好,日后也是必是一位美髯公了。我刚刚回来,你便寻来,可是有急事?”
刘盼卿这才显出激动的神色来,“是,不但是急事,还是很急的好事!”
他将手中的地形图递于木兰,请木兰专呈给陆锦棠。
陆锦棠一看便点头,“这不是我们在山溪的铜矿吗?”
“是,在这铜矿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