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妻嬛嬛-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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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砚不可置否的点头:“的确,大舅同广陵王开战之前,暖暖曾回了一趟云州,可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会回云州吗?”
沈慕何等聪慧之人,几乎一下子就抓住了卫砚话中的重点:“她既然回了云州,为何又离开?”
“旁人不知道,难不成你们也不知吗?那段时日,沈澈使计抓了临渊世子。”
这事沈京的确知道,不过那也是从自个儿子口中听说的,是以知道的并不算太多,只了解了一个大概,沈澈将临渊抓到之后,又被人救走了。
“这些同暖暖有什么关系?”沈慕不太关心其他人的事,一心一意只扑在自个妹妹的身上。
卫砚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救走临渊的就是暖暖。”
“沈家的云州的地牢,堪称铜墙铁壁,就算是广陵王亲自带人营救,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除了暖暖。”卫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沈慕,“就连大舅能这般轻而易举的打败广陵王,那也是因为暖暖,她同大舅交易,她助大舅大败大燕,但同样的,临渊要交给她。”
“这就是祖父动怒的原因。”
沈京倏然沉默下去,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戏。
他们沈家的姑娘竟然同大燕广陵王的世子爷有牵扯,若是被有心人传言出去,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别说沈家百年根基毁于一旦,就连许许多多的无辜之人,也都将受到牵连。
“暖暖,这次怎么这么糊涂。”
沈慕虽然不太愿意相信,但卫砚也没有道理骗他们。
他沉默了许久,有气无力的将手垂下,放开了对卫砚的钳制:“暖暖同临渊世子是什么关系?”
“当年暖暖失踪,是有心之人为之,阴差阳错之下,暖暖被一教书先生所救,后他带着暖暖至肃州,遇林氏,林氏出钱救了暖暖,但条件是,要暖暖嫁于临渊为妻。”卫砚闭着眼,将他查到的东西,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神色有种莫名的悲凉,“林氏是广陵王的侧妃,膝下有两子,临渊世子是广陵王的嫡子,她让暖暖嫁给临渊世子,何尝不是存了折辱之意,而且那时候,暖暖的脸被人给划破了。”
“无颜也就罢了,还没有一个让她撑直腰板在府中说话的身份,这其中经历了什么,也只有暖暖知道了,不过我去长安的时候,倒是听说了临渊世子同世子妃蹀躞情深,可那又如何?”卫砚倏然睁眼,眼中闪着几分泪光,“那人还不是打算要娶那位陶府的姑娘为平妻。”
“所以说,这世间唯有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沈京听此,也只能在心中叹口气,说到底也不过是命运弄人罢了。
这两人相识于微末,一路走来,对彼此难免都存了几分真心,只是这份真心,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罢了。
沈京转了身:“这事,咱们就当不知道吧,你别和暖暖提起大燕的事。”
“是。”沈慕不曾经历过情爱,自然不懂这其中的滋味如何,他如今所想的,便是姬临渊那个混账玩意,竟然敢娶了他沈慕的妹妹后,还打算去娶别的女子过门!
他暗中捏着拳头,若是那人再次,他铁定要一拳打过去。
愤恨半响,沈慕才倏然发现了一件极为严重的事,他一脸惊吓的拉住卫砚:“姬临渊同暖暖若是夫妻,那暖暖的身子岂不是”
卫砚默不作声的拍了拍沈慕的肩膀,尔后便冷着脸从他身边走掉。
沈慕站在原地,又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很好,敢欺负他沈慕的妹妹
沈梨醒来,已经是在三天之后。
日光透过帷帐覆在了她的眼上,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熟悉的样式倏然就跃进了自己眼中,那是自己年少时的闺房。
她将头一偏,热泪便顺着眼角落下来。
帷帐倏然传来声响,她伸手用手背将自己眼角的泪擦干后,便先一步伸手,将帷帐给撩了起来,更强烈的日光照了进来,她微微侧头闭眼。
任由那光束覆在她的半张脸上。
“郡主可算醒了。”丫鬟的轻笑声传来,熟悉至极。
沈梨一偏头,就瞧见了自幼侍奉自己的丫鬟,她俏生生的站在那,笑靥如花。
沈梨张口,声音喑哑如斯:“阑珊。”
那丫鬟原是笑着的,却在听见她声音的瞬间,泪如雨下,她一下子就扑了过去,隔着被褥将她抱着:“郡主!”
沈梨拍了拍她的头:“我背疼,你先起来。”
阑珊哭哭啼啼的从沈梨的身上起来:“郡主,您怎么将自个弄成这副德行,奴婢好生心疼啊!”
“无事,不过受了些皮外之苦罢了。”沈梨握住她的手,又问,“娘亲可还好?”
阑珊摸着泪眼,说道:“因郡主的事,公主消瘦了好多,就连太后也因您的事,伤心了好几日。”
“只是二姑娘她”阑珊脸上的愤恨涌起,“竟然趁您不在,嫁去了东宫,听说太子殿下还对她宠爱有加。”
“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在意的。”沈梨摸了摸她的脸,“我的阑珊好像也瘦了一圈,是思念我之故吗?”
阑珊睁大眼:“姑娘为何总是喜欢说这些撩拨人心的话?奴婢可是很好骗的,万一动了心,可是要赖着郡主一辈子的。”
沈梨笑着捏住了她的脸颊,以前她的脸是有些肉的,不像如今,捏起来半分手感都没了:“此次来沂州,可是只有你一人?”
“并非只有奴婢一人。”阑珊低声道,“沽酒,庭凛几人都来了。”
沈梨叹了口气,想必这几人是父亲和兄长他们派来看住她的吧,她竟然选择回来,又如何会选择再回去?
“也罢。”沈梨叹了一口,对着她到哦,“如今我已醒了,未免祖母她们担心,你先去通传一声吧。”
“也好让他们老人家安安心。”
阑珊应声而去,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沈梨这才恹恹的重新闭了眼:“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沽酒几人依次从房梁上翻身而下,让沈梨惊讶的,玉祁不对,应该称是沈祁也在。
她侧目而望,嗤笑:“难不成小叔是打算在我这儿当一辈子的侍卫?”
沈祁懒洋洋的瞧了他一眼:“连你都被我爹打成这样,我若是亮明身份,岂不是要被那老头子,将腿都给踹断。”
“特别是,你在大燕的这些日子,我还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
004思之入骨()
沈梨没打算让沈祁好过,毕竟祖父落在她身上的怒火可不少,怎么着也要沈祁分担一部分才行,是以在沈老太爷过来瞧她的时候,例行寻问了下突然出现在沈梨闺阁中的几人,阑珊也不负众望的将沈祁推了出来,说道:“这位玉祁公子,从郡主在肃州的时候,便一直跟着郡主,也救了郡主许多次。”
本来阑珊也是好意,想让玉祁在沈老夫人几人的面前多表现一下的。
谁知躺在床面上的沈梨却突然歪头冲着沈祁,悠悠一笑,情深意切的喊了句:“小叔叔。”
沈老太爷的面色当场就变了。
后面的事,不必赘述也知,沈祁那厮的出现,完全转移了沈老太爷对她的怒火,一腔全都发泄到了沈祁的身上。
这个不孝子当年逃婚也就罢了,竟然几年不曾归家,沈老爷子就算不踹断他的腿,也是要将他的一层皮给剥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接下来的想要做的一些事,她不愿让沈祁知道。
唯有此法,才能将这人给困住一二。
又在府中养了几日,勉强的下床行走后,沈老夫人一时兴起将她们姐妹几个都招了过去,说是打算带着她们绣一扇绣屏。
就算是在不愿,沈梨也不能不听祖母的话,可何况她已经有许些日子不曾和祖母说过话了,她重新梳上了未出阁女儿家的发髻,簪了一只白玉钗,并未有过多的修饰。
她去到祖母院子的时候,其余姐妹早就开始绣起来,唯独缺了她一个。
沈老夫人瞧着她,便笑着热切的将她拉了过去,将她圈在自己的身旁:“我的暖暖可好些了?这般乖巧的孙女儿,老头子怎么就忍心下手?你也是,痛了也不知哭喊几声,你祖父最是疼你,你若是哼几声,他怎么还敢打你?”
“这事是暖暖做错了,该罚的,再言,罚了才能长记性。”沈梨倚在她的身上,“祖母还是别和祖父生气了,这事的的确确是暖暖做得不对。”
“以后啊,暖暖不会再离开祖母和祖父,也不会在让祖父操心了。”
沈老夫人摸着她的头:“你总是这般懂事,以前的时候我就盼着你能哭一哭闹一闹,别成天像个小大人似的,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还是你。”
“说到底也是我们无用。”沈老夫人叹气,“罢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暖暖你今儿便十八了,心中可有心仪之人?”
“暖暖还想在多陪祖母几年了。”
“傻丫头,你今儿都十八了,算是老姑娘了,竟然还这般不着调。”沈老夫人捏了捏她的脸颊,“若非两年之前出了那事,说不定如今我都可以抱抱自己的曾外孙了。”
“祖母!”沈滢听着,立马就叫了起来,“如今才好了,我可不想大姐姐嫁到东宫去。”
“你懂什么?”沈老夫人无奈的瞧了她一眼。
“我自然是懂得。”沈滢将手中的绣屏一扔站了起来,微扬着下颌,神态睥睨,“我沈滢未来的夫君,必须得真心爱我,敬我,心里也只能有我,若是他敢纳妾,我必定休了他!”
“太子有什么好的,那东宫指不定藏了什么女人了?侍妾通房一堆不说,还是有什么侧妃良娣的,等着日后登基,三宫六院,是数不尽的姬妾,我大姐姐,可是琅邪沈家的嫡长孙女,凭什么要委曲求全,同那么多的女人争一个男人!”
“我沈滢的姐姐,就该配天下间最好的儿郎,他须得是我姐姐的意中人,也须得我姐姐是他的意中人才行。”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沈梨望着她,眼中有些许的湿润。
她朝她招招手,将人抱进了怀中:“我的滢滢长大了,也知道心疼姐姐了。”
“大姐姐,你别难过,我虽不知你是否喜欢太子殿下,不过我就是觉得太子配不上你,他若是真心爱你,又何止于转身就娶了沈轻。”沈滢手脚笨拙的学着沈梨的模样,环住了她的肩头,“所以啊,大姐姐这世间好男儿多得是,咱们慢慢找,总能找到自个心仪的。”
“好。”
呆在沈老夫人的屋中绣了一日的东西,等着最后回屋时,沈暖让阑珊替她整理她今儿绣的东西时,阑珊一惊,将她做了一半的衣裳提了出来,惊讶道:“郡主,您这是给谁做的?”
她懒洋洋的回头看去,就见在阑珊的手上,提着她才做了一半的寝衣,那件寝衣甚是宽大,可不像姑娘家所穿。
沈梨一愣,还未想好如何回答,就听阑珊笑眯眯的说道:“郡主这是给侯爷做的吗?可若是郡主只给侯爷做,不给三位公子做一件,恐怕公子他们要吵翻天的。”
“所以,等我将其余几件做好,再说吧。”沈梨几步过去,几近惶恐的将寝衣从阑珊手中夺了下来,捏在手中,“阑珊,我想吃些银耳羹,你去帮我做一碗吧。”
阑珊笑眯眯的应着:“是。”
人走之后,她这才敢看向自己做好的衣裳。
那尺寸,她甚至不需要特意回想,便能自发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她攥着衣裳,带了些许沙哑的开口:“朱砂,南偿他们在哪儿?”
她虽为女子,但并非同沈滢她们几人一样,身边仅仅只有两个暗卫可供她们驱使,而是有五个亲信,这五人也非一般的暗卫,手中又各自握有其他的势力。除此之外,还有沈家和景阳候府暗中的一些势力,她也能驱使其为自己所用。
朱砂,南偿便是她的亲信。
她这话一出,沽酒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姑娘寻他们可有什么事?”
“让他们来见我。”沈梨头也不抬的说道。
沽酒自然是知道,她这般迫切的语气所谓何事,他不由得咬住了后牙,面上却是未有半分情感的波动:“姑娘可是为了临渊世子。”
“沽酒。”沈梨转头,那双眸子也是冷冰冰的,竟然同姬以羡如出一撤,“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沽酒道:“属下并未说过什么,只是属下忧心一件事,傅三公子和临渊世子都是知道您身份的,您若是派了南偿和朱砂去,若是临渊世子捉住,该如何?”
沽酒的口气已然软和下来,沈梨的态度自然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