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妻嬛嬛-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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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去?”沈澈逼问,艳丽的眉眼中有流光转动,“可怜大哥心心念念着你,你如今好不容易回来,竟然不想去见见他?”
姜嬛有几分狼狈的避开沈澈的目光:“我与大哥日后相见的日子还多着了,并不急于这一时。”
“也是,想来我们两兄妹能秉烛夜谈的日子也不少,大概也不急于这一时。”沈澈拍了拍她的额头,温声道,“你一路奔波而来,想必也累了,早些歇着吧。”
说完,沈澈便将自己的手从姜嬛的手中给抽了出来,极快的大步出了营帐。
姜嬛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今也算是夜深了。
沈澈去沈裕营帐中准备将就一夜的时候,沈裕刚用热水擦完身上,正赤着上半身,神色不愉的看着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闯进来,将他的床榻给霸占的人,挑眉,一脚便踹了过去。
沈澈裹着被子翻身躲开,可人还是呆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
沈裕站在床榻边上,眉眼拧着:“滚回去。”
沈澈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沈裕:“大哥,你就不能收留我一晚吗?”
“不能。”沈裕回答的又快又急,摆明这事完全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沈澈深吸了一口气,可怜兮兮的瞅着他,伸手比了个一字:“一晚也不行吗?”
沈裕冷着眼,摇头:“立马出去。”
沈澈也明白自个这个兄长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叹气,落落寡欢的从床榻上翻身而起,再一次仰面,如水的桃花眼眨巴着:“大哥,你我兄弟二人许久不曾秉烛夜谈,今儿我觉得”
不等他说完,沈裕就冷冷的挑眉:“需要我动手亲自将你送出去?”
毫无半分可以回旋的余地。
沈澈便也只能恹恹的耷拉着脑袋,出了营帐。
如今夜风已经带了些凉意。
沈澈可怜的扒拉着衣裳,瞅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副将:“你说,这不是逼我回去打地铺吗?”
副将笑道:“二公子已经许久未见姑娘了,何不趁此机会,同姑娘好生说谈一番。”
“你不明白。”沈澈摇头,恹恹的说道,“那小丫头心思多着了,我还是能避则避吧。”
副将却是不太赞同沈澈的这个说法,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可您也不能一直避着姑娘呀,您也不可能一辈子将姑娘藏着掖着吧。”
沈澈叹了一口气,直接便在沈裕的营帐前蹲了下去,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样东西,像个二流子似的叼在嘴中,就在那长吁短叹的:“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那丫头很多钱?”
“要不然,这辈子怎么这么来折磨我?”
“唉,算了,我还是回去打地铺吧,不管怎么着我也是她亲二哥,她总不会像大哥那样,将我给赶出来。”说完,沈澈便撑着双膝起了身。
副将不知何时已经低了头,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沈澈不太明白他出乎寻常的沉默,刚要伸手拉住他的时候,沈裕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沈澈一愣,极快的回身,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凝滞住:“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沈裕拧着眉,从身后将沈澈的领子提住,然后直接就甩进了营帐中:“今晚你便在我这儿睡吧。”
“那大哥你”不等沈澈说完,就将沈裕大手一挥,他的副将不知何时叛变,像个守卫般守在了营帐口。
这是严令他进出了。
沈澈被沈裕气得想要挠墙。
姜嬛似乎真的是累极了。
本来是裹着被子躺在床榻上想事情的,结果想着想着,她便控制不住那阵阵袭来的睡意,一歪头便彻底的睡了过去。
沈裕过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丫头兀自睡得香甜的模样。
他挥了挥手,便让守在门口的沽酒抱了一床被褥来,然后他也没有将人吵醒,便在她的床脚那,自个将地铺给打上了。
沽酒见了,一愣便道:“大公子,如今初秋夜里寒凉,不若您先回帐子中去歇息,等着明儿,姑娘醒了,属下再去找您。”
谁知沈裕竟然摇头:“我许久不曾见暖暖了,再言这是在军营中,她一个姑娘有诸多不便,有我陪着要好上一些。”
沽酒听后,倒是没再说什么,恭恭敬敬的便从营帐中退了出去。
沈裕在床榻边站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不过出去一趟,怎么就清减了这么多。”
而在成功霸占了沈裕营帐的沈澈却是半分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正点着烛盏,等着沈裕回来兴师问罪,谁知道那人竟然一夜未归。
不用多想,便能猜出这人必定是在暖暖那打了一夜的地铺。
等着第二日天才将将明,沈澈便迫不及待的穿戴好从营帐中走了出去,几乎是奔着回了自己的营帐,还未掀开帐子,便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道欢喜的笑声,还有女儿家软软的撒娇声。
沈澈的心骤然落地,他笑着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你们在说什么,竟然这般高兴?”
姜嬛见着沈澈,当即又将身子往沈裕那靠了靠,只差整个人没有挂在沈裕的手臂上:“哥哥,二哥回来了,我们去见见父亲吧。”
“一别都快两年了,我好想父亲呐!”姜嬛仰着面眯着眼睛冲着沈裕笑道。
沈裕摸了摸她的头,笑容温和:“嗯。”
045我要带一个人回长安()
可如今两国开战,身为主帅沈安是忙得脚不沾地的,等着清晨沈裕将姜嬛带过去的时候,他们三人便扑了一个空。
沈裕瞧着空空如也的营帐,便将姜嬛给推了进去:“你现在这儿等着父亲,我去演武场一趟。”
姜嬛点点头,乖巧的应了声,拉着沈裕衣袖的手也不自觉地垂了下来,搭在了衣裳的两侧,沈澈往里走了一步,刚想同沈裕说,他陪着暖暖一块在这儿等着父亲的时候,就被沈裕给扯了出去:“你同我去。”
沈裕用了些力道,可没有留情面,沈澈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揪,完全没有准备,便直接从营帐中跌了出去,差点就摔到了地面上。
沈澈一痛,整张脸几乎都要皱起来,沈裕却没有像往常那般,伸手去将他扶起来,而是眉眼极冷极淡的往他的脸上看了眼,顿时就让沈澈一个激灵,赶忙一个鲤鱼打挺给跳了起来:“大哥,咱们先过去吧。”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此地。
营帐内,姜嬛伸手将掩着的帐子悄悄地掀开了一条缝隙,凝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不多时,沽酒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白粥,白粥正冒着热气,他将粥摆在了姜嬛的面前:“姑娘,如今此地有些粮草不够,还请您先将就些。”
“无事。”姜嬛摇摇头,将还有几分烫的白粥端了起来,搁在书案上,“沽酒,大哥和二哥去了演武场,你也去吧。”
沽酒道:“属下是姑娘您的护卫,属下去哪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许久不见大哥和二哥了,有些东西感觉同以往不太一样,你帮我去听听,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姜嬛微仰着小脸看他,可那双眸子中,却平淡无波,似乎说的不过是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
沽酒听后,也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只道:“姑娘您是大公子和二公子掌中宝,这点永远都是不会变的,不管如何两位公子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您好。”
“我知道,也明白。”姜嬛见着心思被沽酒戳破,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的不耐来,昨儿沈裕在她的床脚边守了一夜,她如何会不知。
只是阿瑾
她是他们的妹妹不错,可他们心中却是将姬以羡当成敌人啊,这让她如何放心。
沽酒见不得自家姑娘流露出这般伤心欲绝的神色来,他低低的应了声,便掀开帐子走了出去。
演武场。
沈裕提着沈澈的后衣领,将他甩到了场中央,又让一旁的将士随手甩了一柄长剑和一柄长枪来,他将剑递到了沈澈的面前:“我们比试一场。”
沈澈揉了揉手,心中也明白自家兄长到底是因和发难,他苦笑着接过,心中却早已将沈梨那丫头给骂了不下十遍。
他面色平静的接过,问道:“大哥想如何比试?”
“老规矩。”沈裕提着长枪,冷冷的看着他。
“行。”沈辰无奈的点头应着,耳旁紧接着就传来了将士们喝彩的声音。
偶尔的比试,其实也有利于激励士气,是以沈安对他们兄弟两人偶尔的比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大家伙也都以为两位少将军是点到为止,谁知越打越激烈,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趋势,这可吓着了在一旁围观的副将,忙不迭跑去将正在议事的沈安找了来。
沈安本来也没当一回事,可见这副将这般着急,这才不急不缓的从营帐中出来,同副将一块去了演武场,本以为这不过是两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谁知一见着,沈安便直觉不对劲,他飞身而起,给了一人一脚,将他们全都踢在了地上之后,才皱着眉头厉声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沈安那一脚踢得着实不轻,沈澈捂着被胸口,用剑作为支撑从地面上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儿子见过父亲。”
“父亲。”相比较之下,沈裕就有冷淡许多。
沈安拧着眉:“你看你们打成什么样,也不嫌丢人现眼的,还不快跟我走!”
沈澈面无表情的将剑扔给了一旁的副将,跟在沈安的身后走了,与沈裕一起并肩走在了沈安的左右。
三人等到了一处稍微空旷些的地儿,沈安这才止住了脚步,他不耐的抬眸看向两人:“说吧,你们今儿在这儿做什么幺蛾子。”
沈澈拱手道:“儿子只是在同大哥比试。”
沈安冷笑,忍着想要一脚踹过去的冲动:“老子还不了解你们两个,什么比试?你们是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了吗?”
“不如去帮帮后勤挑水砍柴煮饭?”
两人默契的俱皆沉默下来,一言不发的。
“哟,你们还挺有骨气的?”沈安挑眉冷笑,从腰间将鞭子给解了下来,鞭子软绵绵的搭在了地面上。
“你当老子傻?”沈安可不信他们这一套,“你们两个是什么德性,需要老子一个一个的和你们说?从昨儿开始,你俩就鬼鬼祟祟的不对劲,半夜还在营帐中狼嚎,你们真以为老子不知道。”
“要不是老子最近事忙,没空理会你们两个兔崽子,你们觉得自个能安静的等到现在才被我收拾?”沈安转头瞧了眼,往后退了几步,懒洋洋的靠在了树干上。
两人对望了一眼后,沈裕往前走了一步:“父亲。”
沈安冷冷道:“说。”
“今日之事,是儿子不对,是儿子太过冲动了,还请父亲责罚。”沈裕一撩袍子便下跪请罪。
沈安道:“你要认错也行,先说你们昨晚是怎么回事?”
沈裕低头道:“昨儿暖暖来了,我担心暖暖有事,便在守了暖暖一夜,如今暖暖正在父亲的营帐中。”
“暖暖?”沈安脸色骤变,当即什么都顾不得,立马就跑回了营帐中。
沈裕面无表情的起身,拍了拍膝盖上沾染的灰尘,侧目看向了站在身后的沈澈冷声道:“暖暖同姬临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你都发现了?”沈澈懒洋洋的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暖暖瞒的有多好了。”
沈裕气得脸色涨红:“你以为我是傻子?姬临渊一被抓,立马就屁颠屁颠的回了云州,还潜进了府中,给老三下药!”
沈澈倒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一桩冤孽,听后,颇为不可置信的喃喃道:“这小丫头,当真是翅膀硬了。”
“我瞧着不是暖暖翅膀硬了,是那个野男人到底给暖暖灌了什么迷魂汤!”沈裕还在生气,情绪极度的不稳定,“当初抓着那人,你怎么就没一剑将他给杀了!”
沈澈挠挠头:“他可是广陵王府的世子,若是死在了我们的手上,估摸着咱们真要和大燕打一个天翻地覆了。”
“那就打!”沈裕说的是掷地有声。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安了。
可当沈安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那种生疏陌生感却是半分都不存在,她朝着人扑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嗫喏着:“爹爹。”
沈安如今神色已经变得温和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爹爹在这儿。”
“暖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非我保护不周,你也不会失去音信这么般久。”沈安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自责。
“与爹爹无关,这件事是女儿做得不对,是女儿太过轻信于人,这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