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山海以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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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的强硬让冯浩颇为难,悄悄捅了下万山,“山哥,你给说说”
万山没说话,只拿目光剜了他一眼,冯浩顿觉后背发凉,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我可以给你钱。”小姜脸皮薄,有些挂不住,咬着唇拿出钱包,问南云,“多少钱?”
“多少钱都不行!”南云态度坚决。
小姜眨眨眼,眼底就多出两汪泪,楚楚可怜,转身欲走。
“等一下”冯浩于心不忍,叫住她,去和南云说好话,“南导,就带她一程吧,人家好歹还请咱们吃过饭呢,权当是礼尚往来,行不行?”
“请吃饭不是为了报恩吗?”南云不为所动。
“呃”冯浩语塞,双手合十不停作揖,“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南导,拜托,拜托”
南云被他缠不过,最终还是点了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明白,明白!”冯浩嘿嘿一乐,招呼小姜上车。
南云嗤笑一声看向万山,“你这兄弟可真是个情种!”
万山垂眼看她,不作评价,问,“需要我开车吗?”
近170公里的路程,差不多要开两个半小时,南云想了想,还是把车钥匙给了万山,自己坐进副驾。
小姜和冯浩坐后排。
尴尬的气氛还没完全消散,大家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在导航的指引下一路出了市区,进入省道。
天气晴朗,风清云淡,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像一幅无限延伸的绿色画卷。
冯浩又开始活跃起来,在后面逗着小姜说话。
小姜很快抛开了之前的不愉快,被他逗得咯咯笑,声如银铃。
她的笑不像南云那么恣意,笑的时候会拿手虚挡着嘴,翘着小拇指,含羞带怯的,很是娇媚。
冯浩看看她,再看看副驾上一脸漠然的南云,觉得这两个姑娘真是两个极端。
过了一会儿,小姜鼓起勇气扒着南云的靠背递了一包零食给她,说,“姐你尝尝,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
她想缓和与南云的关系。
南云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视线,本能地想拒绝,想了想,又收下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总别扭着也不好。
“谢谢啊!”她撕开包装尝了一口,是一种特别甜的蜜饯。
南云不喜欢吃甜食,只吃了一颗就不吃了,问万山,“你要不要尝尝?”
“不用。”万山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南云忽然觉得他这样子特像极力抗拒女施主诱惑的唐僧。
她越发想撩他,看他到底是真唐僧还是假唐僧。
她拈了一颗蜜饯送到万山嘴边,说,“尝尝吧,特别甜。”
“我不吃甜食。”万山说,头往旁边撤,南云的手跟过去,他再撤,南云的手又跟过去。
万山恼火,瞪了南云一眼,南云挑着眉与他对视,一双杏眼晶亮,三分戏谑,七分固执。
窗外车来车往,万山压着火,张嘴把蜜饯咬住,心里告诉自己,我决不是向她妥协,我是为了安全起见。
南云得逞,靠回椅背上,问万山,“甜不甜?”
“甜!”万山磨着后牙槽。
后排的说话声早已静止,冯浩和小姜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万山有多固执,冯浩比谁都清楚,他从不吃甜食,这是真的,今天居然在南云面前妥协,可谓是一大奇迹。
小姜目光游移在他们两个中间,紧紧抿着唇。
从那天在野象谷被救,万山至今没和她说过几句话,甚至没正眼看过她,和她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八十五块钱的药费。
万山一直很严肃,不苟言笑,她以为他对谁都这样,可眼下来看,南云是例外的。
她想,南云不肯带她同行,肯定是不想让她和万山接触。
小姜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气氛又莫名地凝固了。
万山有所察觉,打开了音乐。
还是许巍的歌,蓝莲花。
冯浩跟着哼唱,问南云,“南导你怎么这么喜欢许巍的歌?”
南云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才说,“听他的歌很好睡。”
“哈!”冯浩被她逗笑,“你当催眠曲听啊,就不怕开车睡着了?”
“我开车的时候不会睡着,就是有时出门在外会睡在车里。”南云说,“干我们这行,没办法。”
她说的是记者,冯浩理解成导游,笑着说,“知足吧你,整天游山玩水还能挣大钱,多美。”
南云笑笑,没接话。
妹妹当初就和冯浩想的一样,觉得导游自由自在,不花一分钱就可以游遍名山大川,所以才固执地要去做导游。
做了导游后,才明白这碗饭不是谁都能端的,天天在南云面前抱怨,说导游不是人干的活。
想起妹妹,南云顿了一下,恍惚觉得昨天晚上似乎梦到父亲了,好像还跟他撒娇来着。
她侧首问万山,“我昨晚真没说什么梦话?”
这话问得突兀,万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冯浩耳朵尖,顿时从中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向前伸着脑袋问,“什么意思,南导你说没说梦话,山哥怎么会知道?”
南云以为冯浩知道万山去她家的事,听他这么问,才意识到他并不知情,淡淡说了句“没什么”,抱着手臂合上眼睛,示意话题结束。
冯浩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怎能轻易放过,自己琢磨了一下,做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山哥你趁我喝醉酒,跑去找南导了是不是?”
万山不接话,全神贯注地开车。
冯浩不放过他,痛心疾首道,“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干这种事,没想到呀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
“闭嘴!”万山低吼,语气中有明显的羞恼。
车子呼啸着进入隊道,没有人发现他脸上瞬间的红晕。
南云在黑暗里无声的笑。
小姜紧抿着唇,在黑暗的掩盖下,痴痴地看着万山的轮廓。
他真是高大呀!她心想,可惜他的眼里没有我。
车子冲出隧道,光线刺眼,所有人都恢复了常态。
中午十二点,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冯浩饿得快,嚷嚷着先吃饭再去玩。
小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提离开的事。
南云想提,见冯浩一直和她有说有笑的,不好拂了冯浩的面子,便决定找个单独的机会提醒小姜。
说实话,她对小姜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她只是担心小姜一直跟着,会妨碍她做正事。
就近找了个川菜馆,口味并不地道,但对于饥肠辘辘的食客来说,填饱肚子第一要紧,味道是其次。
下午的游览不用开车,冯浩点了几瓶啤酒。
小姜殷勤地给大家都倒上,又主动和南云碰杯,说,“姐,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让我搭顺风车。”
南云昨夜宿醉,并不太想喝,看她殷勤,就勉为其难地喝了一杯。
刚放下杯子,小姜又给她满上,说,“姐,我再敬你一杯,之前是我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不喝了。”南云摆手,“我量小,不能多喝。”
“啤酒而已,没事的。”小姜说,“姐你不喝就说明你还生我气。”
南云心想我犯得着跟你生气吗?张张嘴,又懒得解释,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没想到小姜又来给她倒酒,说,“我就知道姐你能喝”
“没完了是吧?”南云抓起杯子扣在桌子上,说,“你能别叫我姐吗,咱俩谁大还不一定呢!”
小姜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握着酒瓶不知所措。
她太想和南云搞好关系了,结果用力过猛,适得其反。
冯浩赶紧打圆场。
“没事没事,你姐的酒量小,你哥的酒量大呀,来来来,咱俩干一杯。”
小姜汪着两眼泪,要掉不掉的,笑着和冯浩碰杯。
冯浩又开始同情心泛滥。
万山从始至终置身事外,仿佛万事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南云起身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冯浩。
冯浩特意在等她,见她出来,嘻嘻笑着迎上去,“南导,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第10章人家害怕()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同意的。”南云直截了当。
冯浩没说出口的话被堵在嗓子眼。
南云越过他往大厅走。
“南导,南导”冯浩又厚着脸皮追上来,“小姜那姑娘其实挺好的,刚才我们没注意,她偷偷去结了帐,你看”
“这就把你收买了?”南云停住脚,冷笑。
“也不是。”冯浩挠挠头,“我就是看她一个人挺孤单的,她又不要咱们背着抱着,大家做个伴不挺好吗?”
“一点都不好。”南云说,“我带你们出来,就要为你们的安全负责,多她一个是不多,万一出了意外算谁的,就算咱们不用承担责任,磕了碰了你要不要帮忙,走丢了你要不要找,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漂亮姑娘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吗?”
冯浩被南云一通说教,哑口无言,除了挠头,不知该做何反应。
南云径自走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不怕打击你,你不过是个跳板,人家是冲着你山哥来的。”
冯浩沮丧到想了此残生。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回走,谁也没注意身后还有一个人。
小姜从侧边的墙角走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咬了咬唇,神情不明。
冯浩和南云回到座位上,发现只有万山坐在那里抽烟。
“小姜呢?”冯浩问。
“去洗手间了,你们没碰到吗?”万山说。
冯浩和南云对视一眼,说,“糟了,她不会是听到我们说话了吧?”
南云不以为意,“听到更好,免得大家尴尬。”
冯浩说,“我去找找她。”
万山一个眼刀扫过去,“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冯浩缩了下脖子,垂头丧气地坐回去。
一顿饭吃完,小姜也没有回来,他们便离开酒店,去了补蚌码头。
从补蚌码头乘坐水上快艇,沿着澜沧江的支流南腊河前行,一路上河流蜿蜒曲折,两岸风光如画。
南腊河是澜沧江出国境前最后的支流,整个流域被茂密葱茏的林海所覆盖,有“东方亚马逊”之称。
眼前美景让冯浩暂时忘记了对小姜的内疚,拿着手机狂拍不停,拍得兴起,非要站在船头让南云配合他摆出泰坦尼克号的经典造型,喊万山给他们拍照。
万山和南云都觉得刚才为了小姜的事让他很没面子,这会儿就给他面子,满足他的幼稚要求。
冯浩抱着照片左看右看,喜不自胜,问南云他是不是很像杰克。
南云说不像,像杰瑞。
冯浩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杰瑞是谁,南云说是汤姆的小伙伴。
冯浩这才明白她说的是猫和老鼠,气得直跳脚,“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居然说我是老鼠!”
南云哈哈大笑。
冯浩也跟着笑起来。
笑声惊起岸边的水鸟,扑楞着翅膀飞向云端。
万山把脸转向河面,唇角向上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船行至雨林码头,大家上了岸,进入望天树景区。
通往著名的树冠长廊有热带雨林和植物花卉两条路线,两条路线的终点都到空中走廊的入口处,无论先走哪一条都能把整个景区走完。
因上次在森林公园已经看过不少树,这次他们便选择了花卉大道。
一路上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灿若云霞,冯浩一边拍照一边感慨,“难怪这里被称为理想而神奇的乐土,真是太美了,南导你知道吗,这个季节在我们家乡,除了雪还是雪,喷出的哈气都能结冰。”
“那又怎样,不也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前去游玩吗?”南云说,“人就是这样,总觉得风景在远方。”
“也不尽然。”冯浩看了看昂首阔步走在前面的万山,“你看我山哥,他眼里根本没有风景。”
南云认为冯浩说得对,万山是所有游客中唯一一个目不斜视的人,别人是在观光,他却像是去冲锋陷阵。
出来这么久,从没见他主动拍过一张照片。
“话说,你山哥到底受了多大的打击,不会是被人骗财骗色了吧?”
“怎么说呢?”冯浩挠挠头,“我山哥和他女朋友上学时就开始谈了,前后加起来差不多十年,如今说散就散了,搁谁谁不难受?”
“十年呀?”南云微讶,“那为什么会分手?”
“价值观不同吧!”冯浩叹口气,不愿再往下说。
南云也没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愿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