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妻嬛嬛-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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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临渊,日夜派人在你院子口守着,指不定这次我们就要着了你的道。”一提起这个,姬以墨顿时就恨得牙痒痒的,昨日沈澈他们夜袭时,他们是主张乘胜追击的,最后是姬以羡力排众议,这才反将了一军,“你说你个小姑娘,怎么一肚子坏水?”
“我这叫策略,可不是什么坏水。”沈梨叹气,“是我技不如人,甘愿认输。”
“那不如你来和亲吗?”姬以墨继续引诱,“许你广陵王妃之位如何?”
沈梨眉宇含笑的转头,一颦一笑酥软入骨,那眸子更是如秋水般,瞧得姬以墨都有几分愣神。
愣神间,就听见她笑:“我不稀罕什么王妃之位,太子妃之位如何?”
姬以墨一下子就愣怔住,随即就面红耳赤的跳起来:“你能不能好生同孤说话!”
“孤告诉你,你可别想破坏孤与临渊之间的兄弟情义。”
“我同你开玩笑的。”沈梨笑,“瞧把你吓得,面如死灰,怎么阿瑾就这般令你惧怕?”
“你他娘的这不是废话吗!”姬以墨提高了声音,“当时你同卫砚走的时候,那位祖宗只差没有将孤的东宫给拆了!”
059 我曾答应你的()
陡然听闻旧事,还是她不知情的旧事,沈梨心中一时倒是有哪些的酸胀之感。
可就算是如此,那又能如何?
难不成她还真能将她的父母兄长弃之不顾,从此改名换姓的跟着姬以羡在长安安度余生吗?
若真如此,那她同白眼狼又有何区别?
沈梨转头看向了那扇微敞的窗扇,姬以羡的清隽的眉眼一下子就迎风映入了她的眼中,她一愣,随即便弯着眉眼对着那人一笑,眼中恍似充斥着璀璨的星辰。
“其实还有一事孤不太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的?”姬以墨好奇的转动着眼珠子,目光更是毫不掩饰的在两人的身上不断地来回打转。
“这事若是说得清,从古至今这世间又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痴男怨女。”沈梨微微笑着,“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姬以墨眉头紧紧的拧巴着:“不太明白。”
“殿下不曾爱过一人,自然是不太能明白这话到底是有什么意思的。”沈梨说道,“可有时候,宜姜的的确确是感同身受。”
姬以墨挑眉:“沈宜姜,你能说句人话吗?”
“等殿下日后有了真真正正的想要为之去付出一辈子的人时,便能明白宜姜话中所言,是何意了。”沈梨道,“要不然,你如今听我说来,那也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罢了。”
“始终是不能感同身受。”
“的确。”姬以墨点头,又问道,“不过,你闺名到底是叫什么?孤听有人唤你宜姜,可有些人呀,又叫你暖暖,难不成你闺名是沈暖?”
“我姓沈,单名一个梨字,暖暖是我的小名,只有亲近之人才唤。”沈梨说道,“所以殿下,唤宜姜便好。”
“哦,亲近之人嘛!”姬以墨煞有其事的点头,“孤明白的。”
瞧着两人在院子中也坐的够久了,下人便来给他们换了另一个温度适宜的手炉给他们继续抱着。
沈梨低头拨弄了下后,才说道:“你们为何要在此处置办宅子?难道不知此处与谁的宅子挨着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不成郡主还准备管天管地的吗?”
“宜姜只是在提醒殿下,此处尚且还是大秦的地界,殿下还是收敛些,别太嚣张了。”沈梨提点。
姬以墨却不同她争执这些,而是换了另一种暧昧的语气,同她挤眉弄眼的一笑:“听说昨儿,孤的这位堂弟宿在你闺房了?”
“殿下,您是一国的储君,这些有损你身份的事,你日后还是别做了。”沈梨笑,“毕竟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嗯?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姬以羡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沈梨回头转身之际,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将沈梨裹到了自己的大氅之中,“院子中很冷吧,我们事也说完了,你快随我进来暖和暖和身子。”
而被姬以羡从头忽视到尾的姬以墨,就那么眉眼带笑的站在一旁瞧着,直到两人一同相拥进了屋。
姬以墨这才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看向也被赶出来的时九:“有时候,孤瞧着孤的堂弟这般,竟然也想找个姑娘去宠着试试,看看会不会也这么稳妥妥帖的,可是呀,孤又转念一笑,孤可不能做什么昏君。”
时九也觉得姬以墨说得甚是有理,还好他家主子只是一个王爷,若真的是那啥一国之君可真得能担上一个昏君的名号。
还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
姬以墨将怀中的手炉甩到时九的手上,几步上前,将他们掩着的槅扇砸得哗哗作响,见着里面没人理会,姬以墨张着嗓子又喊:“临渊啊,青天白日的,可不能做出那等有辱家门的事来,比如饱暖思那啥!”
原先本笑得伏在姬以羡肩头的沈梨听见这喊声,立马就涨红了一张脸,在瞬间就将自己的身子坐得笔直,倒是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姬以羡拧眉往沈梨的脸上一瞧:“你是当我有多荒唐?”
“你不是一直都挺荒唐的吗?”沈梨用自己带着冷气的手,去捂自己的脸颊,等着温度好不容易降下一些后,这才将手重新搁在了膝上,“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赶走?”姬以羡挑眉问道。
沈梨摇摇头:“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问一问罢了。”
“我瞧你是想赶着回去瞧你二哥吧。”姬以羡面无表情的将她的小心思全都揭穿,“他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在一旁陪着吗?”
“你好意思说我二哥,怎么不先瞧瞧你自己。”沈梨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看被姬以羡紧紧抓住的手,扬了扬眉,“嗯?”
“这不一样。”姬以羡不但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抓得越紧,“你是我的妻,是百年之后要与我合棺而葬的人。”
沈梨笑了笑,没说话。
只要沈家还在,只要卫砚还在,没有意外,她日后会被冠上夫姓,葬在另一个人的身侧,哪怕只是个虚有其名的衣冠冢。
她的名,注定了不会与他一同出现。
沈梨反手握住了他,在他殷切的注视下,缓缓地点头:“你说的是。”
“生同衾死同穴。”沈梨笑,“这本是我答应你的。”
两人没腻歪多久,便准备出城了。
如沈梨所言,此处是大秦的地界,他们出现在这儿,无疑太过危险。
她自后门将姬以羡送走之后,这才翻身上马溜达着回了府。
影壁处,沽酒正抱着剑垂头站在那,听见开门声,这才寻声看了过去:“姑娘。”
她有些诧异:“难不成你一直都在这儿等着。”
沽酒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姑娘,南王来了。”
听见那个被她抛在脑后的名字,沈梨原先还有些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就拧巴起来:“如今金陵局势这般危险,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的跑过来?”
“还真是嫌如今过得太安逸了吧。”沈梨冷着脸,将马鞭塞进沽酒的手中,“他是不是在二哥那。”
“王爷在您的院子中等你,二公子换了药之后,便去了军中。”沽酒说着,顿了顿,“将军要来了。”
沈梨一听,了然的点点头。
怪不得姬以羡他们竟然会走得这般干脆,他们真正的对手来了,怎么可能还在这儿磨蹭不归?
“我知道了,你让人去准备晚膳吧,想来王爷应该会留这儿用膳,再顺便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他若是要住下便住,不愿你们就挑几个人送他走。”
“是。”沽酒拱手应承。
她去到院子的时候,卫砚正拿着酒坛畅饮,整个屋内都弥漫着浅浅的酒香。
沈梨虽喜酒,却极少饮酒,她刚一进屋,便让沽酒过去将屋内的所有的窗扇推开,将酒气都给散了出去。
冷气一下子就扑了进来。
卫砚停下了手中的酒,对着她招手:“回来了?”
“我听说,沈澈受伤,你竟然还骑马跑出去,可是有什么线索?”卫砚说完后,停顿下,又让下人给他端了些下酒菜来。
沈梨走过去,将他面前的酒坛子一下子就给抢走:“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喝酒的吗?”
“卫砚,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这般无聊。”
卫砚摇头,因酒气熏人之故,他面颊上竟然浮出了几分红晕,不过那双眼却甚是清明,他还未醉。
“就是想找你喝喝酒。”卫砚说着,便用手撑着自己的脸,“你可知本王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我这一路来,都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
“该。”沈梨说着,也寻了个凳子坐下,不过她却是没打算碰那半滴酒,“你还没说,你来这儿有何事?”
卫砚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找舅舅,有些事还要与他多商议商议,除此之外,自然是还有另一件大事要先说说,这样也好有个准备。”
沈梨合拢了双手,掩在袖子中。
她直觉一向比较准,她觉得卫砚能在这个时候过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特别还是在他的爱妾出了事的情况下。
想着,她伸手给自己的倒了一盏茶,放在唇边小口小口的抿着。
卫砚见着她这样,叹气:“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吗?”
“你是王爷,万金之躯,自然有无数的人来关心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况且你最想被关心的人,并不是我,既如此又何必说到我的头上来。”沈梨闭着眼,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可没给人当替身喜好。”
“不该关心的,该关心的不关心。”卫砚烦闷的皱眉,“暖暖,不管如何日后你我也是要成亲的,难道你是打算与我这般生疏客气的过一辈子吗?”
“相敬如宾,难道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
可若是他日后的妻子不是她,而是另一个高门贵女,相敬如宾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对于她,卫砚却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该止步于此。
“暖暖。”卫砚叹气,想要上前拉住她的手。
可却被沈梨眼疾手快的给躲了去,她眯着眼瞧他:“作甚?”
卫砚不太自然的收了手:“父皇的旨意下来了,等舅舅班师回朝,你我便择日成亲。”
060 从头开始()
将人给打发走后,沈梨脸色沉闷的迎风坐着。
沽酒担心她吹着凉了,便取了大氅来,从她身后为她搭上,毛茸茸的围领刚一触及到颈间,沈梨便叹气转了头。
“姑娘。”沽酒拱手,“天凉,您还是莫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
沈梨伸手将大氅拉住,顺势就将自己裹成了一团,就连脸只露出了一半来,小小的,瞧着像极了一只小动物,可爱到想要令人拥进怀中去。
“姑娘是有什么思量吗?”沽酒又问。
沈梨摇摇头,长长的眼睫随着她的动作,扑簌着。
他起身去取了茶水来,塞到沈梨的手中,“姑娘可是担心将军?”
听他说起父亲,沈梨终于是有了几分回应,她低头捧着手中的茶盏:“是啊,我的确忧心父亲,战场之上,生死难料。”
“可姑娘在忧心将军的同时,也在担心广陵王吧。”沽酒直接点破她的心思。
对于这点,沈梨倒是供认不讳:“于情于理我都是该担心的,他们俩,都是我此生中最重要的人,缺了谁都不行,可如今到底是要逼着我做个选择吗?”
“其实姑娘可以不选的。”沽酒道。
沈梨诧异的抬头看向沽酒:“你为何会这样说?”
“其实姑娘早就有了决断不是吗?”沽酒又道,“在您第一次同瑶华接触,将沈轻林弦她们全都算计进去之后,您便有了打算不对吗?”
“既然有了打算,姑娘又何苦挣扎。”
沈梨手指拨弄着茶盏:“有了打算是一回事,想要付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弑君的罪名,我背得起,可沈家背不起。”
“可姑娘,自古博弈便是”沽酒话说了一半,就被沈梨挥手打断:“此事不该你妄议,也不该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说三道四的,要不要夺位,全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姑娘想将南王推上去,可能有些难,因为如今南王已有了退意。”
沈梨平静道:“我又何尝不知,所以这时候,有些人就该推波助澜一把,当初提议此事的是他,如今想要退,也不睁眼瞧瞧,他的身后焉有退路。”
沽酒想了想,还是说道:“姑娘,容属下提点一句,南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