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妻嬛嬛-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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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沈梨跨过门槛进去,走到了庭院中央。
陌锁离本是背对着墙角,听见声音,这才将黑袍拉下,露出了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许久不见,宜姜郡主。”
003前尘往事皆可抛()
风卷过庭院,扬起落叶。
树冠上嫩绿的枝叶才将将被春风催发,在风中轻微的颤着。
沈梨目光略过站在墙角的陌锁离,看向虚掩着的厢房:“可以进去吗?”
陌锁离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笑:“自然可以。”
“你们就留在外面守着吧。”沈梨转身对着沽酒说完之后,便不做停留,径直过去将厢房的木门给推开,淡雅的佛檀香从角落中传来,整个屋内陈设也极其简单,并无太多多余的饰物。
她走过去,在蒲团上坐下,矮几前还搁着一盏冒着热气的清茶,许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般。
陌锁离从她身边走过,衣角轻轻拂过她垂在身侧的手。
“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他笑,“你知道我已经在这儿等你了多久吗?”
沈梨估算了下时日,试探道:“约有七八日吧。”
“你倒是挺明白的。”陌锁离看着她,可却不再像在肃州或是长安时,眼中带着笑意或是纵容,如今唯剩一片冷肃,“我还以为郡主贵人多忘事,记不清了。”
沈梨道:“每日想要约见我的人不计其数,我的的确确也记不了这么多事。”
陌锁离假笑着:“看来日后我得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才行,否则哪一日郡主又将我忘了该如何是好。”
听见他带着嘲讽的话,沈梨敛了眸,她不太愿意与他多加纠缠,毕竟外头还有个沈阑在,如今又是非常时期,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再节外生枝,心中既已打定主意,那她也不含糊,很是直接的便说道:“如今燕秦休战,各自恢复民生,你生为大燕的将军,作何要跑到金陵来。”
“我来此是为何,郡主难道不知吗?”陌锁离气定神闲的反问。
沈梨笑:“我又不是将军肚子里的蛔虫,如何会知将军在想什么?”
“郡主这般聪慧,怎会不知了?”陌锁离笑着,将手边的清茶一饮而尽,眼中终是露出了寒芒点点。
那是毫不避讳的,直对着她而来的杀意。
可沈梨最不怕便是此,身为沈家的姑娘,大秦的郡主,她自出生以来,便不知招了多少人的恨,他们每个人都恨不得她能立马去死,明里暗中的,都不知给她使了多少绊子,对她露出明晃晃的杀意也不少,而且是半分隐晦都没。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从喉咙间溢出:“说实话,我的确是想不到。”
“我是大秦的郡主,而你是大燕的将军,你我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仇怨了?”沈梨眯着眼,“是前尘往事作祟?还是如今燕秦又开战了?”
“陌锁离,陌将军。”
陌锁离一愣,瞬间便懂了沈梨的意思是什么。
他如今早就不是什么莫家大房的嫡子,东宫中的那个女人也应该同他毫无关系,他是大燕的将军,不是那个大秦的莫家公子!
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终究是无法瞧着她在东宫中浮沉。
他死死地抓着桌角,手背上是一片青白。
沈梨将目光淡淡的越过去,最后到底是叹了口气:“陌锁离,曾经作为姜嬛,我劝你前尘往事尽皆抛去,没什么好在留恋的,否则你就算用尽全力抓住,那也是伤人伤己,何苦如此。”
“你既已知道瑶华的身份,为什么不帮我?”陌锁离将头垂下,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如此,可却能听出他咬牙切齿的话,“她是我的妻啊!”
沈梨淡淡道:“世间可怜之人太多了,我没这个善心,也没这个义务。”
“如今我沈家同东宫的关系本就摇摇欲坠,我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将整个沈家弃之不顾。”沈梨想了想,还是同他解释了下,“再换而言之,瑶华与我又有何关系了?”
“我救她?”沈梨声音稍做停顿,“有什么好处吗?”
陌锁离咬牙道:“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吧!”
“与我同生共死过的,是大燕占山为王的陌锁离,不是莫家的莫许初;而与你并肩作战的,是大燕的世子妃姜嬛,而不是大秦沈家的姑娘沈梨。”沈梨将手一摊,“你瞧,我们身份都不同,如何算得上曾经同生共死过了?”
“你还是速速离去吧,金陵不是你该呆的地儿。”
“东宫你更是妄想!”
听此,陌锁离倏然便抬了头,红着一双眼看她:“我若是非要执意如此了?”
“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会多加阻拦。只是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好心好意提醒一句,瑶华到底是想留在东宫,还是同你走,你都不去问问吗?”
“她自然是要同我走!”陌锁离说的是掷地有声。
沈梨笑:“你既然这般有信心,不妨前去一问?”
陌锁离冷声道:“你以为瑶华会选择呆在东宫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沈梨换个姿势,用手托着腮,缓缓笑着,“她如今虽只是一个没什么名分的妾室,可难保日后会不会飞黄腾达?”
“你该知道,太子是未来的大秦的天子,她若得了太子的青睐,那便是后妃,难不成你这个将军夫人的身份比后妃还有吸引人,还要贵重吗?”
陌锁离红着眼,吼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沈梨嘲弄的一笑,“她若不是贪图荣华富贵,那为何会在你莫家锒铛入狱之后,便立马将你妹妹献给太子,以求个自己能委身过去的名分?”
“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陌锁离,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就不怕她在背后在狠狠地捅上一刀吗?”
陌锁离情绪已然激动起来,他疯似的朝着沈梨扑了过来:“你给我闭嘴,闭嘴!”
沈梨旋身轻而易举的就躲避了过去,她将腰间的鞭子抽出来,不出几下便将他五花大绑的给吊在了悬梁之上,她仰头望着神色依旧激动的他:“等什么时候,你脑子清醒了,我在叫人放你下来。”
说完,沈梨便毫不犹豫的开门走了出去,身后是陌锁离疯狂的大喊。
她只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直接出了院子。
沽酒就守在门口,听见她出来,便拱了拱手:“姑娘。”
“找个人在里面守着他,什么时候冷静什么时候在放下来。”沈梨淡淡道。
沽酒应是,又问道:“若他一直都不清醒又该如何?”
“那就丢到水中,让他冷静冷静。”沈梨说道,“还有,记得将他身上的鞭子给我拿回来,那可是我兄长送我的生辰礼。”
“是。”
见过人后,沈梨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颇有兴致的在后山绕了一圈,谁知竟然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烬。
沈梨瞧着站在树下,直勾勾看着她的青年,脚步稍一迟疑,还是走了过去:“你最近好像很闲?我怎么去哪都能见着你。”
苏烬道:“我是追着人过来的。”
言下之意,便是沈梨又在自作多情了。
“是谁?竟然能让你亲自追过来?”沈梨漫不经心的问着,便将身子倚在了树干上,其实她也没有指望苏烬能回答她,不过是顺着她的话随意问了一个。
谁知这次苏烬竟然清楚明晰的回了句:“大燕的将军,前个月来过金陵。”
沈梨点头算是应承了他的话,却没有半分的心虚,而是伸手扯了一片叶子,又问:“那你追到人了吗?”
苏烬摇头:“他轻功十分了得,我跟到这儿便找不到他的踪影了,本想着在这儿绕几圈,碰碰运气,谁知道竟然遇见了你。”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苏烬问话时,言语之中已经带了几分怀疑。
毕竟他算是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她的这位表妹同大燕那群人关系匪浅,很难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若是那位陌将军来此,是为了沈梨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他追认追到这儿,就发现也在这儿的沈梨,这不得不叫他心生怀疑。
“你去问阿阑呀。”沈梨道,“这是他选的地,说是来踏青。”
苏烬又问:“那怎么不见沈表弟。”
沈梨道:“这儿是金陵许多人家踏青首选的地儿,他同我一来,还没在凉亭坐上一会儿,便有人来寻他,他便去了。我一个人在凉亭中坐着无聊,又不想应对那些个女眷,便来这儿走走,谁知竟然会瞧见你。”说完的时候,沈梨偏头,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嫌弃。
苏烬不但没有半分不高兴,反而还有几分愉悦在心中蔓延开。
虽然他们是表兄弟,但也的确是从小便一直互相嫌弃着对方长大的。
他嫌弃她不像个姑娘,什么温婉贤淑一点都不会。
她嫌弃他冷冷冰冰的,不像太子和南王那般会照顾人。
至于其他,他们两人都是半斤八两,也没什么好互相嫌弃的。
苏烬舒展眉眼一笑,桃花眼中水波潋滟:“既如此,那我便陪你去找表弟吧。”
“你不抓人了?”沈梨问。
苏烬两手一摊:“反正也抓不到,又何必浪费这个时日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几步,“走吧。”
沈梨懒洋洋的直起身,从善如流的跟了上去。
004他最后悔的事……()
其实虽是这般说,可一路上苏烬对着沈梨还是持有几分怀疑的态度在,直到他瞧见正同好友把酒言欢的沈阑时,整个人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苏烬笑道:“我一会儿帮你教训这个小子。怎么能将你一个扔下,自己同兄弟在这儿喝酒,后山那般荒芜,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我这般大的一个人,身边还跟着沽酒他们,哪里会这么容易出事。”沈梨故作轻松的一笑,随即便拉住了苏烬的手臂,没让他过去,苏烬不解的回头看她,只听她说道,“你瞧阿阑同他们在一起多开心呀,我们就别过去扫兴了。”
“此地景色不错,陪我走走如何?”
苏烬拱手:“求之不得。”
于是两人在附近转悠几圈,遇见了几波女眷后,便十分默契的重新回到了凉亭中坐着。
苏烬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嘴角:“我算是明白你为何不愿在这儿多呆了。”
“后山虽然僻静,却也比在这儿卖笑强得多。”
沈梨低头理着衣袖,听见这话才抬头朝人一笑:“你知道便好,你遇见的这些还算好对付的,你若是遇上那种蛮不讲理,才叫头疼。”
苏烬听她这么一说,又想起了在寒山寺时,她同唐子玉遇见时候的场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肆意而张扬,说实话他倒是有些怀念,毕竟在金陵城中,好像也只有唐子玉她能将沈梨年少的独有的肆意张扬给逼出来,可如今那人入主东宫成了太子妃,而她依旧是金陵城中声名赫赫的宜姜郡主。
“你说。”苏烬开口,“如今太子妃会不会将以前的那些毛病改掉一些?”
“她?”沈梨嗤笑,“你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吗?”
苏烬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沈梨会这般直接的开口嘲讽。
沈梨却恍然不觉,她道:“唐子玉便是这般的人。”
等到傍晚的时候,沈阑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凉亭之中。
苏烬同沈梨等他,已经等得喝了几壶茶水,他来的时候,苏烬刚刚将第五壶茶水给解决掉,一滴不剩。
沈阑上凉亭的脚步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茶水?”
苏烬戚一声,说道:“这还不是为了等你吗?”
“竟然回来了,那便走吧。”沈梨说完,正要提步离开的时候,庭凛却匆匆赶来,附耳说了些话,沈阑生怕是同大燕有关,一直提着耳朵听着,满心满眼的全是戒备。
等着庭凛直起身子离开时,沈阑一下子就挤了过来,拉着沈梨的手臂:“姐姐,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大楚那边的事。”沈梨这话无疑是将沈阑躁动的心给安抚下来,原先还在摩拳擦掌的沈阑一下子就焉了下来,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后,便将钳制住她手臂的手给松开,站到了一旁去。
倒是苏烬从后面走了上来:“大楚那边出什么事了?神神秘秘的?”
“我也不知是何事,但南少主身边的侍卫来了,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沈梨看了两人一眼,又说道,“苏表哥,你帮我将阿阑先送回府去,我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