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恶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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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谁请你来的？”少女咄咄逼人。
我低头微笑不语，余光撇见她的脸都气红了。
“若惜不得胡闹，大清早便听你吵。”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额间系着两根缎带的男子立于门前。
“玉儿……”龙歌眉头一皱。
“大师兄，你认得她？”少女惊异的看着龙歌，龙歌对她摆摆手，要她不要吵。
“玉儿如何会来这里？”龙歌于我另一旁坐下。
“龙歌说呢？”我认真的看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自己怎么可能来的了。
“若惜，这位是我与你二师兄的朋友苏玉姑娘，过来见过。”少女别扭的过来，我对她甜蜜一笑。
“玉儿，这是我师妹，林若惜，有失礼之处请多包涵。”龙歌一脸歉意。
我笑看龙歌，“龙歌，何时与玉儿这样客气。”
“大师兄，你的承影怎么在她那？”若惜眼尖，高声问道。
龙歌瞪她一眼，“我的东西送了谁还要先和你说过？”
少女一跺脚，赌气走开。
龙歌低头沉默。
“龙歌，”龙歌抬头，正迎上我做鬼脸的脸，我粗着声音说“快点笑一个给玉儿看，玉儿要看龙歌笑。”
龙歌一愣继而眼如弯月，我笑眯眯的看他，还是这样的龙歌最好。
“玉儿是否累了，去小睡一下。”
我点点头，还是龙歌细心，本小姐一夜未睡了。
感觉才刚入睡，便被吵醒了，果然是若惜。
“二师兄，你为何带她来？”
“师父尚且不问我，你说我会告诉你吗？”
“我要随你一起下山！”
“你若下山便下山，不必随我。”
“姜吾时，你站住！”
白衣推门进来，正见我坐起身，迷惑的看向他。白衣回身冷眼看着跟过来的若惜，若惜一僵，不敢说话。
白衣抱起我便走，若惜目瞪口呆，“你……你居然……”她银牙欲碎，眼中湿润。
白衣抱我行在殿中，遇人不躲。
“小白，你叫……姜吾时？”我怔怔的问。
“……是。”
“可是……姜王后的姜？”
“玉儿……”
“她是你何人？”
“姐姐。”
“小白，放我下来。”
“不。”
“放我下来！”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白衣将我放下来，眼中满是伤痛，殿内的几个小童都识趣的走开。
“你接近我苏家是为了给你姐姐和父亲报仇？哈哈——”我仰天而笑，泪水汹涌而出，“我真是蠢，真是蠢……”
白衣怔然看着我，紧紧握着拳头。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让我爱上你，亦或挟持我？拿我来要挟我爹和我姐姐？以为这样就能控制冀州兵权？”我冷眼看白衣，他别过脸。“你们也太高看我，高看苏家，高看冀州了吧，居然是东伯侯家的公子亲自出卖色相！你们做梦！”我哭喊道。
白衣走近我，紧紧抱着我，我止了哭泣，狠狠推开他。
“玉儿，我没有骗过你……”白衣的声音隐隐颤抖。
我满脸泪痕，低垂眼睫，手扶着胸口，缓缓跪坐在地上，心痛无以复加。
透过泪眼，依稀看见龙歌和若惜站在远处，惊疑的望着我和白衣。我胡乱的用袖口擦拭脸上的泪水对着龙歌勉强一笑，龙歌来到我面前。
我笑得妩媚，“龙歌……送我回家可好……求你……”我尽量笑，可后面的话还是伴着眼泪呜咽说出。
龙歌将我从地上抱起，走出大殿。
殿门前，白衣推开龙歌，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松开。
“放开我！”我愤怒悲凄的喊道，白衣不放手，我一口咬下去，恨不能用尽全身力气。
血沿着我的嘴角流下来，若惜在一边尖叫。
“我说过，我不会放你离开我。”白衣一字一顿。
我终于没了力气，任眼泪不停的流，白衣的手臂血肉模糊。
白衣抱起我，离开天都山。
白衣的脸贴着我的脸颊，湿湿的，我的眼泪？还是……他的？我失去知觉。
流水潺潺，鸟鸣虫呤，醒来时，我还在白衣怀里，眼睛肿了，睁着吃力，听声音，应是在河谷。
我没有挣扎，白衣红透半只衣袖，因抱我，殷红的血迹印染到我胸前，触目惊心。
“小白，”我温柔唤道，白衣眼睛一亮，“送我去客栈，然后让小火去找我，”继而别过头，“我……再也不想……见你……”
心里一直在挣扎，却故意视而不见……
朝歌比武，他求爹收留他，已是陷阱；庭榭围栏，他嘲讽姐姐得宠虚蛇，便是倪端；祭祀场，他冷漠远观，心中弥漫杀气，即是明证；他对爹的百般讨好，无非是要爹信任他、器重他……我明明应该都知道。
所有耳鬓厮磨，悱恻缠绵，我情愿相信，那是骗我……其实，他是不是骗我，又有何重要？我不是他的棋子，便是天的棋子，又有何区别？
我本无错，遇他便错，既然是错，就让我亲手了结。
“你怎能如此狠心？”白衣缓缓闭上眼睛，嗓音沙哑。
“狠不过你，”我笑言，轻抚他的脸颊，“你们还真下本钱。”
“家父和姐姐都死的好惨……”白衣长睫盈满水汽。
“他们不是也都要我姐姐死吗？包括你，姜吾时”我笑容甜美，“可是，我不想。”
“你要我怎么做？”白衣悲沧问天。
我再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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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 商殇 第十三章 尘世
（起2S点2S中2S文2S网更新时间：2006…8…13 10：14：00 本章字数：2666）
白衣将我安置在客栈，打了水为我擦脸，都由他，我一言不发。
白衣看我的眼神悲哀而绝望，终离开。
眼睛还是肿，这让我怎么见人，我自己捧了水慢慢的敷眼睛，一点点灼热的疼。许久，虽没完全恢复，多少好些。
躺在榻上，开始后悔，我刚才莫不是疯了，跑到天都山去，只为了给人看笑话？罢了，都过去了……
回去要怎样和爹说呢？说实话么？如何说呢？苦恼。
“玉……你怎在客栈？”小火推门进来。只有小火。
我从榻上坐起，抬头微笑，小火一惊，“玉，你的眼睛……”
“昨日酒喝多了，没睡好。”我打断小火的疑问，又奇怪自己，我这是在说什么？可是对小火，我现在又实在是无从说起。
忽然小火看见我胸前的血迹，急忙拉过我，惊呼道，“玉，可是伤到了？”
“没事，不是我的。”我对小火淡淡一笑，心中一痛。
“玉，你和辛大哥……”小火迟疑问道。
“没有辛大哥，他叫姜吾时！”我严词厉色，小火一怔，遂不再问，只是低声说：“玉答应过御火，愿意御火帮你分担……”
“御火……哥哥，今日起，我这样叫你，可好？”我淡淡的笑，拼命忍住眼里的泪水，刚才眼睛算是白敷了。我知道小火对我好，但我只能当他是哥哥（一：为何只能当哥哥？玉：后妈，我心情不好，自己闪一边去）。
“好。”小火欣然一笑。
“御火哥哥，姜吾时是前王后姜氏的弟弟，东伯侯姜桓楚的儿子，姜王后惨死，东伯侯起兵，被镇压俘虏，碎醢其尸，你说，他会有多恨？。”我沉静的看着前方面带微笑，又转头对小火道，“众王侯造反，已经不是秘密，爹此次去西岐怕是会有危险，我们要快些赶回家中。”
小火吃惊的看着我，我知他还有好多疑问，他也知我并不想多说。
“玉儿，可要休息下再走？”小火见我一脸疲倦问道。
“不睡了，御火哥哥找辆马车，我在车上睡。”我眯眼说道，还真是困。
一路颠簸，可我真是太乏了，很快便枕在小火的腿上入睡。
醒来已是深夜，马车已经停下来，脸上涩涩的，仿佛刚被擦干泪水，忽见小火，正静静的望着我。
“御火哥哥一直未睡？”我坐起身，浑身酸软。
“日间睡到晌午，不困。”小火眼中尽是宠溺包容。
我轻叹，帮小火揉腿，“御火哥哥就是太宠我，小时便是我一直欺负你，现在还是我欺负你。”想来我不由轻笑起来。
“玉，我只有见你笑的时候才心安……”小火轻声说道。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嘴上却说，“我却喜欢推御火哥哥下水呢。”
小火假装叹气摇头，我不由又笑了起来，突然，我想起什么问道，“御火哥哥，我的小天呢？”
“玉没带着它？你情绪不佳，我都忘记小天了（一：我们小火就是诚实，忘了就是忘了），它并没在鄂大哥那里啊。”小火有些无措。
我无力而难过的垂了头，小天，我的小天，你在哪呢……
“玉，可闻到什么香味？”小火突然警觉起来。
“没啊。”话刚出口，我便感觉头开始晕，眼前模糊起来……
“大胆蛇妖，还不受死！”我手持利剑直指一条青蛇。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咄咄相逼！”青蛇直起身子，吐出血红的信子毫不示弱。
“若让你活在这世间，你还要伤多少人命！”
“若我被人做了蛇羹，你可会为我去向人讨个公道？”
“大胆妖孽，你原生畜道，怎可与人相提并论！”
“佛曰，众生平等，我心向佛。”
“休得胡言，你若向佛，自当积德行善，自会得道。”
“我且问你，何为德，何为善？我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我自当尽母亲之职，你杀了我便是德善吗。”蛇妖悲悲戚戚，继而冷言，“更何况以你的道行杀的了我么！”
不做无谓纠缠，我举剑刺去，青蛇灵巧闪过，正要再度挥剑，却被一根青藤吊了手脚，拉扯至空中，再被放下时，已经到了海边。
“你是何人？”我举剑向他。
他不理我，转身便走。
我呆立，他又折回来，“若不是你身上有仙气，那蛇妖怕罪孽深重，早吃了你了，你还挑战她的耐心。我是救你，你要道谢。”
“我本不想活，何必救我。”我忿忿坐于沙滩上。
“为何？”他坐于我旁边，
“不为何。”
“为何救我？”
“不为何。”
我忽见他颈上的象牙坠子，轻轻执起，“这是我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挑眉问他。
“不知，无名无姓。”
“悟得悟不得，万事皆空，我叫你悟空可好？”
“悟空？好。”他脸上浮起笑意，我看的痴迷。
“我带你去我的水灵洞天，可好？”他期待的目光灼灼注视着我。
“好，悟空，音执愿随你去。”
悟空执起我的手，飞向空中，突然，我灵力顿失，从空中坠落，我一声尖叫。
使劲睁开眼睛，额头上全是汗，刚才原是梦。
悟空？悟空……头好晕。
周围黑漆漆的，然而这里并不是马车上，似乎是一间房，而且，我被缚了手脚。
想必刚才是中了迷香，怎么办呢，小火可在？我轻唤，“御火哥哥……”无人应答。
小火不在也好，他定要先回家将事情告诉爹爹，然后再来找我。
我未被封住口，只是为了防止逃跑而被束了手脚，而且承影还在腰间，未被搜身过，暂时应无性命之忧。
绳索绑的并不是很紧，看来到像是怕伤了我的皮肉，这让我很容易的拿到承影，果然是好剑，轻松断了绳索。
正想在漆黑中去摸索门的位置，忽听有声响传来，我急忙将绳子收在身后，做出还是被绑昏迷的样子。
门被打开，我眯眼偷看，一瘦男子对另一胖男子道，“你说的便是她么？”
“正是。”胖男子恭敬回答。
“果然是惹人怜爱的女子，配的起我们家的公子，都说妖女苏妲己美貌天下第一，不知可与她比过。”瘦男子满意点头，又侧头对胖男子说，“公子定会喜欢她，先好好照顾着，我去与公子说过。”
瘦男子还未走出门，便和胖男子定定立在门前，我一边扯下绳子站起身，一边叹息，我的灵力本来就不多，用了斩心诀，还连连两次。
出了门，心便凉了，这是哪里啊，我该如何走？正在看星斗辨别方向时，忽一把利刃抵于颈间，一男子威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者何人？”
崩溃边缘，这是哪位哥哥啊，难道是我愿意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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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 商殇 第十四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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