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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凤宫之殿前舞-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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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流言() 
湛蓝却反而惊慌失措,忙揪住衣袍,双颊嫣红似火,不准他继续,“丑!不准看!”

    他眸中灿亮的光,烧灼成了邪肆的焰,大掌霸道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手臂定于头上方,丝滑的锦袍因为她的挣扎恰从丰润的娇躯上滑开,她的惊呼被他牢牢吻住,“我的蓝,难道你想让他们听到吗?”

    她的窘态娇美楚楚,反而软腻了他的心。

    他避开她的腹部,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霸道地困住她所有的惊慌。

    他不想这样束住她,也已然无法再绑缚,地位调换,他是王,她是皇,如今他已经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也不知道如何对待她。

    每一次面对她,心中的渴望却更深一分。

    强悍的占有欲,从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而是渐渐强烈到让他失控的地步。

    车轮辘辘,碾轧着沧桑无尽、清洗如镜的青石板路,百姓们夹道跪地,恭迎女王回朝,整条街黑压压地满是人,却静无声响,因此,车轮声,马蹄声显得尤其响亮刺耳。

    百姓若是爱戴她,该当欢天喜地喜笑颜开才对,这宁静,太过诡异。

    湛蓝看着街旁的人群,没有放下车帘,忽听得前方的小巷子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嬉闹着唱童谣的声音,那声音忽近忽远,在街道上幽幽传开,跪在地上的百姓越是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尊跪地木雕。

    “天逆乱,凶星绽,有女子,美于色,疏于德,薄于贤,朝堂之下乱缘孽,锦绣松銮山贫劫一草一木皆谴责,山河有怨难诉说,亡灵腹中藏黑血。”

    她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也对于百姓的小心翼翼与沉默豁然明了。

    松銮山大旱,每年都会发生。

    两年前,北部大旱时,松銮山曾寸草不生,饿殍遍野,身为康辽帝的完颜袭因此才不得不想方设法,安度危机,加之宜周迫人的气势,才有了她这位长公主与宜周帝赫连恒的和亲。

    如今,大旱又来,而她,竟然莫名其妙落得如此罪名。

    “亡灵腹中藏黑血”,如今是天怒人怨了吗?偏偏是在在孩子即将到预产期之时。

    听到那歌谣,在最前面的赫连恒猝然拉住马缰绳,脸色阴沉地看向那条巷子,那几个孩子不知死活地依然在拍手大唱着,声声纯真烂漫,不懂言辞何意的他们,之当做游戏的节奏唱出,却句句刺耳刺心。

    他与完颜袭相视一眼,给御威递了个眼色。

    队伍停下来,御威飞身下马,奔进巷子里。

    十岁的他,因有内力护体,仿佛天生神力,一手一个抓住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走出来,怒声命令,“跪下!”

    本是跪在路旁的孩子的父母惶恐哭喊饶命,就见一双黑色翘尖龙靴,一抹金色绣凤锦袍,映入眼帘内,那金贵无匹的质地,惊得他们煞然失声。

    赫连恒沉声开口,“陛下与本王都不喜欢夺人命,童言无忌,不予计较,你们也不必太紧张,全都免礼平身吧!”

    两个被吓哭却又不敢哭出声的孩子,孩子的父母,以及包括路旁的众人,突然间齐齐呼出一口气,纷纷起身,却还是低着头,无人敢多看美若天仙的夫妻二人。

    湛蓝打量过将孩子护在怀中的一位母亲,惶恐的容颜,无措而惊恐,仿佛面临的是蛇蝎猛兽,浑身颤抖着,吓得她怀中的孩子也面如土色。

    “大嫂,你来回答好了,刚才的歌谣,是何时传开的?”轻柔温婉的声音,略带威严。

    见女人不语,湛蓝无奈地轻叹,“本女王,真就这样面目可憎么?”

    “回女王陛下,拙荆鲁钝胆怯,不敢回话。”孩子的父亲忙道,“童谣已经传扬有一个月,是从北边传过来的。”

    “一个月?!”湛蓝挑眉叹了口气,她的名声就这样被毁坏殆尽了!“看样子,我是错过了很多好戏呀。”

    一个月前,正是身为丞相的任兆梁北巡旱情之时,后来牡丹易容任墨萱出现在边境街头……黑汗王朝,果真是有备而来。

    可笑的是,人家都打到家门前了,她这里还大腹便便地站在街头听童谣?!

    细想来,她不禁摇头自嘲一笑,“恒,我们走吧。”

    赫连恒握紧她的手。

    他深知,她心思敏感,无知小儿的一首童谣,恐怕会让她联想到大周皇朝的末日。

    “蓝,别担心,不是不过大事。”

    “我知道。”湛蓝扬起唇角,心中却苦涩酸甜,难以形容,仿佛是当初在月魔地宫看“绿牡丹”的心情。

    这群百姓一如当初的他,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子上供着,他利用她挑起战争,他们则享受了她带来的和平,唯一的区别是,当她失去的利用的价值,他将她弃于街头,他们则仍勉强维系着可怜的恭敬。

    一首童谣,的确不是大事,当初她能在紧要关头力挽狂澜,抓紧他的心,现在,她也有信心化解眼前的危机,就算她不能,还有他,还有奇章子,还有完颜袭、金风、苍龙,他们不会放任刚建成的大周王朝衰败。

    黑汗穆萨,妄想倾覆天下,掀起暴乱,想得太简单。

    “我若就此惶恐忐忑,便不配做你赫连恒的女人了。”

    沉静淡然的笑颜,令天地黯然失色。凤袍潇洒一旋,一抹淡雅脱俗的兰香仿佛滴入水中的颜料,从空气里惊艳绽开。

    然后……马车继续前行,唱童谣的孩子,与孩子的父母,怔愣立在原地,仍是惊魂未定。

    确定一家子毫发无损之后,他们才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御书房,宏大的殿门被两个护卫自外面带上。

    镂空的盘龙花纹被透过门窗的阳光映到了殿中央,阳光,总是如此无孔不入,正如那些刺耳的声音。

    湛蓝在龙椅上坐下,就见任兆梁和奇章子正立在那片光影里,一个褚色官袍,一个白衣白发胜雪,两人背光而立,面容晦暗不明,神秘莫测,仿佛地狱里的黑白无常。

    任兆梁是助她平乱天下的功臣,丰功伟绩,人尽皆知。

    奇章子是她苦心得来的奇才,更是她的继父,地位无人能及。

    赫连恒不过离开一个时辰,她心里那股烦乱的情绪便压不住,她也才发现,自己竟变得如此依赖他。腹中两个孩子也似闹起了情绪,一个踢,一个踹,让她如坐针毡。

    查看粮草,巡视军营,追查童谣,了解旱情……他要做的事很多,但是连日赶路,又照顾她这个孕妇,晚上她双腿时常抽筋,他亲手给她按摩,从后背到双脚,耐心温柔,半夜不眠,他一直没有多少时间歇息。

第331章:咒谣之谜,暗计() 
事情只有尽快解决,他才能有空休息。

    所以,她没有听他的话乖乖呆在伊芙宫里,听毒鸩,白泽等人呈奏过大致情况,她便召见了奇章子和任兆梁。

    既坐不住,她干脆站起身来,扶过身前的翘首龙案,在冬儿的搀扶下走下台阶。

    “国师,亡灵腹中藏黑血是怎么回事?任由这种歌谣肆虐也就罢了,至今松銮山的旱情丝毫没有缓解,你作何解释?”

    任兆梁忙俯首说道,“陛下息怒,这不是国师的错,国师一直在忙于其他朝政,带太后去寺庙祈福,对于此事并不熟悉,是臣负责此事的,臣已经派人挖井取水。”

    奇章子沉静看着地面,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湛蓝凤眸冷眯,视线冷厉一扫奇章子,“丞相的意思是,我的继父玩忽职守,只与太后贪图玩乐,不曾在意民生大计?而北部大旱这样严重的事,他都不曾尽心去做?”

    任兆梁忙堆上笑来,“臣不是这个意思,而且……臣外出忙碌,不曾注意到朝堂内的动静,国师想必也是非常忙碌的,太后为民祈福,也是好事。”

    “既然如此,闲事不多追究。”湛蓝不是没有察觉两人的微妙,她沉重叹了口气,“丞相,你说派人挖井取水,如今可有进展?”

    “臣惶恐,因为……唉!”沉重的一声叹息之后,任兆梁垂首摇头。

    “你叹气是何意?”

    “松銮山山脚下唯一的一条河流,河水枯竭,河床之上,干枯的裂纹形成了奇怪的字迹,妖女祸国,而部分鱼虾在裂纹中死后暴晒竟变成蓝色,食用过暴晒鱼干的百姓竟一夜暴毙,死后体内血液呈黑色……”

    任兆梁话说到这里,深沉的眼底冷光一闪,抬眼探看湛蓝的神情,见她正冷盯着自己,忙又低下头。

    “女王陛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谣言止于智者,但是百姓们向来只看事实,不问因由,那河床上显现的字,也着实叫人恐惧。臣从河床上挖出的水井的水,百姓们也不敢尝一口,因此,缓解旱情之事,臣也无能为力。”

    言外之意,该做的他都做了,功劳不算,苦劳却在,百姓们不领情,他这个鞠躬尽瘁的丞相大人也没有办法。

    “在丞相看来,这是天要灭我大周皇朝喽?!”湛蓝踱着步子走到奇章子面前,“国师,河床显字,鱼虾变蓝,百姓暴毙,你怎么看?”

    奇章子优雅弯身,略俯首,恭谨说道,“回陛下,内力高深之人皆是可以借真气在地上震出近似干裂的地纹,鱼虾变蓝极有可能是有人刻意将鱼虾浸泡过蓝色毒药之中,百姓食用之后,中了剧毒,就会血液变黑。”

    湛蓝静瞅着他片刻,给冬儿打了个手势。“现在肚子大了,竟然不能久站。腿疼,扶我去坐下。”

    冬儿忙扶着她,返回龙椅上,小心地搀着她坐下来。

    湛蓝转身的一瞬,任兆梁才大胆地抬起头,朝着她依然婀娜的背影冷讽扬起唇角。

    湛蓝后背靠在软垫上,寻了个舒服地姿势,敏锐地将任兆梁的残留眼角眉梢的异样神色,“国师既解释地如此清楚,为何至今已经有月余,还没有解决此事?”

    “要平非议,先定民心,要定民心,女王陛下必须让出皇位。如此……事情便能迎刃而解了!”

    “哈哈哈……笑话!”任兆梁冷笑,“国师的意思是,为了一首无知小儿的童谣,我们女王陛下就要让出龙椅么?皇位要给谁?给你这个继父?”他愤怒地冷哼一声,忙对湛蓝说道,“女王陛下,国师居心叵测,意图篡权夺位,罪无可恕!”

    湛蓝不怒反笑,“我这个女王不在朝中,丞相就是如此武断专横么?”

    “臣……”任兆梁忙跪下来,“陛下恕罪,臣只是一心为陛下着想,所以,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哼哼,但愿,你是真心为我着想!”湛蓝没有让他起身,只给奇章子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奇章子侧首看着任兆梁,“臣刚才所言,便是在河床震出字迹之人的真正目的,还请女王陛下明鉴。”

    湛蓝挑眉,这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毒鸩和白泽前一刻也说过同样的话。奇章子睿智如斯,能看出这一点,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么,国师的解决之道是……”

    “首先,要引水到北部,永久解决北部干旱,其次,找一位祸国妖女交出去,斩首示众,以安民心。”

    抓一个替罪羔羊出来,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如何让百姓相信,那个替罪羔羊,就是比她这个女王还可怕的火锅妖女呢?

    奇章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图,上前,铺展在龙案上。

    “臣相信,女王陛下一定也曾这样设想过,只不过,现在另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如今不能冒然去做。因此,最好的法子是,将祸国妖女处斩之后,把松銮山列为禁地,命百姓迁居水源充沛之地,而其他旱情不严重之处,都依照丞相所言,已经挖井取水,运粮赈灾,得到缓解。”

    将南方洪涝之水,引向北方,一劳永逸,当然最好。

    她的“湛蓝婚情诊苑”开设第一日,因康辽大旱,宜周洪涝,趁赫连恒来题字时,她就曾经提过这件事。

    只可惜,当时赫连恒拿完颜袭为仇敌,而且战事一触即发,拒绝与完颜袭合作,如今想起他带着夙焰那张蝶纹镂空面具时,清寒,刺骨,陡然疏冷的眼神,不禁感慨万千,那时,他还是防着她的,当她是仇敌。

    她的心与眼,竟如此迟钝,到如今才看清当初的窘境,而没骨气的是,心底却仍是对他连一句“责怪”都没有。

    调水平灾,搁在现在,势在必行。可……如今也正是发兵之际,若是再耗费人力财力去挖河,于战事极为不利。

    任兆梁却突然哼笑了一声,话题饶有兴致地转移开,“国师,你所谓的运粮……那些米粮不是已经被山贼劫走了吗?何来的缓解?”

    湛蓝状似专注地看着地图,不动声色。

    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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