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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琅妻嬛嬛-第173章

小说: 琅妻嬛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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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句话,沈安原先正经的神色倒是多了几分揶揄。

    沈梨只当没有听见,说道:“我这次去宜州,是有两件事要办。”

    沈安埋头兴致勃勃的喝着粥,并不准备在沈梨没有说完之前,搭理她的话。

    沈梨转身让庭凛将铁匣子报了上来,搁在了她的手边,她伸出一只手搭了上去后,才轻声道:“其一,是南少主重病,恐怕命不久矣,其二便是它。”

    “谁重病?”沈安喝粥的动作一顿,颇未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沈梨,还未闭合的嘴唇蠕动了下,可到底还是被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南少主。”沈梨淡淡道,“无药可治,许是挨不过春日了。”

    其实沈安同南宵引的交集,也不过只有短短的几年,可那人就是特别得沈安的心,同年少时的君硕风一般。

    这个消息,沈安想了许久,久到碗中的粥也味同嚼蜡一般。

    “怎么回事?”

    “听说他身子不好,最近也一直都考各种珍稀的药材吊着命,至于其他,女儿并未多问,毕竟他是南家少主,又是大楚的人,于情于理,我都该避避嫌的。”沈梨说道。

    闻言,沈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丫头,现在怎么就知道避嫌了?你和大燕那小子厮混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他是大燕的王爷?”

    “陈年旧事,何须再提。”

    听着自家闺女这般凉薄的话,沈安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正自家闺女自家了解,无非是口是心非罢了。

    “好好好,为父不提。”沈安很自然的便将南宵引这事给略了过去,他看向沈梨手下的黑匣子,又问,“那这个又是什么?”

    “是父亲和祖父会感兴趣的东西。”

    此时,东宫,风荷殿。

    沈轻正躺在软塌上养胎,可整个人却在此时显得有些心浮气躁的。

    她闭着眼,可眉头却死死地拧在一起,嘴角也抿着,向下耷拉,整个都显现出她十分烦躁的心绪起来。

    灵儿跪在她的身侧伺候:“良娣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瞧瞧那个狐媚子。”不听人提及还好,一听灵儿问起来,她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暴躁,“成日就会勾撘男子,你难道没瞧见这些日子太子都在那个狐媚子的寝殿留宿多久了吗?”

    “良娣。”灵儿无奈的规劝道,“您看中口中的那位狐媚子,可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您还是稍稍避让些为好。”

    “太子妃,太子妃!我知道!”沈轻终是忍不住的翻身而起,在屋内肆意的走动着,“你们的意思不就是,她是正妻,而我只是个妾,我需要避让她的锋芒吗?”

    “可她,配吗?”

    沈轻红着眼,赤足站在殿内,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即将发狂的野兽般,那眼神莫名的让灵儿觉得心惊。

010烧了吧() 
可就算是在心惊,该说的话,还是得一字不漏的说给沈轻听。

    灵儿在殿内跪下,膝盖有轻微的痛意,她整个人几乎都伏在了地面上,额头抵在了地面上:“良娣,宫外传话来了。”

    “宫外?”沈轻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她转头看向了灵儿,意外的挑眉,“可是长姐醒了?”

    灵儿颔首:“是,郡主醒了,所以她想见你一面。”

    沈轻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逐渐趋于平缓:“你说她怎么这般命大?竟然还没死?”

    “也幸好还没死,在我没有坐稳这个位置之前,她怎么可以死了。”沈轻闭着眼,又缓声一笑,“灵儿,递话给太子爷,说我想见见长姐,问他允不允?”

    “是。”

    书房。

    沈安神色渐冷,等着最后一封信函看完,他整个人几乎是立马就将黑匣子给狠狠地盖上,将东西往沈梨的面前一推:“烧了。”

    “就烧了吗?”沈梨反问。

    “要不然了?还想去陛下面前告个御状吗?”沈安挑眉,“暖暖,以前为父便同你说过,这些事你不要再插手。”

    沈梨眉目无悲无喜:“父亲是同女儿说过,可那时候他们有像如今这般咄咄逼人吗?父亲,你若是再不有所作为,你是想眼睁睁的看着沈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还是想看着沈家百年的门楣,就此成为历史,成为那些史官笔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日光向暖。

    从窗扇照进来的光晕全都落在了沈安的身上,却未曾柔和他半分,反而衬得他脸上的神色更加冷肃。

    “那你想如何?叛国吗?”沈安不轻不重的一句话问下来,便叫沈梨脸色发白。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对着沈安拱了拱手:“是女儿荒诞了。”

    “今日,我便不与你计较了。”沈安的手指敲响在黑匣子上,“拿回去,全烧了,我不希望在这里看见这些扫兴玩意。”

    话已至此,沈梨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很明白,她劝阻不了沈安的任何决定。

    她朝着沈安行了礼之后,便将黑匣子给抱了起来,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就在她要跨过门槛之际,便听见沈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冷淡的厉害:“我们沈家若真的要因此事反了殿下,那就是给了大燕和大楚可趁之机,如今内患外忧,实在是不宜再起事端。”

    “而且,暖暖你也忘了,你身体中还留着卫氏皇族的血,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实在是不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沈梨垂眼瞧着怀中的黑匣子:“女儿,明白。”

    庭凛候在书房外,见着自家主子面色不佳的抱着黑匣子出来时,忙不迭的迎了上去,从沈梨的手中将黑匣子接了过去:“主子,您怎么了?”

    “没什么。”沈梨撩了撩垂在耳边的发,将散落的发丝别在了耳后,“南王给你回话了吗?”

    “去南王府的下人还没回来,倒是东宫的人递话出来,说是明儿一早,便请主子进宫。”

    沈梨垂眼睨着他怀中的黑匣子:“找个地方烧了。”

    庭凛怔住:“这可是主子您从宜州不远万里带回来的?就这么烧了?”

    “这个东西已经没用了,还不如烧了。”沈梨使性子似的将这句话说完之后,目光一下子就灼亮起来,她伸手重新将黑匣子接了过来,抱在怀中,“先回去的,这些事容后再说。”

    “是。”

    回了自个的院子后,沈梨这才将怀中的黑匣子松了松,搁在了桌案上。

    沽酒和庭凛一块围拢过来:“姑娘,如何?”

    沈梨慢条斯理的将黑匣子打开,从中随意摸了一封信出来,揣在了袖子中,然后这才将剩余的往沽酒的面前一推:“你重新将这些信全都给祖父寄过去,至于这个匣子,找个地方烧了,做的隐蔽些,别让父亲发现。”

    沽酒慢吞吞的抬头看了沈梨一眼:“背着将军做这些事,恐怕不太好吧。”

    沈梨头疼的单手抚上了额角:“那你觉得我还能如何?”

    “沽酒,照我说的话去做吧,若是出了事,由我担着。”沈梨目光左右转了一圈后,又道,“阑珊在哪?将她叫进来,替我换身衣裳。”

    沽酒扭头看了眼天色,如今已经午时过了,天光虽好,可离日落也不算远:“姑娘还要去见南王吗?”

    “嗯。”沈梨低声应道,“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的。”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安排。”沽酒拱手应道,便同庭凛一块下去。

    诺大的屋子中,只余下沈梨一人。

    光晕尚暖,却满室沉寂。

    说来,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过南王府了。

    倒是沈轻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的堪比景阳候府。

    沽酒同她进去的时候,卫砚身旁跟着的护卫,瞅了她好几眼后,这才一拱手,恭恭敬敬的说道:“原是宜姜郡主来了,请恕小人先前眼拙,竟不曾认出郡主来。”

    “无妨。”沈梨看向他,“你们王爷在吗?”

    护卫连忙应道:“王爷现在正在书房,郡主要过去吗?”

    沈梨道:“我能过去?”

    “自然,王爷说了,郡主若是来了,想去哪都可以。”护卫行礼,“郡主,请。”

    推门而进的时候,卫砚正坐在榻上,拿着一根草,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笼子,刷着金漆,笼子里还关着一直雄鹰,正同他大眼瞪小眼的。

    卫砚有熬鹰的爱好。

    沈梨走过去的时候,卫砚便耳尖的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懒洋洋的将身子往后一靠,对着护卫指了指他面前的鹰:“拿下去。”

    “你如今倒还坐得住。”沈梨朝沽酒使了个眼神,后者意会便立马退至了房门外守着。

    “我坐得住,又或是坐不住,都比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好。”卫砚动作虽懒散,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在正经不过,冷冰冰的,恍若一块木头似的。

    他见着沈梨站在他的身前不远的地,想了想还是坐直了身子,又问,“不过你怎么想着这个时候上我这儿来了。”

    “我得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所以过来同你说说。”沈梨笑了下,“你也知道我在金陵城中没有几个说得上的话的,除了你。”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了。”卫砚说着,神色有了几分松动,可瞧上去还是唬人的厉害。

    卫砚的书房布置的简单,与卫隅不太像。

    她随意寻了一张圆凳后,便摆到了书案前,书案临窗,上面铺陈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张美人图,以及一些杂书,其余的便是一个小巧的香炉和一壶茶水。

    沈梨无聊的拨动着香炉的盖子,后面紧接着便传来了衣裳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卫砚便穿戴整齐的走了来。等他坐定之后,便伸手将面前堆着的东西一扫,就腾出了一大片的位置来。

    “你还是同之前一般。”沈梨垂着眼,“一点收拾都没有,无怪你去一次祖父的书房,就能将祖父气得跳脚。”

    “我是不曾改,毕竟这些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倒是你呀。”卫砚嘴角的弧度半弯不弯的,“还真是让人意外。”

    对于卫砚的说辞,沈梨也没什么心力去反驳,只道:“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表哥不也是如此吗?”

    在她去宜州的这些日子,沽酒倒是暗中给她送过几次信,都同卫砚近日的反常有关,她拿着也是瞧了好久,才能推敲出一些旁枝末节出来,只是这些都不足以证实他如今在做什么大动作。

    她今儿来这儿,也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

    感受到沈梨话中莫测的意思,卫砚极有耐性的将眼睛一眯,身子便往后靠了去:“我怎么了?还请表妹如实告知。”

    “你我一起长大,你这般在我的面前装腔作势的,有意思吗?”沈梨好以整暇的坐着,“听说几日前,你给我父亲递了画像。”

    “你不是不在金陵吗?怎么连这事也知道。”卫砚摇头,“看来,你在府中安插的人本领还是不错的,不过是那一次递了画像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人,苏烬也递了画像去。”

    沈梨灌了口茶:“表哥,你明知我的意思。”

    卫砚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意思,你是我表妹,我娶了你,总好过你被别人欺负了好。”

    “表哥想娶的到底是我,还是我背后的沈家。”沈梨倾身而上,两手撑在书案上,目光冷淡的盯着卫砚。

    卫砚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沈梨竟然能这般直白的将话说的如此明白,那他在装傻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摩挲着指节上带着的玉扳指,含糊道:“如果我说两者皆有,你信吗?”

    “信啊。”沈梨温和一笑,重新落座,“表哥无论说什么,暖暖都是信得。”

    “毕竟,若非表哥,如今我还深陷在长安,回不来了。”

    这话带着刺,似在暗示着什么。

    卫砚眸光闪了闪,继续摩挲着玉扳指:“你是我表妹,我做这些都是应当的,表妹又何需牢记在心。”

    “若非时刻牢记在心,恐怕我离死也不远了吧。”沈梨慢悠悠的笑着,迎着卫砚的眸子,笑靥如花。

011你这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不知何时,香炉中的香味已经渐渐淡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院子中的百花香。

    清风徐徐送来。

    眼前少女一抹浅淡的笑容,已经足以艳压这满庭芳华。

    颜色绝艳固然能引得他几分怜惜,可卫砚最喜欢的便是沈梨这股子的聪明劲,明事理,知进退。

    可今儿明显她的那些聪明劲全都变成了咄咄逼人。

    他极少见着她这般为难一个人,而且为难的还是他。

    卫砚心头到底是有几分怅然的,若有可能他最不希望的便是与沈梨兵戎相见,可那条路注定了孤苦无依,充满了荆棘,所以最后便会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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