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之殿前舞-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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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银煊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早朝?皇嫂和我一样,可是都迟到了呢!”
“是呀,是迟到了。”湛蓝窘迫地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赫连银煊打量着她难得一见的华艳朝服,和艳美逼人的妆容,心里矛盾丛生,理智警告他不要多看她,却又难以克制这种绝美的吸引,尤其她娇弱疲累的样子,足以牵引任何一个男子的保护。“皇兄怎么忍心让你在这里爬台阶?”
“你皇兄,是个不折不扣的……不折不扣的混蛋!”走完这百级长阶,她半条命就没了。他若是想借此,为辛玉丽出一口恶气,可真是做到了。
“呵呵呵……难得有人这样骂皇兄,真让我开了眼界。”
赫连银煊这一笑,俊颜愈加明媚清爽,湛蓝恍惚失神,如沐春风。
赫连恒也曾经这样对她笑过的,恐怕以后,她是再难见到了。
思及在诊苑楼阁的那段时间,她不禁又忧郁地长吁短叹,百感交集。时间过得真快,她竟然在这尔虞我诈的异世,活了这么久。
见她瞅着自己,忽然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赫连银煊眸光不自然地一闪,“皇嫂怎么了?”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是不是很像皇兄?”
“呃……”湛蓝俏颜顿时红透,连脖子都染了胭脂般,她赧然低下头,忙道歉,“是我一时失态,银煊,抱歉!”
“看得出,皇宫里多了一个辛玉丽,让皇嫂受委屈了。”她比以前更清瘦,却也更美了。“皇嫂就没有想过,皇兄为何纳妃吗?!”
他话虽然是关切的,湛蓝却只觉得凉嗖嗖的,有些冷。她擦汗的动作赫然停住,大惑不解,“银煊,你这是何意?”她自问并没有得罪过他,这一面,说起来,是她与他见过的第二面而已。
第196章:银煊王冷嘲热讽()
“皇嫂有这副倾国之貌,实在不必在意皇兄心里有谁,就算将来宜周被康辽打败,皇嫂也不缺人关心爱慕。”赫连银煊话音一顿,随即自嘲笑道,“就在刚才,被皇嫂忧郁出神地看着,我也差点把持不住呢!更遑论是整天陪在皇嫂身边的御天苍龙等人。”
湛蓝脸上的红晕缓缓褪去,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棍,身子不稳地摇晃了一下。为何这样俊美温雅的男人,说话会这样刻薄恶毒呢?
赫连银煊并没有急着去早朝,手始终搀扶着她的手肘,仿佛一个打人的凶手,拉住挨打的人,不容对方逃避的,要让其挨的更结实才肯罢休。
“宜周与康辽的夙仇是上一代的恩怨,平心而论,皇嫂对赫连皇族是有恩的。不过,自古帝王多是妃嫔环绕,完颜袭纳妃众多,皇嫂应该见怪不怪才对。”
“完颜袭是完颜袭,赫连恒是赫连恒,他们在我心里不一样。”
“皇嫂这是何苦呢?若是早知如此,您该拒绝皇兄的宠幸才对。”
湛蓝被他讽刺地心慌意乱,“银煊,请你把话说明白。”
“我母亲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宫女,曾经伺候过皇兄的母妃,因为颇有姿色,被父皇看中,她明白,父皇心里有皇兄的母妃,对她,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临幸。当我出生时,母亲连个名分都没有,若非我是男婴,又被皇兄救下,父皇是恐怕到死也不会在意我的存在。不过,这种事,你情我愿,怪不得旁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福薄。”
“你情我愿,哼哼……赫连银煊,你怕是从来没有爱过,才会说的这样轻易!”他这些歪理,头头是道,让她连辩驳都想不到一句话。“听你这番话,倒是我活该被自己的丈夫背叛。”
赫连银煊看着层层台阶,嘲讽地轻声失笑,“背叛就严重了,再说,到底是谁背叛谁,也难有定论。”
“赫连银煊,你血口喷人!”湛蓝刚以为,上天派来一个救星给她,没想到,竟遇到一个比赫连恒更混蛋的恶魔。“我完颜湛蓝,就算是宜周的敌人,也轮不到你如此以下犯上,恣意羞辱!”
赫连银煊依然笑得宛若旭阳,俊眼修眉,全无半分煞气,湛蓝不禁猜测,他就算杀人,也会是如此笑着的。
“皇嫂自命贤德敏慧,贵雅端懿,为何把御天留在身边?难道皇嫂不知,御天是楚太后的身边的魔医?还是,皇嫂至今都不知,皇兄所中的毒蛊,就是出自御天之手?”
“你说什么?”湛蓝脑海一片空白,一时间,无力思考,更无法相信他的话。
御天纯净无暇的笑颜近在眼前,他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说要报复时,他毅然站在她身边,帮她在赫连恒面前演戏,从前的一幕一幕,呼啸如龙卷风,在脑海中肆虐嘶吼,让她不寒而栗。
赫连银煊见她脸上神情复杂而沉痛,猜到她并不知御天的真实身份。
一瞬间,心中陡然不忍,他却还是绝然坚持把话说完。“从这一点,我倒是觉得,皇兄纳再多的妃嫔都不为过!这次,银煊只是点到即止,若是皇嫂再敢伤害皇兄,银煊绝不客气!”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肘,确定她站得平稳,俯首,道了声“银煊告退”,便兀自纵身飞上台阶……
湛蓝骨架被人硬生生地无情抽走了似地,她恐惧无助地颤抖着,无力支撑地瘫软下去,忽然发现,四周空冷,就算从这里滚下去,粉身碎骨,也没有人会多看一眼。
她眼前发黑,影像模糊,栽下台阶之际,一双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肩,金灿灿的铠甲灼痛她的眼,泪花顷刻间泛滥。
“别哭,你这样聪明的女子,不该被轻易打倒。”说话间,他在台阶上坐下来,健硕的长臂将她揽入怀中,大掌按在她的后背上,悄然为她滚入真气。“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别怕有我呢!”
她忍不住放声大哭,懊恼,委屈,自责,百感交集,痛不欲生。一想到赫连恒明知御天是凶手,却还由着她将御天留在身边,她便更加难过。她猜不透赫连恒深沉危险的目的,却能猜到御天的动机,他们,都在利用她!
“风,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这样的勾心斗角,无知无尽,她已经应付不来。“可是,我还得撑着,我得帮赫连恒,我欠他的。”
“你要怎么做,我和苍龙他们都会帮你,别这样逼迫自己。”他静静拍抚着她的肩背,下颌抵住她的额角,双眉痛苦地紧皱着,恨不能把全身的力量都给她。“刀山火海,我们都会陪着你,其他人都背叛你,我们也不会背叛你。”
她很快镇静下来,说道,“带我回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金风无法猜测这简单的一句话背后,会有什么惊涛骇浪。他横抱起她,踏地而起,朝着凤安宫飞去,终是忍不住问,“湛蓝,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殿内,两个臣子正在为赋税之事争论,两人皆是脸红脖子粗,仿佛两个羽毛暴立的公鸡。
赫连恒坐在龙椅上,俯视着这一幕,尊贵沉静,浑如慵懒休憩的雄狮,俊颜冷酷,不动声色。
他搁在龙椅俯首上的手,却紧紧握住,忍不住看了眼龙椅右侧被他格外空出的位置,心里隐隐担忧。
见殿外有人进来,他冷眯鹰眸,迅速看过去,一见是赫连银煊进来,心口更是抽紧。
就算一千层台阶,那个笨女人手脚并用,速度堪比蜗牛乌龟,也该到了。
他在龙椅上如坐针毡,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若是银煊经过长阶,见到湛蓝体力不支,应该扶她上来才对……
他猛地从龙椅上起身,阶下两个大臣愕然停了激烈的争吵,疑惑地看向台阶之上。
“皇兄,臣弟来迟……”赫连银煊在阶下跪下。
赫连恒不等他礼毕,便追问,“看到皇后了吗?”她不会是在台阶上晕倒了吧?万一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赫连银煊迟疑片刻,说道,“臣弟没有看到皇嫂。”
龙颜恍惚疑惑,一丝薄怒明灭一闪,“没有看到?”她去哪了?
凭她那股子倔劲儿,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他今早可是打定主意宣告带着她祭祖的,他还想带她去母亲的皇陵拜一拜,自从成婚之后,他们一直都没有机会去做这些事。
“银煊,你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她?她没有在走台阶吗?”
第197章:她有不测,拿你是问()
赫连银煊垂下头,不再回答。
当他飞身上了台阶之后,转头看下去时,就见一个魁梧的金甲男子,停落在那抹惊艳的倩影身旁,她一见那男子便崩溃地呜呜大哭着,倾诉着……
隔得太远,他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却见那男子一脸焦灼担心,把她揽在怀中轻声安抚,那疼惜温柔,绝非一朝一夕之情……现在,那男子大概已经带她离开长阶了。
眼角余光瞥见金黄的龙袍飘忽而过,赫连银煊忙转身跟出大殿,他忍不住追问,“皇兄,难不成您还真想带着宜周的敌人,去祭拜父皇?”
赫连恒来到长阶之上,放眼俯瞰下去,没有见到湛蓝,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他的脚步因赫连银煊的这句质问,猛然停下,“是你把她赶走的?”
“她胆敢留御天在皇宫,就是死罪!”
“放肆!”这臭小子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蠢话!“御天能来皇宫,是朕允许的,没有朕应允,莫说御天,就连你,也无法进皇宫大门!”
赫连银煊一挥朝服前摆,跪下来恳求,“臣弟恳求皇兄清醒些,不要再被完颜湛蓝的美色迷惑,她是救过皇兄,她也的确很美,可天下美丽善良,又肯为皇兄牺牲的女子,多不胜数,辛玉丽若是不足以让皇兄心动,臣弟亲自去给皇兄寻找天下最美的女人!”
“混账东西!你当朕是什么?贪色昏君吗?”赫连恒龙颜惊怒地冲回来,一脚踹在他的心口上,“你知道辛玉丽是什么人?竟拿她同朕的皇后相提并论?”
赫连银煊被踹的后翻过去,忙又爬起来端正地跪好,“皇兄息怒,臣弟只是不想看皇兄继续糊涂下去……康辽本就是我们都仇敌,这笔血债,要完颜湛蓝偿还,不为过!”
赫连恒狐疑狂冷,盯住赫连银煊犹自理直气壮的脸,猛然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你不会是把御天的身份,都告诉她了吧?回答朕!”
“这件事不能不说!”赫连银煊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震怒,“皇兄,完颜湛蓝那个蠢女人,不过是你当初打击完颜袭挑选来的工具,她既是完颜袭的软肋,就更是死不足惜!现在楚氏被我们打垮,就剩了她在你身边碍眼,还胡作非为,在凤安宫里搁置那些男人,给皇兄难堪,臣弟看不下去!”
“住口!”赫连恒暴吼一声,将他推搡在地上,“去祭坛给朕跪着,若是湛蓝有任何不测,朕先斩了你给她陪葬!”
“皇兄……”赫连银煊忙跪趴上前,扯住他的龙袍,“皇兄,你怎么可以为了敌人这样对臣弟?臣弟是你的亲兄弟!”
“完颜湛蓝是朕的妻,朕的孩子的母亲,是与朕相濡以沫的女子,谁胆敢伤害她,朕都会让他身首异处!朕不管他是谁!”说完,他愤然踹开赫连银煊,绝然疾步而去。
赫连银煊从地上跳起来,追了两步,被及时出现的唐刃挡住,“皇兄,你疯了!”他推开唐刃,朝着赫连恒壮伟的背影跳着脚的怒吼。“早知你这样,我就一剑杀了她!”
从殿内走出来的顺王爷忙上前来拉住燥怒的银煊,“银煊,皇上一时气急,你又何必?”
银煊俨然是一头暴怒的豹子,除了赫连恒,六亲不认。
“滚开!”他推得顺王一个踉跄,到宫廊上来的其他官员,也被他愤怒地推开,“都给本王滚开!本王就不相信,那个女人能有什么不测!”
凤安宫内,六个小太监在廊下擦着地,抹布按在地面上,从这边按着跑到那边,有说有笑,不时泼水嬉闹,仿佛六只顽皮的小猴子,地砖被擦得水亮如镜,光可照人。
两个宫女朝着大片兰花洒水,清洌宜人的香气,溢出宫苑。
花木扶疏,葱郁如新,美景如画,一切温馨融融,对于宫人们来讲,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
那一袭威冷狂霸的龙袍身影冲进来,仿佛一块儿巨石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惊起大片涟漪。
宫人们无声地跪了一地,翘首龙靴在宫廊下刚擦过的地面上,留下几个巨大的脚印,小太监们胆战心惊地看着地面,清楚地感觉到那股不同寻常的怒,都俯首屏息,不敢吭声。
现在还是早朝时间,皇后娘娘本是陪同早朝突然行色匆匆地与金风将军一起返回,皇上又突然追回来,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呢?”赫连恒像是警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