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妻嬛嬛-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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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思忖了片刻,俯下身将沽酒的伤口旁边的衣服给拉了下来,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遇上了大燕的铁骑?”
沽酒沉默了半响之后,同沈梨说道:“属下不曾见过大燕的铁骑,是以分不清那群人到底是大燕的铁骑还是傅家的死士。”
沈梨将他的衣裳重新拉了回来,将伤口掩住:“傅家的死士我知道些,虽然的确厉害,可还不至于将你伤到如此地步。”
沽酒听见这话瞬间就感觉有些不对味,他一下子就拧了眉:“属下怎么听姑娘的这口气,好像同大燕铁骑很熟一般?”
“这或许是你的错觉。”沈梨道,“先让闻末替你上药吧。”
语毕,沈梨便折身回了书案前坐下,沽酒拧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开,他朝着沈梨看了好几眼,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沽酒也知自己从沈梨那问不出什么来,很干脆的就看向了庭凛:“你跟主子去过长安,你多少该知道些吧。”
庭凛紧紧地抿住了唇,没说话。
倒是沈梨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沽酒,你该知道我不喜欢有人探听我的私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沽酒眉头皱着,却没有反抗:“是。”
日子簌簌而过。
距离卫卿举办的那场荒唐的宴会,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的时日,如今正是十二月末,府中的红梅都已经开遍。
金陵已经落了雪。
庭阶已经铺上了一层雪衣,她每次从外回来,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上一些雪粒子,将她的衣裳濡湿。
透心骨的凉。
沈梨如今也刚从院子中赏梅回来,手上还折了几枝,让阑珊插在了屋内的花瓶之中。
梅香溢出,倒是比熏香更加沁人心脾。
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裹着大氅抱着手炉正要坐上罗汉床的时候,沽酒夹杂这一身风雪而来。
他手中还拿着一封被雪濡湿的信函,封面的笔迹已经被雪水给洇开,变成一团深浅不一的墨痕。
沈梨懒洋洋的支着身子瞅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喜事。”沽酒说道,将信函毕恭毕敬的递到了沈梨的面前,“沈良娣有喜了。”
沈梨接过信函的手一僵,随即她挑眉看向沽酒:“你是说,沈轻有了?”
“卫隅的?”
沽酒点点头:“是,这是东宫中刚确诊出来的,根据东宫那边的记录显示,这些日子沈良娣一共侍寝两次,时日都对得上。”
“两个月侍寝两次?”沈梨没忍住笑了笑,“她的福气还真是大,如今她倒是可以凭借着腹中这个孩儿作威作福了。”
“毕竟也占了一个‘长’字。”沈梨说道,“虽然是庶出的。”
“可不管是不是庶出,那也是陛下的第一个孙儿,注定了这份荣宠就非比寻常。”沈梨叹气,将身子倚在迎枕上,“你说说,沈轻这个肚子这般争气,唐子玉会不会气得吐血呀。”
沽酒拱手:“若是姑娘不放心,进宫瞧瞧不就知道了?”
沈梨玩着手中的信函,久久不语。
“姑娘?”沽酒喊道。
沈梨仰头朝着沽酒看了眼:“叫闻末过来吧。”
“姑娘身子可是不太舒爽?”沽酒问道。
沈梨摇头:“只是听闻沈轻有喜,我这个当嫡姐有些激动,想送些补品进宫罢了,权当是我的一片心意。”
沽酒也不疑有他,待沈梨说完之后,他便立马折身,去将闻末揪到了沈梨的面前来。
闻末到的时候,沈梨正好将茶盖盖上,眉眼冷淡:“你可知有什么东西,闻久了容易滑胎。”
“主子!”闻末惊讶的瞧她,“您是想”
沈梨面色冷峭的瞧着他:“怎么?不可以?”
闻末有些心惊的攥了攥手心,手心中不知何时竟然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热汗,他道:“您就算再不喜欢沈良娣,可她腹中的孩儿,终究是留着我沈家的血脉,还请主子三思。”
“留着我沈家的血脉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不动手,就没人会动手吗?”沈梨冷笑,挑眉看着沽酒和闻末,“若沈轻生得是个庶长女还好,可若是个庶长子,别说唐子玉会下杀手,就连陛下和太子也不会放过他的。”
“既如此,还不如我亲自动手。”
030恭贺()
风荷殿。
沈梨去看望沈轻,是宫中喜讯传出来的第三日。她带着她让闻末特意为沈轻开的安胎药。
宫人刚通报进去,灵儿便笑着从殿内走了出来:“郡主可算了,良娣自打怀孕便一直念着郡主了。”
沈梨从阑珊的手中将一包药材递到了灵儿的手边:“这是我让府医给妹妹开的安胎药,虽然中途没有经过旁人的手,但如今妹妹怀孕,万事谨慎,你还是将它拿到太医那验上一验,知道吗?”
灵儿本就不太相信宫中的太医,如今见着沈梨提着药过来,那真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欢天喜地的接过,可心中到底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笑着应道:“是,奴婢知道。”
“还有,我听说初期怀孕,情绪会不太稳定,有些事情急之下难免有失妥当,你跟在轻儿身边也有不少时日了,她也信得过你,许多事你要从旁提点一二,知道吗?”沈梨不放心的叮嘱道。
灵儿一听,心中觉得更加稳妥:“奴婢明白的,良娣还在殿中等您,郡主快去吧。”
沈梨目光轻飘飘的从灵儿手中的药上略过,笑着裹着大氅进了殿中。
殿中烧了地龙,陈设也比她初识见着添了不少,终是有了几分宠妃的模样。
她进去的时候,沈轻正靠在软塌上绣着东西,眉梢眼角温柔的如同春水粼粼,见着她来,沈轻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朝着她招了招手:“姐姐可算来了。”
沈梨疾步走过去,轻巧的就握住了她的手:“近来害喜可严重?”
沈轻乖巧的摇头,将脸贴在沈梨的手上,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还未多谢姐姐在殿下的面前,替我美言了,若非姐姐,想必也没妹妹今儿。”
“日后等着我腹中的麟儿诞生,必定要教他好生孝顺姐姐。”
沈梨在她的跟前坐下:“你今儿的小嘴可真甜,不过听你的意思是,若这次我没帮你说话,日后就不能同我亲近了?”
“哪会?”沈轻甜腻腻的倚在沈梨身上笑着,“我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姐姐了,他不亲近你,难不成还要亲近旁人不成?”
沈梨宠溺的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近来,太子可曾来瞧你?”
“倒是来了几次。”说起这事,沈轻的神色一下子就黯淡下去,她身子绵软的倚在沈梨身上,轻声抱怨道,“可每次来都心不在焉的,我觉得他根本没将我腹中的孩儿当一回事。”
沈梨摸了摸她的头:“许是高兴坏了吧,毕竟这也是殿下第一做父亲,有些手足无措也是正常的,你呀要这样想,殿下来了几次,说明还是在乎你腹中的孩儿的,若是不在乎,估摸着一眼都不会过来瞧得。”
说着,沈梨伸出手摸在沈轻的腹上:“所以你要做的,便是将殿下来几次,变成日日来瞧,要知道后宫之中,要想立足,子嗣便是根本。”
“前朝之中,有父亲和兄长,殿下便不会对你不闻不问。”沈梨轻笑,“轻儿,明白吗?”
沈轻双眼亮晶晶的点头:“姐姐说的我都记下了,不过轻儿还是担心。”
“担心什么?”沈梨温声问道。
沈轻抽噎了一下,转而扑在了沈梨的怀中:“轻儿担忧唐子玉,姐姐也知道,殿下同她的婚期也将近了,如今我在她还未过门便有了身孕,你说她若是嫁进了东宫,会不会对付我?”
“你腹中怀的可是皇长孙,唐子玉奈何不了你。”沈梨拍了拍她的头,“你且安心养胎,一定要尽全力护着你孩儿的平安。”
沈轻眼神一亮,随即拼命地点头:“轻儿知道了,多谢姐姐。”
“对了,殿下的大婚是在什么时候?”沈梨问道。
沈轻皱眉想了许久后,才说道:“许是在年后吧,父皇的寿辰也快到了,听着殿下的意思是,这次寿辰父皇想要大办,似乎还要邀请大燕和大楚的人来,随后没几日,便该是殿下同唐子玉的大婚了。”
沈梨若有所思的点头:“陛下打得只有这个主意吗?”
沈轻摇头:“旁的我就不清楚了,殿下不会说这些给我听的,这事也是我无意中听见的,姐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关心关心呀。”沈梨说道,“毕竟殿下大婚,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岂能马虎,你作为太子的良娣,有些事更要比旁人明白些。”
沈轻似懂非懂的点头,心下却对卫隅大婚多少带了些抵触的情绪。
如今她正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可转眼他却要以正妻之礼,迎娶旁的女子过门。
一时之间,沈轻的情绪有些低落。
沈梨自然知道沈轻情绪差在哪,她便搂着人温声安慰道:“轻儿,你要嫁的人是太子,日后他会是一国之君,注定了三宫六院,有无数的女子愿意为了他前仆后继的,你若要一个个的醋过来,那该花多少时日呀。”
沈轻的声音委屈的不能再委屈:“可轻儿心慕殿下。”
“思慕他的姑娘多了去了,我的傻妹妹。”沈梨揉着她的脑袋,“现在你就别乱想这些,好好地养胎,知道吗?”
沈轻抽噎着可怜兮兮的点头,可她的手还是缠在沈梨的手上,一下一下的摩擦着:“姐姐。”
“嗯?”沈梨应着。
沈轻自她的怀中仰了头,委屈的瞧着她:“姐姐,你最是疼我了,对吗?”
“你是我妹妹,我不疼你疼谁呀?”沈梨伸手将她的耳边的秀发别再了耳后,便伸手半抬起了她的下颌。
沈轻一听,眼睛顿然一亮,她一下子就往上扑了扑:“姐姐,你帮我除掉唐子玉好不好?”
“除掉她?”沈梨笑,“妹妹想要怎么除掉她?”
“是杀了她?还是将她永永远远的赶出金陵,此生再也无法踏进金陵半步,最好还能将她换个模样,谁也不认识。”沈梨一字一句的说道,眼见着沈轻的脸色逐步变得苍白,她这才住了口,笑颜温和的低头凝视着怀中的人儿,“妹妹喜欢哪种?”
沈轻摇摇头,迫切的从沈梨怀中直起了身子,心慌的不敢再直视沈梨的眼睛。
“好了。”沈梨摸着她的头,“唐子玉不能再大婚前出事,但大婚之后如何,姐姐会帮你的。”
“你呀,就暂且先忍耐片刻吧,嗯?”
沈梨的这话无异于给她的几分可以信赖依靠,她绵软的点头,乖顺的不得了:“我都听姐姐的。”
“好了。”沈梨从凳子上从容起身,“我如今也不能在宫中呆的太久,我过几日再来瞧你。”
沈轻拉着她的手,满脸依赖的瞧着她:“姐姐可不许骗我。”
“怎么会?”沈梨道,“我从府中给你带了安胎的药来,你记得吃,还有别让旁人经手那药,明白吗?”
后宫中的手段,沈轻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听此她点点头,伸手摸在了肚子上:“那轻儿就不送姐姐出去了。”
沈梨颔首:“你好生养着吧,记着后宫之中,可信的唯有自己的而已,若遇上什么难事,便传信与我。”
沈轻轻轻地应着:“嗯,我都听姐姐的。”
从风荷殿出来,没走几步沈梨便遇上了站在一旁小径上的卫隅。
他许是才从朝会下来,还身着太子的服饰,衬得他的面容更加威仪,他微微地笑着:“来了,怎么不去找我?”
“听说轻儿有喜了,便进来瞧瞧。”沈梨往前走了几步,福身,“宜姜参见殿下。”
卫隅脸上笑容一滞:“你我之间,非要如此生疏客气吗?”
“殿下,不管我们从前如何,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我们二人该避嫌才是。”沈梨仰着脸,冲着他一笑,“免得被唐姑娘,有得找我麻烦了。”
卫隅眸色一黯:“她若是找你麻烦,你尽管告诉我就是,又何必自己扛着。”
“殿下。”沈梨依旧在笑,“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我如今快要议亲了,我不希望我未来的夫郎,对我有什么误会。”
“殿下,错过了便是错过,前尘往事,又何必抓着不放。”沈梨说道,“这对您,对未来的太子妃,都不公平。”
卫隅紧紧地抿着嘴角,眸色幽暗:“那宜姜,你可曾放下?”
“这话不该是殿下问我的。”沈梨道,“我原以为,那日在寒山寺,我与殿下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了。”
卫隅垂头一笑,那笑声不似往日的清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